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思延生氣：「張簡，你話有點太多了吧。」
我拉拉張簡的袖子：「你別跟他說了……」
謝思延不服氣，打斷我：「你讓他繼續說。」
鄭雪見我們要吵起來，拉著我往前快走。
我吞不下這口惡氣，悄悄問鄭雪：
「小雪，你到底喜不喜歡謝思延？」
鄭雪愣住，嘆了口氣：「我不喜歡他，而且我覺得他其實不……」
「好！有這句話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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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回頭，看他們幾個人還站在那。
謝思延也看過來，我朝他喊：
「謝思延，你活該追不到喜歡的人！」
13
說完，我拉著鄭雪就跑。
到了宿舍樓喜愛，我在小賣部買了一堆雪糕。
雖然天還很冷，但我開心得要命。
我給鄭雪分了一個，剩下的都分給了室友。
「思語，怎麼這麼開心啊？」
「考第一被導員誇獎了當然開心，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考第一呢。」
現在每天上課，我都精神滿滿。
再也不像從前，要靠喝咖啡度日。
作息習慣健康了不少。
每晚還跟琦琦約好去操場跑步。
跑步為了減肥，為了健身，為了肌肉，為了有健康的體魄。
為了自己，絕不會是為了男人！
體力跟上了，也有精力分給學習了！
下學期的課程越來越深入專業本身。
還有一個全國性的大廣賽比賽。
老師讓大家自由組隊，報名參賽，最後結果可以作為學分統計。
每個人可以選擇想要負責的品牌，有文案、策劃、海報、視頻等類型。
寢室裡的人基本都是一個人負責一篇文案。
我也選了一篇文案，但我其實還想試試策劃類。
但基本沒人選策劃。
因為涉及的內容很多很復雜，對於大一的我們來說還比較難。
還好張簡先開口問我對策劃感不感興趣，要不要組隊選一個參賽。
我連忙接下來，把我看中的那幾個選題發過去。
他說他也在糾結這幾個。
後來我們一起去教室商討，最後定下，簡單分了工，便各自找資料研究去了。
往後大家一邊上課一邊準備參賽作品。
鄭雪選了文案和設計，她看我和張簡在我們班對著電腦研究，也過來找我，想聽我們是怎麼討論的。
她趁班級沒有其他人時和我吐槽。
說謝思延非要和她組隊，但組完也不知道負責。
要麼去打球，打王者，要麼就坐在她旁邊看她在那寫寫畫畫。
我說那你也慣著他，提交作品時別寫他名字。
鄭雪邀請我去她那看看她的海報設計得如何。
我到他們班上時，看到謝思延穿著球服，身上是汗，正被王雨安叫過去。
「班長，你來看看我寫得怎麼樣嘛！」
「真的好難啊。」
鄭雪的座位就在班級門口，離王雨安遠得很。
但謝思延還是敏銳地注意到我們進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王雨安示意他坐到旁邊。
鄭雪打開電腦，跟我講她選擇的品牌方的題目要求。
還沒說兩句，就聽到王雨安大概是拿了一瓶水出來。
她說話聲很大：「看你打球一身汗，這瓶水送你了。」
就聽謝思延將塑料瓶擰得咔咔響。
我和鄭雪對視一眼，偷偷憋著笑。
我在微信上打字問她：【我笑你，你笑啥？】
【你笑我幹啥？】
【他故意的，引你注意呢。】
【我看不像。】
我忍不住扭頭看一眼，發現王雨安頭都要伸到他胸前：
【班長，你看我這句寫得怎麼樣，我是想用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來表達這款產品給人帶來的甜蜜感，怎麼樣？】
她很親昵地推了一下謝思延。
我腦內靈光一閃。
在微信上繼續打字問鄭雪：【王雨安喜歡謝思延？】
【你才知道？】
【才？好吧，我還真就才知道，我又不是你們班的，你們班的人不會都知道吧。】
【那倒也沒有，她也不是經常這樣。】
【那你怎麼知道的？】
鄭雪看我一眼，神秘地笑了一下：
「來看我這海報設計得怎麼樣吧，我的學委。」
14
因為我和張簡平時要負責老師那邊的任務，所以策劃案一直遲遲未能完結。
截止日期前一天，是周五，學校每晚十點熄燈，我和張簡還需要再將方案完善。
