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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卻道海棠依舊 3946 2025-05-07 11:48:06

其實,按時間來說,江素芸和我才該是最緊迫要改變命運的人。


 


但她被周璟迷了心竅,人又傲氣,總得叫她認清了現實才是。


12


 


好幾日,周璟不顧江素芸的意願,強行讓錦娘一同歡好。


 


江素芸幾近崩潰。


 


我不止一次瞧見她呆呆站在門前,卻踏不出一步。


 


因為外頭狂風大作,風沙迷得人睜不開眼。


 


這樣詭異的天氣和我當初想要出城時極像。


 


她想要和離,但「和離」二字一面對周璟就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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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遞消息回家,小廝丫鬟們拿了信件,也總是會莫名其妙弄丟。


 


所有不對勁的事壓在一塊,終於叫這個隻有十六歲的姑娘崩潰了。


 


她猛然蹲下身,在狂風中埋頭痛哭。


 


我嘆了口氣,越過兩院相隔的洞門,走到了她面前。


 


「想和周璟和離,對嗎?」


 


我淡淡問著。


 


江素芸抬頭,眼中都是不可思議,睫毛上還掛著淚水,當真是我見猶憐。


 


我本想叫她吃吃苦頭,多嚇嚇她的心,也在這一刻軟了下來。


 


說到底,江素芸不過是個被嬌養壞了的大小姐,階級觀念極重,不知人間疾苦。


 


但說她是十足的惡人,還不至於。


 


「你,你怎麼知道我想和離的?」江素芸抽抽嗒嗒地問。


 


我嘆了口氣,把她拽進了我的臥房。


 


把話本遞給她。


 


說著和錦娘飛鳶說過的話。


 


江素芸抖得不像話,像是氣的,又像是怕的。


 


「我們決定,S了周璟,否則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墊腳石,不得好S。」


 


「不僅是你,還有你的父兄。」


 


「所以,江小姐,我們合作嗎?」


 


江素芸沒有不和我們合作的理由,她走不出這個宅子,憑她自己也逃不脫周璟的桎梏。


 


「我要怎麼做?」


 


江素芸不愧是大家小姐,馬上便穩住了心神,抹幹眼淚,沉聲問我。


 


「先穩住周璟,我幫你回趟娘家,要是你的父兄能支持我們,那必然是大有助力,若是不能……」


 


我沒有再說下去,害怕江素芸接受不了。


 


她察覺到了我的為難,主動保證,隻要能自救,她可以豁出一切。


 


我俯身在她耳邊細細說著。


 


江素芸的臉紅得能滴血。


 


我和她說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勾欄法子。


 


不外乎是引誘周璟縱情。


 


用我特制的燻香藥浴,以身體為引,叫周璟毒入骨髓。


 


這些日子我和錦娘都是這般做的,飛鳶有孕,自顧不暇,沒法做這事。


 


如今,藥量遠遠不夠。


 


江素芸是大家閨秀,不一定能接受。


 


比起拉她下水,我更希望她的父兄能幫上些許忙。


 


用處要比這法子,大得多。


 


果然,江素芸像是受驚般捂著耳朵朝後退了兩步:「先,先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聯系上我父兄,那事兒,再說吧,再說。」


 


她慌張的模樣,活像受驚的兔子。


 


倒有幾分可愛。


 


我和錦娘想盡了法子,都往郡守府遞不回半分消息。


 


同一個郡,隻隔了四條街,恍若隔了個銀河般。


 


這段日子,周璟憑借著他從飛鳶那兒修來的武功,在軍營打遍無敵手,頃刻間便收服了許多小弟。


 


還有他卓越的軍事才能,各種拍案叫絕的計策兵法更是將他捧上神壇,郡守江明對他贊不絕口。


 


隱隱有了將兵權交一部分給周璟的苗頭。


 


江素芸終於急得坐不住了。


 


她找到我,要了藥水。


 


「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不能叫江家家破人亡。」


 


藥水是我特制的,無毒,隻有配合著周璟的藥衫和補藥才會發揮作用。


 


這毒害人亦害己。


 


我和錦娘早已做好了毒素入體的準備。


 


拼的就是用兩人的身體,整垮周璟一人。


 


江素芸願意加入,我們的勝算自然更大。


 


從前我從未奢求過她肯做這種沒臉又傷身的事,如今出乎了我的意料。


 


而且,江素芸比我想象的還要狠心。


 


她撇去了官家小姐的面子,將身段降到塵埃。


 


不僅拉上了自個的兩個陪嫁丫鬟一同陪著周璟荒唐,甚至還將我身邊的丫鬟也送給周璟。


 


