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了。

我擺擺手。

 

「直接走流程吧。」

 

「看見這張紙沒有，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放心吧掌門，保證完成任務！」

 

三長老堅定地領命離開了。

 

陳老板在旁邊蒼蠅搓手。

 

「蘅沐掌門，您要找什麼東西啊，我們天下第一商行也能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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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他一眼。

 

掏出筆墨開始現畫。

 

「這個黑玉瓷瓶裡裝著一枚極品淬靈丹，封口處有一隻丹鼎的標識，還有含著劍意的禁制。」

 

「幫我找到它。」

 

陳老板鄭重地接過紙。

 

「放心吧蘅沐掌門，我們一定會比三長老快！」

 

「那這個丹藥……」

 

我拍拍陳老板的肩：「我這個月偶爾會煉一些丹，到時候先交給你們。」

 

我懂。

 

丹情世故嘛。

 

20

 

無所不知百曉生向我預約了獨家專訪。

 

我疑惑道：「什麼是獨家專訪？」

 

百曉生清清嗓子。

 

「獨家專訪就是我們為修仙界知名人物開設的……」

 

師妹插嘴。

 

「最近一百年興起的東西，聽說是情報販子轉正了。」

 

我恍然大悟。

 

「你們是拿錢來買消息的？」

 

百曉生：「……」

 

「不，我們是正經組織。」

 

哦。

 

「你們是拿消息來換錢的？」

 

「我們真的是正經組織……算了。」

 

百曉生妥協了。

 

「我們可以拿消息換消息。」

 

早說嘛。

 

我點點頭：「說說你們有什麼消息能給我。」

 

百曉生點開水鏡，開始給我念。

 

「驚！仙尊重生，昔日掌門震撼歸來，誰能擋我！」

 

「丹宗大亂！內部動作頻頻，預示著什麼重大事件？」

 

「修仙者必看！劍宗長老街頭互毆，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我大為震驚。

 

「最後一個，展開說說，愛聽。」

 

21

 

無所不知百曉生撰寫的全新報道很快就傳播到了修仙界各處。

 

劍宗弟子爭相傳看。

 

爾後排著隊來我門前懺悔。

 

「沒想到長老們竟如此狼子野心！敢對掌門下狠手！」

 

「竟然還誘導我們，讓我們誤解掌門！」

 

「如今互相推卸責任，已經騙不過大家了！」

 

他們情真意切地站在我門前，聲討著在外的長老們。

 

我瞧著帶頭的內門弟子，奇道：

 

「你不是說我在其位不謀其政，不負責任嗎？」

 

「那，那都是被長老們騙了……」

 

我又看向縮在人群裡的外門弟子。

 

「你不是說我不會用劍，不能做掌門嗎？」

 

「是弟子從前眼光狹隘……」

 

我慢慢看過眼前這一群弟子。

 

「你們不是想換個掌門嗎？」

 

人群裡一時鴉雀無聲。

 

然後七嘴八舌地辯解起來。

 

真吵。

 

我漫不經心地甩出一個禁言咒。

 

張嘴發不出聲音的弟子們驚恐地看著我。

 

別以為本丹藥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你們單知道我作為掌門很有錢。」

 

「卻不知道我作為掌門更有實力。」

 

我抱臂雲淡風輕地看著他們。

 

心底暗爽。

 

群體禁言咒太帥了。

 

我繼續輸出。

 

「你們隻是缺錢了才想回來找我，並不是真的愛我這個掌門。」

 

人群中有弟子露出羞愧的表情。

 

也有人面帶不服氣。

 

「我消失時你們可曾擔心過我的安危？」

 

「這百年間你們可曾尋找過我？」

 

「假若力不從心，可有掛念過我？」

 

眾弟子低頭不語。

 

「倘若不是欠債難還，你們真的會想起我這個掌門嗎？」

 

眾弟子頭埋得更低。

 

「但我還能怎麼辦，還不是像母親一樣將你們原諒？」

 

眾弟子震驚抬頭。

 

我語重心長，解開了禁言咒。

 

「到底是幾百年的情誼，就算你們棄我而去，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淪落至此。」

 

眾弟子熱淚盈眶。

 

有人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巴掌。

 

「我真該S啊！」

 

