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在我最苦的那年愛上了富商。
戀愛半年，她意外懷孕，退學結婚。
豪門水深，她被排擠針對，夜夜找我訴苦。
富商發現後搞砸我的留學保研，卻被她當作愛的證明。
後來我撞破富商出軌，勸她離開。
她卻選擇與富商談心和解。
她眼中含淚：「如果你希望我幸福，以後就別再來找我了。」
和解當天，我酩酊大醉，被撞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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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我回到了青梅訂婚當天。
她正溫柔地替我剃須刮面。
隻是鏡子中，映出的是富商的臉。
1
今天是青梅江明月的婚禮。
此時，她正興奮地忙前忙後，託著鏡子給我刮臉。
她語氣溫柔：「老公，我做夢都在想著這一天。」
江明月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十歲喪父，一直想擁有一個穩定的家庭。
奶奶心疼她，把她接到我家，三個人相依為命十幾年。
我們一起長大，從教育資源匱乏的小鎮一起考到頂尖大學。
我喜歡她，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
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用拼了一個暑假命攢下的工資給她買了一個素戒告白。
和她一起走上婚禮的殿堂是我此生最大的夢想。
今天，將是我夢想成真的時刻。
如果此時，我沒有和她丈夫互換的話。
2
大三時奶奶突然查出尿毒症，我日夜不停地兼職。
交完第一個療程的醫藥費後，江明月和我提了分手，無縫銜接地和圈子裡有名的富二代風流種傅何相在一起。
兩人戀愛半年，她懷孕退學閃婚一氣呵成。
朋友都說她嫌貧愛富。
我不斷解釋，她隻是被暫時的浮華迷了眼。
婚後她患得患失，無數次夜半來電，說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我在電話這頭聽她破碎的泣音，說盡傅何相的壞話。
卻隻能在第二天問她的選擇時，得到一句「都忘了吧。」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我們的來往被傅何相發現。
她不再聯系我。
沒過多久，輔導員打來電話，說出國交換的名額換了人，我的保研資格也被取消。
出了辦公室，傅何相的秘書丟給我一張卡。
我收下了。
也好，至少奶奶的醫藥費有了著落。
我反而擔心江明月知道後會內疚。
她的電話還是打來了，語氣裡藏不住地顫抖。
她說：「何相是不是吃醋了？他是不是還挺愛我的？」
我頭一次先掛了電話。
後來我專心備考，闲下來就去做兼職。
撞破傅何相偷情的時候，我正在酒店前臺替同事值夜班。
他戴著老土的金首飾，摟著一個纖細的女人開了房。
我拍了開房記錄發信息給江明月。
「江明月，我最後幫你一把，傅何相出軌了，你和他離婚吧。」
消息已讀，沒有回復。
第二天早上，她給我發來兩人的聊天截圖。
開頭是她語氣激動地質問，傅何相坦然承認，說隻是喝醉了酒，他最愛的還是她。
她說。
「意外而已，我們和解了。」
「林遠山，如果你希望我幸福，以後就別再來找我了。」
我想不明白，酒裡也沒有答案。
三月的晚風吹得我眼淚直流。
江明月，你真蠢。
蠢到為人渣放棄我十幾年的真心。
如果能重來，我再也不要愛上你了。
貨車刺眼的燈光中，我的大腦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再睜眼，我手裡正拿著張燙金的請柬。
周圍的學妹正輕聲嘀咕。
「江明月要結婚了？那個退學的文學系年級第一？」
「不止呢！聽說她之前是林師兄女朋友，但是林師兄家出了事，她就果斷跟了金主！」
「聽說她未婚先孕，訂婚還是緊急補辦的！」
周圍議論紛紛，我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都被一個念頭佔滿。
我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江明月訂婚的這一天！
3
請柬徹底擾亂了我的思緒，認真想過後，我還是來到了他們訂婚的宴會廳，打算訂婚宴結束就和她做個了斷。
宴會來了不少名流，各個帶著美豔的女伴，衣著得體、光彩照人。
穿著一身月白色旗袍的江明月正心不在焉地和身邊的婦人交談。
看到我，她窘迫地把眼神錯開了。
我捏緊拳頭，掃視四周。
休息室一側的電梯口，一個纖細的女人搖曳著身姿走了進去。
這個女人眼熟得很。
正是那個和傅何相開房的女人！
我尾隨她坐同一趟電梯到了六樓的套房區，看著她在走廊盡頭輕輕敲了幾下。
6001 應聲打開，一隻戴著名表的手伸了出來，把她帶進了門。
我問保潔要了條幹淨的毛巾，稍等片刻敲響了 6001 的門。
「先生，我來換毛巾。」
女人隻裹著一條毛巾來開門，浴室正傳來水聲，人影在磨砂的玻璃隔斷上若隱若現。
傅何相向浴室門外喊了一聲。
「寶貝兒，快進來，別管保潔了。」
兩人在浴缸裡抱作一團。
該S的傅何相，原來在婚前就已經出軌了！
女人有些擔憂：「宴會要開始了，你快點，別讓人等久了。」
傅何相伸出一條胳膊把她攏在懷裡，語氣輕慢：「讓她等，江明月根本配不上我，要不是搞出了孩子，我才不會被逼著結婚。現在隻是讓她等一會兒，有什麼不行的？」
我攥緊毛巾。
「你訂婚了，以後我們就不能再見面了。」
女人嬌嬌地依偎進他懷裡。
「放心，等她生完孩子我就跟她離婚，接你進我家當豪門太太。」
一陣怒火從耳朵燒上發間，我踹開浴室門，拿起手機對準了浴缸裡的狗男女。
「人渣！明月還在上面等你，你卻在這裡跟人廝混！」
傅何相臉色沉如鍋底，劈手來奪手機。
我和他扭打在一起，女人趁亂逃竄了出去。
