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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路繁花 3796 2024-10-29 17:5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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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遲嫌我是個結巴,從不帶我進他圈子。朋友聚會,他兄弟打趣:「你跟結巴怎麼吵架啊?」他的小青梅笑著說:「一句話說三分鐘,笨得很。上次她說不出來,都快要急哭了。」


    眾人笑作一團,「看來是不打算給名分了。」


    傅遲無所謂道:「啞巴一個,玩膩了就分。」


    後來,我挽著他親哥的胳膊,出現在宴會上。


    對答如流。


    傅遲拽著我的手腕,冷聲質問:「你什麼時候好的?」


    身邊的男人摟住我的腰,笑著說:「不好意思,她罵人,一直溜得很。」


    1


    我頂著大雨沖進酒吧的時候,現場的氣氛正好。


    傅遲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捏著小青梅的下巴,笑著跟她接吻。


    小青梅哭得梨花帶雨。


    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傅遲眸色深沉,「還跑嗎?」


    她啜泣著搖了搖頭,「不跑了,隻求你別再欺負我。」


    「乖,把酒喝了,我就不欺負你。」


    我忘了推門,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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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鈍痛在心底一點點擴散開來。


    仿佛埋下了密密匝匝的銀針。


    我跟了傅遲三年,他嫌我結巴,從來不肯帶我進他的圈子。


    而他的小青梅林淺淺,當年拋下落魄的傅遲遠走他鄉。


    才回國,就被傅遲帶到了朋友面前。


    林淺淺灌下一杯烈酒,明顯已經醉了。


    無助地攬著傅遲的脖子。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傅遲眼底的佔有欲越演越烈。


    在事情更糟糕前,我選擇推門而入。


    2


    「傅遲,你的藥……」


    我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口。


    說話的語氣帶了顫抖。


    一到雨天,傅遲的指關節就會隱隱作痛。


    這是他當年救我時落下的病根。


    我是跑來給他送藥的。


    傅遲眼底隱隱染上不虞。


    「外面還在下雨,你怎麼來了?」


    「我怕你疼——」


    傅遲示意服務生接過藥,打斷了我:「這裡太亂,回去吧。」


    「喲,傅哥真心疼嫂子啊……」


    林淺淺蜷縮在傅遲懷裡。


    眼神迷蒙地望著我。


    她身上蓋著傅遲的外套。


    傅遲怕她冷,讓服務生調高了空調溫度。


    一群朋友熱得流汗,不敢抱怨半句。


    這才叫心疼。


    林淺淺突然拽住傅遲,咿咿呀呀道:「讓她唱歌好不好?」


    「你想聽?」


    傅遲眉眼一松,為林淺淺主動服軟而欣悅。


    他明知道,我這個樣子,唱歌隻會出醜。


    我後退兩步,「我、先走了。」


    林淺淺突然咯咯笑起來,學著我的樣子重復:「我、我先走了。」


    傅遲的眼睛亮了亮,眸子裡染了清淺的笑意。


    抓住林淺淺的手腕,「讓她走,你走什麼?」


    我臉上火辣辣的。


    轉身推開了門。


    最後一刻,我聽見傅遲的朋友問:「你跟小結巴怎麼吵架啊?」


    林淺淺醉意朦朧地嘟噥道:


