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姐拍這種戲都可以嗎？你們畢竟是情侶關系，她怎麼能這麼不在乎你的心情？】
【阿姨都說，這樣不好。】
【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為了男朋友潔身自好的。】
還配有好幾張圖，全是原著裡的擦邊描寫。
我……
書裡確實有點東西，但影視化後是有審核的。
不可能真拍出來。
我掐滅手機，面無表情地看著江簡。
不到三秒，他就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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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錯了，我真該S，我怎麼還能讓她聯系到我呢？我就不該上網，我就不該擁有手機……」
我眯起眼睛，打斷他：「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總不可能為了讓別的女人不惦記你，就讓你去嘎了那玩意兒吧。」
他夾緊雙腿，憨笑著衝我豎起大拇指：
「您大義。」
我又氣又好笑：
「等會兒坐遠一點兒，我不想看見你的臉。」
他一聽，又橫起來了：
「不行，我得用我正宮的S氣震懾住他，免得他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呵，這才是他連夜趕過來的目的吧。
6
親密戲拍的場景是男主在浴室裡對女主強取豪奪，主要是為了凸顯男主的霸道和荷爾蒙。
我表現得無助可憐又帶點享受就行。
不難，主要是營造那種充滿張力的氛圍。
可不知道為什麼，男主始終找不到狀態，弄得我心裡也逐漸煩躁起來。
拍到第八遍還不過時，我實在沒了耐心：
「你到底行不行？」
男主許池比我高很多，隻圍一條浴巾，肌肉噴張，魁梧健壯。
聽見這話，下意識去看鏡頭外的江簡。
江簡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一本正經地問導演：「他缺乏經驗，我能給他演示一遍嗎？」
我……
謝謝你，經驗俠。
「阿簡，就是你在這裡，所以才害得許老師有壓力，入不了戲的。」
解語花陳茉莉上線。
茶香四溢。
「怎麼可能，大家都是專業演員，信念感超強的好吧。」江簡假笑，「哦，忘了，你是業餘的，能力不咋樣不怪你，但話多，就挺討人煩了。」
我低頭，努力想悲傷的事，忍笑。
演員的信念感在此刻，好像不頂用了。
7
拍了許久，終於收工。
我累得不行，但江簡卻莫名興奮，嘴裡一直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我踹了他一腳：「瓜兮兮。」
他賤賤一笑：「刷完存在感了，我放心多了。」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好幼稚。
明明在舞臺上，天下都唾手可得，可老子偏偏不要的霸氣狂拽模樣。
現實裡卻又黏人又沒安全感。
當然，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很有福氣。
畢竟因為他的很多反差，總讓我覺得我同時擁有了好幾個男人。
賺了。
然而晚上，我就血虧。
本來說好了一起排練白天那場不如人意的浴室戲。
結果關鍵時刻，江簡的電話響個不停。
我煩不勝煩，興致大敗，推開他，喊他先接電話。
他委屈巴巴地縮成一團，拿過手機，按下接通鍵。
下一秒，我就看到他臉色全變了。
眼底蔓延的欲念被怒火替代。
「我是醫生嗎？你肚子痛就去看醫生，發瘋就去精神病院，找我幹什麼？」
「滾啊，我有老婆。」
「我對你除了厭惡就沒有別的了，你行行好，換個人惡心吧。」
「你這不叫喜歡，叫騷擾，叫破壞。」
……
他這連環炮似的，一句接一句。
但可惜的是，我困了，陪不了他了。
自顧自睡了。
他鬱悶至極，又不敢折騰我，隻得跳下床，一個人在陽臺做俯臥撐。
發泄過盛的精力。
8
江簡自己工作也很忙。
這趟查崗，是他強行擠出來的時間。看別人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後，第二天一早他就美滋滋地走了。
我送完他，再上樓時，在門口遇見了精心打扮的陳茉莉。
她的春心蕩漾就寫在臉上。
「這麼早，有事？」
我停在她面前，明知故問。
「我有些事情，想找阿簡聊一聊，但你別誤會，和感情無關，你也知道，我們是青梅竹馬，像親人一樣。」
我一臉都懂得的表情望著她笑：
「我不用誤會，阿簡已經走了。」
她臉色一僵。
我笑意更甚：「下次我批評他，太不把你當親人了。」
她眼眶慢慢紅了，羞憤地盯著我看了好半晌，扔下一句「沒關系，我不會怪他」就走了。
之後的日子，一如往常般枯燥忙碌。
我夜戲較多，江簡白天忙。
兩個人時間是錯開的，雲戀愛都談不好。
得虧他給我發消息發得比較多，夠我收工回來用以解壓，去去一天當中陳茉莉帶給我的晦氣。
周五這天，我們終於能 5G 交流了。
按照慣例說了很久葷話後，他似乎有些急了：
「不行，戀愛腦長出來了，我得過來找你。」
「誰攔都沒用。」
我將頭發撩撥到一側，媚眼如絲地看著他：「年輕人，你很浮躁啊。」
誰知，他直接解開了浴巾。
我一激動，手機啪的一下砸在了臉上。
眼淚都快流出了，但我還是第一時間摸起手機，細細欣賞。
恩……誰沒有戀愛腦呢？
男色，永遠是我的第一生產力。
9
進組約等於坐牢。
探班約等於探監。
我身陷囹圄，沒有崩潰。
反倒是在花花世界穿梭的江簡的心態先崩了。
