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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妙妙難逃 2984 2025-04-22 16:3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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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年前,梁司琛對我強取豪奪。


     


    現在他膩了。


     


    他把我殘疾的哥哥安排到最苦累的崗位。


     


    向我的領導施壓給我加倍的工作。


     


    電話那頭他語氣淡漠:


     


    「給你找點事情做,就會更容易忘記這段感情。」


     


    「妙妙,我隻是不想被你糾纏。」


     


    我溫柔地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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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相親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01


     


    深秋的夜風如刀刃刮得人臉生疼。


     


    我裹緊了大衣去找遲遲不回家的哥哥。


     


    我哥是殘疾人,我很擔心他。


     


    看到他的時候,我怔住了。


     


    在寒風中,他穿著單薄的環衛工人衣服。


     


    正用粗粝的雙手嘗試推動街道旁邊的垃圾桶。


     


    垃圾桶邊沿滴著的黏稠奶茶一滴滴掉在了他衣服的褶皺裡。


     


    「哥,你怎麼做這個崗位了,你不是被領導派去庫管了嗎。」


     


    「妙……妙……髒,走走走。」


     


    我哥抬起頭朝我傻乎乎地笑了笑。


     


    他瘸著一條腿艱難地拖動著垃圾箱,我趕緊伸手過去幫他。


     


    我哥自從三個月前掃雪摔斷了一條腿被認定了工傷,公司那邊給他安排的庫管的活。


     


    為什麼又突然被調到了街道清掃。


     


    我哥本身就是智力殘疾和面部殘疾,又瘸了一條腿。


     


    於情於理都不會安排到這個崗位的。


     


    我幫哥哥把垃圾桶放好後,急著就給他領導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領導聲音溫和為難:


     


    「妙妙啊,我也知道你家困難。」


     


    「但是,這都是上面的命令,我也隻是傳達命令,你也別為難我行嗎?」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上面的命令。


     


    我所認識的上面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梁司琛。


     


    「妙妙啊,這也是你哥同意的,他想要工作。」


     


    「你忍幾個月,上面也許就算了呢。」


     


    掛掉電話後,我張了張嘴,想說別讓哥哥幹了。


     


    哥哥兩隻手掌摩擦著,試圖摩擦掉手上黏稠的奶茶痕跡。


     


    他抬起頭說:「工作……有錢。」


     


    「有錢……給妙妙。」


     


    「買……糖。」


     


    02


     


    我哥的智力殘疾就是因為我。


     


    我們從小就沒有媽媽,爸爸為了養我和哥哥,工作忙碌。


     


    都是哥哥照顧我。


     


    十二歲的我放學回家後哭著喊著要吃糖。


     


    要吃那種大的圓的七彩的波板糖。


     


    十七歲的哥哥當時學習很好,正坐在小馬扎上做題,聽我一哭。


     


    把筆往桌子上一放,掏出小豬存錢罐就帶我去買糖。


     


    他騎著自行車,帶著小小扎著羊角辮的我。


     


    他站起來在前面蹬車,還不忘記囑咐我:


     


    「妙妙啊,在哥哥後面給你擋著風。」


     


    哥哥的身體能擋住風,卻擋不住疾行酒駕的車。


     


    一場車禍,隻能先搶救一個。


     


    爸爸選擇了我。


     


    哥哥從此後就變傻了。


     


    那年他高三。


     


    他忘記了繁復的數學公式,忘記了能引領他走進高級學府的知識。


     


    他隻記得一件事。


     


    他最疼愛的妹妹,把他害成傻子的妹妹要吃糖。


     


    「妙妙愛吃糖。」


     


    03


     


    我帶哥哥回家後,嘗試給梁司琛打電話。


     


    自從和梁司琛分手後,我就告訴自己不要主動聯系他。


     


    可是我真的,真的想求他,求他位高權重不要為難我哥哥。


     


    我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接。


     


    對方的手機始終都是正在通話中。


     


    我不氣餒,繼續打第四個的時候,梁司琛的秘書給我打了回來。


     


    電話那頭,劉秘書聲音溫和:


     


    「唐小姐,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梁總了,梁總正和宋小姐在一起。」


     


    「我想和梁司琛說下我哥的事情……」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秘書打斷。


     


    他聲音有些嘲諷道:


     


    「你哥一個智障,你一個小老師有什麼資格和梁總說事情呢?」


     


    「梁總說想和你好聚好散。五百萬的卡也給了你,太貪心可不好了。」


     


    隨後,電話被對方掛斷,隻留下了空洞拉長的電子音。


     


    五百萬的卡我根本就沒有拿。


     


    從他家別墅被趕出來那天,我什麼都沒有帶。


     


    那天宋珍珍剛下飛機就直奔南山別墅。


     


    我正在那裡收拾要帶走的書和筆記。


     


    南山別墅的大門被打開後,宋珍珍看見我彎著腰搬紙箱。


     


    她衝過來就甩了我一個嘴巴子。


     


    我被她打得頭微微一歪,散落的頭發擋住了我的半張臉。


     


    「我回來了還不滾,你是故意礙我的眼嗎。」


     


    「賤女人。」


     


    宋珍珍是梁司琛的小青梅,也是他剛登熱搜的未婚妻。


     


    我這個連女朋友身份都沒有的人的確有些礙眼。


     


