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嫁給蕭晏行的第三年，他的表妹被惡霸三皇子看中。
為救表妹，他要娶表妹為正妻，讓我為平妻。
「你不過是個漁女，運氣好救了我，能做武安侯府世子的平妻，已經是你的造化。」
可我不願。
「系統，幫我離開吧。」
新人進門那天，也是我身S之時。
1
救蕭晏行時受了寒，大夫說我不易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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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三年，我終於懷孕了。
我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夫君蕭晏行。
可蕭晏行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阿姝，三皇子看上了表妹，要納她為小妾，我要娶表妹為正妻。」
三皇子的名聲不好，家裡的小妾時隔段時間就被破席子卷著抬出一個。
他不想讓表妹給三皇子當妾，我的身子一個踉跄，「那我呢？」
我與他拜過堂，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蕭晏行憐愛的摸著我的頭發。
「阿姝，我娶表妹隻是權宜之計。她隻是佔了正妻之位，我喜歡的還是你啊。
「阿姝你的身份太低微，不可能做武安侯府世子的正妻。不過你放心，我答應娶表妹，爹娘同意讓我納你為平妻。
「表妹也已經答應我，嫁進來後不會為難你。」
蕭晏行的口氣那麼輕松。
仿佛一個平妻之位，也是對我的施舍。
確實，在我剛進侯府時，侯爺和侯夫人之前就說，我不識字、沒教養、家世不好，讓我當個通房丫鬟，都是抬舉我。
他們說得對，我的家世不好。
可蕭晏行被武安侯府找回時，我就提出過和離。
漁村的孤女，怎麼配得上高高在上的武安侯世子？
是蕭晏行堅持不肯和離。
他說：「阿姝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武安侯府容不下阿姝，那我隻能跟阿姝一起離開。」
他放的話猶在耳邊。
不過三個月，他就已經不認我這個妻子。
果真是人心易變。
我苦笑，摸著肚子，「阿晏，我有孩子了，大夫說孩子三個月了。你難道想我們的孩子成為庶子或庶女嗎？你不是也一直期望能有個孩子？」
蕭晏行盯著我。
正在我以為他改變主意的時候，蕭晏行卻一把把我推到地上。
「阿姝，你變了，以前那個善良的你那裡去了？你太自私了，為了不讓我娶表妹，你居然假裝懷孕！若是表妹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於心何安？」
2
我不肯讓我的夫君娶別人就是自私？?
我爬起來，耐心地向他解釋：「阿晏，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懷孕了，回安堂的大夫說我懷孕三個月了。」
我拉他的手去摸我的肚子。
蕭晏行卻笑得諷刺。
「阿姝，你別把我當傻子。
「你不會忘了，大夫說過，你再難有孕？我之前還為你請過太醫，太醫也說你傷了身子。
「怎麼可能偏偏這麼巧，我我說要娶表妹，你就懷孕了?」
蕭晏行認定我是騙他。
我焦急地拿出大夫開的安胎藥。
「阿晏，大夫也說，我能有孩子十分難得，他讓我好好休息，千萬不要大喜大悲。這是回安堂的大夫開的安胎藥，你派人去回安堂問問就知道了。」
蕭晏行眯著眼，「阿姝，你不會跟回安堂的大夫串通好了騙我吧？」
我被蕭晏行氣得一哽。
「那你也可以另外找大夫來給我把脈，有沒有懷孕，把脈便知！」
蕭晏行點頭，「我會的，外面的大夫醫術不行，我得叫太醫。」
蕭晏行叫下人拿了他的名帖去宮裡請太醫。
武安侯府離皇宮進，不過半個時辰，下人就來報。
「世子，太醫來了。」
蕭晏行看著我。
「阿姝，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承認，你沒有懷孕，我就不讓太醫進來揭穿你。」
