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後宮黛嬌
  3. 第1章

第1章

後宮黛嬌 4281 2025-05-06 13:47:23
  • 字体大小 18
  • 他可是萬人之上,她以為自己足夠特別,就能摘取帝王心。


     


    他予偏愛,她才有恃無恐。


     


    她以為自己能永久地捏著那人的心,可她錯了。


     


    帝王之愛。


     


    向來是,此時蜜糖,彼時砒霜。


     


    1


     


    「佩芫,你過來看看。」


     


    李呈赟招招手,頭也未抬。


     

    Advertisement


    我放下茶杯,輕步走過去。


     


    書案上一摞子畫像,畫像中女子皆絕色驚豔,不可方物。


     


    「怎麼樣?你瞧著哪個順眼?」


     


    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妙齡貴女,未來的太子妃人選,怎輪得到我一個奴婢指手畫腳。


     


    「貴人們個個品貌俱佳……」


     


    「虛偽!」他斜睨一眼,打斷我,「你如今都會跟我打官腔了。」


     


    我垂眸,望向他稜角分明的側臉。


     


    自有記憶起,我便跟著太子李呈赟,到如今,竟也有十二個年頭了。


     


    他在外冷傲凌厲,回到我面前,卻時常一團孩子氣。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端看殿下喜歡哪樣兒的?」我無奈應道。


     


    李呈赟手一揚,畫軸滑落,「孤看著,長得差不多,一個個木頭樁子一樣,講話也是無趣至極。」


     


    他又瞧我一眼,「難道女子長大後都這樣?你也是,一點不如小時候可愛。」


     


    我一頓,腦子裡閃過毓姑姑的笏板,平聲道:「太子教訓得是。」


     


    手心不知被打腫過多少次,自然學會了謹言慎行。


     


    禮不可廢,可我也不願對他虛與委蛇。


     


    我細細捧起畫像,一一看過,「這位娘子清麗柔美,書卷氣馥鬱,應可與殿下談史論今。」


     


    李呈赟接過畫卷,瞥了眼,隨口道:「太子妃是輔助孤,管理好太子後院,不是用來談天說地的。」


     


    我怔愣片刻,想起他曾眼含期待,說以後定要娶心愛女子,紅袖添香,琴瑟甚篤。


     


    長大的又何止我一人。


     


    「她乃太傅千金,父皇應當樂見其成。」他哼笑一聲,「就她罷。」


     


    如此隨意一指,便是女子終生歸宿。


     


    我垂下目光,掩住惶惶神色。


     


    手腕忽地一緊,李呈赟扯過我,撓了撓手心,「板著個臉,你該不會是吃味了吧?」


     


    一霎間,我驚得心髒幾乎痙攣,遽然抬眸,與他目光相撞。


     


    他眼中的揶揄溢出。


     


    我才反應過來,此「吃味」非彼「吃味」。


     


    悄聲呼出一口氣後,我肅起顏色,「殿下慎言,這話若是讓旁人聽見,我……」


     


    「你什麼?」他下巴一揚,「你是我的人,誰敢奈你何?」


     


    盡管知道,他口中「我的人」,指的是僕從,是伙伴,甚至可能是摯友。


     


    但這三個字,依然令我胸腔酸脹。


     


    五月初八,黃道吉日,太子李呈赟迎娶太子妃,舉國大喜。


     


    昏黃燭火下,太子妃穆玥眉眼溫和,脈脈看著醉酒倒在喜床上的李呈赟。


     


    彼時,我捏著擰過的熱水帕子,有些踟躇。


     


    往日裡,都是我親力親為,他不願讓別人近身。


     


    可如今,他娶了妻。


     


    「芫姑娘,我來吧。」太子妃嗓音軟和,如春日拂過柳枝的微風。


     


    我彎腰呈上。


     


    她接過,自然側身,細細擦拭李呈赟的額頭,臉頰,與薄唇。


     


    我目光不由自主探去,隨著她手下動作輕移。


     


    驀地,穆玥抬眼看向我


     


    四目相接,我猛然跪倒在地,「奴婢僭越。」


     


    「瞧你嚇的,」穆玥低低笑道,「快扶佩芫姑娘起來。」


     


    我自然不敢讓太子妃身邊的人扶,趕緊自己麻利爬起來,「謝太子妃。」


     


    「莫怕,我隻是瞧你面善。」


     


    她傾身,挨我近了些,隻用我們倆人可聞的音量,問道:「你可是殿下的……」


     


    「不是。」我又要屈膝,卻被太子妃扶住手肘。


     


