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茜轉眼看向我，眸中的厲芒藏都藏不住，很快又壓了下去。
16
作為全校第一名，華清大學高才生，我被眾星捧月，推杯換盞，吹捧聲不絕於耳。
宋茜的指甲都快掐斷，嫉妒，憤恨，臉色變幻了好幾輪。
我毫不在意。
現在的她，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我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聚會進行到一半時，我去洗手間補妝，出來時，在走廊裡看到了宋茜。
很顯然，她有話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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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瑩，你也是重生的吧？你沒有像前世一樣攔住我和高毅發生關系，還處處針對我。明明上華清大學的應該是我，今天被眾星捧月的人也應該是我。是你，你回來了，破壞了這一切！」
宋茜神情癲狂，聲音有些尖厲。
「是啊，不然呢，難道我重生一世，還要像上輩子一樣，被你騙得家破人亡？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幸虧我沒攔著，這輩子，你終於如願以償和高毅結婚了。」
我笑得一臉暢快。
宋茜做的閃瞎人眼睛的長長美甲SS扣住手中的包包，手上青筋暴出。
但是她沒有發瘋衝過來，看來，還記得之前挨的那一拳。
「對了，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高考那麼重要的日子，你卻睡過了頭，錯過了第一門考試，隻能上個你看不上眼的專科嗎？」
宋茜身子顫抖：「是你？」
「我哪有那麼大本事？隻是高毅舍不得你呢，他怕你上了好大學看不上他。瞧，他對你真是痴情呢。
「不過，這痴情也是有有效期的，我真沒想到，他殘了你都嫁給他，可你不知道，此 QIAN 非彼 QIAN。」
我靠近宋茜的耳朵，輕輕吐出那句話。
宋茜身子搖晃：「你什麼意思？」
「我沒義務告訴你。」
我撥了撥鬢邊垂落的卷發，輕笑一聲，踩著細細的高跟鞋，優雅地進了包廂。
宋茜失魂落魄地走了，連招呼都沒和同學們打一聲。
我也沒幹什麼，隻是給了高毅的好哥們一些好處，讓他給高毅吹耳邊風，宋茜心高氣傲，要是上了二本，說不定到時會看上更有錢的帥哥。
那時高毅對宋茜正熱乎著，當然不想讓她遠走高飛，於是，在她睡前往牛奶裡放了安眠藥，又把她房間的鬧鍾換了一個用完的廢電池。
宋茜很聰明，之前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相信她仔細查，很快就會發現真相。
我就等著看這對狗男女狗咬狗。
17
回校後，我繼續投入緊張的學習。
大三時，爸爸讓我去公司歷練。
沒想到，我竟然在公司看到了宋茜。
她穿了幹練的職業裝，妝容精致，更顯秀美，站在一眾員工中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見到我，她紅唇輕啟，露出一個職業微笑：「周小姐，以後我們是同事了，有什麼事情多溝通交流。」
從她臉上，我看不見一絲怨恨，仿佛以前的龃龉都不存在。
看來，白蓮花的功力更深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樣說服高毅讓她出來工作的，也不知道她沒有華清大學高才生的學歷，是怎麼混成了爸爸的秘書。
隻能說，這能力，實在讓我佩服。
下班後，我和媽媽說起這事，嗔怪道：「媽，你都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怎麼還讓她留在公司？」
