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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籬笆城外 3556 2025-04-29 12: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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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憑什麼走?


     


    所以我揣上所有的錢準備買個男人。


     


    買個最兇狠的男人。


     


    現在錢花了,人跑了。


     


    這群人圍住了我的草屋,聚在我的院子裡。


     


    場景和韶儀公主出現那日,竟意外相似。


     


    「你做我小妾,我幫你還債如何?」


     


    人群裡,有男人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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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熱鬧的村民哄笑,隨後納我為妾的聲音越來越多。


     


    被羞辱了,但我卻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把氣討回來。


     


    我怕事情鬧大,被官府的人抓了去。


     


    也怕我沒S透的消息傳到公主耳中。


     


    混亂間,一張巨大的虎皮從外頭甩進來。


     


    砸入院中,發出轟然巨響。


     


    虎,百獸之王。


     


    放眼整個城內,能與虎搏鬥的不過寥寥。


     


    虎皮往地上一扔,所有人都不敢講話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拎著斧子緩緩走進。


     


    兩頰間,衣服上,全都是血跡。


     


    根本分不出是那隻老虎的,還是他的。


     


    他陰鸷的視線環顧四周,沙啞著嗓子問道。


     


    「聽說,你們有人要納我妻為妾?」


     


    男人的出現,瞬間逆轉了場上的形勢。


     


    張福貴大著膽子說了來意。


     


    當他說出「勾引」兩個字的時候,男人右手攥的斧子轉了轉。


     


    「你們說要多少銀子?」


     


    「十、十兩。」


     


    「也算厚道。」


     


    話說完,方才還沸騰的心陡然冷卻。


     


    他……不信我?


     


    男人繼續問道,「一刀十兩,那一斧子是多少銀兩?」


     


    「你說什麼?」


     


    下一瞬,男人看向張福貴的眼神帶了S意。


     


    「若是我這一斧斃命,試問又該賠多少銀兩?」


     


    5


     


    人全都離開了。


     


    臨走前,張福貴跪在地上給我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妻子還賠了我一筐雞蛋。


     


    大門合上。


     


    剛還挺直的男人突然倒下。


     


    額頭布滿了汗珠子。


     


    捂著右腹,朝我說了句「疼」。


     


    我忙上前查看。


     


    傷口血黏著衣服,深可見骨。


     


    似是與虎搏鬥時留下的戰痕。


     


    我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你自己身體還沒好,做什麼非要招惹猛虎!」


     


    「賣錢。」


     


    我想到昨天在牛車上說的話。


     


    彼時男人沒作聲,我以為他根本沒聽進去。


     


    又急又氣,「你這麼著急作甚,你就算歇息也不會短你吃喝。再說,我也沒讓你獵猛虎啊,萬一你有個好歹……」


     


    「有個好歹你如何?」


     


    「那我錢不是白花了嗎!」


     


    男人不再吭聲。


     


    但眼底閃過細碎笑意。


     


    6(男生視角)


     


    為何要獵虎?


     


    晚上,男人躺在床板子上。


     


    盯著破舊的牆壁,兀自思索著。


     


    或許是因為軍營叛亂,他的五千精兵被親信出賣,全部葬身戰場無一生還。


     


    滿腔怒火,讓他迫切需要尋找一個出口發泄。


     


    也或許叔伯背叛、奸臣勾結,他在看盡世態炎涼喪失活下去希望的當口,有個姑娘突然跟他說,想要過安生日子。


     


    是啊……安生日子。


     


    這天下百姓,心懷野心的又有多少?


     


    大多數人這一生,也不過求個安穩。


     


    而這天下還未安穩,他怎麼能S?


     


    他得活著。


     


    他知道,這個姑娘肯花所有的銀兩孤注一擲將他買走,定是另有隱情。


     


    隻是如今他身受重傷,恐難敵四手。


     


    獵虎震鄰。


     


    是他想到的方法。


     


    屆時即便有人來找不痛快,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瞧白天的架勢。


     


    他倒是慶幸自己沒因為傷勢,將獵虎一事拖延。


     


    深夜靜謐。


     


    微風順著合不緊的窗縫吹入,撩動女孩的發絲。


     


    睡在隔壁的小姑娘把自己縮成一小團。


     


    像極了年幼皇妹養的貓兒。


     