原本想去網吧，但學校附近的網吧一到周末特別吵，最後我提議和他去學校外面的旅館開間房。
鄭雪知道這事，說她周末不回家，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我痛快地答應下來。
畢竟張簡對我的喜歡，我不是沒有感受到。
雖然他的人品我完全相信不會有什麼過分的事發生，但我怕到時候會尷尬。
那晚我坐在電腦前，他倆像左右護法在我兩邊。
張簡和我一點一點順方案的邏輯，檢查錯別字，調整排版。
鄭雪除了幫我們檢查，還帶了許多水果來。
時不時地往我嘴裡塞葡萄和切成塊的蘋果：
「思語，現在正是用腦的時候，我得隨時幫你補充營養。」
我們順方案順到凌晨一點多，突然門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薛思語，你在哪，給我出來！」
「同學，深更半夜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好啊，報警啊，報警把那兩個人抓起來！」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這裡都是正規旅館，身份證登記的，成年人幹什麼都是你情我願……」
「閉嘴！」
「吵什麼吵，老板，哪來的瘋子啊？」
「幹嘛的，捉奸啊？有好戲看了！」
大概是一間間房的人都被他吵到開門看是誰。
謝思延很快鎖定我們這扇緊閉的門。
就聽一頓哐哐亂敲：
「謝思語，你給我開門！
「張簡，虧我把你當兄弟，你幹的什麼事？
「來啊，公平競爭啊！
「不就是個破比賽嗎！有必要特地開間房？！」
我早就被方案榨幹了頭腦，坐在椅子上腦袋一片空白，甚至以為出現了幻覺。
他剛剛喊的是我的名字？
鄭雪無奈地看著我。
張簡說：「我去開門。」
鄭雪忙攔著他：
「你別去，萬一打起來，我去。」
我和張簡跟在後面，鄭雪開了門。
謝怒氣衝衝就要發問，一看是鄭雪，呆住了。
外面的人也在嘻嘻哈哈看熱鬧：「這都是小年輕，隔壁學校的吧？」
張簡打開門，指著裡面說：
「學校停電，我們是來這裡寫方案的，把大家吵醒了真不好意思，都回去休息吧。」
鄭雪把謝思延拉進來，和老板說聲抱歉。
我們四個互相不說話。
還是鄭雪開口：「你怎麼過來了？」
「我在網吧，聽他室友說他去開房了。」
他說話聲越來越小。
最後，張簡提議：「謝思延，咱倆出來，再訂一間房。思語和鄭雪忙很久了，要休息。」
「行，我買單。」謝思延看也不看地出了門。
張簡拍了拍我：「好好休息吧，明早我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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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鄭雪一覺睡到中午，起來簡單洗漱後退了房。
張簡說謝思延已經回去了。
回學校後，鄭雪回宿舍，張簡留我下來，說還有些事要跟我說。
我們在長椅上坐下，他盯著我的臉看。
我摸了摸眼睛：「怎麼了，有眼屎啊？」
「不是，看你現在清不清醒。」
「醒了，完全醒了。」
「那……薛思語，我喜歡你，這你也能看出來吧？」
我剛要回答，他像怕我拒絕似的，加快了語速繼續說：
「看不出來也沒關系，但你此刻肯定知道了。我想問，我和謝思延比，我的勝算大嗎？」
說完，他終於敢回頭看我，眼神裡都是緊張。
「還是說，我倆都沒希望？」
我忍不住笑：「你為什麼要和他比？」
「因為……說起來你別生氣，總覺得你和謝思延的氣場不對勁。以前我總忍不住看你，但你……經常會看他。」
「Emm……那你先說你覺得你的勝算有多大？」
「一半一半？」
「可以自信點。」
「什麼？」
「我說，你可以自信點！」
他終於掩面笑起來，撒嬌說道：「哎呀，緊張S了！」
我拍拍他：「你還是不夠聰明啊。」
我若不是喜歡他——
怎麼會在除夕那晚看到他發我的照片時心裡有密密麻麻的歡喜？
怎麼會在他邀請我組隊時心裡萌生你終於開口的輕松？
怎麼會在主動提議去旅館時完全不擔心被人誤會？
張簡就像春天裡的風，一點一點溫暖我，掃清我心裡的灰塵。
我不再單向追逐別人，那樣真的好累。
我要做的，是和同一方向的人一起相伴前行。