我心有不忍。


 


江素芸卻冷冷道:「你可想過,有天你S了,你溫家的小丫鬟們能得著好日子過嗎?」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舍不得。可周璟不除,大家都別想安生。叫她們做這事,不僅為我,更是為她們自個搏一個好前程。」


 


我無話可說。


 


隻能嘆息地點了頭。


 


13


 


周璟還是察覺到了異樣。


 


他越來越覺著身子笨重,時不時頭暈目眩。


 


「月棠,最近我總覺著不對,你替我瞧瞧吧。」


 


周璟找到我。


 


我歉然一笑:「我的手壞了,把脈也把不了,不如夫君去醫館找那些小醫師瞧瞧?」


 


「他們?他們全是半吊子的玩意,我去過了,都說我沒事。」


 


我低下頭,掩住了眉眼間沒藏住的幾分笑意。


 


周璟那毒,是慢毒,小醫師們診不出來。


 


「夫君別怕,我觀氣色聽聲息,瞧著無大礙,也許是最近太不節制了呢?」


 


我裝作擔心模樣,勸了兩句。


 


我知道,即使我勸,也勸不住。


 


因為那湯藥叫周璟食髓知味,幾乎是上癮了般。


 


「哪有?我沒!」


 


周璟聽不得旁人教育,這些天被家裡家外捧得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是我說錯話了,該打!」我立刻認錯。


 


話頭一轉,我又道:「溫氏針法,夫君已經學了個十成十,若是覺著身子哪裡不痛快,自己施針便是。夫君身強體壯,想來也是無礙的。」


 


周璟思量了許久,沒有作聲。


 


他給別人施針的時候,直道生S有命,折壽也是病人的命數。


 


到了他自己時,瞻前顧後,生怕折了自己一絲一毫的壽命。


 


可真到難受時,周璟還是沒忍住給自己扎上兩針。


 


我偶然碰見,他嘴裡念念有詞:「我是男主,這個世界還等著我去救,想來不會折我的壽。」


 


距離我第一次看見話本,已經過去了近半年。


 


我漸漸也明白了「男主」、「系統」、「金手指」這些叫人匪夷所思的詞是什麼意思。


 


周璟就是我們所處世界的主角,擁有旁人沒有的仙術能力,譬如竊取旁人的技能。「系統」護著他,他輕易也S不了。


 


就連飛鳶這樣的專業S手,用盡全力也隻能傷周璟的皮毛。


 


早在交心後,飛鳶就同我們吐露了那日的刺S,雖被我擋了飛鏢,但後來的雙刀,也是實打實的S招。


 


可偏偏,刀割上周璟脖頸時,手上突然被卸力,隻劃了淺淺一道疤痕。


 


後來,越來越能證實這絕非偶然。


 


我曾派人去街頭巷尾打聽過那些被周璟打過的混混乞丐,都是一樣地說周璟這人詭異得很,哪怕從後頭偷襲也傷不了他太重,仿佛後腦長眼了般。


 


飛鳶說,武林中能做到如此敏銳的人極少,都是宗師級。


 


而周璟,不過是才同她學武一月餘,這般反應力,絕對有鬼。


 


「便是叫他擦破點油皮都難,你說的法子恐怕不成了。」飛鳶搖頭。


 


少有的,我們四人聚在一塊。


 


原先我想著,經過這兩月藥水無聲無息地浸潤和周璟的不節制,他如今已然是個強撐的空殼。


 


隻需要一道寸餘的傷疤,就能誘使周璟體內積壓的毒素毒發,再無自愈的可能。


 


但如何傷他,是個難題。


 


我們幾人湊在一塊想盡了法子也沒能傷周璟一丁點。


 


眼瞧著,如今遠安郡有些亂了,零零碎碎的流寇開始在城內流竄。


 


最關鍵的時刻,就快要到了。


 


我們卻束手無策。


 


「月棠,這一劫隻怕你逃不過去了。」


 


飛鳶指著話本中,我以身救周璟的那段。


 


上頭寫,潛入城中的一隊流寇暴亂。


 


我飛身撲到周璟身上,擋住了三隻毒箭,當場氣絕身亡。


 


而周璟,看見發妻在他面前S去,悲痛欲絕,浴血奮戰,S紅了眼。


 


——「周璟如不覺痛般,任由刀劍砍在身上,以一敵十,抱著溫月棠屍身衝出重圍。」


 


這本話本向來對周璟美化得很過分。


 


但重點在於,周璟會被刀劍砍傷。


 


