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著秦赫從一無所有到身家過億。
他從來沒說過要娶我。
可我臨S前，他卻娶了別人。
「初初，她懷孕了。」
「她爸是李總，我……不能辜負她。」
我狠狠閉眼，心裡一片冰冷。
原來是欺我無父無母，孤苦無依。
他忘了，我也曾有過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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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要不是因為他的事業，我不會病到快S。
喉頭一陣血腥味，我吐血而亡。
再睜眼，卻回到了我跟秦赫發生關系的那一晚。
1
秦赫結婚的消息，所有人都瞞著我。
要不是護士八卦時說漏嘴，我可能到S都不知道。
「秦總都結婚了，那裡邊這位又是誰？他怎麼天天來看她啊。」
「噓，你小點聲兒，應該是臨終關懷吧。」
「可我感覺，秦總對她真的很好。」
「好又不是愛，不然還能娶別人？」
……
我知道自己活不久，可她們說秦赫結婚了？
是我認識的那個秦赫嗎？
猛地吸了兩口氣，我掙扎著起身。
費了些勁，才把水杯掃落。
外邊的議論聲戛然而止，護士匆忙進來。
「怎麼了？怎麼掉了，有沒有傷到？」
我不答反問：「秦赫，跟誰結婚？」
小護士面露遲疑，欲言又止。
我又問：「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網絡上都有啊。」
網絡上都有……
那我大概知道女主角是誰了。
「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我毫無力氣地說。
耳邊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病房重歸寧靜。
但我知道，秦赫很快就會過來。
就像小護士說的，他對我那麼好。
不論工作多忙，一日三餐都會過來陪我吃。
我吃得少又慢，可他一點不耐煩都沒有，還溫聲細語哄我。
就像那些年在福利院，他一次次地跟我說：「別怕啊季初初，我會一直保護你，長大後就好了。」
隻是長大後，也好不了。
2
病房的門重新被打開，我一抬眼，就對上秦赫那雙深邃的黑眸。
他看到我，瞳孔驀地一縮。
「你氣色怎麼變得這麼差？」
「我叫醫生，初初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去叫醫生！」
焦急的語氣裡溢滿關心，換做之前，我肯定感動不已，然而現在，隻覺得可笑至極。
「不用了，秦赫。」
剛停頓，喉頭一哽，眼睛突然湿潤。
「恭喜你啊，可是你結婚，為什麼不告訴我？」
男人臉上的神色莫測，再開口，聲音也是啞的。
「你都知道了。」
「是誰告訴你的？」
他眉眼間的狠戾讓我陌生，但重點是這個嗎？
眼淚根本控制不住。
他既有心隱瞞，就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對我的傷害有多大。
「是誰說的不重要！」
「你說擔心手機裡的工作影響我治病休息，不讓我用，其實是怕我看到你結婚的新聞，對吧。」
「可是你怕什麼？怕我不同意，還是怕我鬧？哦不對，可能還怕我知道後，不願意將股權轉讓給你，對吧？」
「既然怕，你為什麼不等我S了再跟她結！」
秦赫臉色頓變。
抬起手似乎要落在我臉上，想安撫我。
但我立刻別過臉。
一陣無聲的沉默過後，空氣裡響起他幹涸的聲音。
「初初，她懷孕了。」
「她爸是李總，我......不能辜負她。」
腦袋【嗡】得一聲，不過短短兩句話，卻重重捶在我心上。
我狠狠閉眼，心裡一片冰冷。
原來是這樣。
他是在欺我無父無母，沒人替我做主。
不然，誰家長輩會讓女兒不清不白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
他忘了，我也曾有過他的孩子。
他忘了，要不是因為支持他的事業，我不會病到快S。
喉頭一陣血腥味，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洶湧而出。
我忍不住低頭，嘔出一大口血。
鮮紅的血，刺疼了我的眼睛。
可當我再睜開的時候，人，卻已經不在病房裡了。
3
「醒了，剛好來喝點醒酒湯。」
酒店的套房，昏黃的燈光下站著一道挺拔的身影。
那身影逐漸靠近，面容變得清晰。
秦赫手裡端著湯，輕煙嫋嫋，襯得他神情溫柔。
可我盯著這張臉，內心卻是一陣驚濤駭浪。
我是吐血……吐S了嗎？
「快喝吧，不燙了，不然明天該頭疼。」
耳邊的催促聲將我喚醒，我意識到自己好像活過來了。
而且還是回到，和秦赫發生關系的這一晚。
上一世的今天，是公司成功開拓海外市場的慶功宴，我們酒後動情，胡鬧了一整夜。
那個意外到來又意外失去的孩子，就是在這一晚有的。
秦赫說完抬手要喂我，我心裡抗拒他的靠近，翻個身滾進了床裡。
眼睛微微眯起，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不喝。」