我一拳揮上傅何相的面門。
「畜生！你根本不配和她在一起！」
傅何相的頭被我打偏過去，一肘撞上了我的肋骨。
他面帶輕蔑，被擊中的位置迅速蔓延出一片紅色。
「怎麼，一個被玩過的女人你也稀罕？等孩子生下來離了婚，我把她送給你。」
「她是個人！不是你能隨意處置的東西！」
我氣得雙目赤紅，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
腳下水漬四溢，我失去重心，身體朝著傅何相倒去。
傅何相直直撞上身後的淋浴噴頭，當下沒了動靜。
我也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前很快黑了下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聽到吵嚷的人聲。
江明月捂著嘴，站在最前面。
太好了，傅何相還光著。
江明月，你看清楚了。
你選的未婚夫，你為之放棄一切的人，到底是什麼德行。
4
再醒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後腦不住地傳來銳痛。
江明月背對著我，一身精致的唐裝還沒來得及換下。
她手裡捏著一個蘋果，另一隻手舉著明晃晃的水果刀，似乎在發呆。
她怎麼在這裡？沒去照顧她未婚夫？
我們同時出事，她卻選擇來照看我，她是不是想明白了？
酸澀感充盈我的眼眶。
「明月……」
突然，我從那把刀的反光裡對上了她的眼神。
不帶光亮的，定定地望著我。
我渾身一激靈。
「何相。」
她聲音裡沒有什麼感情。
「頭還痛嗎？」
「什麼何相，我是林……」
我一怔，正在吊水的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套上了一枚閃亮的訂婚戒指。
門外吵鬧起來，幾個人擠擠嚷嚷地進了門。
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擔憂地看向我。
「你也真是的，訂婚宴也胡來……」
這話明明是對我說的，她的眼神卻飄向了江明月。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狠狠剜了我一眼。
「愛玩我們不管你，今天鬧出這樣的醜聞，傅家以後在人家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傅夫人輕輕撞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像是狠下心，說了些類似「不懂事」、「遭報應了吧」之類的玩笑話。
說完便心安理得地拍拍江明月的手，算是安慰完了這個被出軌的兒媳婦。
江明月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看著這夫婦倆在她面前演戲，配合地點頭。
倆人看著江明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滿意地離開了。
傅家夫妻一出門，江明月蜷縮起來的肩膀才展開。
她眼裡盛著一汪溫柔的春水：「何相，我不怪你，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不，我是故意的，你懷孕前我就出軌了。」
我用傅何相的嘴說。
她不看我，眼神中的受傷卻清晰可見。
「沒關系，隻要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這一切我都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江明月，你還真是，溫柔體貼得讓人咬牙切齒。
5
住院三天，我回了傅家。
傅家長子傅何相婚前跟人廝混的消息傳遍世界，卻沒有一個人指責我。
跟他開發同一個項目的兄弟私下拜訪，誇我有種，是真男人。
就連他 8 歲的小妹妹都在江明月面前叫囂。
「哥哥不愛你！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
「傅小小！」
我怒聲呵斥她。
傅小小愣了一下，眼中瞬間彌漫出水霧。
「哥哥不愛小小了，在哥哥心裡小小沒有那個婊子重要！」
她邊哭邊向我這邊蹭，伸出藕節一樣的雙臂讓我抱。
傅家夫婦老來得女，傅小小被寵壞也正常。
江明月面色如常，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詆毀。
我皺眉問傅小小，這種罵人的話是誰教的。
傅小小抽噎了一下，面色奇怪。
「哥哥，這不是你和爸爸媽媽聊天的時候說的嗎？」
江明月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立刻感到渾身發涼。
她淺淺笑了一下，說了聲沒關系就上樓了。
不對，這是傅何相說的，我心虛什麼。
我突然醒悟過來。
如今我佔據著傅何相的身體，也許我可以趁現在把傅何相做過的惡事和盤託出，讓江明月徹底S心。
我下定決心，用指紋解鎖了傅何相的手機。
從微信備注來看，這應該不是傅何相的常用賬號。
我點開細看，果然全是聊騷的內容。
我截圖，用信息發給她，收到一個已讀後被她徹底拉黑賬號。
我恨得牙痒痒。
也許是我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來打動她。
我重新回到傅何相的聊騷界面，目光鎖定了最近聊天的賬號「佩佩」。
「來我家一趟，想辦法讓江明月S心，我給你筆錢。」
對面的人很快發來一個乖巧的表情。
如果是同樣受害的人的勸告，能說動她嗎？
我關好手機，在她身邊躺下，內心卻一陣酸澀。
我們從前也這樣親密，如今卻同床異夢，她的身體裡甚至還孕育著屬於另一個人的生命。
思緒沉浮，我到後半夜才睡著。
凌晨時被一陣冰涼喚醒。
江明月拿著把剪刀，對準了我的咽喉。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