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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時也 3774 2025-04-24 16:4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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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是什麼都記得的。


    靳懷時好像喜歡我。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開始像野草一樣在我的腦內瘋長。


     


    隔日,我的大學導師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去她家一趟,她很久沒見到我了,昨天聽周荔提起我,忽然想見我一面。


     


    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火速趕去了老師家裡。


     


    但給我開門的人,竟然是靳懷時。


     


    老師去了書房,許久沒有出來。


     


    電視裡放著無趣的劇集,我和靳懷時坐在沙發上,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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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收到了嗎?」


     


    送畫的人是靳懷時的助理,收沒收到,靳懷時能不知道?


     


    這明顯的沒話找話的問題,我居然也硬著頭皮接下去了:


     


    「收到了。」


     


    又是一段沉默。


     


    「我其實隻比賀雲朝大了三歲。」


     


    「啊……」我一哽,回想起了自己說不喜歡年紀太大的男人,「我那個話,你別放在心上,我隻是不想和賀雲朝再牽扯不清。」


     


    「靳家和賀家也沒有那麼多往來。」


     


    我嗯了一聲,咬了咬下唇,心一橫,問起了畢業舞會的事。


     


    靳懷時被我問得一愣:


     


    「你都想起來了?」


     


    「也不算都,隻想起了一點點。」


     


    靳懷時也隻描述了一個大概,無非是我醉了,老師託他把我送回家。


     


    但是他卻額外承認了,這次回國,不是為了賀雲朝,而是為了我。


     


    賀雲朝受傷後性情暴戾,我照顧他,難免被他傷到,這些事傳到了靳懷時耳朵裡,他就趕了回來。


     


    回國的當夜,雨幕蕭蕭,靳懷時一進門就看見我坐在那兒拔玻璃茬子,整隻腳上鮮血淋漓。


     


    他壓抑著怒意,讓人給我叫來了家庭醫生,隨後上樓,衝著賀雲朝的臉就是兩拳。


     


    賀雲朝被教訓得雲裡霧裡,還以為靳懷時是在氣他一蹶不振。


     


    怪不得那幾天賀雲朝都沒找我,原來是挨打了不想見人。


     


    而靳懷時做這一切的理由也很簡單,他說他答應過我,不會讓我受傷。


     


    應該又是我醉酒後的胡話,我已經忘了,隻剩靳懷時還記得。


     


    一見鍾情四個字聽起來有些輕浮,可靳懷時把它延伸出了好幾年。


     


    我和賀雲朝相愛時,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我和賀雲朝決裂時,他又匆忙趕回,履行那句不會讓我受傷的承諾。


     


    說不心動,是假的。


     


    我的心跳得都快要蹦出來了。


     


    隻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心動這兩個字有點奢侈。


     


    「靳懷時,謝謝你。」我站了起來,「但我得回去了。」


     


    我的攻略對象還在等著我。


     


    他的馬甲有城牆那麼厚,他的心思也越來越難摸清了。


     


    我要抱緊他的大腿,才能抱住自己的命。


     


    靳懷時聽懂了我的弦外之音,他斂下了沉寂的眼眸,跟著站了起來。


     


    電視裡的無聊劇情終於結束了。


     


    「我送你回去。」靳懷時說。


     


    「不用了。」


     


    「好……方便告訴我,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


     


    靳懷時自嘲地笑了一聲,但還是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


     


    「不方便就算了。」


     


    「也不是不方便,是我隻知道他的遊戲 ID。」


     


    11


     


    當我知道靳懷時就是時也的時候,我是崩潰的。


     


    靳懷時甚至現場登錄上了遊戲賬號自證身份。


     


    我呆呆地坐在旁邊,看著靳懷時隨機開了一把狙擊競速賽,用實力證明他絕對就是時也本人。


     


    靳懷時說那天他送我回房間,看見我的電腦屏幕,發現我在玩這個遊戲,他才又跟著上了線,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


     


    可他擔心我會因為他和賀雲朝的關系而疏遠他,更怕我覺得他惡意騙我,所以一直沒敢答應我線下見面。


     


    一瞞,就瞞到了現在。


     


    本來以為觸不可及的攻略對象就在我身邊。


     


    好厚的馬甲。


     


    好強的衝擊力。


     


    強到我被送回家的時候腦子都還是亂的。


     