    我抱著紙箱抿了下嘴唇走出別墅。


     


    走到梁司琛身旁的時候,他突然叫住了我。


     


    我停住,等待他的話語。


     


    他低沉的嗓音在空氣中緩緩流動,帶著一點冰淬的冷意。


     


    「唐妙,我是要結婚的。」


     


    「珍珍是我的未婚妻。」


     


    他的意思很明確,我是他的「玩意」,被宋珍珍打就是活該。


     


    「恭喜。」我輕輕吐出兩個字後,抱著書離開。


     


    所有的書都是我工作用的書,除此之外,我再也沒有帶任何東西。


     


    那張五百萬的卡,我沒有要。


     


    爸爸在去年已經去世了,已經不用花錢了。


     


    我也有自尊。


     


    我嫌髒。


     


    04


     


    我從未對梁司琛產生過感情。我們在一起也隻是他強迫我。


     


    那年我剛大學畢業順利進入了編制。


     


    被學校派去做領導運動會志願者,梁司琛是某個領導的親孫子。


     


    我隻是遞給了他一瓶水,朝他笑了笑。


     


    當晚,我就被領導談話了。


     


    「你也不想你的實習不通過吧?」


     


    「三百選一拿到的崗位,隻是讓你陪著梁公子吃個飯而已。」


     


    「梁司琛的姥爺可是……」


     


    他指了指上面,然後笑著說:


     


    「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外孫。」


     


    我不樂意,那個時候還年輕,一股子熱血,就說我要辭職。


     


    辭職了,去了各個學校應聘崗位,都被拒絕了。


     


    我哥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被上面說影響社區形象,要求開除。


     


    我哥那天晚上沮喪地回到家,他嘗試在鏡子裡練習笑容,想重新回到那個掃大街的崗位裡。


     


    我甚至聽到他說:「我可以晚上掃。」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我爸得了腎病,根本沒辦法再工作了。


     


    家裡就剩下最後五塊錢,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梁司琛給我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他語氣有些喑啞,帶著溫柔的蠱惑:


     


    「現在,妙妙可以和我一起吃頓飯了嗎?」


     


    我SS地捏著手機,最後吐出了一個字:


     


    「好。」


     


    沒關系的,就當談了一個男朋友,隻要和他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我一直是這樣告誡自己的。


     


    我劃清了一條線。


     


    從始至終,我都未愛過他。


     


    即使他在意亂情迷的時候掐著我的腰讓我喊「老公」。


     


    我溫聲細語,但是內心卻冷淡一片。


     


    梁司琛從不說娶我,我的身份也登不了他家門。


     


    我隻有等他膩了那一天。


     


    還好這天已經來到了。


     


    05


     


    上面的人暗示我忍幾個月。


     


    他們也知道我和梁司琛的關系,一開始還有些躊躇不知道如何對待我,後來發現梁司琛訂婚了,知道我是個被拋棄的「玩意」,對我也輕視起來。


     


    在單位裡有些風言風語,說我的話比較難聽,我獨來獨往慣了,也不在意。


     


    下班我就趕緊去幫哥哥工作,我試著提出讓哥哥辭職,哥哥拒絕了我。


     


    我幫著哥哥清理路邊垃圾桶的時候,一輛紅旗 l5 停在了我的面前。


     


    還未喝完的咖啡從車窗裡投進垃圾桶。


     


    吧唧一聲濺了站在旁邊的我滿臉。


     


    我有些狼狽地抹掉臉上的咖啡液。


     


    副駕駛的車窗下來後露出了宋珍珍嘲諷的面容。


     


    「窮到撿垃圾來了?沒錢的話可以去夜色上班。」


     


    夜色是當地有名的大型酒場。


     


    曾經梁司琛最喜歡在那裡招待一些客人,也會帶著我去。


     


    她的潛臺詞我也很清楚。


     


    我沒吭聲,宋珍珍再怎麼過分,她也是當地房地產的女兒,我一個老百姓也惹不起她。


     


    這車是梁司琛的,梁司琛也在。


     


    車門打開,梁司琛下車,俊美的面容中帶著如碎冰的冷硬。


     


    他濃眉輕輕扭著,眼底幽深如深潭。


     


    剛才宋珍珍的辱罵他盡收眼底,卻也沒有制止的意思。


     


    「我給你的錢應該足夠你下半輩子不上班了。」


     


    「為什麼在這裡——撿垃圾?」


     


    我不是很想理他,我哥的事情他也不會管,我搖了搖頭,提著黑塑料袋轉身離開。


     


    他伸手想要捉住我的手腕,卻在宋珍珍的尖叫中停止。


     


    「走啊司琛哥,我要去吃西餐。」


     


    他收回想要伸出去的手,狀若平靜地掐住一根煙。


     


    「好。」


     


    06


     


    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未接來電,接到後才知道是梁司琛。


     


    電話那邊他聲音低沉醇厚:


     


    「你沒拿那五百萬。為什麼不拿錢,欲擒故縱還是想要回來。」


     


    我還沒吭聲,他在那頭聲音冷淡:


     


    「妙妙,不要耍小手段,也暫時不要糾纏我。」


     


    我直接掐斷了電話,把那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我從未想過要靠他進入那個圈子。


     


    那不是屬於我的圈子,我隻是被迫地交往了一個我不喜歡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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