    通體純白,看著是個嬌養的。


     


    卻皮得很。


     


    上房揭瓦,逗雀招狗。


     


    男人望著月亮。


     


    不知自己「去世」的消息是否傳回了宮中。


     


    他想應該還沒。


     


    否則這天下大概早就易主了吧。


     


    閉上眼,他開始有些期待天明。


     


    7


     


    大概是前期透支了身體。


     


    男人這一躺,就是大半個月。


     


    思來想去。


     


    我還是找人把虎皮賣了個好價錢。


     


    咬牙給男人買了藥材和補品。


     


    剩下的存了起來。


     


    準備修繕這間破舊的茅草屋。


     


    但說來也怪。


     


    原本隻有我自己住在這兒的時候。


     


    明明未招惹過誰。


     


    周圍卻充斥了各種風言風語。


     


    但男人來了之後,明明他對所有人都不客氣。


     


    前來拜訪的鄰居卻莫名多了起來。


     


    幾個嬸子還暗戳戳打探我夫君的情況。


     


    我不解,將此事說給男人聽。


     


    他輕哼了聲,「以強凌弱,以眾暴寡,人性之惡罷了。」


     


    人性之惡,但我卻堅信人心本善。


     


    我依舊過著正常日子。


     


    別人送雞蛋,我便回果蔬;


     


    別人幫我扎籬笆,我便幫別人繡衣裳。


     


    村子裡老幼較多,有時候我也會給周圍鄰居送去一些獵到的野味。


     


    一來二去,大家慢慢接納了我們的存在。


     


    關系也變得越來越親密。


     


    最後一批稻子割完的時候,天徹底涼了。


     


    男人把屋後豬圈的棚子搭好,準備迎接幾頭小豬。


     


    這段時間,我們將茅草屋變成了磚瓦房。


     


    裡頭的土炕也重新砌了通鋪。


     


    一早男人會去打獵。


     


    晌午再去把打到的東西在集市賣掉。


     


    真有些尋常夫妻的模樣。


     


    這日暴雪。


     


    山路難登。


     


    我和他在家中燒火取暖。


     


    我突然想到,「這麼久,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姓名。」


     


    他不吭聲,我便說,「你不願說,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男人看向我,像是等待著。


     


    熒熒火光,我猛地想到了大黃狗。


     


    撿到它就是在這樣的暴雪天。


     


    它被凍得奄奄一息。


     


    那時父親重病,家裡沒有多餘的錢養一隻狗。


     


    但冰天雪地它瑟縮地看著我,我還是心軟了。


     


    我以為父親會責罵,但父親卻和我說。


     


    「給小家伙取個名字吧。


     


    「當它有了名字,就徹底屬於了你。


     


    「等我去了,你找不到好男人,有隻小狗陪你長大也好。」


     


    而現在,我又要給眼前這個男人起名字了。


     


    我將這作為一件大事,冥思苦想。


     


    「叫……黃二如何?」


     


    我的狗叫大黃,這個男人叫黃二。


     


    都隻屬於我。


     


    男人期待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顯然不滿意。


     


    我騙他,「多好聽,黃色可是我最愛的顏色呢。」


     


    「賀珩。」


     


    「啊?」


     


    男人粗粝的大掌往火裡添了些柴火。


     


    「我叫賀珩。」


     


    「非要叫這個嗎?我還是覺得黃二更適合……」


     


    賀珩一個飛眼橫過來,我吐了吐舌頭不再逗他。


     


    我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到地老天荒。


     


    幾天之後,隔壁的萬嬸突然找到我。


     


    進來便從懷裡掏出了張紙塞。


     


    壓低音量,「葉娘,這是不是你?」


     


    展開,最上頭寫著「尋妻」兩個大字。


     


    正中間,赫然是我的畫像。


     


    賞金高達百兩。


     


    我臉煞白。


     


    這是顧清砚命人張貼的嗎?


     


    他怎麼知道我還活著。


     


    而且他的身份可是驸馬,他怎麼敢!