我輕咳一聲。

 

「雖然要替大家還債，以後月俸就要減半了。」

 

「但是沒關系，我會努力的！」

 

眾弟子十分感動。

 

「我們可以幫您，您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我猶豫道：

 

「果真嗎？」

 

眾弟子幹勁十足。

 

「說吧，掌門！」

 

我掏出一張長長的清單。

 

「我已與天下第一商行談妥，弟子們可以自行接取護送任務換取靈石。」

 

「除此之外，每次出外勤的時候，負責在外尋找藥草和丹方。」

 

「留在宗門內的弟子分組負責去靈泉打水、山上挖土、給我當助手等。」

 

師父說得沒錯。

 

果然可以有一宗門的僕人！

 

22

 

我正在藥田裡移植新藥草。

 

忽地，一陣風從面前刮過。

 

三位長老鼻青臉腫地站在我面前。

 

「掌門，我找到東西回來了！」

 

嚯，這麼快。

 

我拍拍手，站起身來，示意身邊的弟子們都下去。

 

弟子們衝長老翻了個白眼。

 

然後排隊離開了。

 

長老們：？

 

我幹咳一聲，示意他們看我。

 

大長老激動地道：

 

「掌門，幸不辱命！我找到極品淬靈丹了！」

 

二長老面帶嘲諷：

 

「掌門，我找到的才是真的！」

 

三長老冷哼一聲：

 

「兩個蠢貨，真正的東西在我手裡！」

 

他們齊齊取出黑玉瓷瓶。

 

「就在這裡！」

 

我：「……」

 

「諸位長老，按理說，應當隻有一個是真的呀。」

 

我搖頭嘆氣。

 

「諸位也知道，隻有拿出真品的人才能得到我的原諒。」

 

大長老胸有成竹。

 

「掌門，我手裡的必定是真品！」

 

「老二和老三為了搶我的真品，夜裡還來偷襲我！」

 

二長老勃然大怒。

 

「胡言亂語！分明是你們要來搶奪我的真品！」

 

三長老趁機上前。

 

「掌門，先看我的！」

 

我勉為其難地點頭。

 

「好吧，那就先看你的。」

 

面前有個人影「唰」地竄了過去。

 

險些打起來的三位長老茫然地低頭。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裡。

 

黑玉瓷瓶呢？

 

梧桐長老站在不遠處仰天大笑。

 

「桀桀桀桀桀……現在真品在我的手裡了！」

 

23

 

我面色復雜地看著不遠處的梧桐長老。

 

和被他打趴在地上的三位長老。

 

「你們居然這麼菜，三個人都打不過一個丹宗長老。」

 

「我對你們太失望了。」

 

梧桐長老冷哼道：

 

「你看見了, 他們就是這麼沒用！」

 

我贊同道：「確實。」

 

梧桐長老高傲地抬頭。

 

「就算你現在後悔也晚了，我已經徹底被你傷透了心，不會再心軟了！」

 

他一字一句。

 

「我現在是鈕祜祿·梧桐！」

 

我遲疑片刻。

 

鼓了鼓掌。

 

梧桐長老勃然大怒。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答應給我當掌門，我就把你要的東西給你。」

 

「否則。」

 

他顛了顛手裡的三個黑玉瓷瓶。

 

「我就把它毀了！」

 

「等等！」

 

我急聲阻止。

 

「走遠點再毀, 別留垃圾。」

 

梧桐長老：？

 

裝S的三位長老：？

 

「你連你三姐都不要了？」

 

梧桐長老難以置信地問。

 

我十分驚訝。

 

「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我三姐啊, 我三姐真出名。」

 

梧桐長老氣得倒吸一口氣。

 

「你以為我不敢毀嗎？」

 

他的掌心湧起靈力。

 

黑玉瓷瓶和裡面的丹藥在靈力的擠壓下碎成粉末, 飄落在地上。

 

我靜靜地看著。

 

沒關系，毀吧。

 

陳老板早就通風報信過了。

 

反正是赝品。

 

24

 

梧桐長老沒管扭曲破防的三位長老。

 

SS盯著我的表情。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一點。」

 

我聳聳肩。

 

都說了我可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小丹藥。

 

他將手上的粉末拍幹淨。

 

