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鬱,我認命了,我想好好過這一年。」
「我已經受夠那種擔驚受怕的生活了,我鬥不過沈錯的。」
「況且沈錯他……暫時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江鬱克制住情緒,緊緊握住我手腕:「如果——」
「我不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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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敏憋了一個大招。
她將家中一枚特別貴的戒指帶來學校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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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體育課過去,戒指不見了。
走廊監控顯示,我曾進過她的班級。
趙敏帶人來要搜我書包。
沈錯頭也沒太抬,手一按:「誰敢動?」
完了,完了,又給書外讀者帥到了:
【護妻開始了,你小子別太愛。】
【趙敏好賤,一看就是故意陷害女主,心疼女主。】
【好俗套的陷害橋段,沒想到作者也會寫這種,有點無語。】
【我都能背出來後面的故事了,什麼女配被打臉,男主和女主感情升溫。】
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我確實偷了呢?
趙敏這次堅持不退讓:
「她偷了我東西!沈錯,你還在維護一個小偷嗎?」
我冷靜解釋;「我隻是去你們班拿資料。」
她攤出手;「資料呢?」
我躊躇沒動。
她的姐妹團出手了,大聲宣揚:「還撒謊呢?真是惡心!」
「江鬱可以做證。」
這句話一說出口,沈錯是最先變臉的。
他垂落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拳。
趙敏的認知還在江鬱對我看不順眼的時候。
所以,她饒有興趣地讓人把江鬱叫過來對峙。
「待會兒別哭哦,如果你跪下磕頭認錯,我或許不做報警處理。」
這一次,沈錯沒再說話,選擇了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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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鬱來的速度很快。
他率先來到我跟前,上下打量,聲音有些擔憂:「你又被她們欺負了嗎?」
我搖了搖頭。
沈錯故意把椅子拖拽出聲音,在表達不滿。
趙敏不可置信看著這一幕:
「江鬱,她偷了我的戒指,你怎麼還這麼關心她?不對,你難道不應該是嘲諷她,罵她嗎?」
他將我擋在身後:「溫晚不是這樣的人,趙敏,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她是什麼樣的人,你為什麼清楚?」是沈錯說的。
兩個昔日親密無間的朋友,此時此刻有了分裂的跡象。
「她這麼虛偽,濫情,你真看上她了?」
我臉色煞白,咬著唇。
沈錯還在說,唇角譏諷:「她隻不過是我看上的一個玩物,你還用上了真心?」
回應他的是江鬱的拳頭。
用了十分的力氣。
「沈錯,我忍你很久了!」
瞬間,兩人扭打到一起,誰也不服輸。
趙敏罵了句禍害,趁亂去搶來我的書包,倒過來,將裡面的東西盡數抖出來。
她低聲道:「你他媽不是說在書包裡嗎?」
簡直亂成一鍋粥。
17
「在幹什麼?!」
班主任領著人來時,看到是打架已經不意外了,但是看到打架的是沈錯和江鬱時,真的驚住了。
誰不知道,這倆祖宗,差不多是一起長大的,同仇敵愾,連話都沒有嗆過。
如今卻打得你S我活的。
十幾個人上去才制止住兩人。
有人給她說了來龍去脈。
「把門關上,誰也不許走,今天我就來斷斷案子!」
「溫晚,你偷東西了?」
我堅決說自己是清白的。
趙敏非不信,就篤定我偷了。
「你已經翻了我書包,戒指呢?」我舉起雙手,「如果還不夠,也可以來搜身。」
班主任安排了兩個女生來搜我的身。
答案是沒有。
一個小時前,那個戒指已經被我吞進肚子裡了。
他們永遠不會找到的。
趙敏還在腦海思索該怎麼給我定罪時,有人小聲「啊」了聲:
「那是什麼?」
倒出來的那堆書中,有一份黑白資料特別地明顯。
「好像是什麼精神病診斷書?」
他們撿起來,看到是我的名字,一個比一個還要驚訝:
「天吶,溫婉居然有抑鬱症,她現在是個精神病人!」
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翻看著那份診斷書時,不停地發著嘖嘖嘖的聲音,又偷看了下我。
驚訝、新鮮、好奇、質疑、同情……
我被孤立站在一邊,了無生氣。
沈錯的表情就更可笑了。
他很慌,雙腿SS地定在原地,手足無措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的掌心不知何時合攏,SS掐著。
有人溫柔地一點一點掰開。
他說:「溫晚,不怕,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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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爸媽接回了家。
他們好像有些後悔對我的不太關心。
他們不S心,又帶著我去最有權威的心理醫生那裡診斷。
得出的結論是,這種心理不適合再壓迫學習了。
他們給我辦了休學手續,讓我好好待家休息。
可是,我沒覺得自己有病啊。
江鬱每天都會來陪我說話。
他說,我聽。
「我把沈錯的所作所為透露給沈家老宅那邊,他父親保不住他的,沈家那邊一直想處置掉這個私生子,沈錯這次,逃脫不了。」
原來,在這種有錢有勢的人手裡,摧毀一個人,僅僅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權力,是個好東西。
第二次,江鬱來了,他說有一個好消息:
「沈錯馬上要被送去國外了,沈家家產跟他無緣了,這輩子,你應該都不會看到他了。」Ţũ₆
怎麼辦呢?