    她溫聲開口:「我不是狹隘刻毒之人,之所以問你這話,隻為怕委屈了你,你且安心。


     


    「你照顧殿下多年,我有很多地方還需你指點,我們協力輔助殿下,可好?」


     


    我默然俯首,心念一動。


     


    她定是一位好妻子。


     


    2


     


    李呈赟未曾表露,自己對太子妃的喜惡。


     


    但每每清晨,太子妃送走他時,臉上總布著奇怪的紅暈。


     


    我沒見過李呈赟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總歸,他不討厭她。


     


    他們的確不談天說地,更多是守在同一片天地,默默做著各自的事。


     


    有時也手談一局,太子妃鮮少會輸。


     


    李呈赟總讓著她。


     


    此時,太子妃會露出罕見的羞澀,讓原本隻是清麗的臉龐,多了幾分嬌豔顏色。


     


    我以為這就叫相敬如賓,夫妻楷模。


     


    直到遇見穆襄,我才懂得。


     


    原來愛人之間,隻有相敬如賓是不夠的。


     


    穆襄的蹴鞠,直直射向李呈赟,正中他的額角。


     


    一般人早就嚇得跪地求饒,遑論她還是個小姑娘。


     


    可穆襄沒有。


     


    她拎著裙擺衝過來,如夏日裡鮮活的荷尖,隨著水波擺蕩。


     


    「好可憐啊,這麼俊的面孔。」她捧住李呈赟的臉,泛著水光的眸子一動不動。


     


    我張了張嘴,想提醒他們,太近了。


     


    你們的距離太近了。


     


    她再昂首一點點,他再俯身一點點,兩人便唇齒相接。


     


    忽地,穆襄傾身而上,紅豔豔的小嘴嘟起,輕輕朝他的額角吹氣。


     


    「痛嗎?李呈赟?」


     


    她叫他李呈赟。


     


    我惶惶然,回過神,立馬伸手去拉穆襄,「穆小姐,不可——」


     


    「無礙。」李呈赟打斷我,雙眼卻還沉沉望著近在咫尺的穆襄。


     


    他低下一寸,兩人距離漸無,「穆襄,你好大膽子,上次對孤動手,這次又用蹴鞠砸孤,真諒孤不敢罰你?」


     


    李呈赟聲音裡的壓迫性十足,聽得人隻軟了膝蓋。


     


    穆襄卻偏偏迎上去,吃吃笑道,「那你要罰我嗎?罰輕點好不好?我怕痛。」


     


    李呈赟蹙起眉,冷聲斥道,「還不松手?」


     


    她聽話地松開他的臉。


     


    他卻像是不滿意,眉心擰得更緊。


     


    穆襄後退一步,昳麗的眉眼神採飛揚,「李呈赟,你口不對心,你明明根本不想罰我。」


     


    「你——」


     


    「既然你不想罰我,那我就走啦!」


     


    美人如一陣風,來得快,去得更快。


     


    我回眼,看向李呈赟。


     


    心裡猝然咯噔一下。


     


    他立在原地,魂卻像跟著那陣風飄走了。


     


    「殿下,她是太子妃的娘家妹妹。」我遲疑著開口,帶了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提醒。


     


    他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眼,「同父異母,她生母是太傅妾室。」


     


    他知道。


     


    他認識她。


     


    「殿下認得她?」我問著,心裡卻早已肯定。


     


    那般熟稔,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李呈赟眼底微不可察閃過一抹笑意,「S丫頭,膽子比她老子大,上次在臨韻寺遇到,她當孤是登徒子,上來就拳打腳踢……」


     


    我倏地抬眼,緊張道:「殿下受傷了?」


     


    「她那貓爪兒大的小拳頭,」他悶笑著嘖了一聲,「頂多算是撓痒痒。」


     


    他的表情落入我眼底,胸口處驟然泛起鈍痛。


     


    見我愣愣看著他,李呈赟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他斂起笑意,唇角壓成一條線,「孤下次,定重重處罰她。」


     


    話音落下,他便背起手,轉身離開。


     


    我遲了片刻,迅疾跟上。


     


    不知怎的,腦子裡出現太子妃溫婉的笑臉,腳下不由有些發沉。


     


    她若知道了,會難過的吧。


     


    得到過,再失去。


     


    還如何能夠忍受。


     


    3


     


    留已及笄的妹妹在太子府中,並不合規矩。


     


    「娘娘總是過於仁慈,這該避嫌的地方,還是得避啊。」


     


    太子妃身邊的張婆子,勸得口都幹了。


     


