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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卻道海棠依舊 3702 2025-05-07 11:48:06

我撿了個小公子做贅婿。


 


他說他是「爽文大男主」,還有「金手指」。


 


我聽不懂這些詞,隻知他是極有本領的神仙人物。


 


能輕易救我於水火,還將我家小醫館做得風生水起。


 


無數達官顯貴都想嫁女給他,他看也不看,眼裡隻有我一人。


 


我以為我們會安穩地白頭到老。


 


直到我得了個話本,上頭寫——


 


溫月棠為救夫,身中奇毒,不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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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夫君周璟在我S後,披荊斬棘,一統天下,坐擁皇位,妻妾成群。


 


最後,史書甚至沒有留下我的名字。


 


我成為了周璟三十六個女人中,籍籍無名的那一個。


 


原來,在周璟的人生故事裡,我這個發妻隻是一顆用完就能丟棄的墊腳石。


 


1


 


周璟回來時,春風得意。


 


身後跟了個怯怯的姑娘,穿著孝服。


 


他說,他英雄救美,把這個姑娘從陳員外手中搶來了。


 


「好娘子,錦娘才二八年華,怎麼能給陳員外做第十九房的小妾呢?索性我就將她帶回來了。」


 


周璟親昵地挽著我。


 


而錦娘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求我賞口飯吃。


 


我怔在原地,想到了前兩日看完的話本。


 


話本說,周璟救了個賣身葬父的少女,帶回家,溫月棠與她一見如故,做主納了她進門做妾室。


 


如今的情景,與那話本中別無二致。


 


可我不願納她。


 


天下女子誰不是盼望夫君一心一意?


 


更何況,周璟答應過我要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今才成婚月餘,哪裡就有背棄誓言的道理?


 


「要不……」


 


我開口,想說,要不留錦娘在藥堂做個雜役灑掃,必也不會虧待了她。


 


總比做妾強。


 


陳員外的第十九房小妾,和周璟的第一位妾,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話到嘴邊,我的嗓子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像是啞巴了。


 


無論我如何努力,依舊說不出話。


 


我察覺到了不對,鬼使神差般試著說:「要不納她做妾?」


 


聲音清晰又明亮。


 


周璟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這事娘子做主了我怎好推遲?」


 


看著周璟得意又理所應當的模樣,我心中一陣酸麻。


 


當夜,周璟就宿在了錦娘房裡。


 


在喝錦娘的妾室茶前,我無數次想要反悔,話到嘴邊卻說不出。


 


我甚至想要打翻奉茶的杯盞,也做不到。


 


我的身子仿佛被控制了,做不出與話本背離的任何舉動。


 


坐在書房中,我遠遠聽著從西廂房傳來的嬌喘,心下一片冰涼。


 


周璟變心,是小事。


 


納妾我做不了主,也是小事。


 


可我自己的生S做不了主,便是要命的大事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話本第六回——


 


上頭寫,我會為周璟擋毒箭,不治而亡。


 


2


 


周璟早起神清氣爽。


 


可見和錦娘的春宵一刻,叫他餍足。


 


瞧他神情,我隻覺當初大婚,自己信了他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個傻子。


 


我拿著和離書走上前。


 


他是贅婿,當時入我家門時,籤了婚約。


 


除非我五年無所出,周璟才許納妾。


 


如今我有權和他和離。


 


隻要將他趕出去,也許我的命運還能扭轉。


 


可和離書還沒遞出去,不知怎麼突然刮起了妖風,我手腕一痛,和離書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娘子要給我什麼?」


 


周璟狀若無辜眨眨眼。


 


「和離」二字,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沒什麼,一張藥方,吹跑了就算了。」


 


我無奈嘆息。


 


看來得另想法子。


 


周璟像是察覺不到我表情的異樣,拉著我要我教他溫氏針法的最後三招。


 


那是溫家醫學的根本。


 


我自三歲起,跟著祖父練了整整十三年,才算學成。


 


而我的叔伯堂兄弟們,無一掌握不了。


 


祖父這才將家業交給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兒,還立下遺囑,我隻許招婿,不許嫁人。


 


針法,隻許教給溫家後人。


 


當初新婚,周璟說要學。


 


我也不知怎麼得,居然點頭教了。


 


心裡還想著,我那些叔伯兄弟,哪個不是自幼學醫?尚且隻能掌握些許皮毛。


 


周璟一個從未接觸過醫學的人,如何能學成?


