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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別無所愛 3771 2025-05-06 13:44:06

夫君帶回來了一個女子,要納她為妾。


 


但她是爹娘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初見那日,她拉著我的手說:「我最討厭雌競了,姐姐貼貼。」


 


可她不知,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信了她的話,傾心相處,傾囊相授。


 


她卻利用系統偷我天賦,搶我人生,最終才華驚世,譽滿九省。


 


而我眾叛親離,人人厭棄。


 


臨S前,她狠狠踩住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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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地說系統女主才是永遠的贏家。


 


但她不知道,她能以真千金的身份回來,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1


 


我是鎮守北域的定王獨女,九省明珠,自幼受盡寵愛。


 


周歲禮,是長公主千裡迢迢趕來,親臨姚願。


 


及笄時,更得皇上賜宴,萬民同賀。


 


就連將來所嫁之人,也是千挑萬選,慎重至極。


 


但我隻心悅賀正臣。


 


他是忠義侯之子,文武雙全,才華橫溢。


 


因早年家中不幸,慘遭滅門橫禍,才自幼寄養在定王府。


 


與我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父母原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我不斷地哀求,多番上書陳情,才得陛下賜婚。


 


但賀正臣不想委屈了我。


 


成親後,他便留下一紙書信,去赴京趕考了。


 


信中,他字字藏鋒,力透紙背,立誓必將金榜題名。


 


回來後,定以魁首之位作聘,十裡紅妝迎我入京。


 


字裡行間,盡是綿綿情意。


 


我滿心歡喜,也滿心期待,沒有一日不盼著他快些回來。


 


他臨行前,將侯府僅剩的值錢產業交到了我的手上,滿目柔情地囑咐我照顧好自己。


 


我想盡辦法,才把瀕臨破產的生意,一點一點地起S回生。


 


而父王也在王府經歷巨大虧損後,將全部事務都交給了我打理。


 


我費盡心思才把兩者合並,相輔相成,經營得風生水起,為無數百姓提供了謀生之路。


 


可再見賀正臣那日,他高頭大馬,聲威顯赫,身邊卻帶著一個弱柳扶風的美貌女子。


 


定王府前,人群之中。


 


我望著他漸行漸近,臉上的喜色還未及綻開,便對上了他冷漠疏離的目光。


 


他說我是假明珠,那女子才是真千金,是父王的親生女兒。


 


她耳後的胎記與我相同。


 


御賜的長命鎖,也分毫不差。


 


就連當年將我尋回時,因太過激動而沒有檢查的細微刻痕,都一模一樣。


 


母親顫抖著手拿著兩個長命鎖,細細對比。


 


隻一眼,便緊緊抱住了她,淚如雨下,嘴裡不斷哽咽著:「我苦命的女兒。」


 


2


 


我看著他們相認,整個人都驚住了。


 


因為眼前的場景,和我之前的夢境,全部重疊在了一起。


 


夢裡,她被找回來後,也是這般怯生生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問:


 


「臣哥哥帶我回來,姐姐不會生氣吧?」


 


「父王為我恢復身份,姐姐不會怪我吧?」


 


「母親讓我住進為姐姐特意打造的雲霄閣,姐姐不會誤會吧?」


 


我搖搖頭,表示這都是理所應當的。


 


她這才大松一口氣,拉著我的手,滿臉單純地說:


 


「姐姐真好,我最討厭雌競了,姐姐貼貼。」


 


後來我感念父母的養育之恩,便主動奉還了郡主的封號與朝服,自請去做外事掌櫃。


 


她知道後,極力勸我別走。


 


父王和母親也是垂淚挽留,說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是北域的郡主。除了他們多了一個女兒,我多了一個妹妹,其他一切照舊。


 


我因擔心父母多年不管事,而王府的商產、財政、庶務,以及一應事宜都極為復雜,非短期能夠掌握,便暫時留了下來,悉心教導。


 


可偏心就像咳嗽,無法掩藏。


 


他們疼她愛她,更愧對於她。


 


融進日常點滴,便是百倍千倍的縱容和寵溺。


 


當下時興的衣服樣式,都是先送到她那裡挑選,才給我過目。


 


屬臣進獻的奇珍異寶,皆由她把玩盡興,我才略有耳聞。


 


