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季老師，我過段時間就辭職，留在家附近的醫院上班，有我照看李偉，不會出現上次那種蠻不講理的事情！我保證！現在其他幼兒園都不願意收他，這次我隻好再一次舔著臉來求你了。」
李醫生言辭誠懇，但是一想到他媽那個精神狀態我就害怕，我剛想委婉地拒絕。
我還沒有說話，身後我媽看見李醫生直接眼神一亮，都不徵求我的同意，直接答應了下來。
「哎呀呀～小孩子犯錯了，改正就行，能有多大的事，放心把你孩子送過來了吧，李醫生還真是多虧了你的醫術，否則當初老婆子腳一蹬！我都活不到現在！」
「那多謝老太太了，這些小心意希望你們收下！我那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下次請老太太你還有季老師吃飯！當面感謝！」
大概是看我臉色難看，李醫生把東西一放，直接腳底抹油地溜走了，生怕我這邊反悔。
剛剛通情達理的家長人設，瞬間在我面前消散得一幹二淨。
「媽！你都沒有問我同不同意，前因後果都不了解清楚直接就替我答應了下來，知不知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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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色難看，語氣帶著幾分埋怨。
可偏偏我媽根本意識不到，反而滿不在意地戳了戳我的腦袋！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犟呢，人家李醫生救了你媽的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一個小小的請求而已，做人不要這麼小氣！」
看著我媽又要長篇大論地說教，我不耐煩地懟了句。
「救S扶傷是醫生的職責所在，當初我們也感謝了！而且他救的是你，不是我！你想報恩，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帶上我，觸犯到我的雷點！」
「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和和睦睦的多好，就一個幼兒園的名額，又少不了一塊肉，我是你媽媽，還能害了你不成……」
我媽一臉委屈，又開始了經典式的「我還能害你不成」的 buff 加成。
我直接把桌子一掀，煩躁地揉著自己的頭發。
「一個名額的事情？你以前給我塞了多少所謂對你有一點恩情的關系戶！結果呢！仗著有你撐腰，把我幼兒園鬧得雞飛狗跳」
「特別是那個賣豬肉家的，人家不過是每天多給你幾兩肉，把你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當場認人家做兒子。大手一揮，給人家一個名額，結果他那個小兒子，簡直就是一個畜生，小小年紀在午睡的時候，拿著打火機掀人家小女孩的裙子！燒別人的內褲！」
「那件事當初鬧得有多大？你難道不清楚嗎？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你再給我塞關系戶，你也不用待在這裡，我直接把你送回鄉下養老！」
說完我直接起身上樓洗澡睡覺，都已經當人家面答應下來，也不好反悔了。
一想到明天又要面對李偉他媽這個奇葩，媽的更煩了，恨不得撞翻全世界。
9.