    分別前,靳懷時接連叫了我好幾聲喬喬。


     


    夜幕之下,靳懷時的眼裡映著璀璨的微光,我問他怎麼了,他卻又不說話了,隻是俯身抱住了我。


     


    擁抱有時候比親吻更加曖昧,點到即止的觸碰,卻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像鼓點一樣響起。


     


    不隻是靳時安的心跳,還有我自己的。


     


    我抓緊了自己的斜挎包帶,竭力壓抑著自己因為一個擁抱而翻滾起來的心緒。


     


    「喬喬。」靳懷時替我理好了被風吹亂劉海,「明天見。」


     


    「明天見。」我脫口而出。


     


    靳懷時是時也的這件事,我緩了足足兩天才回過勁來。


     


    兩天後,我也迎來了《絕地狙擊》的雙人循環賽。


     


    作為時也,靳懷時從來不參加這種需要組隊的官方賽事。


     


    組隊,隻會影響他開槍的速度。


     


    但這一次他不但參加了雙人賽,而且帶的組員,還是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新手。


     


    全程直播的比賽,幸好我沒有拖後腿,隻是一場打下來,我的眼睛都是酸疼的。


     


    中場休息時,我操控著角色站在原地檢查裝備,耳機裡忽然響起了靳懷時的聲音:


     


    「喬喬,到我這邊來。」


     


    靳懷時開麥了。


     


    時也不是軟妹,時也真的是一個男人。


     


    公屏上的文字瘋狂滾動,直播的彈幕也瞬間增加。


     


    看著一排又一排懷疑我是時也女朋友的留言,我掏出了手機,發消息問靳懷時是不是故意的。


     


    「是。」靳懷時回復得飛快,「所以你怎麼還不過來?」


     


    12


     


    靳懷時來我家的次數越來越多,姐姐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見怪不怪,最後甚至還能拉著我的手,感嘆上一句:


     


    「以後賀雲朝豈不是要叫你舅媽?」


     


    我的嘴角抽了抽,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整整三十九天,終於熬了過去。


     


    在孟姣依照劇情出現在賀家的時候,1119 也準時出現了。


     


    他忙得腳不沾地,急匆匆查探了一遍數據,告訴我攻略度超額完成。


     


    本來 80% 就算成功,我的攻略度是 100%。


     


    1119 祝賀我得到了自由,和我相關的狗血劇情也不會再發生了。


     


    「不對。」


     


    1119 說著說著,動作一滯,又查探了一遍數據。


     


    「不對,你這攻略對象怎麼好感度一開始就是滿的?難道我數據庫又出現誤差了?」


     


    1119 焦頭爛額,卻沒有查出什麼問題。


     


    我的心忽然泛起了一層漣漪,一圈接著一圈,怎麼也淡不下去。


     


    我忽然很想見到靳懷時,但在那之前,我得先去一趟法源寺。


     


    我是在那兒供錯的油燈,招來的 1119。


     


    把燈滅掉以後,數據流終於被矯正了回來。


     


    在聽說是我不小心供錯了燈,莫名把活著的賀雲朝給超度了以後,1119 差點活啃了我和整座法源寺。


     


    寺廟的鍾聲響起,厚重得仿佛能撫平一切不安。


     


    1119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


     


    「算你走了狗屎運。」


     


    「謝謝你,我知道,是你心軟。」


     


    1119 切了一聲,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在離開前,我拜託 1119 幫我修復了一段記憶。


     


    他輕輕一點,我的腦子瞬間就通了。


     


    我想起了第一次和靳懷時見面的場景,朦朧光線中,我非要揉他的臉。


     


    靳懷時無奈地看著我,失笑道:


     


    「原來盛大畫家喝醉了是這副模樣。」


     


    靳懷時送我回家,我脫了高跟鞋,提著裙擺,S活不肯上他的車。


     


    他隻好跟在我的身後,一步一步,從人聲嘈雜,走到人影成雙。


     


    我站在階上高聲說自己會成為最偉大的油畫家,靳懷時站在階下,一邊點頭認同一邊讓我下去。


     


    我已經徹底忘了自己是怎麼爬上這麼高的階梯的了,隻記得我把鞋子扔了下去,人卻連動都不敢動。


     


    靳懷時隻能張開雙臂,對我說:


     


    「下來吧,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真的?」


     


    「真的。」


     