    「一句話說三分鐘,笨得很。」


    「……上次她說不出來,都快要急哭了。」


    傅遲嗤笑一聲,眼裡的寵溺快要溢出來了。


    「養不熟的小東西。我對你的好記不住,就曉得跟別人爭風吃醋。」


    「傅哥,什麼時候跟小結巴分手啊?看你這樣子,今晚得帶林淺淺去酒店了吧?」


    傅遲倚著沙發,冷冷道,「結巴一個,玩膩了就分。」


    說完,他看向林淺淺,眼中閃過一絲晦澀。


    「隻要能讓淺淺回心轉意,一切都值。」


    可是他不知道,我的口癡已經好了大半。


    這次來本想告訴他好消息。


    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3


    我失魂落魄地從酒吧裡走出來。


    天空灰蒙蒙,還在下著雨。


    門前,停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我冒雨來到車前,搓掉睫毛上沾著的雨水。


    車窗落下來,露出一張凌厲英挺的側臉。


    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難掩貴氣。


    「傅先生,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我小聲道歉。


    車裡坐著的冷漠男人,是傅遲的親哥哥。


    也是傅氏的當家人。


    傅宴。


    幾個月前,他找到我。


    言簡意賅說明來意。


    「傅遲是我親弟弟,所以,我希望你們兩個一切順利。」


    大約是為了寶貝弟弟的幸福,傅宴請了國外的專家,耗費了很多錢。


    這才一步步讓我口癡的毛病好轉。


    可是,傅遲卻不愛我了。


    傅宴將視線從平板上收回,吐出兩個字:「上車。」


    我拉開車門,生怕身上的水弄臟了他的皮座椅,上車後便縮在角落。


    傅宴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


    矜貴自持。


    叫人又敬又怕。


    他掛掉商務電話,看向我。


    「那麼,要不要考慮換個人喜歡?」


    「什麼?」


    我對上他清冷無情的視線,心緊了緊。


    傅宴像在談一樁生意。


    「你可以跟我結婚。」


    「傅遲有的,我也有,甚至更多。」


    「利益上來說,我比他合適。」


    話落,車裡陷入了一陣沉默。


    雨滴敲在車頂棚。


    像激越的交響曲。


    我一時沒緩過來,「為什麼……」


    他好像……是在挖自己弟弟的墻角……


    傅宴勾了勾唇角,眼神光一片清冷。


    「你知道的,爺爺催婚催得急,如果你願意幫忙,再好不過。」


    「作為報答,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我給你考慮的時間。」


    這一刻,我仿佛窺見了一個真正的商人。


    傅宴比傅遲更加成熟穩重。


    懂得操盤全局。


    也懂得利益最大化。


    傅家對我有救命之恩。


    偌大的恩情擺在那裡,我似乎沒有理由拒絕。


    最後,我小心翼翼地說:「我會考慮一下,如果您將來有了喜歡的人,我們還是要離婚的。」


    傅宴的目光又回到平板上。


    輕聲道:「到時再看。」


    4


    這晚,傅宴把我送回了出租屋。


    望著黑色的車無聲消失在暮色中,我打開了手機。


    傅遲幾分鐘前發了條朋友圈。


    背景是酒店客房。


    林淺淺蜷縮在他身邊,正在熟睡。


    嘴唇微腫,長發散亂。


    配文:「好乖。」


    我望著天空,深吸了幾口氣,壓抑下崩潰的情緒。


    給傅遲發了個「我想跟你談談」。


    他沒有回復,就好像死了一樣。


    我知道,傅遲再也不會回來了。


    整整一個月,傅遲全然失聯了。


    這天,我整理好心情,給傅遲發了分手消息,拉黑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鼓起勇氣和傅宴領了證。


    傅宴工作很忙,領證當天就去了外地出差。


    從民政局出來,傅宴讓司機送我回了他在市區的別墅。


    又把我的東西從出租屋搬了過來。


    領證第三天,傅宴還在外地。


    夜幕降臨,別墅裡空蕩蕩的。


    我點了一盞小燈,走進主臥。


    臥室是灰白色調,簡約風,空間寬敞。


    旁邊的衣帽間裡,擺滿了傅宴昂貴的衣服和手表。


    以及……我的一點衣服。


    晚上十點鐘,客廳傳來開門聲。


    我以為是傅宴回來了,打開門,門縫裡傳來久違熟悉的聲音。


    竟然是傅遲。


    「我哥出差,今晚我們先住這兒。」


    林淺淺急促的呼吸聲傳來。


    「傅遲……我喘不過氣來了。」


    傅遲的低笑聲傳來,「一會兒有你受的。」


    寂靜無人的深夜,我縮在床上,聽著隔壁的動靜,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傅宴推開臥室門的時候,我眼睛都哭腫了。


    我淚眼朦朧,「傅先生,您怎麼提前回來了?」


    他手臂上搭著外套,似乎是直接從家門口走過來的。


    連放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風塵僕僕。


    身上帶著一股夜晚的涼意。


    「哭什麼?」


    那股清冷的調調,卻無端給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他摘掉腕表,俯身託住我的下頜,「這是你的房子,為什麼不請他們出去?」


    炙熱粗糙的觸感,炙烤著我的肌膚。


    我耳根瞬間紅了。


    「他是你弟弟……」


    傅宴為了傅遲,甘願治好我的口癡。


    我有什麼資格,把他的親弟弟攆出去?