第二天早上，我就在門口看見李偉和他媽媽在學校門口等我。
見我走了過來，李偉他媽一改前幾天的低聲下氣。
反而用一種莫名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淡淡地開口。
「季老師，謝謝你讓我兒子繼續上學，但是醜話說在前面，有的人啊，要有一點自知之明，不該肖想的別想，大家都是女人我還不了解你的心思嗎！穿得這麼騷裡騷氣的也不知道給誰看！」
媽的，智障。
本來就煩來著，此刻我的內心隻有這四個字緩緩地飄過。
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攔著不讓她走，都什麼年代了都還在打啞謎，我直接撕破臉皮。
「李偉媽媽，你也不用擱著陰陽怪氣，指桑罵槐，不就是懷疑我勾引李偉他爸爸？請問證據呢，現在可是誰主張，誰舉證！要是沒有證據，我完全可以告你造謠！」
「你！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你自己在這裡亂想什麼？」
李偉他媽媽面色一僵旋即惱羞成怒，估計沒有想到我直接大庭廣眾之下挑明了。
我沒有放過她，上前一步，舉起手機打開錄音。
還多虧我留了一個心眼，凡是男性的家長單獨找我溝通的時候，我都會開啟錄音。
以免牽扯到亂七八糟的糾紛，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不，今天就用到了。
李醫生的話清晰地從我手機裡傳來，特別是那句「不會出現上次蠻不講理的事情」讓周圍看熱鬧的人哄然大笑。
「所以李偉的媽媽，你聽清楚了嗎？交流都是關於你孩子上學的事情！要不是你S命地作，你的親親老公也不會低聲下氣地求了我兩次，有時候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上的原因！」
綠茶誰不會啊，看著李偉他媽媽一副明明氣得要S，還不能反駁我的樣子我就覺得開心！
倒是李偉這個孩子，這幾天在學校裡安靜得不像話，一改往日的太子爺的做派。
反而誠懇地向之前的那幾個小朋友道歉，除了被嘲笑長雀斑的那個女孩子。
其他的小朋友都原諒了李偉，很快就和他玩成了一團。
「老師！我不想原諒李偉我做錯了嗎？他嘲笑我是醜八怪，沒有人愛我！他分明就是胡說！奶奶很愛我，天天給我扎好看的辮子，爸爸也很愛我，會在床上給我講各種故事！」
聽到這話，我看著面前攪動手指的曦曦，眼眶多少有點湿潤。
曦曦的爸爸一次意外，全身癱瘓，家裡就靠她奶奶撿垃圾生活。
當初就是我大晚上的吃完一碗牛肉面，她奶奶在外面小心翼翼等了許久，才不好意思地朝我開口。
「姑娘，就是這剩下的牛肉湯你還喝嗎？不喝的話，我想帶給我孫女喝，她今天生日，我想讓她嘗嘗味，要是不可以就算了。」
那時候，我就心頭一酸，直接給她塞了三百塊錢。
如果在外面有人討錢，我可能會毫不猶豫拒絕。
可她隻是要一碗我喝剩的面湯，哪怕被騙我也心甘情願。
沒有想到過了三天，我再一次去樓下吃面，又遇見了曦曦她奶奶。
這次她帶著曦曦，才三歲的小朋友眼神亮亮地送了我一幅畫。
感謝我讓她過了一個開心的生日。
也就是那時，知道她還沒有上學，我毫不猶豫地把她塞進我的幼兒園裡。
就像我媽說的，不就是一個名額的事情嗎？
事實上曦曦這個靠「關系」進來的孩子，一直都是乖巧懂事。
貴族幼兒園的伙食一直都很好，好幾次我看見曦曦都把午飯的雞腿藏進自己的兜裡。
我問及她原因，她笑得一臉開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雞腿好好吃！我要帶回家給奶奶還有爸爸嘗嘗，他們肯定喜歡的！」
一想到這裡，我輕輕地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
「曦曦～你沒有做錯什麼，就像曦曦因為李偉的話，一直不開心，李偉幾句道歉，沒有讓曦曦把心裡的小釘子拔下來，那麼我們就不需要原諒他的道歉！」
「道歉和原諒是兩件事，不是別人道歉我們就得必須原諒，那種叫道德綁架知道嗎？」
我話音剛落，曦曦一臉開心地從書包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隻受傷的小鳥，捧到我的面前。
「季老師，我……我可以養它嗎？它受傷飛不起來，真的好可憐，而且它身上的點點和我臉上的好像哦，我好喜歡它！」
我笑著接過她手中的小鳥，看了一眼，幸好隻是翅膀受了一點傷。
