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房外，我瞥見嫡姐的身影一閃而過。
13
當晚，有人駕著一匹快馬悄然出城，隱匿於夜色之中。
嫡姐留下一封書信，字跡張揚，盡顯她的得意：
「你們不珍惜的天命之女，卻是別人求之不得誠信供奉的存在，既然你們不仁，那就休怪我無義，等我被敵國奉為座上賓，庇佑他們戰勝堯國，你們可別後悔！」
嫡姐終究還是偷取了布防圖投敵。
嫡姐一人一馬衝入敵營後，面對拿著武器圍上來的士兵，她毫無懼色，氣勢凜然地翻身下馬。
「我是來助你們攻下堯國的，速速讓你們的皇帝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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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被帶到暴君面前時，他正在飲酒作樂。
他把玩著酒杯，漫不經心地審視嫡姐，聲音低沉而冷酷：「何人如此大膽，敢夜闖軍營，這可是S罪。」
嫡姐傲然挺胸，聲音洪亮：「我是堯國的懷柔公主，真正的天命之女。你們奉為座上賓的那個不過是個冒牌貨！」
她繼續道：「若你願將那冒牌貨扔進軍帳為妓，以泄我心頭之恨，我可以原諒你們錯認天女的過失，庇護你們，助你們戰勝堯國。」
暴君審視著嫡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意森然：「哪來的醜八怪，竟敢冒充公主？」
隨後，暴君輕拍手掌，屏風後，翠縷身著華麗服飾，款款而出。
嫡姐看見翠縷，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我親眼看到那一箭毀了你的臉，怎麼可能一絲疤痕也無？」
此刻的翠縷，臉上的傷痕已然消失，肌膚光潔如玉，美貌更甚從前。
她無視嫡姐，對暴君嗔笑道：
「讓陛下見笑了，此人曾是浣衣局的一名宮女，因容貌嚇人而遭受其他宮女欺凌，我見她可憐，便讓她到我身邊伺候，沒想到她竟忘恩負義，眼見堯國危急，竟欲冒充公主身份投靠陛下以自保，甚至還想對我行狠毒之事。」
翠縷貼身伺候嫡姐多年，刻意模仿之下，舉止間盡顯公主風範。
翠縷被作為天命之女迎回後，敵軍打仗如有神助，在戰場上連勝堯國數場，最後的勝利仿佛就在眼前。
現在他們對翠縷天命之女的身份深信不疑。
如今突然有人冒出來稱自己才是公主，口說無憑，自然無人相信。
面對驚愕的嫡姐，暴君冷笑：「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即便受傷也能迅速恢復。」
他拋給嫡姐一把匕首：「你若也能做到，朕便信你。」
嫡姐撿起匕首，眼中滿是絕望。
她既不知翠縷如何做到，更甚至自己無法效仿。
突然，她掏出一卷羊皮紙，高聲喊道：「我有堯國的布防圖！若你立我為後，我便將其獻上。」
她緊握匕首，威脅道：「若你不答應，我便毀掉這圖，讓你什麼也得不到！」
暴君聞言，瞬間挺直身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他連忙安撫嫡姐：「別衝動，把布防圖給我，你的要求朕全都答應。」
看到暴君屈服，嫡姐自認為掌控了局勢，愈發趾高氣揚。
她開始提條件：「若你最初便應允我處置了那個冒牌貨，我自然會爽快交出布防圖。但你態度欠佳，這讓我很不高興。」
「為了證明你的誠意，我要你遣散後宮所有妃嫔，隻留我一人。我乃天命之女，自然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若你有庶子庶女，也請盡快處理。我眼裡容不下沙子，正宮尚未進門，低賤的妾室怎能先生下子嗣？真是亂了尊卑。」
暴君面色已如冰霜，嫡姐卻仍口若懸河：「隻要答應這些條件，布防圖便是你的。」
此時，得到暴君眼神暗示的衛兵，悄無聲息地從嫡姐身後一腳踢去。
嫡姐毫無防備，跪倒在地，瞬間被衛兵制服。
她手中的布防圖也落入衛兵之手，被恭敬地呈給了暴君。
拿到布防圖的暴君眼中S意騰騰：「敢和孤提這樣的條件，真是膽大包天，不知S活。」
嫡姐不知，暴君自己也並非中宮所出，她一口一個低賤妾室和庶子，無疑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14