可我明明是懷孕了。
「你還是讓太醫進來給我把脈吧。」
與太醫一起進來的，還有蕭晏行的爹娘。
他們聽到請了太醫，擔心蕭晏行出了什麼事，匆匆趕來。
聽到是我懷孕了，太醫來給我把脈，他們一個個臉色難看。
武安侯夫人:
「阿姝，你不會是聽到我們阿晏要娶他表妹，就開始裝懷孕吧？」
武安侯更是氣憤地甩袖。
「你裝懷孕也沒用，你不過是一個漁女，就算阿晏不娶他表妹，也會娶其它貴女。
「堂堂武安侯府世子，總不可能娶一個漁女為正妻。」
說什麼為了救表妹！
其實還是因為瞧不上我的家世吧。
我再次強調：「我沒有裝懷孕。」
我把手伸出來，「太醫，勞您給我把脈吧。」
3
武安侯夫人輕哼，估計是覺得我太沒規矩。
她指了丫鬟為我把手腕蓋上帕子，又放下蚊帳。
「太醫，勞您為她把脈，也讓她S心。」
太醫坐上床邊的方凳，手指輕搭上我的脈，他又是擰眉又是搖頭。
「這位娘子營血虛衰，經行不暢，則百疾從生，難以有孕。首應多加調理，再謀子嗣。」
我的心一沉，太醫說的，與回安堂大夫說的完全不同。
我再次確認，「太醫的意思，是我沒有懷孕？」
太醫點頭：「確實如此，娘子大概是盼著有孕，日有所思，才會覺得自己懷孕了。」
這怎麼可能！
「太醫您可別騙我！我近幾日時常幹嘔，喜食酸。
「太醫，是不是我月份淺，您沒有把到？回安堂的大夫也說，我的胎象還不穩。」
太醫抬了抬眼，「你說懷孕三個月，三個月是不可能把不出來的。」
蕭晏行卻發怒了。
「夠了，阿姝！
「陳太醫是太醫院專門負責婦女之症的，就是皇後娘娘順利誕下皇子，也有他的功勞，他怎麼可能會看錯？」
我不信，「不行，我再去找其它大夫看看。」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臉嗎？太醫都看出你沒孕，你再找其它大夫有什麼用？」
武安侯夫人發怒，一個眼色，幾個五大三粗的嬤嬤圍上來。
「你們扶羅娘子去床上好好躺著。太醫，勞煩您幫她開藥好好調養身體吧。」
武安侯：「對，給她調理調理，自己的身子不爭氣，沒孕非要說有孕，武安侯府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我去拉蕭晏行的衣擺，「阿晏，你信我，我真沒騙你。」
蕭晏行扯下我的手。
「阿娘說得有道理，阿姝，你還是好好調理身子。這些日子你乖乖地，別鬧，等表妹進門，你等著敬茶吧。」
我淚如雨下，拼命搖頭。
「阿晏，我們是拜過堂的夫妻，有婚書的夫妻，你不能這麼對我。」
聽到婚書，蕭晏行反而被提醒。
他喚了一群人，在我的房間裡翻箱倒櫃，找到了婚書。
當年我的面，蕭晏行把婚書撕成碎片，丟進火盆裡。
「阿姝，你就忘了這份婚書吧。」
我眼睜睜看著婚書被火舌吞噬，傾刻間化為灰燼。
沒了婚書，那還有什麼能證明我們是夫妻？
我像是被抽去力氣。
「蕭晏行，既然你不承認我是你的妻子，那你放我走吧。我不想看著你娶別人，求你，放我走，就當是你對我最後的仁慈。」
4
蕭晏行有些猶豫。
武安侯夫人卻說：「不行，把羅姝放出去，萬一她去外面亂說，或者來婚禮上鬧怎麼辦？
「阿晏，你是你舅舅找回來的，舅舅對你有恩，你可不能讓婚禮出問題。」
蕭晏行又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阿姝，你忍忍，等我娶了表妹，就來好好陪你，你要出去，到時我陪你去京郊上香，順便拜拜送子觀音。」
他可能是怕自己心軟，頭也不回地離開。
沒多久，下人給我送來藥，說是太醫給我開的調理身子的藥。
系統急急地出聲：「宿主，不能喝，這是落胎藥。」
我問系統：「是太醫有問題嗎？」
系統沉默了一會：「太醫也是聽命武安侯。」
我：「不行，我得見蕭晏行，他的家人要害我的孩子。」
系統：「別白費力氣了，給你開落胎藥，蕭晏行也同意的。
「他說，為了侯府的名聲，不能有庶長子……」
我身子一軟，坐在冰涼的地上，良久，我才開口，「系統，幫我離開吧。」
系統：「宿主，你確定嗎？你現在已經有了孩子，你不是一直盼著孩子？」
我苦笑，「他們不會讓我把孩子生出來的。
「就算生出來，他也隻是個不受期待的庶子、庶女。
「以後的婚事，還要握在蕭晏行正妻手裡。
「我想回家了。」
在原來的世界，我也是個白富美，家世說起來，比蕭晏行不會差。