    穆玥將手中繡給太子的腰帶,舉在陽光下翻看,「襄襄生母去得早,如今母親給她選的人家,她不喜,我做姐姐的,寬慰寬慰她總是要的。」


     


    張婆子搖頭,嘆了一口長氣。


     


    我駐立在門口,見太子妃偏頭望過來,趕緊進屋行禮。


     


    「佩芫無需多禮,」她彎起眼角,「你來看看我做的腰帶,顏色是不是鮮亮了些?我怕殿下會不喜。」


     


    我喉頭滾了滾,輕聲回道:「不會,娘娘做的,殿下必然欣喜。」


     


    她眼角眉梢都浸滿歡意,喃喃細語:「他喜歡就好。」


     


    提醒的話險些脫口而出,卻被一陣香風截斷。


     


    「阿姐!」穆襄裙角翻飛進來。


     


    「小小姐請注意儀態!」張婆子木著臉,眼含警告,「另外,這不是太傅府,您得尊稱太子妃娘娘。」


     


    穆襄癟癟嘴,一臉不以為意。


     


    太子妃擺擺手,「無事,都是自家姐妹……」


     


    「怎的這麼熱鬧?」


     


    李呈赟背著手信步而行,一派雍容闲適。


     


    「殿下……」太子妃欣然立起,腳剛邁出一步,餘光裡粉色身影已經衝了出去。


     


    「李呈赟!你來啦!」


     


    穆襄停在李呈赟面前,嫩白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袖。


     


    李呈赟下意識反手握住她。


     


    我霍然扭頭,眼睜睜看著太子妃抬起的腿緩緩落下,僵在原地。


     


    李呈赟沒有避開穆襄,任由她抓著。


     


    我順著太子妃的目光,落到兩人緊握的手。


     


    她就那樣呆呆站著,眸底一片茫然,柔嫩的唇畔微張。


     


    忽地不忍,嗓子口像堵了團棉絮,亂到了心裡。


     


    「殿下,」我乍然出聲,「娘娘為您做了腰帶,您要不要看看?」


     


    我本不是僭越之人,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


     


    屋裡的人,都像才醒過神,張婆子投來感激的一眼。


     


    李呈赟長睫動了動,偏開目光,看向自己的太子妃。


     


    她好像在抖,又好像沒有。


     


    「臣妾手笨技拙,實在拿不出手,待改日……」


     


    李呈赟已經側身,撇下穆襄,朝太子妃而去。


     


    他一手握住她的肩,另一隻手接過那條腰帶,薄唇微揚,「若你手笨,這世上便無靈巧之人。」


     


    太子妃輕抬眼睫,瞳仁清澄,微微泛起湿潤的光澤。


     


    她張了張口,嗓音幹澀,「殿下,要不要試一試?」


     


    李呈赟垂眼凝望她白淨的面容,半響,柔聲道:「走吧。」


     


    他擁著纖薄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


     


    穆襄調轉方向,不由追上去幾步。


     


    張婆子伸手擋住,鷹隼似的雙眸凌厲盯著她。


     


    「奴婢勸誡小小姐,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讓太傅府蒙羞之事。」


     


    穆襄扯了扯嘴角,面色沉下來,與剛剛的天真之姿恍若兩人。


     


    她挑起眼梢,低聲,一字一頓,「我遲早讓你知道,是誰沒認清自己的身份。」


     


    說罷,她轉身就走。


     


    與我錯身時,她睇過一眼,腳下未停。


     


    眼神裡凜冽的寒意,讓人發冷。


     


    我暗忖,知道自己是徹底得罪她了。


     


    4


     


    在張婆子的堅持下,太子妃將穆襄送回了太傅府。


     


    她年歲已到,太傅夫人為她擇了一門清貴的讀書人家,是太傅的得意門生。


     


    太子妃對我說,周睿此人謙遜守禮,頗有才華,今後定有一番作為。


     


    可惜,穆襄不這麼認為。


     


    穆襄走後,太子府一如往昔。


     


    除了,李呈赟走神的時間越來越多。


     


    夜已入暮,我收好小榻上散亂的書冊,一轉身,見李呈赟仍端坐在案幾後,修長的手指捏著一封信。


     


    我移步過去,執起墨條,「殿下,是要回信嗎?」


     


    他如夢初醒般,下意識伸手,迅捷蓋住了信紙。


     


    我手一滯,長睫簇簇起。


     


    他抬眼,將我的錯愕盡收眼底。


     


    一時,兩人都有些無措。


     


    我們自小相隨,他連朝中機密信箋都大喇喇扔在我面前,有時憊懶,還會闔眼口述,讓我代為執筆。


     