從前，我一直被「隻要我和謝思延考上一所大學就可以得到他的喜歡」這個想法所蒙蔽。
那時候, 眼睛看不到別的。
我把所有不喜歡都歸為是我的成績沒趕上他。
可是, 當我終於達到當初立下的目標，他還是繞過我選擇別人。
那扇我自己撐起用來抵御一切殘酷真相的門, 瞬間塌了。
我反而看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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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張簡回寢室後的表情太過明顯。
謝思延很快給我發來微信：
【你們在一起了？】
【對啊, 還得感謝你。】
【你真喜歡他？】
【不然？】
他沒再回話。
周末，我和張簡請鄭雪吃飯，感謝她幫忙。
謝思延不知道哪裡來的消息，也跟了過來。
他不說話，自己一個人在那喝啤酒吃花生米。
我們三個說著班裡的各種八卦。
回學校的路上, 他也一直尾隨在我們身後。
等他, 他又不幹。
搞得我們還得時不時回頭看，防止他被車撞。
到校園後, 他喊我：「薛思語，你過來, 我有話跟你說。」
我讓張簡和鄭雪先回去。
看著謝思延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我怕丟人,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問他：
「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你真的, 不喜歡我了？」
我無語得想笑笑不出來：
「你不會以為我故意生氣和張簡在一起吧？」
「我隻是不相信……」
「別說你不相信, 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你竟然喜歡我啊！」
「對不起，我……我以前不敢正視我對你的喜歡, 對不起，是我太膽小了。」
「不敢正視，因為我成績不好？因為我胖？還是……其實你也認為我媽媽在做不正經的事？」
他低頭不說話。
我透過他的臉, 看到高中時候的自己。
好想穿過去抱抱那個薛思語。
告訴她，不值得。
你喜歡的人，其實心裡把你想得很不堪。
我說：「謝思延, 以後你喜歡別人, 最好大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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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和我說, 其實一開始, 她對謝思延也有點意思。
畢竟他長得很帥嘛，成績又好。
「而且我也看出來他對我跟別人不一樣。」
但是，相處久了，她覺得謝思延並不是她喜歡的那種男生。
而且總覺得謝思延心思有點別扭。
腦海裡湧出一股欲望，特別想看書背單詞做題。
「「「」「而且因為注意你, 又發現張簡對你有意思。他一開始還故意在我跟前裝作不經意提起你, 想了解你。其實你們這些小九九啊，我都看在眼裡。」
「小雪你好嚇人, 你都可以當偵探了！」
寢室的人知道我和張簡在一起後, 都來起哄，要打聽我們在一起的過程。
琦琦說：「我早就覺得張簡不對勁了，原來你看上我們家小語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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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簡有次和我說，他在軍訓第一天就注意到了我。
那時, 我被教官拎出來罰站。
他看我很委屈卻還要憋著在大太陽下站軍姿，心裡突然就很心疼。
而我暈倒那次，他其實也看到了。
隻是他離得遠，在到達前, 我已經被教官扶起來。
「思語，是我來得遲了點。」
「沒有啦，你來得剛剛好。」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