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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棠樹下 3983 2025-04-15 16: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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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他們忘了,我現在不是那個見人就跪的小丫頭了。


    我迎迎走過,端起一杯酒。


     


    迎上岿然不動,一臉傲然等著我參拜行禮的,杜侍郎。


     


    「恭喜杜公子了,敢問,侍郎是幾品?」


     


    「不才,正三品。」杜勻笑答,嘴上謙虛,那尾巴卻要跳上天去了。


     


    堂中一陣贊嘆恭維,讓杜勻臉上更加得意。


     


    「既是我將來的二姨妹,就不要見外,見個禮,我自當包個紅包,補上你和程宴大婚的賀儀!」


     


    我恍然大悟。


     


    「失敬失敬,那請問侯爵,是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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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愣:「什麼?」


     


    我提高了聲音。


     


    「一等少陵侯,是幾品?」


     


    「那自然是,超品的……」


     


    「哦,那虢國诰命,是幾品?」


     


    我說著掏出诰命的印信,高舉在手裡。


     


    這是婆婆特意跟皇帝求來的,說是送我進門的第一個大禮。還沒來得及召告天下。


     


    虢國诰命,一品,少陵侯爵夫人,超品。


     


    文官下轎,武官下馬,見者大禮參拜。


     


    我今日帶來這印信,是為了祭奠娘的時候,給她顯擺一下的。


     


    沒想到在這裡用上了。


     


    所有人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畢竟,虢國夫人已經很少授予人了。


     


    就連我爹和大夫人,都有點腿軟地想跪倒。


     


    「今日是家宴,各位長輩無需多禮。」


     


    我看著,嫡姐和杜勻臉色雖難看,卻也松了一口氣。


     


    「哎?我說長輩無須行禮,杜公子,你雖將來是我的姐夫,可初次見面,應先尊著朝廷制度。」


     


    那一天,光鮮亮麗被眾星捧月的杜勻,就這麼生生跪倒在我面前,行了三拜九叩大禮。


     


    廳裡噤若寒蟬。


     


    隻有他華麗的衣擺摩擦地面的聲響。


     


    還有就是白湘,實在憋不住的嚶嚶哭泣。


     


    他磕完頭,我直接把酒灑在了他面前。


     


    就當,對我娘的祭奠。


     


    當朝三品大員,給娘你磕頭,夠排面了吧。


     


    扔完酒,我轉身就走,全然不顧爹爹的臉色已經醬紫。


     


    身後,傳來杜勻,砸掉酒杯的聲響。


     


    還有眾人想化解尷尬卻又亂作一團的,無用安慰。


     


    走出門外,陽光正好。


     


    我突然笑笑。


     


    抬頭看著空中大團雲朵,像一個將軍縱馬馳騁的樣子。


     


    程宴,我雖沒見過你。


     


    既已是你的妻子了。


     


    那必然,要護著你的。


     


    你可,安息。


     


    7


     


    據說當朝新秀杜勻的一跪,徹底讓我在京城走紅。


     


    不過不是什麼正面贊賞,大多是奚落和嘲諷,甚至還有更多的漫罵。


     


    「不知道走的什麼狗屎運,竟然被封一品诰命,她一個庶出的丫頭也配!」


     


    「可不,還不是仗著老國公的寵愛,敢當街羞辱咱們杜侍郎,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家大小姐被他欺辱的直哭,哪有當眾羞辱自家姐夫的!」


     


    「說到底,我看是眼饞杜公子才對。」


     


    「活該,一輩子富貴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寡婦……」


     


    其中大多的詆毀漫罵,應該是出自白湘之手,畢竟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姐妹的。


     


    還有一部分,說是來自京圈貴族的小姐們。


     


    坊間惡罵四起,可我並不在意。


     


    跟著我的小丫鬟桃枝,委屈的嗚嗚哭。


     


    我笑她:「不與傻瓜論短長,小姐我呀,還有正事要做呢。」


     


    我的正事,自然是賺銀子。


     


    他們罵的越髒,我的生意越是紅火。


     


    除了我十個陪嫁的鋪子,程家的許多商鋪,公婆也放任我打理。


     


    我梳理綜合,鏈接了相關的產業買賣,做成了上下一條龍的服務鏈。


     


    再加上我「惡名」加持,百姓樂的看熱鬧,酒樓,錢莊,綢緞鋪的生意,可謂日進鬥金。


     


    我越是穿金戴銀,甚至騎著高頭大馬,在大街上招搖而過。


     


    伴隨著百姓的驚呼,還有京圈女眷們的怒罵。


     


    我的生意越加的好。


     


    公公又出了公差,需要幾個月之久,婆婆說要調理身心,也跟他一同前去。


     


    所以京城,並無有一人護我。


     


