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陳茉莉氣不過,拿她限量款的包砸我,沒砸準,落在了我腳邊。
無能狂怒罷了。
我嫌棄地一腳踢開,懶得回頭和她計較。
17
江簡確診了肺炎,被迫住院。
也因此錯過了《新嘻哈》總決賽錄制。
網上關於這事的討論如火如荼。
偏偏這時候,冒出一個馬甲,爆料我排擠新人,欺負同行,倒貼金主耍大牌。
還拿前不久,許池和江簡同時在網上攻擊陳茉莉的事舉例子,說是我挑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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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大批陰謀論產生,認為我對江簡隻有利用,拿他當事業的跳板,對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
連他沒去參加總決賽錄制,都是我害的,就因為上次的陳茉莉事件,我在鬧脾氣。
還有說,江簡和我在一起後,整個人智商都變低了,我們根本就不適合。
公司公關部介入後發現,這些話題背後都有專業團隊在帶節奏。
各種路透、採訪、照片等等都準備得很充足,欲加之罪的說辭,層出不窮,想象力豐富。
結合最近某些人的一系列騷操作,我很難不懷疑是她。
但我沒有去管,暫時屏蔽了這些會讓我產生內耗的事情,全交給了公司處理。
劇組裡的風言風語、指指點點,我也當沒看見。
畢竟我的唾沫是用來數錢的,不是和他們吵架的。
隻要制片組不換人,那我最大的任務,就要拍好每一場戲。
許是因為我看起來過於淡然自若,那人反而不安起來,行事低調了很多。
偶爾還會虛情假意地跑來找我套話。
這人啊,她不怕我懷疑她,她就是想知道我會準備怎麼回擊。
可我又不像她,那麼沉不住氣。
幾天後,我夜戲結束,正靠在路燈下等助理開車過來接我。
忽然,一輛炫酷的黑色越野機車從我面前轟鳴而過。
然後又在我前方不遠處來了個帥氣的甩尾掉頭,扭動油門,緩緩駛來我面前。
停下後,車上的人,長腿側撐著摩託,單手摘下頭盔,笑意盈盈地直直盯著我。
頭頂昏黃的燈光,融化夜色,鍍他一身柔情。
我一瞬間被蠱惑了心魂,呆呆地看著他。
等再回過神時,他已經拉起我的手,貼在他被風吹得冰涼緊繃的臉頰上。
「崽崽,我好想你。」
他眸光似水。
我罕見得接不住,抽回手,偏過頭去,眼眶滾燙,想哭。
他從車上下來,長臂一伸,將我撈進懷裡,輕輕摩挲著我的發頂。
「哭吧,我就是來哄你的。」
話音一落,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我摟緊他的腰,埋在他胸口,瓮聲瓮氣地為自己的矯情辯解:「本來不委屈的,你非要整這一出,那我隻能配合你哭一下了。」
他沒出現前,我一直勸解自己,公眾人物就該被人議論,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但他出現後,我忽然覺得自己也不用那麼理智。
他輕笑,手指下滑,揉捏我的耳垂:
「接吻嗎?」
許久後,我癱軟在他懷裡。
「江簡,你遺憾嗎?」
因生病錯過了準備那麼久的舞臺,他遺憾嗎?
最需要我安慰的時候,我缺席了,他遺憾嗎?