就連賀正臣辛苦獵來的虎皮與鶴氅,我也是連影子都沒看見,盡數送進了雲霄閣。


 


那原是我費盡心思設計的院落,如今已變成了她的居所。


 


她住進去的第三天,隻咳嗽了幾聲,母親便說是風水不好,全部砸了重建。


 


與我一起長大的僕婢,也以借調人手為由,遣到了她那裡伺候。


 


甚至我的名字姚月明,也因著她的一句喜歡,直接成了她的。


 


而我則改成了星隱。


 


月明星隱,鳩離鵲巢,萬不能遮掩她半分風華。


 


更不同的是,以前皆由我全權處理府務,掌管財政。


 


所有的管家和商戶掌櫃,都定期來向我匯報賬目,恭敬有加。


 


那是我經過三年的梳理與經營,苦苦熬出來的心血。


 


但她隻觀摩片刻,便想出了名為「阿拉伯數字」的記賬法。


 


快速便捷,驚豔眾人。


 


於是我用心總結出來的經驗,被盡數舍棄,而她的建議,全城風靡。


 


甚至我平日最引以為傲的詩書才情,也完全被她比了下去。


 


鬥詩大會上,每次我的詩句到了嘴邊,最後都啞然無聲。


 


她卻侃侃而談,出口便是佳作。


 


在場的世家公子、上榜秀才,和各個詩詞大家,皆是且驚且喜,眸中閃爍著狂熱的光亮。


 


再望向我的眼神裡,卻是顯而易見的鄙夷。


 


曾經,人人都誇我才貌雙全,文武兼優,總能想出別人想不到的點子。


 


但如今,一個想法剛在腦子裡冒出來,她就已經比我先開口。


 


便於灌溉的水力風車,潤養護膚的清潔胰皂,還有積蓄太陽光熱的赭石……


 


奇思妙想,源源不斷。


 


於是,人人贊她博學多才,秀外慧中。


 


搖頭嘆我,今非昔比,技不如人。


 


她一直推辭,說不敢受領。


 


總是賠著小心問我:「大家如此過獎,姐姐不會不高興吧?」


 


人後卻是另一副面孔:「哦,不該叫你姐姐的,畢竟野種不知出生年月,難分大小。」


 


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一個名為系統的人,暗中幫她。


 


商戶對賬時,她說:「系統,對她使用讀心術,看看哪個賬本有問題。」


 


苦思詩詞時,她說:「系統,詩詞歌賦太難背,把她變成我的嘴替。」


 


開方抓藥時,她說:「系統,把她藥汁裡的有效成分提煉出來,讓她天天熬夜煎的藥都白費。再替我做成飲料,加點罂粟粉進去,不怕他們不回來求我。」


 


「……」


 


林林總總,時時刻刻,她總是怡然自得地與人交談。


 


可這些,隻有我能聽見。


 


於是不過短短半月,她便獲得了所有人的喜歡。


 


人人稱贊她聰慧溫婉,賢良淑德,集世間所有美好於一身,是當家主母的不二人選。


 


而我的形象,則由原來的才貌雙全,德才兼備,變成了嫉妒,惡毒,面目全非。


 


如果我沒有做過那場夢,怕是會真信了她的鬼話,不設半點心防。


 


被她當作墊腳石,一步一步踩著,名揚九省,譽滿天下。


 


但現在,我已經會搶著走劇情了。


 


一把回握住她的手,我笑盈盈地開口:


 


「妹妹一路辛苦了,我的雲霄閣剛剛建成,正好給妹妹入住。」


 


當然,我是不會告訴她,那院子會半夜坍塌,將有傾盆大雨落下。


 


「還有這些丫鬟僕婢,都是照顧我多年的,也可以助妹妹早日熟悉王府。」


 


不過,這麼多人中,出一兩個臥底,也是很正常的。


 


還有最重要的:「既然身份已經歸位,名字也該復原,姚月明以後就是妹妹的名字了。」


 


她沒料想到我是這種反應,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再開口時,連假惺惺的「姐姐」都忘了稱呼,愣愣地問:


 


「那你叫什麼?」


 


我溫婉一笑:「踏月。」


 


她的臉色瞬間變了。


 


