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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昔歸 3013 2025-04-15 14:4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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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婚前三日,我的郎君S在青樓小倌床上。


     


    他們笑他,玩兒個男人也會馬上風,S得真是窩囊。


     


    後來,我得知真相。


     


    是侯爺的新婚妻子和他鬧脾氣,隨口誇了句我郎君幹淨。


     


    侯爺醋意大發。


     


    讓人灌了我郎君虎狼藥,丟進青樓。


     


    「阿月說她幹淨?那就給他多叫幾個小倌吧。」


     


    五年後,我成了侯爺金屋嬌養的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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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攬著我的腰肢,食指繞上我的長發:


     


    「你就是性子太軟,有想要的東西就要學著去爭,有我給你撐腰。」


     


    我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壓:「爭你行嗎?」


     


    爭你和你夫人的命,也行嗎?


     


    1


     


    我是三年前被蕭奕親自抱入府的。


     


    當年他在酒樓遭暗S,我替他擋箭中毒危在旦夕。


     


    眾目睽睽,蕭奕做不到扔下救命恩人不管。


     


    就將我帶入府找醫師救治。


     


    誰知毒性太烈,即便從閻王手裡搶回了小命,也落下個走兩步就喘,跑幾步就昏的虧弱身子。


     


    蕭奕欠我半條命。


     


    正巧我無依無靠,那就留我在侯府養著。


     


    養著養著,我成了他嬌養的解語花,平時有什麼煩心事就會來我院裡喝喝茶。


     


    最後我成功被抬為他後宅唯一的侍妾。


     


    也就是被抬到侍妾這天,譚絲月杖責了我院中小丫鬟。


     


    理由是那丫鬟動作太毛糙,把她的珍品茶花的花瓣擦出劃痕,傷了品相。


     


    「不過就是一粗使丫頭,竟然敢去碰侯爺送給大娘子的山茶花,真是膽大包天。


     


    「大娘子說,丫鬟犯事就是主子教得不好,還請柳姨娘這些天好好待在院子裡,什麼時候把下人教好,就什麼時候再出門吧!」


     


    傳話嬤嬤趾高氣揚,借著由頭替譚絲月撒這幾年的怨氣。


     


    大概覺得還不夠,嬤嬤幸災樂禍道:


     


    「今日宮中貴人好禮佛,大娘子覺得是個修身養性的好機會,特命柳姨娘每日晨昏定省,去祠堂抄寫《楞嚴經》。


     


    「為表誠心,還望柳姨娘能以血混墨,為侯爺祈福。」


     


    「妾身明白了。」我低眉順眼應下來。


     


    譚絲月獨佔蕭奕專寵多年,兩人也曾許諾一心一意,誓無二志,令人豔羨。


     


    而今後宅突然多了我這個侍妾。


     


    誓言被破,依照她善妒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了半點。


     


    於是,才有了這麼一遭劫難。


     


    半夜,蕭奕突然來我院中。


     


    我輕車熟路給他端茶倒水,牽扯到腕間傷口,動作頓時勉強。


     


    蕭奕眼尖地發現,語氣卻是淡淡:「怎麼了?」


     


    我搖頭,若無其事遮住手腕,乖巧道:「今日侯爺為跟大娘子賭氣,抬我做侍妾,此舉實在不應該。」


     


    「哦?」蕭奕掀眼皮瞧我。


     


    「侯爺還是去哄哄大娘子吧,今日之事,真的傷著大娘子了。」


     


    我很體貼,微垂的眸光透著不舍。


     


    蕭奕對我的反應略帶不滿。


     


    伸出手,像逗弄貓狗一樣撩撥我的下巴。


     


    「今晚也算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你真想讓我去絲月那裡?」


     


    我別開臉,輕咬嘴唇:「其實……」


     


    「其實什麼?」


     


    我目光落在他臉上,細細描摹他的五官輪廓,像是要刻在心裡。


     


    接著屏住呼吸,主動將唇湊到他唇邊:


     


    「侯爺,今晚就留下來吧。」


     


    我一觸即離,臉上翻起膽大包天後的酡紅,不敢抬頭看他。


     


    蕭奕卻得樂趣,眼神晦暗不明,在我身上打轉。


     


    旋即重新勾起我的下巴:「兮兒……」


     


    「侯爺,大娘子說已經備好晚膳,正等著你過去呢,你要是不去,她就餓著不吃了。」


     


    正想更進一步,就被屋外傳來大娘子貼身丫鬟的聲音所打斷。


     


    所傳達過來的消息帶著譚絲月特有的驕橫,偏偏蕭奕就樂得驕縱她這些小脾氣。


     


    我臉上鮀紅退散,從意亂情迷中驚醒。


     


    後退幾步,眼睛卻在泛紅:「侯爺快去陪大娘子用完晚膳吧,不要讓她等太久。」


     


    委屈的模樣讓蕭奕喉嚨滾了滾。


     


    但到底心疼譚絲月身子,他捏捏我的臉:「我改日再來看你。」


     


    他走得幹脆。


     


    我面露失落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長廊盡頭。


     


    我關上門,眼底隻剩無限恨意。


     


    2


     


    六歲那年,我爹因病去世。


     


    我娘為了養活自己和弟弟,將我帶到縣城賣給了青樓老鸨。


     


    隔著綾羅帷帳,她安撫我:


     


    「大丫,等以後家裡有銀子了,娘就來接你回家。」


     


    可惜我等到十歲,她還是沒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早就沒娘了。


     


    彼時我已出落得面容清麗,老鸨愈發待我上心。


     