嫡姐被關押起來，原本要被送往軍帳，但將士們看到她那張布滿痘印的臉，生怕她有病，紛紛避之不及。
她被關進了馬厩，刺鼻的糞臭讓她嘔吐連連。
她試圖用棍子驅趕不斷排便的馬兒，被激怒的馬兒撅起蹄子，一腳踢倒嫡姐。
嫡姐猝不及防，驚呼一聲，整個人跌入馬糞堆中，滿臉都是汙穢。
等她掙扎著起身時，口鼻裡全是馬糞。
這時，翠縷悄然出現在馬厩，她捏著鼻子，站在嫡姐面前，確認四下無人後，她冷冷地開口：「公主，別來無恙。」
嫡姐用滿是馬糞的手抹去臉上的汙漬，憤怒地斥責道：「你這忘恩負義的賤婢！我自認待你不薄，你卻背叛我，冒充我，還眼睜睜地看著我受辱，可曾念及我們之間的主僕之情？」
翠縷冷笑回應：「當日你欲置我於S地時，可曾念及過主僕之情？可曾想過我對你忠心耿耿，甚至願意為你犧牲自己性命？」
嫡姐眼珠一轉，突然撲通一聲跪在翠縷面前：「翠縷，好丫頭，那日是我一時糊塗，求你念及舊情，救救我吧，我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翠縷的眼神似乎有些動搖，她蹲下身，想要扶起嫡姐。
嫡姐卻突然暴起，舉起藏匿在背後的尖銳木棍，狠辣地朝翠縷的眼球刺去，意圖戳瞎她。
翠縷敏捷地避過，迅速制服了嫡姐。
她將嫡姐踩在腳下，靴子狠狠地碾過嫡姐的手腕，伴隨著骨頭開裂的聲音和嫡姐的慘叫。
「你以為我會對你毫無防備嗎？」翠縷冷冷地說。
她抽出匕首，用刀背輕拍嫡姐的臉龐：你欠我的，也是時候該償還了。」
「賤婢，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嫡姐尖叫道。
翠縷劃爛了嫡姐的臉，又將她的臉重新摁入馬糞中。
她輕聲在嫡姐耳邊說：「知道我的臉為何能恢復嗎？還記得麼，那天在山上，你把我推向敵軍時，我跌了一跤。我的臉壓破了一株花，沾上了它的汁液。那時我並不知道那就是你苦尋的煥顏花。直到我的臉被你所傷，卻快速愈合，讓敵軍視為神跡，反而因禍得福救了我一命。」
「聽到這裡，公主是不是想去告發我？放心，為了不讓敵軍起疑，也為了讓你的臉再無恢復的可能，孤山上的煥顏花已被人全數銷毀。」
嫡姐徹底絕望，又痛又氣，怒急攻心，竟直接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堯國皇宮內，我收到了翠縷的飛鴿傳書。
我迅速提筆回復：「計劃已周全，隻等引敵入彀。你務必小心行事，確保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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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嫡姐悠悠轉醒時，暴君已經手握從她那裡搶來的布防圖，集結大軍，傾巢而出，準備對堯國發起最後致命一擊。
而翠縷作為天女，則留在後方專心祈福，庇佑大軍取得勝利。
嫡姐衝出來的時候，翠縷神色淡漠，正接過一隻飛撲而來的信鴿。
翠縷取下信鴿腿上的書信，看完正欲焚毀，嫡姐卻瘋狂地衝上前搶過。
瞥見信中內容，她情緒失控，哭笑不得地尖叫：「原來如此！你與趙今宜早就暗中勾結，這一切都是你們設的局，我是天命之女，更是未來的貴妃和皇後，卻被你們陷害，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嫡姐也重生了，可惜時機已晚。
翠縷神色淡漠：「公主，我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堯國的百姓也是如此。你身為公主，享萬民供奉，卻叛國投敵，不惜犧牲所有人，隻為成全你自己，你有今天的下場，不過是作繭自縛，報應不爽。」
「不，我還沒有輸！我還有機會翻盤！」嫡姐大聲喊道。
「我現在就去通知陛下，布防圖是假的，堯國城外有陷阱等著他們，隻要我立下大功，依舊能做成皇後，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你們通通都隻配被我踩在腳下，做我往上爬的墊腳石！」
翠縷搖頭嘆息：「真是無可救藥。」
嫡姐迅速奪過一匹快馬，疾馳向堯國。
翠縷未加阻攔，隻是輕輕搖搖頭。
她回到營帳，提起筆，蘸滿墨汁，在紙條上寫下：「事成，敵已入毂，靜待佳音。」
