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衛氏不缺錢。」
我有些急，「衛總，這是我能做得最大的限度，我……」
「不過，再加上你們離婚這張牌，倒也值。」
我眼睛一亮，「衛總，你這是！」
「張小姐，以後可不要後悔哦！」
衛凡是個老奸巨猾的商人，這是林宇對他的形容。
可我此時隻覺得他幼稚，卻不知，後來他利用我們離婚的消息，讓林氏損失了幾個億，這都是後話。
衛凡很給力，給我的資源都是重量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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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我就拿下了市裡的 A 級項目。
我還沒來得及開心。
怒氣衝衝的林宇今天卻難得提早回了家。
「你為什麼要跟衛凡合作？你知不知道那個標原本應該是我們的！」
「你要項目我可以給你！你跟他勾結在一起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怎麼被他說的？」
「他說我老婆跟他一條心！」
「你讓公司還有外面的人怎麼想？！」
「林宇，你給我講話放尊重一點。」
「我正正經經做生意，怎麼不行了？」
林宇壓著怒氣，「好，那你說，你怎麼會跟衛凡合作？」
「價格 ok，品質 ok，我們雙方互相滿意，就合作了，有問題嗎？」
「我給你的項目還不夠嗎？有必要去做他的生意嗎？」
「你那公司能掙幾個錢？我隨便一個項目就能頂你做一年！」
「你是成心氣我是不是？」
我冷笑，「再小的項目，那也是我的，這項目握在我手裡誰也搶不走！」
「衛凡更不會毫無緣由地剝奪我的東西！」
「好好好！你又說回這個！」
「說到底你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我不是補償你...」
「林宇，你別開口閉口提什麼補償，那本該是我的，隻是被你搶走了！」
「之前你擅自做主把項目給了餘麗，現在你還能把手伸到衛凡那去嗎？」
「你看，現在你也知道，什麼東西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還有。」
我從包裡拿出擬好的離婚協議。
「字我已經籤了，很快我就不是林太太了，想必也不用為你的公司形象負責了。」
「晴晴你一天也沒帶過，歸我。」
「還有我們名下的不動產一分為二。林氏集團我不要，你也不會惦記我那小小的工作室吧。」
他臉色更黑，不可置信地看著離婚協議，「你...你要離婚？」
「嗯。」
「你腦子有病吧？」
是，我有病，離開他我的病就好了。
他板著臉，「我不同意！」
「那你就等我起訴吧。」
我丟下這句話就關上了門。
也許是籤了字的離婚協議讓林宇意識到我這次並不是鬧著玩。
又或許是我這次再也沒有主動遷就他，討好他。
三天後，他終於軟言哄我，言語中還有討好，「容容，你不是總說讓我多陪陪你和晴晴，我把事情都排開了，我們去歐洲玩幾天散散心？」
「什麼項目也不要緊了，不過是少賺一點錢，你想開公司就開，我不會幹擾你，好不好？」
我定定地看著他，「不好。」
「林宇，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他有些歇斯底裡，「為什麼？我真的無法理解？明明我們已經擁有了那麼多！你想要的生活我給得起你了！就因為...就因為這些小事，你就要跟我離婚？」
我沉默了一會，「你能說出這些話，說明你真的從未了解過我。」
「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小事，是…」
「好！都是我的錯好不好！你想讓我怎麼改？我全部都改！行不行？」
「你能不能別提離婚了？」
我搖搖頭，「這幾天我會帶著晴晴搬出去，你盡快籤字吧。」
他見我軟硬不吃，氣得將離婚協議揉摔得稀巴爛，「我不會籤字！我從沒想過跟你離婚！」
「我絕不會籤！」
這次的結果當然還是不歡而散。
可自那天後，林宇卻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天天往我公司送花，送禮物。
有事沒事都會主動跟我打電話。
問我要不要吃午飯，要不要帶晴晴出去玩。
我們倆的角色完全反了過來。
同事們看到竟都說林宇是世間少有的好男人。
可別人不知道我們要離婚了。
敏敏是知道的。
她偷偷問我，「你們怎麼了？又和好了？」
我將那些花丟到一邊，「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那要是這樣呢？」敏敏指了指不遠處的天空。
我看著不遠處飄著的熱氣球。
上面赫然的幾個大字，「容容，結婚十周年快樂！」
冷意直達眼底。
這樣浪漫的畫面，從前我不是沒幻想過。
多年前我和林宇還沒結婚時，在路邊看到別人求婚的我羨慕不已。
「阿宇，以後我們結婚，你得跟我求婚。」
「我要很浪漫很浪漫的求婚儀式，女孩子都要被寵的嘛 ～」
「沒有錢不要緊，我要的是你的心意，你說我到時候會不會感動地哭啊！」
他笑著說一定會給我一個浪漫的求婚。
可是直到結婚當天，我也沒等來他的求婚。
事後我問他，他卻說，都老夫老妻了，求什麼婚啊，多尷尬。
後來結了婚。
創業初期，他忙到忘記了我的生日，忘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還沒開始委屈，他卻說，現在關鍵時期，我能不能別這麼任性。
於是我收斂起嬌氣，委屈，一心做他的賢內助。
再後來，晴晴出生了。