    可這段時間,我過的無比自在舒心。


     


    我時常嗑著瓜子,捧著教導桃枝。


     


    「人要活的痛快,除了用點三十六計,還是要有點不要臉的心態在的。」


     


    「怎麼個不要臉呢,小姐?」小丫頭若有所思。


     


    「她扯下你的頭紗,你便撕掉她的裙擺嘍。」


     


    8


     


    白湘的裙擺,就被撕碎在八月中秋。


     


    這天清晨,城門剛開,百姓才起。


     


    郊外的書局的小廝,就帶著一套新刊印的叢書,趕到了國公府。


     


    也代表著,這本書已經上市在京城的各大書院。


     


    同天,酒肆茶樓裡的說書先生,以此為藍本,說的眉飛色舞。


     


    這是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親自撰寫的一個言情話本。


     


    把我自小,從白府見到的腌臜事,一股腦的變成故事。


     


    主人公,自然是那湘欺辱親妹,以身換權攀龍附鳳的白湘。


     


    當然,我用的是化名。


     


    一經發布,全城轟動。


     


    街頭巷尾議論白湘的,大有超過我這個妹妹的架勢。


     


    這一天,白府連續三次來國公府,務必讓我回娘家今夜團圓。


     


    我知道,我爹這是要給他寶貝女兒,白湘出氣的。


     


    據說,白湘因為這本書,哭了整整一天,險些投井自盡。


     


    當然,我知道她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聲名狼藉,不過在一念之間。


     


    就算是,給她幾個月以來編排我的一個教訓吧。


     


    自此以後,我便和白家無瓜葛的好。


     


    和白湘,最好再也不見。


     


    可到了晚上,突然來了旨意,梁貴妃於避暑宮設宴,請我前去賞月。


     


    這梁貴妃,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


     


    為人雅致風流,特別愛交際。


     


    皇帝宮外特建一座皇家別院,特別賜予梁貴妃和親朋相聚遊玩的。


     


    我和她並無交集,以為又是婆婆的安排。


     


    於是趕緊收拾好,趕了過去。


     


    我進到觥籌交錯的正殿裡,宴會早已經開始了。


     


    我素服進入輝煌大殿,音樂聲,嬉鬧聲戛然而止。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到我身上。


     


    我其實早就出門了,可傳消息的宮人,卻故意讓我晚來半個時辰。


     


    我不解,為啥這宮人故意給我難看。


     


    直到我看到,坐在旁邊,打扮的異常靚麗的白湘。


     


    我才知道,這是個月無好月的鴻門宴。


     


    9


     


    我快速掃過大殿上的盈盈嫋嫋,心裡越發堅定判斷。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眉眼裡的恣意和孤傲,哪怕跟旁人喝酒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尤其是,身上纏繞著鳳鸞金絲帶,更是皇家身份標志。


     


    但她,絕不是梁貴妃。


     


    貴妃今年三十有六,她緊緊才二十出頭的意思。


     


    在看兩排圍坐的這些女人,絕沒有超過三十歲的。


     


    大都是二十左右,雖然貴氣的很,但大多數還應該待字閨中。


     


    尤其是一個個,那臉上寫滿了看笑話的樣子,毫無半點城府可言。


     


    總之,這根本不是什麼梁貴妃組織的賞月宴會。


     


    畢竟,貴妃的圈子,那可都是命婦夫人的,心裡在看不起,臉上也是如沐春風的。


     


    這是個低端局,好說。


     


    我露出笑臉,跟所有人見禮的話還沒說出口。


     


    坐在主位的姑娘,突然把湯匙擲在桌子上。


     


    砰一聲,湯汁四濺。


     


    「誰在當值?管理如此松散,什麼阿貓阿狗都進來了?」


     


    有宮人跪倒:「郡主恕罪,奴才這就將人趕了出去。」


     


    郡主?


     


    我似乎,大概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京城很大,皇親貴族很多,但被叫做郡主甚至還能來到這皇家別院宴請的,屈指可數。


     


    蕭隨心,皇上弟弟禮親王的掌上明珠,皇上的親侄女。


     


    梁貴妃又是她的親姨母。


     


    最最重要的是,杜勻既是禮親王義子,那也就是這位郡主的義兄了。


     


    難怪,我還納悶白湘怎麼會混進這樣高層的圈子。


     


    原來是,人家是替她義兄來出氣了。


     


    我給桃枝使了個眼色。


     


    桃枝自從跟我到國公府,天天被我洗腦,腦袋變得靈光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少陵侯夫人到~~」


     


    我昂首闊步走向中庭,款款站立在大殿上。


     


    「打擾諸位的雅興了,我今天前來,就是要抓一個罪犯。那廝跑到這皇家別院,真是讓我好找!」


     