周五晚上，他向我哭訴，異地戀太苦了，問我什麼能刑滿釋放。
我在手機這頭笑出鵝叫，並沒有很心疼他，隻是覺得他慘起來真可愛。
可掛了電話沒多久，我忽然反應過來。
他黑眼圈很重，皮膚暗淡，鼻頭長痘，嘴角生瘡。
狀態差到離譜。
不可能是單純的荷爾蒙失調，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我打開手機，去到社交平臺搜索他的詞條。
#《新嘻哈》導師 PK，神仙打架
#頂流簡爺力挺抄襲選手
#簡爺喊話炸翻舞臺
……
看了一圈下來，我大概明白最近他遭遇了什麼事。
他現下是一檔說唱節目裡的導師，復活賽時，他堅定地挺了一位抄襲選手，也是他曾經最要好的兄弟。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作為兄弟，我要竭盡全力地幫他，用才華，用天賦，用實力告訴你們真相。】
視頻裡，他穿著白背心，大汗淋漓，攥著話筒的手青筋暴起，望著鏡頭的那雙眼睛，明亮而湿潤。
底下觀眾叫聲如浪潮，激奮人心。
我掐滅手機，擔憂地望向窗外。
夜空寧靜，人心浮躁。
哈圈的劍拔弩張感一向很重。
江簡又是從地下走到地上的，很多同行和資本都盯著他。
隨時準備捧他，或者睬他。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很容易被放大，引發戰火。
他自己也知道，如今的流量就像泡沫，絢爛也易碎。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不難想象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壓力。
10
《新嘻哈》導師 PK，輪到江簡上的這一期，我偷偷請假，趕到了現場。
他發揮得很好，確實如他先前放話所說的一樣，炸翻了全場。
我戴著棒球帽，混跡在最邊緣的人群中，隨著節奏蹦跳，無時無刻不想落淚。
有一種自己選的潛力股一路飆停的興奮感。
唱完，江簡走下舞臺，一邊和通道兩邊的觀眾握手，一邊往後臺走。
這時，人群突然哄鬧起來。
保安的呵斥聲淹沒在人潮。
我在相反的方向，隔著太多人，隻能聽到亂哄哄的喊叫，無法分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十分鍾左右，那邊才維護好秩序。
節目繼續錄制。
看不見江簡，我沒了再待下去的興致，轉身離開。
回酒店的路上，我給江簡的經紀人打電話，詢問方才的事情。
他驚訝了一瞬：「你也在現場嗎？」
得知有黑粉潑了江簡一飲料瓶的尿後，我火噌一下就上來了。
再得知那一瓶尿被突然衝過來的陳茉莉擋了之後，我就隻想笑了。
這手段玩得多少有點髒了。
她該不會覺得，這樣很感人吧？
天空毫無預兆地下起大雨，車燈照亮雨幕，銀絲萬縷。
我呆呆地望著窗外，努力平復心頭的不快。
被賊惦記上的感覺，真不好呢。
然而回到酒店，打開手機，我的煩躁到達了頂峰。
短短五十幾分鍾，比賽現場的視頻已經在各大網站滿天飛。
營銷號們互相配合，一方大肆宣傳，一方去挖陳茉莉的舊事。
很快就編造出了一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痴戀多年，情深不改的過往。
再緊接著，陳茉莉柔弱但勇敢地衝到江簡面前保護他的那一幕，被剪輯成了純愛戰神的形象。
還收獲了一大批 CP 粉。
我不理解，且大為震驚。
好歹我也是江簡官宣的正牌女友，你想挖牆腳，能不能別搖人啊？
這麼多 ，我也看過不來啊。
11
江簡趕到酒店時，渾身都湿透了，褲腿子上都是泥點。
應該是跑了一段雨路。
湿發搭在額頭，往下淌水，連帶著眼睛裡都是晶潤水意。
癟著嘴，弓著腰，往我懷裡撲的一瞬，很像一條在外面打架打輸了的小狗。
「崽崽，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我怕得很。」
他壓低聲線說道，尾音上挑，似帶著一個小鉤子，慘中勾著曖昧的不正經，意欲蠱惑人心。
我環住他湿漉漉的腰身：「先洗澡，別感冒了。」
他瞬間得意起來，蹲下身，圈住我的膝蓋，將我抱起，往浴室走。
「是啊，可不能感冒了，等會兒要多出點汗才行，驅驅寒氣。」
我……
給個杆子就往上爬的男人。
我陰陽道：「別啊，我怕得很。」
江簡嘿嘿直笑。
但現實卻是，這人錄節目，嚴重透支了精力和體力。
我轉身拿個東西的空檔，他就抱著我的枕頭睡著了。
徒留我，性感且無助……
蕾絲花邊的睡袍，終究是錯付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個大火爐給熱醒的。
江簡雙手雙腳牢牢環住我，臉埋在我發頂，體溫異常高。
呼出的氣息也灼熱得很。
一開始我迷迷糊糊，還以為這是他亢奮的生理現象。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勁了。
我費力地抽出一隻手，探上他的額頭。
很燙。
沒有汗。
可能還會升高。
「江簡。」
我睡意全消，慌張起身。
一旁的他還沒醒，半邊臉陷在松軟的枕頭裡，輪廓流暢，皮膚紅潤得過於嬌豔。濃密的睫毛輕輕忽閃，似乎是聽見了我的聲音，很想睜開眼睛，但又沒有力氣，隻能從喉嚨裡溢出一聲沙啞的呢喃當作回應。
乖得讓人心疼。
12
我給江簡用冷水擦身體，試各種退燒小妙招。
忙了許久，才終於得空給江簡的經紀人打電話。
對方得知情況後，忍不住責怪道：
「俞老師，《新嘻哈》的比賽是很緊張的，你也看到了網上的熱度，這種時候你就不該來找他，讓他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