     


    見我這樣,萬嬸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今日賣菜的時候正瞧著官府的人張貼這玩意兒,趁人不注意我一把扯了下來。」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你自己小心。」


     


    整整一天,我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我不懂,我都已經「S」了。


     


    為什麼顧清砚還是不肯放過我。


     


    天色漸晚,賀珩從城裡回來。


     


    我六神無主,想要和他坦承此事。


     


    卻又擔心他被嚇跑。


     


    對方可是皇室的人。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還是一個戰俘……拿什麼跟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抗衡?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有話說?」


     


    我適才點頭,猶豫片刻才斷斷續續將過往講了一遍。


     


    賀珩面色陰沉,眼底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醞釀著巨大的波濤。


     


    他盯著我。


     


    很久很久都沒開口。


     


    我的心也隨著他的沉默徹底沉了下來。


     


    還是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今日萬嬸知會我此事,此地我怕是也不能留了,接下來準備去更遠的地方躲著。」


     


    「你雖是我買來的,但這段時間你打獵賣到的錢遠遠超過了當時的價格。過去種種我很抱歉,你不能接受我也實屬理解,作為彌補我放你自由。」


     


    「明日,你便離開吧。」


     


    賀珩終於動了,深棕色的眼眸盯著我。


     


    「這是你真實所想?」


     


    眼淚倏地流了下來,我使勁兒擦了兩下,不想在這個時候哭。


     


    顯得很沒出息。


     


    賀珩嘆了口氣,將我的頭壓在胸口。


     


    「亂世飄零乃天道不公,掠你入府乃對方不仁,你何錯之有?既無錯,又何必與我道歉。倒是下次,莫要再和我講違背心願之話了。」


     


    我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


     


    因為這四個字,我淚水終於決堤。


     


    過了好久,賀珩才道。


     


    「伶兒,我們成婚吧。」


     


    8


     


    亂世之中,鄉田村野。


     


    成婚根本沒那麼多講究。


     


    但得知我們要辦酒,村裡的人倒都非常熱情。


     


    嬸子們跑前跑後幫我置辦行頭。


     


    男人們聚在一起幫忙布置打點。


     


    大婚那天。


     


    賀珩穿了件正紅色的衣袍。


     


    發冠上梳,儀表非凡。


     


    「你這夫君,身上帶著貴氣,定非池中之龍。」


     


    萬嬸為我一邊盤發一邊說。


     


    「今天村子裡能來的都來了,除了張福貴那家。」


     


    提到這個人,我壓了壓嘴角。


     


    萬嬸搖頭,「你也別記恨我們大家伙兒。」


     


    「小地界夫君便是天,特別是仰賴著夫君生活的女人,對漂亮姑娘總有天生敵意。不敢管自家漢子偷吃,就隻能防著外頭的女人。」


     


    「張福貴的婆娘也是個可憐的,被自己老子賣給了張福貴,那人表面是個讀書人,背地裡吃了酒就愛動手打人。就連他家丫頭,小小年紀被親爹打聾了隻耳朵……」


     


    我有些驚訝,張福貴的婆娘那日我是見到的。


     


    身形消瘦,唯唯諾諾地扶著張福貴一句話不說。


     


    當其餘人罵我狐狸精的時候,她也隻是站在旁邊。


     


    萬嬸繼續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小地方人有點心眼,但也好在樸實,認S理兒。這幾個月互相走動,總能知道彼此是什麼樣的人。」


     


    說著,她從兜裡掏出了個小紅封,「那婆娘託我帶給你的,收著。」


     


    我想推辭,萬嬸粗糙的手包裹住我的。


     


    「他們家欠你的,給你多少都不為過!」


     


    外頭突然一陣喧囂。


     


    是新郎官來了。


     


    街頭巷尾全是人。


     


    除了村子裡的,還有一批是賀珩的朋友。


     


    據說是在城裡賣獵物時認識的商戶。


     


    鞭炮噼裡啪啦的,熱鬧異常。


     


    高堂無人。


     


    我們拜天、拜地、拜父老鄉親。


     


    禮成之後,進房賀珩突然從櫃子裡拿了一壇黃酒。


     


    「聽說女兒出嫁,父親都會準備一壇女兒紅。」


     


    賀珩看向我,「我想丈人大概也給你備了,便瞞著你跑了趟你過去的村子……」


     


    話未說完,我早已淚流滿面。


     


    我不過某次在賀珩面前提了句憾事。


     


    他便記在了心上。


     


    我的家鄉,距離這也有百裡遠。


     


    怪不得婚前幾天賀珩突然說有事消失了幾天。


     


    賀珩未多言其中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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