隨後，她放飛了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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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嫡姐策馬趕至堯國城外時，敵軍已深入我軍埋伏區。
嫡姐遠望此景，焦急不已，高聲疾呼：「小心！布防圖有詐，此乃陷阱，速速撤退！」
然而，將士們對她的呼喊置若罔聞，甚至有人嘲笑：「看，那不是昨天那個自稱公主的瘋女人嗎？她又在胡言亂語什麼？聽不太真切。」
暴君見嫡姐一身白衣策馬而來，拍掌大笑：「妙！天女果然神機妙算，此戰必勝無疑！」
他拉弓搭箭，瞄準嫡姐，道：「大軍出發前，天女曾卜卦，今日申時一刻，西南方將有白衣人疾馳而來，射S之，以血祭旗，則天佑我軍，大獲全勝。」
「隻是沒想到來人竟是她，孤今日便讓她白衣染血，為此戰討個好兆頭！」
箭矢疾飛而出，直穿嫡姐心髒。
她低頭望著胸前逐漸擴大的血跡，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從馬背上跌落時，嫡姐仍喃喃自語：「陛下，我……是你的皇後啊……」
與此同時，暴君也終於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是火油的味道。
她冷漠地說：「本公主是天命之女，有天命護佑，自然會逢兇化吉，用得著他多事相救？他濺的血還弄髒了我新做的裙子，本宮沒問罪他已是寬宏大量。」
「（擔」但此時，一切已晚。
他們踩的那片土地下面，早就被埋下了大量炸藥，隻需一點火油，便能立即引發毀滅性的爆炸。
剎那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烈焰衝天，濃煙滾滾。
敵軍瞬間陷入混亂，四處逃竄，哭喊聲此起彼伏。
爆炸過後, 敵軍S傷慘重，城內守軍趁機反擊，打得敵人潰不成軍。
最後一個敵人在血泊中倒下，戰爭宣告勝利。
歡呼聲在這片狼藉的戰場上回蕩。
嫡姐因靠近爆炸中心，屍首被炸得四分五裂，與敵軍的屍體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最後被一同焚燒。
生前她一心想要叛逃敵國, 成為其中的一員。S後屍首與敵軍的燒在一處，化成灰不分彼此，也算是因果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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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縷被我們從敵營中解救出來，自此，她成了懷柔公主。
百姓盛傳她在敵營中機智應對，巧妙地將敵人引入我們的埋伏圈，助力我們成功擊敗敵軍主力，為堯國的轉敗為勝立下赫赫戰功。
人們紛紛贊譽懷柔公主，稱贊她為國為民, 不惜將自己置於險地, 當得起天命之女的稱號。
自此，堯國的兩位公主在民間都享有極高的聲望。
我們共同輔佐皇兄治理國家，實施輕徭薄賦政策，鼓勵農耕桑蠶, 使得國家繁榮昌盛, 百姓安居樂業。
山河無恙, 人間煙火依舊。
皇兄因早年被行刺留下的暗疾，在三十一歲時便駕崩離世。
他膝下無子, 臨終時力排眾議, 傳位給今宜公主, 並命懷柔公主輔政。
我遂成堯國首位女帝, 翠縷則成了堯國首位女攝政王。
再後來，我迎娶了皇夫，次年喜得公主, 立為太女。
又有官員獻上寶物, 聲稱公主出生時天降祥瑞, 紅霞滿天, 蓮華齊放, 有神鳥銜玉而至，必是真正的天命之女。
我頭戴十二旒玉冠, 身著玄色冕服，端坐龍椅之上，不怒自威。
在官員討好的眼神中, 我當眾摔了寶物, 將那阿諛奉承的官員一貶三千裡，永不重用。
真正的天命之女，不在於高貴無二的血統, 牽強附會的祥瑞, 更不在於喊兩句口號，甚至要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
擔當責任，心懷家國, 保護弱小，護佑子民。這，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