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這個節目最大的贊助商已經答應了送我 C 位出道，你們確定要忤逆他嗎？」
「最大的贊助商？」四個人異口同聲，隨後看向顧景澈，「你答應她了？！」
「嗯。」顧景澈點頭。
「你瘋了嗎？新的女人那麼多，你何必抓著一個不放？」
「再說了，這三年也沒看出你對她有多少感情，人找了一個月就沒找了。」
「現在她回來了，你對她這麼好，小甜甜知道了會吃醋的。」
江時嶼靠在顧景澈的耳邊，掩嘴低聲跟他說著。
雖然聲音很輕很低，但我依舊聽到了他說的內容。
「小甜甜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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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景澈表情微凝，我立馬又道：「不過我消失了這麼久，你有新歡也是正常的。」
顧景澈又往江時嶼胸口捶了一拳，示意他不要再胡亂講話。
但江時嶼這種底層出身，隻有初中學歷的 rapper，會有什麼眼力見？
「顧景澈，你來勁了是吧？剛扇我一巴掌就算了，現在又打我是幾個意思？」
「你這些破事不是大家都知道嗎？有什麼不能說的？」
「三年前你都讓鹿一漫和我們做那種事情了，現在裝什麼深情？」
「你是這節目最大的贊助商，你就擅自答應她搞黑幕？你他媽有問過我們的意見嗎？！」
林嘉煜也道：「這節目的粉絲體量有多大你們心裡都清楚，到時候被衝了洗都洗不白，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們要靠粉絲吃飯的，不像你，京圈太子爺，有家族企業，有人兜底。」
顧景澈嘴張了張，想跟他們說些什麼，但又看了我一眼，最終沒有說出口，隻是招呼著大家先把這頓飯吃完。
看著飯桌上大快朵頤、侃侃而談的五人，我眼底忽然氤氲起了水汽。
六年前，姐姐剛步入娛樂圈，還沒來得及在大眾面前露臉，就被顧景澈看上了。
顧景澈瘋狂地追求我姐姐，身上十幾張黑卡任由她隨便刷，帶她出入各種高級宴會場所，對姐姐寵愛到了極致。
但，他對姐姐也有要求。
顧景澈讓姐姐當被他圈養的金絲雀，不許她再踏入娛樂圈，在大眾面前露面。
初出社會的姐姐以為這就是愛情，心甘情願地答應了顧景澈的追求。
她日日夜夜等待與他結婚，共同孕育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可不承想，顧景澈越玩越花，跟姐姐提出的要求也越來越無恥……
我在海邊找到姐姐那日，她的屍體已經僵硬，手裡緊緊握著一部手機。
在備忘錄裡，我看到了姐姐的遺書。
我緊緊抱住姐姐，臉上的淚一滴滴落在手機屏幕上，在沒點開這遺書前，我以為這封遺書是寫給她的孩子，或是顧景澈的。
可遺書的第一句寫道：
「我親愛的妹妹，原諒我不是一個好姐姐，當初你拼盡全力，勸我不要放棄事業，去當一個男人的附屬品時，我沒有聽你的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失去生命是對姐姐的懲罰，但姐姐想為你做最後一件事情。這部手機裡，有顧景澈犯罪的許多證據，你用這些東西匿名大敲顧景澈一筆，然後拿著這筆錢出國，再也不要回來。至於我生下的這個孩子，我一點都不愛他，如果他還沒S的話，你找個福利院隨便將他安頓了，永遠不要再去看他。」
看完遺書後，我雙手顫抖地翻看著姐姐手機裡顧景澈犯罪的那些證據。
一段段聊天記錄和視頻錄音，讓我震驚又震驚，三觀碎了一地又一地。
看著那籤了五個人名字的三百億賭注合同書，我在想我姐姐這真情實感愛了的三年，究竟算什麼。
擦幹臉上的淚後，我看著地上還有一絲氣息的男嬰，一個復仇計劃在心中悄然發了芽。
我不要錢，也不要出國，我要這五個人身敗名裂，下地獄，不隻為我姐姐一個人，還有這視頻和聊天記錄裡出現的其他女孩。
是的，被威脅強迫的受害者不止我姐姐一個人，我要找到她們。
我一個人的力量薄弱，但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
4
節目需要 24 小時直播，飯局結束後，顧景澈親自把我送回了訓練營的宿舍。
送我回去的路上，顧景澈很小心謹慎，走的都是沒什麼人的小路。
但還是被狗仔拍到了。
當晚，狗仔連封口費都沒來找顧景澈要，就直接把照片曝了出去。
顧景澈看到熱搜後給我打來了電話：「狗仔沒聯系你，也沒聯系我，就直接發出去了？」
「他們不圖錢？圖什麼？」
我避開攝像頭，壓低聲音：「我怎麼知道？不會是你對家派來的吧？」
「你也知道《逐夢 101》現在熱度有多大，有人盯著你也很正常。」
「現在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反正這屆網友健忘，睡一覺就什麼都忘記了。」
「再說了，我就是一個糊糊，誰會關心我？」
「這熱搜爆不了，熱度馬上就會下去了，你不用擔心。」
安撫好顧景澈後，我趕忙往置頂的群聊發了條消息。
【這個狗仔拍得不錯，尾款可以結了。】
【還有，今晚務必讓這個熱搜爆掉，給第一場公演做預熱。】
是的，狗仔是我找來的。
目的就是趁著初舞臺熱度還在時，再往上添一把柴火，讓這火燒得更旺些。