    隔壁這時又傳來異樣的動靜。


    林淺淺的聲音婉轉繾綣。


    我想下床找副耳塞戴上,卻因為太過匆忙,被矮凳絆倒。


    膝蓋跪在地上,發出咚一聲響。


    「啊……」


    我吃痛地叫出聲。


    隔壁一下子就停了。


    傅宴嘆了口氣,彎腰將我抱起,「急什麼。」


    他抱著我正要出臥室,突然門被敲響了。


    傅遲試探道:「哥……你……帶人回家了?」


    下一秒門把手就往下壓。


    我緊張地動都不敢動。


    緊急時刻,傅宴不疾不徐地託住我,讓我後背抵在了門上。


    我嚇得急忙攬住了他的脖子。


    像個樹袋熊一樣抱緊他。


    一冷一熱,體溫交織。


    視線下移。


    剛好看見他清冽的眸子裡,映出了點點慵懶的笑意。


    他的領帶被我抓歪了,喉結之下,露出了一小片縫隙,足以看見他精致誘人的鎖骨。


    禁欲又誘人。


    實在是……犯規得很。


    「傅先生……」


    我聲音都在發顫。


    突然意識到這個姿勢十分曖昧。


    傅宴壓下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緒,「會叫嗎?」


    我搖了搖頭。


    門外傅遲有些心急,「哥,你開開門,你是不是帶了個女人回來?」


    傅宴笑看著我,說出的話卻不帶什麼溫度,「我談戀愛需要向你匯報嗎?」


    顯然是獨裁慣了。


    傅遲一噎,「我剛才好像聽到——」


    「你聽錯了。」


    傅宴捋著我的腰線,緩緩下移。


    在我越發急促的呼吸中,輕聲問:「不會叫,那就唱歌。」


    「放心,你的聲音,很好聽。」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


    我憋得面紅耳赤,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小兔子乖乖……」脫口而出。


    唱了半句,我閉了嘴。


    因為傅宴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你這句,很難讓人抗拒。」


    他的聲音裡帶來一點逗弄人的笑意。


    像根羽毛,撓得人心裡發癢。


    我低著頭,看都不看看他。


    臉憋得又熱又紅。


    門外突然就安靜了。


    傅遲聲音在顫抖,「哥,你女朋友……到底是誰?」


    傅宴咔噠上了門鎖。


    用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今天是我和你嫂子的新婚夜。」


    「她不喜歡噪音。」


    「所以,帶著你的女人,滾出去。」


    5


    林淺淺離開的時候,似乎哭了。


    伴隨著微弱的關門聲,世界重歸寂靜。


    可我,還被傅宴抵在門上。


    黑暗為他的眸子染了一層說不明的暗沉。


    我有點熱,動了動脖子。


    「傅先生,很、很晚了,你會累的。」


    我緊張得話都說不流暢。


    「不著急,還要給你抹藥。」


    他低啞又禁欲的聲音在暗夜中格外撩人。


    傅宴抱著我,拉開臥室門。


    外面的風吹在我早已被汗水沁透的後背上。


    我打了個哆嗦。


    傅宴提了醫藥箱來,蹲在我面前。


    昏暗的燈光下,他無名指上的婚戒閃著光,讓我有些恍惚。


    隻覺得今夜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


    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傅宴的情形。


    大一那年,我在全市的徵文大賽上榮獲一等獎。


    學校舉辦了頒獎晚會。


    傅家資助了很多學生,包括我。


    所以那天,傅宴作為資助方代表,就坐在臺下。


    傅遲作為我男朋友,卻嫌我口癡丟人,不到半場便悻悻離去。


    傅宴不動聲色地看完了全程。


    我發表獲獎感言的那段,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由於我口癡耽誤了進程。


    傅宴離開時,天降大雪,車子寸步難行。


    聽說他因此錯過了一個重要會議。


    學校老師領著我去跟傅宴道歉。


    「傅先生,對不起。」


    我凍得嘴唇青紫,說話都帶了顫音。


    黑色的車窗落下了一道縫隙。


    他的視線透過茫茫風雪,和我交織在一起。


    「沒關系,你的作品,應該拿第一。」


    「天氣不好,跟學生有什麼關系?回去吧。」


    那是我學生時代,唯一一次受到褒揚和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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