「好困，我熬不住，要先睡了。」
說完，我的身體軟軟一滑，倒頭趴在棉被上。
但惺忪的眼，卻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秦赫看起來有些無奈，把碗擱在一旁，臉上的表情很自然。
他……沒有回來。
我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真的不是夢。
隻有我自己重生了。
心髒咚咚狂跳，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卻又不得不讓自己恢復平靜。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個世界。
我還記得上一世過了今夜，我跟他的關系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在所有人眼裡，我們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工作上默契十足，旗鼓相當。
官宣，是遲早的事情。
那時候我也傻傻的這麼認為，所以從不逼他給予回應，可現在清醒了。
重來一次，我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
4
雖然大腦是醒著的，但由於身體吸收過多酒精的緣故，連著住了三天的酒店，我才把這一覺睡夠。
期間秦赫來過兩回，我沒有給他開門，在電話裡含糊拒絕了。
大概是對他斷了那種心思，現在連人都不愛見。
離開酒店的第一件事，我不是回公司，而是去醫院。
上輩子，我因為長期來回奔波海外談項目，應酬飯局，喝酒如飲水，疏忽了自己的身體健康。
等扛不住去檢查時，已經是胃癌晚期，並且開始轉移。
這個結果對我的打擊非常大。
情緒上的萎靡又加速了病情惡化，就算接受治療，也不見得有存活的幾率。
即便現在回想起，我依然覺得難以接受。
我努力了這麼多年，卻患上不治之症，這世道對我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這一次，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
隻不過我沒想到，會在醫院遇到秦赫。
他身邊還跟了個背影纖細的姑娘。
我認得出來，是李婉歆。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有接觸。
我下意識想掉頭，但有點晚了。
因為秦赫恰好回頭看到了我。
「初初。」
我無奈站住，「好巧。」
男人面露疑惑，「你怎麼來醫院了？哪裡不舒服？怎麼一個人過來，也不和我說。」
隨著他每多說一個字，李婉歆看我的眼神就多一分敵意。
不過我並不在意，思緒有片刻的恍惚。
我還記得意外失去孩子時，秦赫都沒有表現得像現在這樣關心我。
所以，我跟他關系一旦變味，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吧？
「沒什麼，就是來做個體檢。」
這是實話。
秦赫還想開口，不過他身旁的李婉歆突然晃了下身體，整個人往後倒下去。
我一眨眼的功夫，秦赫就已經把人穩穩託住。
「李小姐她中暑了，我先帶她去看醫生。」
說完，他把人打橫抱起，頭也沒回地離開。
就好像他剛剛的關心，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
5
一個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我也無所謂秦赫跟李婉歆之間要開始怎麼發展，現在隻關心自己能活多久。
讓我欣慰的是，報告的結果出來，暫時隻是胃炎。
一開始還以為是檢查出了問題，可我去的已經是全國最具權威的醫院之一。
醫生說每個人的體質和生活習慣不同，導致病情的發展程度也不同。
我想起了上一世，在接下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我不分日夜，為公司的業務奔波。
又經歷了懷孕、流產，好像就是從那之後，體況愈加下滑。
不過重來一次，我隻要把潛在的風險規避了，就一定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秦赫得知我要請長假，很不理解。
「既然身體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休假？」
他一身得體的正裝，蹙著眉，很有上位者的威壓。
重生回來，到目前為止，我好像還不能明目張膽地責怪他什麼。
可每每面對這張臉，腦海裡難免會想起自己S過一次，這種磨人的心情，別人是不會懂的。
所以有時候，躲避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
走神的時間有些長了，等回過神時，秦赫已經站到我的身後。
他雙手撐在椅背上，屬於他的氣息靠攏，我不自覺地渾身繃緊。
「你是不是在生氣？」