當晚凌晨兩點，本在熱搜榜尾的詞條突然爆到了第一。
在營銷號的引導下，一場深扒我真實背景的網絡熱潮被掀起。
可網友們扒了一整夜，除了我的名字，以及我六年前從電影學院畢業以外，找不到任何其他關於我的信息。
大家紛紛開始猜測：【扒不出身份？難道真是資本家的女兒？】
【別圍觀了，有錢人的遊戲罷了，說不定這個節目就是為她量身定制的。】
【白天給資本家打工，晚上還要看資本家的女兒表演難看的舞蹈，這輩子算是完嘍！】
5
第一場公演，我表現得很差，和隊友的配合度也拉垮到了極致。
面對滿屏彈幕的謾罵，五個導師還是頂著壓力給我保送到了第一。
看著斷層第一的票數，我想，顧景澈應該是搞定他們四個了。
第一場公演結束的當天，我的黑熱搜霸滿了整個熱搜榜，跟著連坐的還有節目組和五位導師。
在這個風頭上，沒人敢吱聲說話，都盼著風頭快點過去。
但，娛樂圈近幾年火爆的小花秦甜，卻直接發博挺我。
【我覺得鹿以漫表現得不錯，有 C 位出道的潛質。】
這條力挺我的微博，讓秦甜的微博評論區直接被衝到癱瘓。
一時之間，我成了當下最熱門的討論人物。
娛樂圈幾十年歷史，從未有過如此盛況，隻要在互聯網上衝過浪的，就要來罵我幾句。
罵過鹿以漫，仿佛成了追星圈的一件時尚單品。
也有人腦洞大開，說這一切都是《逐夢 101》的營銷，其實我是個實力強悍的唱跳全能選手，現在隻是在隱藏實力。
等到後面的舞臺，我就會給大家來一個極致的反差。
6
可惜，他猜錯了。
我的第二次、第三次公演舞臺，一次比一次更爛。
宣布出道夜倒計時僅剩七天這晚，我被知名導演陸延川從宿舍叫了出去。
狹小而密閉的雜物間裡，他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侵略。
「你不是鹿一漫。」他忽然道。
我心中一緊，但立刻鎮定了下來。
「陸導，你在開玩笑嗎？」
「這可不好笑。」
他拿出一段三年前的影像視頻放給我看。
「曾經我給你拍攝過一段 MV，雖然三年過去了，但你不至於從神態、體態，乃至所有的一切都和三年前的你完全不一樣。」
我打斷他：「陸導，人是會變的。」
「再說了，我們很熟嗎？顧景澈都沒你這麼疑神疑鬼，我不是鹿一漫還能是誰？」
陸延川：「鹿一漫還有個妹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卻在三年前S了。」
「你說，這巧不巧合？」
我努力使自己鎮靜，把話挑開，不和他繞彎子：「所以呢？你覺得我是我妹？」
「我妹在三年前就S了，海邊溺水而亡，S亡證明要給你看嗎？」
陸延川冷笑：「你們姐妹倆長得一模一樣，頂替身份是多麼容易？」
「那我又為什麼要頂替身份？回來繼續替我姐姐被你們五個玩弄，是什麼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嗎？」
陸延川眼眸微冷，仿佛早就看穿了我的內心：「你回來，當然是為了給你S去的姐姐復仇。」
我的心一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露出的破綻，使陸延川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不過，雖然事情變得有點棘手，但他沒有選擇告訴顧景澈，而是直接來找我談，就說明這件事還有得談。
「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那天你走後，顧景澈明裡暗裡提了三年前合同的事情。」
「那時我的人剛好查到，你有個妹妹三年前在海邊溺水身亡。」
「我順著這條線查了下，查到了三年前你把你姐姐送回縣醫院搶救的醫療記錄。」
「確實是溺水身亡沒錯，但醫療記錄上顯示她三個小時前剛剛經歷過分娩。」
「夠了！」我打斷他，不想再回憶三年前的事情。
陸延川朝我伸出手：「我不在乎那三百億，但我是世家出身，家族裡容不得醜聞。」
「我知道證據在你手裡，你就算是S也會想辦法讓人把所有的證據曝光出來，所以我不想威脅你，來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隻要你答應我，把有關我的證據刪除，隻曝光他們四個人，我可以幫你做人證。」
我握上陸延川伸出的手：「恐怕你要的不隻是保留自己的名聲吧？」
「聽聞顧氏和陸氏現在在爭奪同一個合作商，如果顧景澈這次沒成功，那陸氏就成功上位了。」
「所以你不隻要保自己，你還要害顧景澈，我說得對嗎？」
陸延川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像是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
接著，他輕笑一聲：「你比你姐姐那個蠢貨聰明，我依稀記得那天顧景澈故意設計讓我們四個人走錯房間，你姐姐看見我們四個人時的……」
話說到一半，陸延川忽然意識到這話有可能刺激到我，又立刻結束了話題。
我忍住心中的怒氣，沒有和他計較。
他出面做人證，使得五人內讧，確實比我手上的證據更讓人信服。
我和陸延川達成了交易，就等著出道夜那天，收網。
7
出道夜，直播間人數突破了三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