 


可他偏偏學得極好。


 


隻需看我施針,他依葫蘆畫瓢都能找準穴位、角度、力度。


 


隻差最後三招,他便練成了。


 


自從我看了話本,心中對周璟起了芥蒂,不願再教。


 


周璟眼裡閃過不屑:「以小爺我的悟性,你不教,我自個也能琢磨出來!」


 


當日下午,我去醫館坐堂,便瞧見了周璟吊兒郎當坐在看診臺大放厥詞:


 


「溫家針法,我已經全學會了,保準針到病除!」


 


無數慕名而來的病人,在醫館前大排長隊。


 


什麼頭疼腦、咳疾肺痨,幾針下去,不出一個時辰便好了。


 


所有人瞧周璟的眼神,都如瞧神醫轉世般。


 


我急忙上前阻止。


 


周璟卻反問我:「娘子,我的針法可有錯處?」


 


我頓時啞口無言。


 


確實無錯。


 


「那娘子為何不讓我治病救人?」


 


溫家針法輕易不出手,因為祖父說過,這針法雖可治疑難雜症,卻是要折人壽命的。


 


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用。


 


祖父行醫六十餘年,也隻用過數十次而已,無一不是生S攸關的時刻。


 


如今周璟亂用,是要出岔子的!


 


可其中緣由,當著這樣多病人的面,我如何能說出口?


 


一時間,謾罵聲鋪天蓋地向我壓來。


 


他們罵我沒有醫者仁心,遠不如周璟。


 


我顧不得這些,隻把周璟拉到了僻靜處,低聲問:「當初教你之時,我便說過其中的利害,溫氏針法能治病,亦能叫人折壽!你如今是在害人,知道嗎?」


 


可周璟卻無所謂地聳聳肩:「左不過是些小病小痛,能折幾天壽?如果因為我這幾針S了,那是他們命本該絕。」


 


說完,周璟甩開了我的手。


 


又坐回了廳堂看診。


 


「娘子不過是小婦人,做事自然畏首畏尾了些,大伙瞧在我的面子上可嘴下留情些。」


 


「日後看病,隻要我在醫館,找我便是。」


 


周璟看似是護著我。


 


可實際上,一番話下來,貶我捧他自個。


 


病人們紛紛道:「溫老神醫選個丫頭片子繼承醫館,果然還是老糊塗了。」


 


「女子如何能繼承醫學家業?要我看,出嫁從夫,這醫館該聽了周公子的才是!」


 


仔細一瞧,說這話的是周璟的狐朋狗友們。


 


他們躲在人群裡,攪弄是非。


 


周璟笑而不語,甚至滿臉的理所當然。


 


這斯竟是想將我溫氏醫館改姓了周?


 


衣袖之下,我的雙拳緊握。


 


看向周璟的目光,再無半點情愛眷戀。


 


若說,他違背誓言納妾,叫我難過,


 


草芥人命,毫無醫者仁心,叫我失望,


 


還想將我溫家醫館佔為己有,則叫我徹徹底底心寒。


 


原本,周璟在我眼裡是本領過人的神仙人物。有助人的俠義心腸,也有過人的斐然心計,是不可多得的才俊。


 


可這兩天他的所作所為,好像這個人突然就在我面前腐爛了。


 


不對。


 


當初我被叔伯陷害,他們為了要謀奪溫家醫館差些把我掃地出門時,是周璟如神兵天降般幫我擺平了。


 


但他使得都是下作手段,是上不了臺面的心計。


 


他說:「對惡人就該如此手段,娘子太良善就是會被豺狼虎豹似的叔伯欺負。」


 


我當時居然覺著他說得不錯。


 


如今,他將這些齷齪手段用在了我身上,我感受到了這份惡心和膈應,


 


才驚覺,周璟本就是個爛人。


 


從前,是我被他錦玉堆起來的外表蒙蔽了。


 


3


 


我不願再和周璟同房,瞧了就惡心。


 