「上次在醫院，我因為李小姐而丟下你，其實後來我想給你電話，但有事耽擱，一時半會忙忘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讓氣氛陡然曖昧起來，激起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想多了，我沒有生氣。」
我話裡帶笑，慢悠悠地把話繞回來。
「身體現在是沒什麼問題，但工作強度再大下去，醫生說不好說。」
聞言，秦赫神色一松，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笑。
「這好辦，我可以給你招人手，不管怎麼樣，你的身體肯定是最重要的。」
「初初，海外的渠道，你啃了兩年才終於開始見成效，我想你也不會甘心就這樣止步不前了吧。」
相識多年，他是了解我的，事業心並不會比他少。
我確實舍不得自己一手開拓出來的市場，而且公司的股權，我也有份，當然樂見公司壯大。
有了上一世的經驗，我想應該能更輕松應對。
等我籤下曾經那幾個單子，股權就能多賣點錢，然後再拿錢走人。
可與過去不同的是，秦赫說的人手，居然是李婉歆。
6
李總是公司的大客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很中意秦赫。
借著歷練的名義把女兒塞進來，其實就是想讓他們倆培養感情。
但上一世，我記得李婉歆是在秦赫身邊當秘書？
我跟秦赫分工不同，工作同樣忙碌，和李婉歆並沒有怎麼接觸過。
仔細回想，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上次在醫院的短短照面，讓她改了主意。
「初初，婉歆她有海外讀書跟生活的經歷，在工作上對你肯定大有幫助。」
秦赫說得情真意切。
他總是這樣，看似字字為我考慮，才會讓以前的我深陷其中。
不等我拒絕，李婉歆也一臉謙虛地說，「初初姐，大家都說你很厲害，我跟著你，肯定可以學到很多。」
這兩人，一個為我好，一個勤奮好學。
我要是不答應，秦赫恐怕又要多想了。
雖然事情發展得略有不同，但重生這麼離奇的事我都能接受，其他的，更沒有什麼不能接受。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李婉歆純屬是來跟我對著幹的。
她的策劃空洞且毫無執行力，卻仍要我配合她。
一言不合就去找秦赫，而他因為顧及李總，竟然要我聽李婉歆的。
「初初你暫時忍忍，這幾個客戶加起來都不如李氏集團，別惹得李總不高興。」
我聽得心裡冷冷發笑。
「秦赫，你忘了我們是怎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海外市場本就在初創期，你不想著穩扎穩打，居然還開始挑挑揀揀起來？」
秦赫被我懟的臉色逐漸難看，卻也不肯讓步。
「我說得是實話。」
我冷下臉，懶得多看他一眼。
「你要慣著大小姐，就把人給我領走，別在這礙事。」
秦赫沉默著沒吭聲，我斜眼看過去，扯了扯嘴角。
「又或者，你直接把人娶回去當你的秦太太，皆大歡喜。」
他眉頭擰起，語氣還挺嚴肅的。
「我沒這麼想過。」
7
秦赫說完，直愣愣地盯著我，眼神復雜。
我當然知道他這個時候對李婉歆是沒有想法，不然上一世，我也不會放心地在外面跑業務。
可那又如何？
現在是沒有這麼想，並不妨礙以後不會這麼做。
回味了下自己剛才的語氣，避免又讓他誤會，我緩緩呼出一口氣，平靜道：
「我不關心這些，總之，不要讓她再來幹涉我的工作。」
說完，大步離開他的辦公室。
隻是沒過多久，聽助理小夏說秦赫緊急出差去了。
「初初姐，林特助說等秦總回來，會給你一個交待，這段時間還請你多擔待。」
要不是為了保持良好的心情，平穩的情緒，我真的想破口大罵。
因為李婉歆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她隻是與我不合，對其他人倒是很會籠絡人心。
下午茶，小點心持續派送。
我因為工作的質量不理想而批評他人時，她挺身而出，反倒說我太嚴苛。
辦公室的風向很快就變了。
人人都說李婉歆溫柔大方，待人和善，和秦赫極其搭配。
而我，不過是佔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近水樓臺也未必先得月。
「秦總對季總好，但肯定不是因為喜歡，不然早在一起了。」
「季總優秀，那也比不過李小姐家世顯赫。」
......
茶水間的八卦絡繹不絕，我不在意，小夏卻被氣得不輕。
「初初姐，你不能再這樣忍讓下去！她一天天盡整那些花裡胡哨的正事不幹，卻被誇上了天。」
我盯著屏幕上的數據，輕輕一笑。
「這說明她還是有能力的。」
「你，你怎麼也誇她啊！」
小夏繼續憤憤不平：「在我眼裡，你和秦總才是一對兒。」
聽到這，我手指一僵，瞬間點錯一個數字。
頂著小夏驚詫的眼神，我淡然提醒：
「可能以前我的一些行為給大家造成了錯覺，不過以後你在外面，別再燒這把火。」
「我跟他，絕對沒有可能。」
8
本以為秦赫出差不在，李婉歆能消停一些，但還是小瞧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