我之前一直覺得父母眼中隻有錢，隻能給我物質生活，給不了我親情，所以我貪戀蕭晏行那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愛意。
可是現在，我真沒理由留下去。
系統不再勸我，「宿主想要什麼時候離開，我可以幫爭取。」
居然還可以選自己的S期。
我：「那就選在新人進門那日吧。」
從來隻聞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系統：「你確定？隻有十天了。」
原來蕭晏行這麼迫不及待。
我：「確定。」
5
下人送來的藥我沒喝。
即便知道孩子留不住，我也貪心地想要讓他多留幾天。
看守的嬤嬤對於我的不配合很不滿意。
「羅娘子，你還是乖乖自己把藥喝了為好。奴婢們笨手笨腳，灌藥的話，怕傷到您。」
蕭晏行也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揮退了看守的嬤嬤們。
「聽說阿姝你不肯喝藥？阿姝你聽話，乖乖把藥喝了。」
我偏過頭去，不理他。
在被系統告知，他知道我懷孕了，他卻想S了我肚子裡的孩子裡時，我真的很難過。
三年前他喜歡上我時，我是拒絕的。
我救他的時候傷了身子，很難有孕。
這個時代，對子嗣有多看重，我是知道的。
村子裡有個男子，窮得三個女兒穿一條褲子，可他還是折騰著，要生兒子。
我讓蕭晏行考慮清楚。
他還是堅持娶我。
剛成婚的時候，我看到蕭晏行總喜歡逗村子裡的小孩子。
卻在我看向他時，又裝作若無其事。
他告訴我：
「如果能有孩子，就是我們的幸運。
「如果不能有孩子，我也會對阿姝不離不棄。」
我明明那麼怕苦的一個人，為了能有個他的孩子，一天三頓地喝藥。
蕭晏行心疼得不行。
那個時候我們沒有什麼錢，蕭晏行為了給我買蜜餞，冒著危險出海。
在我連喝了兩個月苦藥後，蕭晏行打翻了我的藥碗。
「阿姝，別喝了，順其自然吧。我確實很想要孩子，但我更在乎你，實在沒有子女緣，以後我們可以去育嬰堂領養一個孩子。」
我才終於放棄。
或許是那兩個月的苦藥還是起了一定作用。
沒想到我還是懷孕了。
可是孩子的爹已經不再期待他。
蕭晏行溫柔地哄我，「阿姝，這是太醫給你補身體的藥。你好好喝藥，調理好身子。等到嫡長子生下，我會讓你有自己的孩子的。」
蕭晏行生得好，眼睛看著別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錯覺，眼睛溢滿溫柔。
他自以為掩飾得很好。
可他不知道，我見過他愛我時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樣子。
所以這裝出來的溫柔，讓人一看就假得可以。
6
我沒有揭穿蕭晏行，反而問：
「阿晏，你身上穿的衣服怎麼沒見過？」
蕭晏行臉上的表情一頓，終於收起了假溫柔。
「衣服是表妹幫我做的，阿姝，你做的那些，我收起來了。
「我畢竟是侯府世子，阿姝你做的那些，不管是面料還是針線都不行，配不上我的身份。」
他的臉上有了得意，「爹娘也說我的新衣服好，這才是侯爺世子該穿的衣服。」
我問系統：「蕭晏行是真的收起來了嗎？還是丟了？」
系統沉默了一會，才說。
「蕭晏行把那些衣服扔給街邊的乞丐，說他們的身份，與那些衣服正好相配。」
我不由苦笑。
我來到這個世界並不久，漁村裡的女孩子都會做衣服，我卻不會。
在漁村時，隔壁的阿花是做衣服的好手，她給夫君做，給孩子做。
蕭晏行羨慕得不行。
有次自己買了布，哄我給他做一件裡衣。
蕭晏行說：「裡衣穿在裡面，阿姝你隨便給我做就行。」
為了他，我跟著阿花做針線，手被扎傷很多次。
蕭晏行捧著我的手，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等收到我給他做的裡衣，他珍惜得不得了，隻有重要日子才拿出來穿。
後來我的針線越做越好，他的外袍我也會親自做。
我做的每一件衣服蕭晏行都很愛惜，還說要穿一輩子。
現在他卻隨手丟給乞丐。
我和我做的衣服一起被嫌棄了。
我終於心S，端起了藥碗，我看著蕭晏行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