公司上了正軌，他整天忙天忙地，對晴晴不管不顧，沒有一天盡到當爸爸的責任。
他說他愛晴晴，可他連陪伴我們的時間都沒有。
那段時間，我極度缺乏安全感。
偏偏餘麗總橫叉在我們之間。
我送去的湯入了餘麗的口。
他帶我和晴晴出去玩，餘麗穩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他隻有一句，反正你帶孩子，隻能坐後面。
他冷了，她會幫她披衣。
他累了，她會替他分憂。
我也曾開口問公司情況，想成為他的聆聽者，可他隻有一句，說了你也不知道。
類似的事太多，我每天都在自我懷疑，嚴重的內耗導致我不像一個正常人。
那時候我拼命地想讓他證明他愛我。
我不厭其煩地要求他給足我儀式感。
但逢特殊的日子，我都會提醒他。
可他還是忘記。
於是我開始直接告訴他。
「我的生日要到了哦！我們結婚紀念日到了哦！」等等這些話。
我期待他哪怕為我編織一個完美的謊言，也算是用了心。
可結局依然一樣。
得來不過一句，「我忘了，下次補給你。」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看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以前說的全都忘了。
他忘的不僅僅是這一個個小事。
他忘的是我們。
我原是最愛吃醋的，他卻縱容著餘麗，從公司到生活，無處不在。
他總說餘麗是家人，不要用男女去界定他們。
可試問男女之間真的有純友誼嗎？
我不信。
反正在我內心極度需要他的這幾年，他就是這樣做的。
想不到在離婚之前，我居然收到了林宇的周年禮物。
我屬實沒想到。
也因著他這一舉動，我和他齊齊上了熱搜，林氏股票也漲了又漲。
敏敏打開熱搜給我看。
「霸道總裁豪擲百萬博妻一笑」
「林氏 cp 讓我又相信愛情」
「林氏總裁現實版專情霸總」
「...」
他倒是會炒作。
立著深情的人設，吃著紅利，還想用輿論給我施壓。
不愧是久經商場的人。
叮咚，手機突然收到一條信息。
「容容，我在家等你。」
是林宇。
我猶豫了幾秒，答應了。
也好，趁著今天把話一次說清。
可誰知，一進門。
就看到餘麗穿著我的睡衣和林宇緊緊地抱在一起。
我隻覺得一陣惡心，忍不住後退幾步。
可背後卻傳來一聲尖叫。
是晴晴！
她模樣驚恐和保姆並排站在我身後。
我連忙捂住晴晴的眼睛，衝著阿姨說道，「不是讓你帶她去那邊嗎？」
阿姨有些委屈，「太太，是我收到林先生的電話，說你們一家三口要過結婚紀念日，讓我把晴晴帶過來。」
「誰知道…」
「意容，晴晴！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林宇急忙向我解釋。
「餘麗說過來還家裡鑰匙，然後…衣服湿了，我才讓她換了件你的衣服.我...」
「我...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抱起晴晴，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裡。
晴晴紅著眼睛問我，「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餘阿姨為什麼跟爸爸抱在一起？」
6 歲的孩子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早熟。
但有些事我現在說，她並不會懂。
千百句話在我嘴邊卻說不出口。
我最怕傷害到她…
如果可以，我想把人世間最美好的都給她，可是...
「晴晴，不管怎麼樣，爸爸媽媽都是最愛你的。」
「你們會離婚嗎？」
我抱著她，「我們會換一種方式愛你…」
隔天，天還沒亮，林宇就守在了我家門口。
「容容！是誤會！」
我朝他噓了一聲，示意晴晴還在睡覺。
跟阿姨交代了幾句後，和他一起出了門。
「容容，你要相信我！是誤會！不是…」
「我知道。」
我從容地打斷他。
「你知道？」
「那天你約了我，還特意叫阿姨把晴晴帶回家。你那麼愛晴晴，不至於在那會兒讓她看到那些。」
林宇終於松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幾分喜意，「還是你了解我，這就是個誤會！」
「她過來還鑰匙，打翻了水...然後我...」
我終是聽不下去，「林宇，這麼拙劣的設計你是真的看不出來嗎？」
「還是說你在享受被兩個女人追逐的感覺？」
林宇慌亂地一愣，「我當然沒有...」
「如果你不給她鑰匙，她會出現在我們家嗎？」
「林宇，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了，是你給她機會，橫插在我們之間。」
「你現在又在否認什麼？」
「家裡的鑰匙，副駕駛，共喝一碗湯，旁若無人的親密，她在我面前的趾高氣揚。林宇，這些你心裡不都清清楚楚嗎？」
他還想解釋，「可是，意容，我沒有做過半件對不起你的事！」
我聽得有些好笑。
反問他，「林宇，你真以為餘麗是我們之間的唯一問題嗎？」
「從戀愛到結婚，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今年的紀念日是因為我提離婚才記起來的吧？」
「你真認為我在乎的僅僅是儀式感這件事嗎？」
「容容！那些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發誓我隻愛過你一個人！是！我這段時間太忙，忽略你的感受，從現在起，我會改，改到你滿意為止。」
「林宇，不需要了！」
「沒有人會留在原地等你。」
「那晴晴呢？」
他眼底陡然出現幾道光，直直地看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