我隻當作沒看見,抱起腳下瘋狂搖尾巴的小狗,熱情地塞進她懷裡:


 


「既然卷卷這麼喜歡圍著你轉,就也請妹妹代為照顧好了。」


 


誰對狗毛過敏,我不說。


 


3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去看笑話。


 


她果然被淋成了落湯雞。


 


渾身湿透,瑟瑟發抖,臉凍得跟茄子似的。


 


噴嚏更是一個接著一個打。


 


狼狽得要命。


 


我努力壓著嘴角,滿臉遺憾:


 


「今日是各大商行匯總的日子,原想邀妹妹一同檢閱賬目,看來要下次了。」


 


「……我能去!」這是難得的奪權機會,她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可話音未落,又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


 


鼻涕四濺,直直噴在了正要給她披衣服的賀正臣臉上。


 


賀正臣頓時僵住了。


 


他素來是最愛幹淨的,表情既震驚,又不敢相信,更難以接受……


 


種種神色交織,讓他的整張臉都詭異地扭曲起來。


 


周圍的僕從看見了,齊齊後退了一步,生怕沾到自己身上半點。


 


但賀正臣的表情實在太好笑,他們又趕緊低頭,拼命地往下壓著嘴角。


 


母親在此時匆匆趕來。


 


一邊大喊著「造孽喲」,一邊心疼地為姚月明暖手。


 


姚月明縮在她懷裡,可憐兮兮地抽了抽鼻子:


 


「母親,我沒關系的,還是陪姐姐去應酬要緊。」


 


「什麼應酬能比我寶貝女兒的身子要緊?」


 


母親看向我的眼神滿是責怪:「你是怎麼當姐姐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我耐心地解釋:「這些州長、掌櫃和幫派大當家,都是九省十八行的翹楚,各界精英。無論對王府、侯府還是三足鼎立的易氏首富,都是不可怠慢的貴客。今日帶妹妹去,也是為了打好關系,方便日後多加照拂。」


 


「說到底,不就是我定王府的奴才?」母親冷哼一聲,「豈有主子上趕著見奴才的道理,讓他們改日再來!」


 


我微笑著應聲:「好的呢,母親。」


 


就在等你這句話呢,母親。


 


不出半個時辰,外面便傳得沸沸揚揚,定王妃為了讓新尋回的愛女安心休養,推遲了九省同慶的元殊會。


 


元殊會起源於百年前,為時七天,盛大程度僅次於每年的春節。


 


當初是統一北域九省十六州的元殊王爺,為了加強各州經貿交流所設立。


 


每當與會報完賬後,會確認來年項目意向,並發放工錢。


 


後來為了紀念元殊王的功績,又漸漸演變為元殊節,慶典活動極多,跟過年一樣熱鬧。


 


尤其最後一天,會由大祭司主持祭祀、奉神、敬天,為來年祈福。


 


而推遲的消息一傳出去,立刻就激起了千層浪。


 


可謂民意沸騰,怨聲載道。


 


姚月明的聲望算是毀了一半。


 


而另一半,會毀在我的手裡。


 


4


 


我易了容,女扮男裝,以另一身份邀請各大州長、當家的和掌櫃們去了風雅樓。


 


隻要將他們打點好,事情就算成功了七成。


 


果然觥籌交錯,酒至半酣,宴上時不時便響起了抱怨聲。


 


更有脾氣火暴的州長,直接罵了起來:


 


「小小郡主算個什麼東西!沒見她給百姓謀福祉,倒挺會用特權!」


 


「就是,這種人就該讓欽差大臣給她治治!」


 


「哼!高高在上的欽差大臣,怎能體恤百姓辛苦?楚州那邊鬧洪災,賑災的銀糧卻遲遲未到。皇上遣他來督查,他怕是山高路遠,享受著各個地方的溜須拍馬,還在半途玩樂呢!」


 


我眼皮子一跳,著意提醒:「虞幫主慎言。」


 


他愣了愣,酡紅的臉上閃過後怕,趕緊敬了我一杯。


 


5


 


風雅樓因常年有人奏歌對詩,並桌相飲,所以大堂皆是以屏風相隔。


 


酒至半酣,我搖搖晃晃,向各位賓客敬酒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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