    眾人一怔,很快就嘰嘰喳喳議論起來,語氣多是不屑。


     


    郡主冷哼一聲,一臉自信道:「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到我姨母的別院來拿人,如果沒有,你就有驚擾皇家的罪過?」


     


    「自然是真!」


     


    「極好!」郡主忽地站了起來,「那人是誰?何日作案?哪怕作案也是你一個寡居的深宅婦人能管的?」


     


    我抬手指向郡主旁邊侍奉的宮人。


     


    「我要拿的就這位公公。」


     


    全場哗然。


     


    連公公都一臉發蒙。


     


    「就在今日申時三刻,這位公公來到我國公府,傳貴妃旨意,讓我酉時來皇家別院,赴宴!」


     


    我聲音陡然而起:「如今看這場面,分明沒有貴妃,也沒有宴請我的意思!這位公公豈不是假傳貴妃旨意!」


     


    「誰不知道咱梁貴妃,一字千金,平易近人的。」


     


    「這公公,假傳旨意,汙染貴妃名聲,戲弄少陵侯夫人,該當何罪!」


     


    那位宮人臉色越發慘白,深知高層鬥法,他就是個炮灰。


     


    嚇得慌忙跪倒,對著郡主連連求救。


     


    「郡主不必替他說話,凡是來訪人員,我國公府均有造冊記錄,我可是在國公府中堂接的旨意。全府均能做證。」


     


    「我是寡居婦人,可我國公府的證詞,哪怕是到了陛下那裡,也不能不作數吧?」


     


    「如此,郡主,還不將這宮人拿下!」


     


    「如若郡主不拿,我就去京畿府尹那,報官了!」


     


    10


     


    吵架本就是氣勢第一,何況我還佔理。


     


    當時這位方公公傳旨,明確讓我等兩個時辰再出發,我就有點疑惑。


     


    等待的時間裡,我也沒闲著。


     


    打聽到,這位公公叫方敏,是皇宮別苑幾個管事之一,最近頗受梁貴妃喜歡。


     


    大有上升別院總管的意思。


     


    我斷定,這樣的奴才,郡主也不可能做出丟車保帥的事情。


     


    果然,我的質問讓大殿陷入尷尬氣氛。


     


    這些貴女們,一個個變得吞吞吐吐,似乎被我嚇到。


     


    尤其是郡主,臉色已經紅黑不定。


     


    而那方公公,還在磕頭如搗蒜。


     


    這人群裡還是有眼色的,連聲稟報郡主。


     


    「我見過請客名單,是有少陵侯夫人的,郡主你多忙,可能忘記了。」


     


    「沒錯沒錯,少陵侯夫人在京城名氣很大,我們也很想結交,所以才請的。」


     


    「哎呀,這本就是個誤會。方公公這麼盡心盡力的人,怎麼可能假傳旨意。」


     


    「是是是,誤會而已。」


     


    幾個女眷都圍過來,嘻嘻哈哈的化解矛盾。


     


    我不動聲色,直勾勾地看著郡主。


     


    郡主的臉實在有些掛不住。


     


    「原來是個誤會,那怪本郡主忘記了,來人啊,給少陵侯夫人看座吧。」


     


    我沒客氣,直接坐在了上首首座。


     


    女眷們都氣鼓鼓的,紛紛落座。


     


    她們頻頻舉杯,我隻管飲酒,吃美食。


     


    養精蓄銳。


     


    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結束,第二波挑釁很快就來了。


     


    郡主突然屏退了樂師,對我說:「既然來了就玩個遊戲,都是好姐妹,提一杯酒問一個問題,又有趣又能快速熟識,少陵侯夫人日夜空房之苦,讓姐妹們好好給你紓解紓解。」


     


    女眷開始車輪戰灌我酒。


     


    這實在是有點太……欺負她們了呀!


     


    我娘確實是個賣唱的,我沒繼承她的唱功,卻繼承了她的酒量。


     


    確切地說,應該是超過了她的酒量。


     


    曾經在那個,漏雨透風的小屋子裡,我娘看剛滿十歲的我,偷喝掉她親自釀的一壇杏花釀。


     


    事後,我隻睡了一天,連請郎中錢都省了。


     


    從那時候她告誡我,對外,隻需喝上一小盅酒醉。


     


    進入白府以後,我也是這麼藏拙的。


     


    所以每次走形式的家宴,白湘都會灌我取樂,我也樂見其成。


     


    直接暈倒,然後被桃枝扶回小院。


     


    我倆重新倒酒,整個小燒烤,才吃的痛快。


     


    我掃過眾人,一眼落到白湘臉上。


     


    果然,她眉目中的戲謔,呼之欲出。


     


    可見,這灌酒,是她的主意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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