「不遺憾,未來還長著,將軍趕路,不追小兔。」
18
江簡暫停了工作,陪我拍戲。
薅羊毛一樣,利用我的空餘時間和我膩歪。
其他我忙的時候,他就窩在房間裡,埋頭創作。
這天,劇組S青。
按照慣例,所有人都要參加慶功宴。
宴會上,我被熱鬧包圍。
他不著痕跡地退出,拎著酒杯,走到一旁,倚靠臺面,噙著笑意,看我周旋於名利場。
璀璨的燈光在他眼波裡蕩漾,呼之欲出的愛意落在我身上。
「俞默。」
忽然,他喊我。
我回頭看他。
幾秒後,他滿意地放下手機,向我走來,給我看他的傑作。
照片裡,我一襲露背長裙,墨發低挽,笑容明豔。
周遭其他一切都被虛化,我是他眼中唯一主角。
【我初見你,人群中獨自美麗。】
他切換到備忘錄,飛快地打下一句話後,掀起眼皮,望向我,神色中帶著幾分藏不住的驕傲。
我仿佛都能聽見他的心聲——這還不得迷S你。
酒過三巡,氣氛高漲。
一直安安靜靜的陳茉莉忽然跳到人前,要顯擺她的舞蹈功底。
現場頓時一片叫好。
陳茉莉低頭,腼腆地笑。
而後又抬起頭,用一種欲說還休的目光看著江簡。
足足十幾秒才挪開視線!
我摟緊江簡的胳膊,柔柔弱弱地貼在他身上:「小簡,我好像喝多了。」
他低頭看我,聲音溫柔寵溺,夾得很有水準:
「我帶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陳茉莉的表演欲望肉眼可見地減退了。
胸口起伏劇烈。
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我無聲笑了笑,對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19
劇組工作都已結束,我們準備返程回常住地。
江簡忽然神秘兮兮地問我:「老婆,戲拍完了,是不是該秋後算賬了?」
我無辜眨眼:「和誰算賬啊?」
他連連後退,好像預感到了什麼。
我湊近他,笑意越來越大:「是那朵茉莉花嗎?」
他喉結滾了滾:「你別笑啊,我怕得很。」
「怕什麼呢?難道你覺得我會拿你撒氣?」
之前,我一直忍,是因為一部戲匯聚了很多人的心血。
我不願意因為個人恩怨,給別人的工作添麻煩。
但現在,不存在這些問題了。
我就根本聽不得關於這個女人的隻言片語。
尤其是從江簡嘴裡冒出來的。
一路上我都在陰陽怪氣。
江簡殷勤給我拿飲料,我問:「是茉莉味的嗎?」
問我吃什麼。
我回:「他們花草類都喝露水,我吃大米飯你不會嫌棄我吧?」
回到公司,和金姐碰面。
江簡提出想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把蕩婦羞辱、汙蔑誹謗這一套都用回去。
我和金姐相視一笑。
男人啊,處理問題還是沒有女人細致。
找這種水軍公司不得花錢嗎?
我憑什麼為那人花錢?
「這事就得外包,你得把時間擠出來,用在我的身心健康上。」
江簡說。
我把之前和金姐的聊天記錄調出來給他看。
在陳茉莉空降劇組的那一刻,我的防人之心就已經啟動了。
想著我和她必然成為不了朋友,還很有可能成為敵人。
所以交代了金姐,查查她的來路。
金姐是精通人情世故的人精,咔咔一頓社交,遠在千裡之外,就把劇組的服道化工作人員策反成了眼線。
另外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努力。
最後查出來,陳茉莉背後,有一個已婚已育,且快退休的圈內老前輩做靠山。
兩人還生了一個男孩,寄養在老前輩的親戚家。
更有意思的是,幾年前我籍籍無名時,那前輩還暗示過我跟他。
然後被我挑了個人多的地方,罵了個狗血淋頭。
如今再復盤整件事,我忽然就覺得,這狗男女真是天作之合。
金姐的點評也很到位:「蒼蠅總能找到可口的屎。」
就在昨天,金姐已經把所有證據都轉交給了那蒼蠅的老婆。
畢竟,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至於第二,我覺得是江簡。
之前劇組的眼線偷聽到陳茉莉打電話說,她就是想拿江簡做人設,蹭流量。
但江簡還以為,自己魅力特別大呢。
她真喜歡了自己十幾年。
還在歌詞裡點人家:【我不想為你的一廂情願負責。】
