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李澤完全不思考這些問題。
他哄我說不生了，隻是緩兵之計。
次月，他被宋清慫恿，在避孕套上動了手腳。
宋清還教他，故意卡在我排卵期時，帶我出去喝酒，同時，宋清在未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把樂樂接去她家。
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更離譜的是，在這兩次都失敗後，宋清見我堅決不肯生二胎。
她再次給李澤出餿主意。
讓李澤把每個月的工資，以給她和公公養老的名義，給他們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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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宋清跟李澤說得話就是，「你媳婦現在就是仗著你每個月都把工資給她上交了，以為自己真的是個人物了，你這二胎還就非找她生不可了。你再不治治她，我看她是想上天了。你把工資給我們,我們也不要你的，給你存著。什麼時候你媳婦同意生二胎了，我們就把你的工資全部退還給你們。」
李澤大概也是想要二胎想瘋了。
真按照宋清說得做了，把工資以給他父母養老的名義轉了過去。
所以，我倆再次吵了起來。
我罵他出爾反爾，不講信用。
他指責我自私，就為了自己享受，不生二胎，連給二胎孩子看一看這個世界的機會都不給。
他還把宋清將樂樂帶回去照顧一天的事兒拿來說事，道：「我媽現在已經拿出誠意了，她願意幫我們照顧女兒，女兒跟奶奶一起也玩得很開心，不是嗎？我媽這次真的能幫我們帶了,二胎生了，你還是跟現在一樣，上你的班。」
我聽得直接罵娘，「開心你媽，我以前累S累活的時候，你媽不來搭把手，現在她要催生二胎了，來我這裡裝樣子，我不需要她的假殷勤！你也別再跟我說你媽幫忙給我們帶孩子，我聽著就惡心。我無知時被她騙一次，同一個坑我再踩一次，就是腦子有問題。」
李澤卻比我更憤怒，道：「王語，我媽不就是在你生樂樂的時候，沒有來幫你帶孩子嗎？都說了這是事出有因的啊。這些年，我們不也一樣過來了嗎？再說，我媽也來跟你道過歉了，你一直拿我媽來說事兒，是要我媽給你下跪認錯，這事兒才能翻篇嗎？」
我：「……」
我看著他憤怒的臉，突然就失去了跟他吵架的欲望。
也徹底明白了，他已經被宋清洗腦成功了。
或者說，他骨子裡跟宋清其實是一樣的，重男輕女，想要一個兒子。
隻是，他以前沒說出來罷了，現在，宋清來催生，剛好給了他必須要二胎的理由。
即使我跟他分析再多，我倆的經濟實力不好，我倆有多不適合生二胎，都是無濟於事的。
我都能想到，一旦我妥協了，跟他生了二胎，將來樂樂的生存空間會被壓縮成什麼鬼樣。
原本我想著給樂樂一個完整的家，我倆也還有感情，不跟他離婚。
但如今看來，我繼續跟他過下去，樂樂將來肯定會過得更差，我倆也遲早會吵架吵到看見對方就厭倦的程度。
我不能本末倒置。
於是，我放棄了跟李澤爭吵。
也徹底下定決心，跟他離婚。
我深吸了幾口氣，平靜道：「李澤，我跟你結婚五年多，該吃的苦，吃得夠夠得了，現在好不容易過點輕松日子，你卻還想把我推下深淵。我不是你家的生育機器，嫁給你也不是為了來吃這些吃不完的苦的。」
我頓了頓，「既然你要做媽寶男，我們就離了吧。」
李澤：「……」
我平靜下來了,李澤平靜不下來，跟我吼，「王語，你別一吵架就拿離婚來威脅我，我告訴你,你真的要跟我離婚，樂樂的撫養權，我是不會給你的，你想都別想要。」