    我垂下雙目,重新放好墨條後,後退一步規矩站好,「若殿下無其他吩咐,奴婢先退下了。」


     


    「佩芫,」李呈赟長臂一伸,扯住我,「你生氣了?」


     


    「殿下,奴婢——」


     


    「閉嘴,又是那幾句,沒一字是我愛聽的。」他停了停,有些不自然,「不是什麼機密信箋,你看了也無妨。」


     


    「剛好你幫我出出主意。」他將信遞過來,又立馬追加一句,「不許告知太子妃。」


     


    我愣了下,原本想推拒的手,鬼使神差接過了那封信。


     


    越看面色越凝重。


     


    不為信的內容,而為寫信的人,是穆襄。


     


    這無異於私相授受。


     


    我緩了緩,咽下諸多於禮不合的勸解,隻問他一句,「殿下信她的話?」


     


    「什麼?」李呈赟撩起眼皮,面色有些難看。


     


    「你是說襄兒在哄騙我?你覺得她有那個膽子?」


     


    「並非此意。」我壓下眼中的疲憊,「奴婢隻是覺得太子妃娘娘不會,她與人和善,疼惜幼妹,怎會逼迫穆襄小姐嫁與宵小?」


     


    「她之前的確不至於,但襄兒有句話說得對,再和善的女子都繞不開一個『妒』字。」他緊著下顎,手指散漫地翻折著信紙。


     


    這是他極為不耐的表現。


     


    我溫聲勸道:「殿下,或許您應該親自去問問太子妃娘娘,而不是隻聽穆襄……」


     


    李呈赟冷笑一聲,打斷我,「什麼時候起,你倒是和太子妃走得這麼近了?」


     


    此話掉在地上,冷意像針尖戳刺著我的心窩。


     


    良久,我直直看向他,平靜開口:「太傅是自小教導您的老師,太子妃娘娘是您最親密的枕邊人,奴知殿下應當了解他們。」


     


    說完,我深深屈膝告退,徒留他望著燭火發怔。


     

    作品推薦

    • 愛意散在秋風裏

      柳茵第一次入围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提名,向我的未婚夫周贺川要了一件礼物。 他从不离身的那串佛珠。 聚光灯下,周贺川亲自摘下,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戴上。 神态专注虔诚。 后来有媒体扒出,那串佛珠是我一步一跪求来的。 在佛寺前等了一天一夜。 当天晚上,周贺川坐飞机去了那间佛寺,在千年古树下找到了我曾经写下的祈愿 信—— 「唯愿周贺川与沈念微,长长久久。」

    • 左耳情話

      和聋子竹马联姻后,我们天天做恨。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五年时间一到,本打算立刻解除协议。 眼前却浮现出他聋着耳朵为我买糖葫芦差点被车撞的画面,一下心软。 直到后来打算去跟他协商要不要就这样过下去时,楼道间传来他兄弟的打趣声: 「哥们,装聋装上瘾了?」 裴越把玩着助听器,靠在墙上勾唇低笑: 「只有我聋着,她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 一墙之隔的我蒙了。 那我在床上说的那些荤段子,他岂不是全听见了?

    • 情深難逃

      畢業后很多年,我寫的破鏡重圓文偶然爆火。男主是他。 新書發布會,他作為投資方坐在臺下。 他女朋友笑著說:「我們就要訂婚了,請某些人不要自作多情。」 記者仍不死心,「沈總,你討厭作者,為什麼還要買下版權?」 沈書謹看都不看我,答得云淡風輕:「劇情拙劣,我不想再看到它。」

    • 阻止小姑子嫁精神小夥後,我家破人亡

      "上一世,我好心收留离家出走的精神小姑子回家,劝她打了孩子,重新回去上学。   她觉得我不懂真正的爱情,带着她的黄毛男友在我家楼下电摇直播。   小姑子辍学在家待产,被奇葩孕妈群洗脑,大夏天也要开暖气,怕自己宫寒把男宝冻坏了。   我好心劝她科学养育,还给她找了个阿姨照顾,她觉得我嫉妒她的好大儿,见我就骂。   就连破水进医院了也不忘开同城直播感谢家人们的打赏,顺便推销一大波三无产品。"

    • 重生後換個母妃

      母妃嫌我是女儿身,把别人的儿子当宝。她为假儿子谋皇位,

    • 仙劫

      师姐七岁筑基,二十岁便结元婴,被公 认为千年一遇的修仙天才。只有我知道,她体内有一半妖皇血统。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