    其餘同齡人早早就被恩客開了苞,唯獨我被留著,時不時湊到客人面前露露面,卻不叫他們得手。


     


    老鸨教我,這是待價而沽。


     


    起初我很抗拒,然而抗拒的結果就是被扔去後院同豬搶食。


     


    那天我被抓回來,關進豬圈五日。


     


    除了龜公每日給豬喂食三次,我再也見不到其他人。


     


    青樓不似村裡窮,裡面的姑娘各個穿得花枝招展。


     


    就連後院喂養的豬,吃得也比人有油水。


     


    我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聽豬哼哧哼哧的進食聲。


     


    苦挨三日後,我屈服了。


     


    這日,龜公照常來給豬喂食。


     


    在他驚詫的目光下,我將手伸進食槽,盡可能掏出能吃的東西。


     


    人人都有過活的手段,就像我娘為了活命賣了我,就像我為了活命搶豬食。


     


    長地裡的草,生命力最強。


     


    龜公罵了句惡心,見鬼似的跑開了。


     


    而沈知秋,就是那麼不合時宜地出現在我面前。


     


    他站在圍欄一尺外,一襲洗得泛白的粗布青衫,俊秀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


     


    我咽下嘴裡的紅薯塊,惱恨地瞪他一眼:


     


    「看什麼看,滾遠點!」


     


    原以為那人會識趣走開,眼前卻出現一張繡有蘭草的手帕。


     


    我抬頭看他,疑惑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被我盯得紅了耳朵,又從袖中摸出一個包袱,裡面是兩個粗面饅頭。


     


    頓了頓,他全遞到我面前:「這雖是雜糧做的,但尚能果腹,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吃這個吧。


     


    「豬食……汙穢,姑娘別吃壞了肚子。」


     


    這便是我同他,第一次見面。


     


    第二日,嬤嬤再次將粗使丫鬟扔到我院內。


     


    「這丫鬟屢教不改,膽敢報復大娘子,將山茶花摔到地上,那可是侯爺尋來哄大娘子開心的!


     


    「柳姨娘教導不好手下丫鬟,奴婢就隻能搭把手管教她一些,沒承想小廝力氣足了些,不小心將人給打S了。」


     


    沒錯,那丫鬟已經S了。


     


    綿軟而沉重地被人扔在那裡,森白的臉正對著我。


     


    望著她驚恐的眼睛,我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肉裡。


     


    五年前,我見過類似的場景。


     


    在一個破舊籬笆圍成的院子裡,我等來了沈知秋的屍體。


     


    他S得極其不體面。


     


    面目猙獰,臉色青灰,血管膨脹僵硬。


     


    身上的衣衫殘破成縷,上面沾滿難聞的的液體。


     


    而後被人草席一卷,啐了口唾沫,像扔垃圾一樣扔進院子裡。


     


    「一個破窮書還學人家逛青樓玩兒小宦,還嗑藥玩兒S在床上,呸!晦氣!」


     


    我難以置信,SS盯著他的屍體。


     


    身體像被架了把鈍掉的刀,每動一下都是在凌遲。


     


    可明明,他是去畫稿掙錢娶我的啊!


     


    我不相信他會這麼做。


     


    將沈知秋埋了後,我輾轉回到他出事的青樓,隻為求得一個真相。


     


    最後,我從熟人口中得知,是當朝小侯爺。


     


    那日他的新婚妻子跟他鬧別扭,氣他以前有過許多女人。


     


    然後賭氣指著沈知秋,誇了幾句。


     


    說他身處青樓也出淤泥不染,一看就知道是個痴情種,不會亂搞什麼三妻四妾。


     


    小侯爺頓時勃然大怒。


     


    將妻子擄回府不夠,還派人灌了沈知秋虎狼藥,丟進青樓。


     


    「阿月說他幹淨,那就給他多叫幾個小宦吧!」


     


    沈知秋的S並沒有激起任何波瀾,甚至都沒招來府衙調查。


     


    可我又聽說侯爺與侯夫人不日便和好如初,許下不二承諾,一朝踏馬遊街看盡長安繁花。


     


    大街上津津樂道他們伉儷情深,卻無人知曉這句不二誓言背後。


     


    還藏著一個書生的命。


     


    3


     


    在譚絲月的授意下,我日子算不上好過。


     


    最明顯的就是餐食變化,從以往的一葷三素變成頓頓清粥饅頭。


     


    看著桌上淡得像水的粥,我淡然一笑。


     


    將雞血混進墨水,認真抄寫書案上堆積成山的經文,以表為侯爺祈福的誠信。


     


    這時,嬤嬤叫我去正院向譚絲月奉茶,說這是侍妾該有的規矩。


     


    到了主堂,蕭奕和譚絲月坐在上座,情意綿綿。


     


    我跪在他們跟前,低頭斂眸。


     


    很快,丫鬟端來茶水,我伸手去端,指尖驀然一燙。


     


    我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地遞到譚絲月面前。


     


    她瞥一眼,轉頭去找蕭奕嬌笑道:


     


    「再過兩月便是花朝節,聽說城南酒家又出了些有趣的玩意兒,你到時候陪我去逛逛,好不好?」


     


    每逢節日,京城就人多眼雜。


     


    蕭奕身為九門提督,每每這個時候最忙。


     


    可他從不會拒絕譚絲月的要求。


     


    哪怕這要求很無理。


     


    他溫柔地撫了撫譚絲月的手,道:「好。」


     


    兩人就此開始下一個話題,似乎忘了還有個人跪在這裡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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