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在朋友圈發照片，我被打碼了。
曾經在網上造我黃謠的小師妹親密地挽著他的手，宛如他的正牌女友。
他的朋友在評論區起哄。
「某人終於得償所願了哦～」
小師妹評論了一個嬌羞的表情。
我帶上鼓掌的表情回復小師妹。
「恭喜沈曼同學小三上位成功～」
又給程與凡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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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快樂～」
然後刪除拉黑一條龍，斷了所有聯系。
程與凡發瘋一般找了我一整天。
第二天在樓下撞見新男友送我回家。
據說，他是程與凡最崇拜的天才師兄，也是沈曼一直求而不得的 crush。
1
程與凡又失聯了。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他的朋友都說沒見過他。
「估計又泡在實驗室吧。」
他室友在電話裡笑著打趣。
「你也知道他那個性格，搞學術的時候六親不認的。」
是，我知道。
因為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
他做實驗做到廢寢忘食的時候經常找不到人。
不過他顯然忘了早就跟我約好的，今天要陪我去醫院復診。
……現在隻能我自己去了。
一大早去醫院檢查繳費，跑上跑下，忙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結束。
好在一切正常。
我捏著單子下到一樓。
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衝進耳朵裡。
「程與凡，你又兇我！」
我下意識扭頭。
急診室門口座椅上坐著一個女生，正怒氣衝衝地朝她面前的人發火。
那個背對著我的人影熟悉至極。
正是我怎麼也聯系不上的男朋友。
「程與凡。」
我出聲叫他。
程與凡轉身，下一秒就皺眉朝我走過來。
「你怎麼在這兒？」
我淡淡回答。
「今天胃病復查……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
程與凡掏出手機看一眼，無奈地解釋。
「剛剛在實驗室，手機靜音了。」
又問我。
「復查結果怎麼樣？」
我拿出單子，還沒開口，急診室門口的女生突然起身跳著腳著急地喊。
「程與凡！到我了，快過來扶我進去！」
程與凡不耐煩地回頭。
「馬上！」
他眉頭皺得S緊，跟我抱怨。
「沈曼做實驗的時候不小心崴到腳了，導師讓我陪她來醫院看看。」
「笨得要S，真麻煩。」
我看著急診室門口那個女生心想。
……原來她就是沈曼。
「你先回學校吧。」
程與凡安撫似地拍拍我的頭，轉身走了。
我看見他一臉煩躁地回到沈曼身邊，嘴上一直在數落她。
然而扶起她的動作卻溫柔小心，生怕她磕到碰到……
呵。
嘴上說著麻煩。
望向她的眼神卻專注又寵溺。
我面無表情地轉身。
程與凡……
你果然髒了。
2
第一次注意到沈曼這個名字。
是在一個月前的朋友聚會上。
那天大家都喝多了。
程與凡的室友一轉身不小心潑了他一身酒。
嚇得脫口而出。
「完了，沈曼看到非罵S我不可。」
我給程與凡擦衣服的手微微頓了下。
程與凡察覺到了，立刻握住我的手，皺眉嗆了室友一句。
「胡說八道什麼呢！」
舍友一臉尷尬地說抱歉。
程與凡捏捏我的手，低聲解釋。
「……沈曼是我們系剛入學的一個小師妹。」
「性格比較鬧騰，嘰嘰喳喳的，大家都愛開她玩笑。」
「沒什麼別的意思。」
看氣氛不對。
他的朋友們也一句接一句地附和。
「對，就是一個天真沒什麼心眼的小姑娘，沒什麼壞心的。」
「程與凡不知道拒絕她多少次了。」
「大家就是說著好玩的。」
我笑了笑，繼續擦他衣服上的酒漬。
「知道了，我又沒說什麼。」
程與凡松了口氣，摟過我的肩膀說。
「再說了，你可是我追了三年才追到手的老婆。」
「誰都比不上！」
是。
程與凡曾經追了我整整三年。
從高中到大學。
在旁觀者眼裡。
他是開朗熱情的學霸校草，我是沉悶無趣徒有長相的木頭校花。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
但程與凡憑著一腔孤勇，無視流言蜚語，一直牢牢佔據著我身邊的位置。
下課十分鍾給我送零食，下雨天給我帶傘，晚上送我回家，每個期末給我整理復習筆記，每天早上給我帶早餐……
哪怕我已經拒絕過無數次。
他甚至旁敲側擊地問我的高考志願，跟我考了同一所大學……
大一上半學期的聖誕節。
程與凡在我身後跟了一路，最後終於忍不住拉住我，可憐兮兮地說。
「林惜，都跟著你來上大學了，還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嗎？」
路燈下他看向我的眼神明亮而赤誠，所有真心一覽無餘。
也許是那天晚上的氣氛實在太美好。
雪花漫天，燈光溫暖，路人投來的目光和善又羨慕。
所以當他問出那句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的時候。
我像被迷惑般點頭答應了他。
我們在一起兩年。
成為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我深知感情經不起猜忌和質疑。
所以哪怕後來我聽到一些流言蜚語。
也仍然選擇相信他。
……
隻是這份相信在今天早上看到醫院裡的那一幕時。
回贈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3