「但你以為我手上隻有赝品嗎？」

 

一個精致的黑玉瓷瓶出現在他掌心。

 

「真品, 如何？」

 

我瞳孔一縮。

 

熟悉的丹香觸動我的神識。

 

三姐。

 

是真的三姐。

 

「我遍尋不到，原來是在你手裡。」

 

梧桐長老晃了晃手中的瓷瓶。

 

「怎麼樣，現在考慮當掌門嗎？」

 

我搖搖頭。

 

「不。」

 

「丹質在我手裡，你也不在乎嗎？」

 

「你其實, 根本就不是想讓我當掌門對吧。」

 

梧桐長老頓了一下，笑出聲。

 

「看來體面的方法是用不了啦, 那我們就徹底撕破臉吧。」

 

「用你, 來換這枚極品淬靈丹。」

 

「換麼，神階丹藥？」

 

25

 

三位長老震驚的吸氣聲一聲大過一聲。

 

我看著梧桐長老。

 

「原來你早知道。」

 

戳破事實之後，他似乎很有談興。

 

「很明顯，不是麼？」

 

「你隨手煉的丹, 擁有過於精純的藥香，過於完美的品質。」

 

「丹宗多少人求而不得的造詣, 竟然在一個沒有接受過系統學習的劍宗掌門身上。」

 

我提醒他：

 

「我有師父。」

 

「這就是最大的漏洞。」

 

「你以為我會相信山林裡恰好闖進一個小姑娘這種說辭嗎？」

 

我十分委屈。

 

這是我師父說的, 又不是我說的。

 

他轉而開始攻擊趴在地上的長老們。

 

「這三個蠢貨隻會質疑你和丹藥稱兄道弟，但精修丹道的我明白, 這些丹藥都不簡單。」

 

「這種異常的靈力波動，為什麼不會是神識波動呢？」

 

「修仙者高傲，他們不懂煉丹一道有無窮可能, 草木可成精, 鳥獸可成精, 為什麼丹藥就不行？」

 

梧桐長老越說越激動。

 

「丹藥也行！」

 

我振臂高呼。

 

「丹藥也行！」

 

「你閉嘴！」

 

梧桐長老喝止我。

 

「自從我有了神階丹藥就是蘅沐仙尊的猜測, 我就激動得睡不著覺。」

 

「天不負我, 讓我意外得到了這瓶極品淬靈丹，證實了我的猜測。」

 

「現在, 拿你來換你三姐, 你換是不換？」

 

我嘆口氣。

 

就知道外面都是壞人。

 

吃我就算了。

 

還想研究我。

 

「你思考了這麼多，有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

 

梧桐長老警惕道：「什麼？」

 

「我為什麼花了一百年才從紫薇丹鼎秘境裡出來。」

 

梧桐長老瞳孔驟縮。

 

他意識到不對勁。

 

但是來不及了。

 

磅礴的靈力從我掌心傾瀉而出, 牢牢控制住他。

 

我踱步到他面前, 取走瓷瓶。

 

「都說了我很強啦，怎麼總有人不信呢？」

 

26

 

互相攙扶著下山的三位長老終於看到了風靡全修仙界的報道。

 

「不可思議！仙尊失蹤，劍宗欠債, 真相竟是……」

 

討債人在山腳下等了很久。

 

看守的弟子表示：

 

「掌門都說了, 靈石是以長老們的名義欠下的，和天下第一劍宗無關。」

 

「為了表示對這種濫用公款現象的抵制，三位長老就交給你們了！」

 

討債人鄭重點頭。

 

「放心吧, 這種謀害掌門還欠債不還的惡人，我們不會讓他跑了的！」

 

「跑了也沒關系。」

 

弟子嘿嘿一笑。

 

「我們蘅容劍尊會負責把他們再抓回去的。」

 

討債人恍然大悟。

 

「我終於找到快樂老家了！」

 

「（「」姐妹情深的師妹正SS地抱住我的大腿。

 

自從得知真相之後，她就再也不肯離開我的小木屋。

 

「求你了，師姐, 就讓我咬一口吧，我真的很想變強！」

 

我咬了咬牙，一拳把她砸飛出去。

 

空中傳來師妹不舍的聲音。

 

「舔一口也行……」

 

「這個月別回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