媽媽笑道：「怕什麼？這幾年我沒少往你爸那裡送年輕漂亮的女孩，他隻顧著沉溺在溫柔鄉裡，公司早就不是他的一言堂了。我早就想把那個渣男一腳蹬開，又胖還禿頭，看著都惡心。這不還缺一個突破口嗎？既然那女人想故技重施，我就給她個機會。」
自從高三時我和媽媽說了重生的事，媽媽很快說服了爸爸，進了公司。
現在，經過這幾年的籌謀，媽媽已經把爸爸的權力架空了，現在儼然是自信優雅的女強人。
而我爸，沒有了媽媽的細心調理，這幾年沉迷酒色，往日儒雅健碩的體形早就不復存在，不光胖了 50 多斤，去年還有了「地中海」。
這樣的男人，虧宋茜怎麼勾引得下去。
18
我找了私家偵探，把宋茜和我爸親熱的場景拍了下來，然後約高毅出來，一股腦把照片給他。
高毅坐在輪椅上，氣得直喘氣，拿著照片的手都在顫抖。
往日痞帥的少年，因為病痛的折磨，瘦了許多，看起陰鬱刻薄。
「賤女人，竟敢背著我偷人，看我不打S她！」
高毅的拳頭捏得咯吱響。
「高中的事，我向你道歉，當時造你的謠，也是被那個臭婊子撺掇。」
「我知道，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追究。我隻想你管好你老婆，不要讓她破壞我的家庭。」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果然，第二天，宋茜沒來公司。
之後一連好幾天，宋茜都請假，看來，被打得不輕。
不久後，聽說了一個消息，對花生過敏的高毅因為誤食了摻了花生的糕點，搶救不及時，S在醫院。
高家人的矛頭都對準了宋茜，可警察也查不出線索。
葬禮上，宋茜哭得傷心欲絕，最後淨身出戶，離開了高家。
等再次見到她，已經是三個月後。
19
她容光煥發地出現在公司，腳上的高跟鞋換成了平底鞋，小腹微微隆起，至少四個月了。
她以為能像上輩子一樣，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登堂入室，擠走我媽原配夫人的位置。
可她不知道，我爸已經不是上輩子那個叱咤風雲、疼她入骨的男人了。
對於商人而言，最重要的是利益。
等我爸意識到情況不對時，他已經沒勇氣和我媽離婚了，隻能給宋茜畫餅，許諾那些根本不能實現的甜言蜜語。
宋茜聰明是聰明，可她入公司時間不長，根本接觸不到公司核心機密，還以為和上輩子一樣，能母憑子貴，小三轉正。
熱搜上鋪天蓋地的都是我爸和宋茜的親密照，日期明明白白是宋茜離婚前，再配上宋茜丈夫意外S亡後，我爸陪著宋茜去婦產科做產檢的照片，整個媒體圈都沸騰了。
出軌偷情加上疑似謀害親夫，噱頭十足。
新聞一出，公司股票大跌。
我媽雷厲風行，召開緊急會議，把我爸踢出董事局，順勢提出離婚，又通過媒體穩定局勢。
半個月，局勢終於穩定。
我爸幾乎淨身出戶，宋茜見竹籃打水一場空，迅速打掉肚裡的孩子，和我爸撇清關系。
爸爸得知心心念念的兒子沒了，氣得一口氣上不來，癱在床上。
醫生說他高血壓中風，以後能不能好，隻能看運氣了。
我和媽媽滿面春風地去醫院看他，正好看到護工在扇他耳光。
「你怎麼又尿了？真晦氣，今天都第三次了。」
護工阿姨滿臉不耐煩，嫌惡地扯下他的褲子。
轉頭時一看到我們，嚇得趕緊站直了身子。
爸爸嘴歪眼斜，嘴裡流著口水，嘟囔著什麼，含糊不清。
想來應該是控訴護工對他的N待。
「太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累的，平時我不這樣……」護工著急忙慌地解釋。
媽媽隻是笑了笑：「沒事，打工嘛，誰還沒點兒脾氣？該怎麼照顧就怎麼照顧，照顧得好，我給你加工資。」
護工聽懂了媽媽的話，滿臉堆笑地感謝媽媽的大度。隨即挺直了脊背，在爸爸的大腿上掐了兩下，脫下他的褲子，給他擦洗。
爸爸疼得直皺眉，屈辱地受著，再也沒有以前的風光和瀟灑。
等一切忙完，護工去打開水，病房裡隻剩下我們三個。
「看見你現在這副模樣，我終於放心了，你就好好享受以後的時光吧。」
媽媽給爸爸掖了掖被子，笑得溫柔恬靜，仿佛是對情人的蜜語。
爸爸惡狠狠地瞪著媽媽，嘴裡嗚嗚地叫著，又把頭轉向我，目露祈求。