回到寢室，我情緒低落。
閨蜜方佳怡摘下耳機，拿手在我面前揮了揮。
「林惜寶貝，回魂啦～」
我提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方佳怡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桌子。
「對了，輔導員讓你有時間去找她一下。」
「好像是上次網上造你黃謠的帖子有眉目了。」
前段時間在校園網上，我的照片被 p 成了床照在網上瘋傳，標題是清純校花被包養，道德淪喪為錢做小三。
那篇帖子全校的人都看到了。
我直到現在走在路上都還被人指指點點。
「終於找到人了？」
之前輔導員不讓我報警，怕打草驚蛇，說等找到人之後再做處理。
方佳怡氣得冷哼。
「估計是的，要我說，不要給她留什麼面子，這種躲在網絡後面的臭蟲必須要拉出來示眾！」
我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她敢做就要讓她付出代價……
方佳怡又蹭到我身邊，八卦地說。
「對了，林惜，你知道下周誰要回來了嗎？」
我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她也不在意，兀自往下說。
「咱們學校最出名的校友，剛從美國回來的生物學博士，拿了一大堆嚇S人的獎，圈子裡都在猜他回國之後要去哪兒高就呢。」
我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
「對，陳柏言！下周一百年校慶他要來學校開講座！」
方嘉怡激動地雙手捧臉。
「我終於能看到天才本人了，我可能會激動得直接暈倒。」
陳柏言，居然要回來了。
……
希望到時候不要遇見就好了。
4
下周百年校慶，每個學院都要出節目。
我因為從小學鋼琴，所以被社團的學姐強制拉去給她們的合唱彈伴奏。
程與凡在舞臺另一邊彩排話劇。
這幾天他突然又對我殷勤起來，噓寒問暖，日日不落。
也許是心虛吧。
心虛上次在醫院丟下我去照顧沈曼……
我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拿譜子。
突然聽到「砰」的一聲。
瞬間一股錐心的痛從手指傳來，痛得我立刻捧著手彎下了腰。
禮堂的琴沒有安裝緩降裝置，蓋琴蓋的時候很容易傷到手。
我每次都很小心，可這次……
我抬頭看去。
鋼琴旁邊，沈曼正驚訝又無辜地看著我。
「學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拿個杯子，不小心碰到了琴蓋……」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圍過來。
程與凡看到是我受傷，立刻著急地檢查我的手，又氣得罵沈曼沒長眼睛。
沈曼委屈地看著他，眼睛慢慢紅了。
程與凡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
「不是……你怎麼又哭了。」
「嘖，別哭了。」
程與凡的聲音漸漸弱下去。
他轉身看向我，有意無意地把沈曼擋在身後。
「林惜，沈曼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大大咧咧的小孩子心性，你一向大度，原諒她這一次吧……」
我手痛得發抖。
卻抵不過此刻心裡的痛。
程與凡，已經第幾次了。
次次都要維護她，當別人都眼瞎，當我這個女朋友是擺設嗎？
禮堂的琴是三角鋼琴。
杯子放在譜架旁邊，離琴蓋有八百米遠。
是要」多不小心」才能碰到琴蓋？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呢？」
我捂著手，抬眼看向程與凡，忍痛質問。
程與凡立刻皺起眉。
「林惜，你這話過分了。」
社團的學姐看我臉色難看，走過來扶起我說。
「學妹，先去校醫室看看傷吧。」
我沒再看程與凡一眼。
起身和學姐剛走到禮堂門口。
就看到校領導帶著一群人正面走過來。
走在人群中心的人……
面容冷峻，氣質出眾，看向我的眼神平靜而陌生。
是剛回國的陳柏言。
5
天才總能在一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周圍的人都在興奮地討論著。
沈曼更是一瞬間從人群後方擠到前面。
看著對面兀自激動不已。
「真的是陳柏言，他真的來了……」
隻有我低頭不語，想要往後躲。
校領導殷勤地向陳柏言介紹禮堂的歷史，說我們這些學生正在為校慶準備節目。
陳柏言卻突然出聲。
「手怎麼了？」
校領導被莫名的問題打斷，還有點摸不清狀況。
周圍人面面相覷。
他卻隻是盯著我，聲音更冷。
「我問你手怎麼了？」
看我沉默。
旁邊的學姐急忙解釋。
「林惜不小心手受傷了，我們正要去校醫室……」
陳柏言扭頭輕描淡寫地說。
「正好，我也很久沒回母校了，順便去校醫室參觀一下。」
校領導愣了一秒，立刻點頭答應。
一行人隻好改道去了校醫室。
還好校醫查看之後說沒有傷到骨頭，不過也需要恢復一段時間。
塗藥的時候我疼得忍不住抽氣。
程與凡這時候又一臉著急。
「醫生你輕點……」
陳柏言聞言看了一眼程與凡，眼神意味深長。
程與凡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
「學長……她是我女朋友。」
陳柏言沉默良久，輕笑一聲。
「是嘛。」
「你挺有福氣。」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李主任，繼續參觀學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