知道真相的我,都不好意思告訴他,你的戀愛腦又被事業腦重創了。
「你們聊得挺髒啊。」
江簡還想往下翻,我和金姐都慌了一瞬,連忙收回手機,望著他假笑。
這可不興看。
在我金姐口中,江簡可不是什麼頂流。
而是「喲喲哥。」
另外還有些話題,尺度也挺大。
我怕給江簡留下陰影。
「我這也算外包吧?」
「算算算,是我不自量力了。」江簡心服口服。
20
在金姐的指導下,那原配處理問題特別有效率。
線下對簿公堂,線上昭告天下。
主打一個快狠準,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老演員自顧不暇,更不會管涉世未深的陳茉莉。
沒多久,我就聽說,之前拍完的那部劇要 AI 換臉了,把陳茉莉的鏡頭全部改回原先定下的女演員。
金姐見慣了大風大浪,不為所動,照舊坐在茶案前衝茶洗茶。
反觀我,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因為在一個小時前,江簡媽媽破天荒地給我打來電話,用一種溫柔的聲線關心我的生活。
還說, 陳茉莉上門求助,被她趕出去了, 街坊鄰居人盡皆知。
末了,她還難為情地向我道歉:「孩子,上次求婚那事, 是阿姨做得不對,阿姨向你道歉。」
「你和江簡一定要好好的,阿姨以後啊,不會再幹涉你們了。」
「說正事。」
江簡撞了撞我。
我這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
「金姐, 金姐姐, 你也知道, 我一時色迷心竅,答應了江簡的求婚,你看,啥時候能給我安排個假期, 讓我結婚呢?」
金姐慢條斯理地遞給我一杯茶:「不急,我這兒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你想先聽哪一個?」
我和江簡互看一眼,做出選擇。
「壞消息。」我說。
「好消息。」他說。
金姐點點頭:「壞消息是, 我沒時間, 也沒心情給你們批假。」
江簡瞬間握緊了拳頭, 眼神悲憤。
我抱著一絲僥幸,問:「那好消息呢?」
金姐嘿嘿一笑, 八百個心眼子寫在了臉上:
「我給你報了檔戀綜,上面有七個男人可以選哦。」
說著, 她又看向江簡:「男藝人的名額還有空缺,你也快去找你經紀人聯系啊,這可是公費戀愛的大好機會。」
「不是……」我想爭取,金姐手動閉麥, 捂著我的嘴巴,湊近我耳邊,大聲密謀,「你再考察考察,比較比較,萬一別人更好呢?」
「關鍵是這活, 又輕松給得又多。」
我真誠地看向江簡:「說實話,我真不是為了錢, 就是覺得你的愛很拿得出手, 想去鏡頭前秀一秀。」
江簡捂著胸口扮柔弱:「姐姐,我等你給我名分等得好辛苦啊。」
「比陳茉莉十幾年的暗戀還要辛苦嗎?」我詫異道。
江簡一秒恢復正常:
「我願意當個妻管嚴, 你盡情安排我吧。」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金姐因突然橫插進我們關系的陳茉莉,從而對江簡產生了信任危機。
於是就想了這麼一招,讓我和江簡可以多些時間相處,磨合。
我自然明白金姐的苦心。
但江簡……
蔫了吧唧的江簡, 回到家就已經把自己攻略成了興高採烈的模樣。
他拽著我的衣角不放:
「崽崽,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用異地戀了。」
「怎麼會有這種好事呢?」
「名分可以不著急,寵幸天天有就行。」
我嘴角抽了抽,這腦子確實是為戀綜量身定做的。
錯過可惜了。
「你讓嘴巴歇會兒吧。」
他自然沒聽我的。
「阿簡,我不想以後留有遺憾,所以我來了,我愛你,從十六歲到現在,我一直一直隻屬於你。」
「-「」絮絮叨叨, 沒完沒了。
我表面煩。
內心卻歡喜。
畢竟——分享欲是頂級的浪漫。
「要不咱們到時候在戀綜最後一期的節目上直播領證吧?多帥啊,收視率也給節目組保證了,我的歸屬權也給你保證了。」
這算盤珠子都撥到我臉上了。
「那我就寵你一次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