    於是我猛地跳了下去,正砸在靳懷時身上,兩個人雙雙倒地。


     


    靳懷時做了我的肉墊,我趴在他的身上,含混不清地誇他言而有信。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我盡力捋直了舌頭。


     


    「靳懷時。」


     


    「哦……我知道,懷時,時也、命也、運也。」


     


    我一通胡說,完全沒注意到被我壓在身下、一向吝嗇於表達情感的靳懷時笑意越來越溫柔。


     


    心動在這一瞬間成了燎原的星火,一燃就燃了許多年。


     


    我坐在法源寺的木椅上,聽著鍾聲,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靳懷時幾年前燎起來的那把火,終於落到了我的身上。


     


    13


     


    我和賀雲朝如同兩條相交線,短暫的糾纏後,又各自踏上了屬於自己的路。


     


    賀雲朝依然對天真爛漫的孟姣動了心,隻是或許是少了我從中作梗、衝鋒陷陣的緣故,這段感情的壓力來源變成了賀雲朝的父親。


     


    父子倆鬧得不可開交, 成了整個圈子裡的笑話。


     


    連帶著我,我也成了笑話。


     


    畢竟我和賀雲朝訂了婚, 結果又撕破了臉,這件事,很有拿來做談資的噱頭。


     


    有人說我嫌棄賀雲朝殘疾, 也有人說是哪怕賀雲朝殘疾了都看不上我。


     


    我被這番左右互搏的言論逗樂了,也懶得管他們的爛事兒,索性窩在家裡安安心心地畫畫,開始認真籌備畫展。


     


    半個月後, 靳懷時正式宣布靳家的產業重心會逐步移向國內。


     


    在靳懷時舉辦的酒會上, 我作為他的女伴, 和他一起登上了遊輪。


     


    無數道或詫異或審視的目光落在了我和靳懷時的身上。


     


    賀雲朝的腿還沒完全康復,但在看見我挎著靳懷時的胳膊出現的時候,賀雲朝差點直接從輪椅上蹦起來。


     


    「靳懷時,她之前是我的未婚妻!」賀雲朝臉色鐵青, 脖子都繃緊了。


     


    「現在我是她的未婚夫。」靳懷時朝賀雲朝舉了舉酒杯,「你得叫她舅媽。」


     


    賀雲朝的視線挪到了我的身上, 我和靳懷時十指相扣,禮貌地笑了笑:


     


    「賀雲朝, 祝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永遠都會是那個擁有最大的野心, 一心想要成為最偉大的油畫家的盛喬。


     


    洗手作羹湯, 我不會,但是我的愛不會因此就變得廉價, 變得不純粹,隻是賀雲朝他不懂, 也不配。


     


    半個多月前,我開始天天做夢,模糊地意識到賀雲朝的官配馬上就要天降來當保姆了。


     


    「(兜」業界評價很高,我一連接受了五六家媒體的採訪,直接洗刷幹淨了賀雲朝的事帶給我的負面影響。


     


    畫展的第一天, 同樣也是《絕地狙擊》雙人賽的決賽日。


     


    賽前的新規,是所有參賽選手都要露臉直播,我和靳懷時對視一眼,雙雙選擇了棄賽,捂好自己城牆一樣厚的馬甲。


     


    合上電腦前,我看著天梯榜上穩居第一的時也兩個字, 問靳懷時的他的遊戲 ID 是什麼意思。


     


    「時也、命也、運也,我覺得我遇見你的時機很對, 隻是少了一點命和運。」


     


    我勾住了靳懷時的手。


     


    靳懷時捏了一下我的臉, 問:


     


    「所以你的遊戲 ID 又是什麼意思,宇宙之無敵金剛大暴龍戰士。」


     


    「你不覺得很有威懾力嗎?」


     


    靳懷時沉默了一下, 罕見地沒有認可我的話。


     


    我幹咳了一聲,想起了另一件事。


     


    「靳懷時,怎麼那年畢業舞會過後,你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那晚你摔在了我身上, 我手臂骨折, 住院去了。」


     


    等靳懷時出院,我已經和賀雲朝重逢了。


     


    果真是,多了一點時,少了一點命和運。


     


    「後悔嗎?」我問他。


     


    「不後悔, 起碼我是真的沒有讓你受傷。」


     


    兜兜轉轉,缺的那點命和運,終於在此補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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