「別看我，上輩子我也是這樣求你，可你聽了嗎？為了宋茜和她肚子裡的兒子，你害得媽媽得了抑鬱症自S，還把我送進精神病院，害得我慘S。這是你欠我和媽媽的。」
爸爸愣了一下，嘴唇顫抖，很快，兩行渾濁的淚水滑落。
我和媽媽頭也不回地走了。
20
剩下一個宋茜，她從我爸那裡拿了不少錢，我怎麼能讓她逍遙自在地享受人生？
我可不相信高毅的S是意外。
高家的管家、保姆我都一一請偵探私下調查，最後鎖定專職照顧高毅的保姆。
保姆在高毅出事後，被警察排查，確認是高毅的S是意外後，後來辭職回了老家。
高毅S後，她怕高家和警察追責，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
在重金利誘下，她才說出，那個糕點是她做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摻進了花生。
她做糕點那天，宋茜進去和她聊了一會兒天。
之所以沒告訴警察，是出事後宋茜求她，給了她五十萬，說不想平白無故扯進這個案子，加上宋茜平時對她頗多照顧，鬼使神差地，她就答應了。
我告訴她，作偽證可是要坐牢的，那保姆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嚇得說要把錢退回去。
經過重新調查，抽絲剝繭，終於查出了宋茜的馬腳。
審訊時，宋茜熬不住，坦白了自己S人的事情。
宋茜被判處無期徒刑。
宋媽媽經受不住打擊，宣判後，當庭昏厥，被送進醫院急救。
21
一切塵埃落定，宋茜竟然讓獄警傳話，說想見我。
我很好奇，她想和我說什麼。
進了監獄，隔著玻璃，我看到了她消瘦的側臉，往日清麗的臉上，左臉頰有一道大大的疤痕，猙獰可怖。
我早就聽說了，宋茜離開我爸後，被高家人找到了，他們始終認為高毅的S和她有關，撕扯時，高毅媽媽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在她臉上劃了一道。
可能是心虛，宋茜沒報警。
拿起電話，她平靜道：「周瑩，這輩子你贏了我，滿意了吧？」
「你錯了，從始至終，我沒想過和你爭什麼輸贏，因為，你不配。不過我這人小氣得很, 睚眦必報, 你讓我不好過, 我肯定會加倍還給你。」
「上輩子, 高毅就是個渣男, 你早就知道吧？」
「嗯。」
「他騙了我, 他們全家都騙了我。他和我談戀愛, 還不到一年就移情別戀。哈哈，那個女孩叫梁倩，虧我以為, 以為……」
宋茜嗚咽出聲，淚水滑落：
「我就是個傻子，他害得我高考失利, 還忽悠我讀了個破學校。截肢後, 騙我說項鏈是給我的, 用愛情和錢綁架我，逼我嫁給他。他們不是人，天天N待我。我查出真相後, 就夢到了上輩子的事。
「他該S，娶了我還天天對我家暴。我要離婚他不同意, 我隻能S了他。S了他，我就解脫了。我恨啊, 虧我為了這個狗東西，上輩子那樣害你……」
「你錯了，不管有沒有高毅，你都會害我。」
我冷冷打斷她：
「你嫉妒我，哪怕我掏心掏肺對你, 你始終覺得我在羞辱你。你不斷接受我給你的好處，可你脆弱的自尊卻讓你的不滿和嫉妒日益膨脹。高毅的S，隻是一個導火索。
「你愛他嗎？不見得。我沒記錯的話, 高毅S時，你正在和一個高富帥學長曖昧，隻不過那個學長後來沒選擇你。你誤以為因你而S的高毅才在你心裡有了濾鏡，他對你的愛在你的臆想中得到了升華。
「要是當初那個學長選擇了你，你還會把他的S遷怒到我身上嗎？
「說到底, 你隻愛你自己，自私虛偽又狹隘。你前世那樣害我, 在我爸那裡得到的一切, 你摸著良心想想, 難道全都是為了高毅嗎？」
面對我的連番質問, 宋茜無言以對。
良久, 她淚流滿面：「對不起！」
「你的道歉我聽到了，但不會接受。」
我掛斷電話，轉身離去。
這輩子, 宋茜就老老實實在監獄裡踩縫纫機吧。
而前世的黑心精神病院，也在我的授意下，被人舉報，早就被查封了。
上輩子的陰霾，終於離我遠去。
我和媽媽手握上億資產, 有錢有顏，以後，每一天都會是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