我覺得這是個壞消息。
沈錯安然無恙。
可我好像又無能為力。
沈家太有錢了,要保住一個人簡直是輕輕松松。
江鬱不可能會為了我,對沈錯趕盡S絕,在我之前,利益為重。
可能是我太不甘心了,老天爺把機會還是送上門了。
那天下著很大的雨,我看著窗外雨景發呆。
一個石頭砸在窗戶上,將我拉回清醒的狀態。
我站起身走過去,往下探望。
是沈錯。
他沒打傘,渾身湿透,一直在看我。
他讓我下去。
我卻勾唇,讓他上來。
一進門,他緊緊抱住我:
「溫晚,我很想你。」
這次,我好像看不到那些彈幕了。
少年身上又髒又臭。
我無比厭惡,推開他,笑容溫柔:「你身上衣服都湿了,很容易感冒的,快換下來吧。」
他眼神很脆弱,看來是最近的日子真的過得不好。
他任由我替他脫下衣服,然後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在我轉身要給他找衣服穿時,他從身後抱住我,雙手扣得SS的,下巴抵在我肩膀上,聲音淡如霧:「你不怪我嗎?」
我眸色冷淡:「沈錯,我不怪你。」
他說我是騙子,然後開始自言自語:
「你怎麼會生病呢?」
「不該是這樣的,我們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想了很多我們以後在一起的事情,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控。」
我想要逃脫,讓他放手。
沈錯好像生了執念,越抱越緊:
「溫晚,我們不該是這樣的。」
「你不知道,我們以後是要——」
「你在幹什麼?!」
門是敞開的,爸媽回來的時間很巧妙。
我立馬開始哭,拼命掙扎:「爸媽救我!他想要強奸我!」
爸爸氣勢洶洶拎起門口的棒球棍,瘋狂打著沈錯。
媽媽慌張進來把我抱到另外一邊:「晚晚,別怕,別怕,爸媽在。」
「我們會不惜代價讓那個畜生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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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錯被抓走,不甘心地看著我:
「溫晚,你設計我?」
我躲在媽媽懷裡,沉浸在恐懼中瑟瑟發抖,眼睛紅紅的,人見人憐的慘樣。
他懂了,閉上眼,神色痛苦,無力地被帶走。
江鬱踉跄著腳步趕到,重重地抱住我:
「我不會放過他的,別怕。」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這次,江鬱終於不再手下留情了。
即使犯罪沒坐實,以他的手段,沈錯這輩子都完了。
不光是坐牢這麼簡單。
江鬱日日陪著我。
我總是會在夢魘中喊著:「我錯了,沈錯,不要打我。」
少年替我擦著眼淚,眼神毫無溫度,字字冷漠道:「晚晚,他怎麼對你的,我就怎麼對他。」
爸爸跟我描述過沈錯的現狀。
他的眼睛被打瞎了一隻,耳朵也被熱水灌聾了,神志開始不清醒,見到人就會縮頭發抖。
他再也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男主沈錯了。
還有趙敏。
江鬱直接搞垮了她家公司。
趙敏被逼退學打工還債。
後來她嫁給了一個半百的老男人,最後一次聽到她的消息時,聽說難產S了。
20
三年後,我被江鬱帶去了國外治療。
在漸漸恢復後,我重返了校園,拾起了舞蹈。
他喜歡為我花錢。
凡是我想要的,需要的,都不用開口,他就會全數滿足。
我考取了一個很理想的學校。
在那裡度過了很輕松的四年。
畢業後成為一位名聲響亮的舞蹈家。
江鬱接手家業那年,向我求婚:
「說起來,如果不是經歷了那些糟糕的事情,我們興許還不會走到一起。」
我「感動」地抱住他:
「是啊,感謝那些事情。」
江鬱一直以為,我是愛他的。
他一直以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早就將當年對我的傷害將功抵過了。
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的結局。
江鬱,二十五歲接手公司, 二十六歲時,積勞成疾, 猝S。
現在的他二十五歲。
距離S亡, 倒計時還有整整三百天。
我很早就跟他說:
「你對我這麼好,我好害怕, 有一天醒來,這些都是假的。」
我很缺乏安全感, 總是很依賴他。
訂婚那天, 他將一份籤署好的協議給我。
是財產轉讓書。
「晚晚,我的都是你的, 你從來都不需要擔心會失去。」
上面有他名下的所有資產,包括江家股份。
一年後,江鬱重病在床。
我打扮得很光鮮亮麗,看他如同在看骯髒的泥土。
他太虛弱了, 想牽我手,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我主動過去, 左看看, 右看看, 手緩緩摸上氧氣管。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江鬱,我恨你,一點都不比沈錯少。」
他怔住, 呼吸短促,胸口急劇起伏:「不可能!你是愛我的!」
我歪頭摸著微隆的肚子:
「你不會以為這個孩子是你的吧?」
心電監護儀開始發出尖銳的響聲。
江鬱SS瞪著我。
是氣,是恨。
我笑著,拔下氧氣管:
「你是個什麼東西, 值得我愛?」
21
江鬱S後, 我邊養胎,邊開始學習管理公司。
公公婆婆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個個都精神不振, 幹脆撒手不管了。
現在的江家, 我說了算。
江鬱還在的時候也時常教我如何做生意。
所以我上手得很快。
同年,我以「保護未成年人,杜絕校園霸凌」為由, 成立了公益律師團。
任何人,任何年齡層,都可來尋求庇護。
五年後, 江氏公司在我手中越做越大, 發展國外市場。
曾經Ṱűₐ那些可怕的時光,好像已經被我遺忘了。
我常常在想,若是我沒有覺醒, 走向設定的原劇情, 那我的結局是什麼樣的?
這裡是江氏的總集團公司,高樓第八十八層。
俯瞰而去, 繁華的城市在我腳下。
做人上人的滋味真好。
總裁辦的門被推開。
一個聲音歡悅的女孩小跑進來:
「媽媽, 生日快樂!」
哦, 對,今天是我的三十歲生日。
我回身,蹲下, 抱住這份三十歲最美好的禮物。
溫舒苒,是我給她取的名字。
光陰荏苒,燦若舒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