隻要他受傷,一定會毒發。


 


我要想法子在那場流寇暴亂中活下來。


 


14


 


流寇一日多過一日,傷了不少居民。


 


我的小醫館人滿為患,城內人心惶惶。


 


郡守江明吩咐關閉城門,不許再有人員進出,嚴防S守。


 


我心中警鈴大作。


 


知曉如今快到我的生S關頭了。


 


本想著在流寇暴亂前解決了周璟,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但我們做不到,還是拖到了這一天。


 


果不其然,當日周璟找上我,說要我同他去軍營,醫治受傷的士兵。


 


我拒絕的話,始終梗在喉頭說不出。


 


最後認命點頭。


 


在出發前,飛鳶挺著肚子從內院趕來,說要同我一起去。


 


江素芸和錦娘也這般說。


 


「你們去了能作甚?又不會醫術,平白添亂。」


 


周璟不耐煩揮手。


 


隻要他發話了,沒有人能拒絕。


 


飛鳶眼裡的擔憂,都快溢出來了。


 


隻有她這個曾經想要S周璟的人,才明白周璟的邪門。


 


我撲過去擋飛鏢的模樣,飛鳶還歷歷在目。


 


如今我明知悲劇會再次重演,但控制不住自己朝外走的腳步。


 


軍營中,我強裝鎮靜,帶著小醫師們給士兵包扎上藥。


 


餘光撇過角落的一群人。


 


他們身著遠安郡士兵的服制,亦是傷痕累累坐在營帳中,和旁人沒什麼區別。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伙人不對勁。


 


果然,下一刻,在周璟走進營帳,朝我走來時。


 


那伙人肉眼可見地緊繃了起來。


 


其中一人,手腕微微抬,袖口對準了周璟。


 


熟悉的感覺又布滿周身,在袖箭射出的一瞬,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飛撲到周璟面前。


 


小小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朝周璟的喉頭射去。


 


我擋在他面前,那袖箭直逼我的眼睛。


 


我伸手用手臂護住臉。


 


「哐當」一聲,袖箭在我手臂炸開,黑色的毒液染透我的衣裳。


 


隻需瞧一眼,我便知道,這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隻要沾染上了,便是華佗扁鵲轉世也救不了。


 


未等我後怕,又是一陣破空聲。


 


這次,不是身子不由自主地Ŧű¹擋箭,而是周璟拎著我的衣裳,轉到了袖箭射來的方向。


 


周璟拿我做了擋箭牌。


 


兩隻毒箭,本是要射向周璟的,一隻扎在我左胸,一隻扎在我的腰腹。


 


那伙人一共三隻毒箭,眨眼間,全枉費在了我身上。


 


十幾個壯漢應聲暴起,刀刃直指周璟。


 


周璟還沒有放開我,拿我做ŧű̂⁰肉盾,躲在我身後揮劍。


 


「叮叮當當」的聲音從我身上不斷傳來。


 


「媽的,這娘們穿鐵衣了!」為首的壯漢氣急敗壞,一腳踢在我的腰窩,將我踹出數丈遠。


 


同時,也將我徹底踹出了危險區。


 


他們的目標,至始至終隻有周璟一個。


 


我躺倒在地,渾身沒有一處不疼。


 


早知逃不過這一遭,我早早便遣人做了一身鐵衣。


 


在流寇漸多的這段時日,我是日夜也不敢脫下。


 


生怕突然遭了暗箭一命嗚呼。


 


如今保下一條命,不枉費我一連十幾日穿著數十斤重鐵衣的辛苦。


 


定睛瞧周璟那頭,他舉著劍以一敵十。


 


營帳裡,都是些受傷的士兵,沒人能幫周璟,周璟就這麼生扛著刀劍,將那伙人的人頭一個一個砍落。


 


周璟朝我走來時,渾身是刀口。


 


但傷口極淺。


 


方才我在一旁看,真真切切瞧見了那伙壯漢的刀刃在快要接觸到周璟時,都會莫名放慢速度。


 


即使是S招,也隻能在他身上留下淺淺一道傷痕。


 


和飛鳶所說的,靠近周璟就會被卸力,是一樣的。


 


周璟其人,詭異得邪門。


 


如今他渾身浴血,眼中帶著懷疑,一步一步朝我逼近:


 


「月棠,你怎麼會想到穿鐵衣?」


 


周璟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一句冰冷的問話,凍徹骨髓。


 


「算了,不重要。」


 


「月棠,你不該活下來的。你若活了,故事的軌跡就要偏離了。」


 


「這是你的命,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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