周璟倒是不在意,畢竟他覺得我是老女人,已二十有一了。


 


而錦娘,是才及笄的小姑娘,漂亮又聽話。


 


周璟大半的時間,都膩在錦娘那兒。


 


還誇口,要幫錦娘做一番大事業。


 


錦娘是極有天賦的繡娘,一手針線活,又快又好,花鳥魚蟲經她手繡在布上,都宛若活物。


 


依著這份手藝,當初錦娘賣身葬父,本是想去大戶人家做繡娘的。


 


可陰差陽錯被陳員外瞧上要買她做妾。


 


而周璟的「英雄救美」,也是叫她做妾。


 


她一身手藝,枉費在了內院,心有不甘。


 


周璟如今說,要給錦娘開個成衣館,她的眼忽地就亮了。


 


周璟租了個街市裡最大的鋪子,成品展覽區、服裝宣傳冊、旗袍旗裝……


 


周璟弄出了許多沒見過的新奇玩意。


 


他口中的「營銷策略」、「產品壟斷」、「設計理念」,的的確確叫這個成衣館大獲成功。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幾乎做到了全郡第一。


 


哪怕我認清了周璟本質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可也不得不驚嘆於他的才華才幹。


 


「夫人,您真不去店裡瞧瞧嗎?夫君當真是極能幹的神人呢!」


 


錦娘歡天喜地地回來同我描繪這些天成衣館的盛況。


 


對周璟崇拜的模樣,與當初的我如出一轍。


 


我無心去瞧熱鬧。


 


我知道,周璟一定會將成衣店做得很好。


 


話本上已經寫了。


 


「錦娘,你務必提醒周璟,凡事低調些,切勿與人樹敵。你在他身邊多多規勸,尤其是陳員外,不要與他起了衝突。」


 


我叮囑錦娘。


 


因為,陳員外也是做錦緞布匹生意的,還是遠安郡的首富,樹大根深,我們得罪不起。


 


更何況,先前錦娘被周璟搶回來,已經得罪過一次了。


 


可周璟是個自大的。


 


不論是我,還是錦娘,我倆越是勸,他越是要張揚,要將事情鬧大。


 


他說,他要向我們證明,陳員外就是狗屁玩意,做生意根本比不得他。


 


當錦娘慌慌張張跑回來,說周璟用下作手段劫了陳員外早半年訂Ṱūⁱ好的稀罕錦緞,還搶了他省城的生意時,


 


我便知,一切都完了。


 


我低頭看向話本。


 


上頭說,經此一事,陳員外對周璟怨恨極深,非要將他除之而後快,動了大價錢請閻閣S手,要解決了周璟。


 


若是周璟真的S了也就算了。


 


可他不會S,而我會因為保護他,雙手盡斷。


 


從此,再也不能拿針。


 


4


 


我改變不了話本的故事走向。


 


在這段時間,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


 


我不能與周璟和離,不能把他趕出門,不能阻止他一切過激的舉動。


 


哪怕在周璟出門截胡陳員外的綢緞生意前,我準備了一杯下了蒙汗藥的茶水,也會在遞給他的一瞬間,被我自個摔在地上。


 


對於故事的發展,我沒有一點辦法。


 


日日看著話本中的事,發生在我眼前,仿佛是清晰感知到了自己的S期般。


 


我不想坐以待斃。


 


當即,我吩咐家中小廝,說我要出遠門採買藥材。


 


沒有一兩月,不會回來。


 


可我剛收拾好包裹,外頭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馬都不願挪步。


 


我等了一整天,雨就下了一整天。


 


小廝勸我,不是Ţṻ₂非現在去不可,晚幾天也行。


 


可我瞧著陰沉的天氣,越發覺著詭異。


 


仿佛是老天都在阻止我離開。


 


終於,我顧ţů₌不得許多,穿上蓑衣,帶著藥箱衝進雨幕。


 


我到了祖父生前的好友家中。


 


自從祖父過世後,李老太爺的身子都由我照料。


 


我尋了由頭,在他家住下。


 


抽空子去城門轉悠,想要溜出城去。


 


卻回回被堵了回來。


 


不是遇著了緝拿賊人,便是上頭來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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