旋即替它包扎好，遞給了曦曦，順帶給她科普，這種小鳥是麻雀。
結果第二天，我就看見曦曦滿手是血地跑進我的辦公室。
10
「季老師，快救救我的小麻雀！它是不是要S了？」
辦公室門口，曦曦滿手是血地闖了進來。
嚇得我直接發出了尖銳的爆鳴，慌忙地蹲下來檢查她手的情況。
結果看見一隻全身扎滿牙籤的麻雀，已經S得不能再S了。
「季老師，我，我沒有事情，我的麻雀被李偉摔在地上，他還用腳踩它，我過去，他還推我，用籤子扎我的麻雀，它是不是已經沒有命了？」
我忍著心頭的怒火，朝曦曦沉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曦曦，它已經不在了，去往麻雀小星球了。」
我知道此刻我應該騙她說。
麻雀並沒有S，隻是睡著了又或者是編一個善意的謊言。
可是小孩他們很多時候，比大人心裡更清楚。
生離S別，這是小小的她要經歷的第一堂課。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來告狀，你這個告狀精！略略略，那個麻雀和你一樣醜！S了活該！醜八怪！你醜S了！」
辦公室的門口再一次探出一個腦袋，李偉手裡拿著一個玩具槍笑得一臉嘚瑟。
「李偉，你給我過來！曦曦的麻雀是你弄S的？你知不知道你殘害了一條生命！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
我語氣嚴肅地直接把李偉叫了進來，結果叫不動！
我隻能拎著他的後領把他帶進辦公室，我還沒開口，他就用那極為尖利的聲音對著曦曦大喊。
「就知道告狀，誰讓你不接受我的道歉！憑什麼不和我玩，和一隻S麻雀玩！你直接S全家S全家，信不信我用我手上的 98k 打爆你的狗頭……」
瞬間我氣血直壓頭頂，忍無可忍地把他手裡的玩具槍奪過來，直接扔在地上。
一把拉下他的褲子，對著他的屁股狠狠地打了好幾巴掌。
什麼老師不能體罰孩子，什麼師德不師德的通通被我拋在了腦後。
我現在心裡就隻有一個想法。
就算是幼兒園不開了，我也要把這熊孩子狠狠地揍一頓！
「你憑什麼打我！救命！救救我！老師要S人了！」
「你個老女人，不要臉地勾引我爸爸，我媽說了，爸爸是你媽的救命恩人，幼兒園裡我才是最大的！」
「你趕緊放開我！否則我媽媽不會放過你的！」
李偉還在叫囂著，這次我直接跳過李偉他媽媽，直接通知李醫生趕緊過來領人。
李偉一聽到我通知他爸爸頓時慌了，瞬間轉變了態度，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季老師！不要告訴我爸爸，不要告訴我爸爸，我知道錯了，我向曦曦道歉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隻是冷著一張臉，在電話裡說明了情況。
半個小時後，李醫生趕了過來，先是壓著李偉向躲在我後面的曦曦道歉。
然後掏出 500 塊想賠曦曦的麻雀，卻被曦曦開口拒絕了。
「叔叔，麻雀也是一條小生命！如果他以後傷害了其他人，叔叔也要賠錢嗎？可是我的麻雀已經不在了啊。」
曦曦強忍著淚水疑惑地望向李醫生，把他羞得滿臉通紅。
「李偉爸爸，這幾天李偉不用來學校了，你家什麼時候教育好，什麼時候再送回來了，事不過三！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否則我這邊隻能讓他退學！」
我冷聲地開口，這個孩子的性格已經扭曲，很難板正過來。
李偉被他爸爸帶回家了，到晚上李偉的媽媽就在群裡破口大罵，語氣難聽至極。
11.
【不就是一隻S麻雀，有我兒子重要嗎？S了不就S了，你憑什麼打我的兒子！我告訴你！你這是N待兒童，心術不正，師德敗壞！】
【為什麼要跳過我讓我老公去接李偉，回家我不過心疼我兒子就被我老公罵了一頓，你心裡舒服了吧，不要臉的S綠茶！人在做，天在看，從一開學你就針對我家的李偉還不承認！你活得真可憐！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
真的！看到這裡我都已經懷疑李偉媽媽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有病了。
懶得解釋那麼多，直接把辦公室裡麻雀的慘狀以及李偉囂張不可一世的監控視頻發到了群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