我氣笑了，「最開始不是你先拿離婚來威脅我的嗎？」
我頓了頓，「而且，這次，我也不是威脅你，我深思熟慮過了，你連工資都上交給你媽，開始轉移婚內財產了，你跟我過什麼，你跟你媽去過不就行了，我不耽誤你們母子情深。」
李澤：「……」
7
但我跟李澤離婚確實有點麻煩。
房子是我倆一人出一半首付買的，房貸還有二十幾年才能還完。我肯定不會為了跟他趕緊離婚，就放棄房子。
存款二十萬，倒是在我手裡。
而且，女兒的撫養權也是個棘手的問題，李澤卡著女兒的撫養權不給我，還想逼我就範妥協，乖乖跟他生二胎。
不過，無所謂了。
我有離婚小妙招。
沒幾天，我在醫院弄了張上環手術單回來。
李澤在見到那張單子後，徹底破防了，破大防。
在家裡罵街，「王語，你這麼做是腦殼有包嗎？」
我也沒慣著他，給他撅了回去，「你要生二胎，才是腦殼有包，我自己的肚子，我有權決定生不生。」
李澤：「……」
這張單子不但讓李澤破防，宋清也跟著破防了。
她火急火燎趕來了我們這邊，跟我哭天喊地，「王語，你這是要我們老李家斷子絕孫啊！」
我白了她一眼，「你姓李嗎？就你們老李家。你一個外姓人，沒有資格說話。」
為了氣S她，我又道：「這房子是我跟李澤買的，你也沒有資格踏進來半步。」
宋清被我兩句話氣得捂住胸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找李澤告狀，「李澤，你看看，你看看，你找得都是什麼媳婦，這麼跟你媽說話。」
我：「……」
我以前真是給她臉了，沒指著她的鼻子罵過她，才讓她以為我好欺負，在我家裡告我的狀。
所以，我幹脆指著她的鼻子罵，「宋清，你還好意思問我是什麼媳婦，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是什麼攪屎棍？幫忙你一點不沾邊，挑事哪兒哪兒都有你。還一天天撺掇你兒子生二胎，我生一胎，你子宮肌瘤養了三五年，我真生二胎,你不得癌症直接送走，你催你的命呢！」
「還讓你兒子把工資給你，這麼想掌控你兒子的經濟大權，你就趕緊跟你老公離婚，跟你兒子結婚算了。還剛好，你倆都想再生個二胎。」
我越罵越氣，將她從沙發上拽起來，指著門口吼她，「你趕緊從我家滾出去，我看見你都覺得惡心！」
宋清不滾，繼續找李澤哭。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李澤，你媳婦不但沒有一點孝心，現在還成了下不了蛋的公雞，你還跟她過什麼，離婚，現在就跟她離婚。」
嗯？
這我求之不得。
所以，我繼續在旁邊給宋清火上澆油。
我接她的話，「啊對對對，全世界就你是隻能下蛋的母雞，下了李澤這麼個混蛋。」
宋清：「……」
李澤終於也聽不下去了，跟我吼，「王語，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不能。
我掏出當年跟我後媽對罵的氣勢，連著李澤一起罵，還越罵越髒，帶人體器官。
拋開素質不談，今天勢必把這個婚給吵離了。
一個小時後，在我極限 1V2，罵贏了後，李澤說：「王語，離婚就離婚，你以為我有多稀罕你，我這些年早就受夠你的脾氣了，跟個刺蝟似的。就你這臭脾氣，難怪你爸和你後媽都不喜歡你，跟我結婚後，連個娘家都回不去，跟個孤兒似的。你真以為你跟我離婚後，還有誰能忍受得了你。」
我：「……」
我一瞬間啞火了。
果然，最了解你過往的人，才能朝你捅最深的刀子。
好在，得益於這場吵架，我跟李澤終於把離婚提上了日程。
我倆的財產好分，李澤說，房子他不要，他嫌棄房子舊還是二手房，又還要還那麼多年的貸款。
他要我倆婚後的全部存款。
我同意了。
唯一不好分的是女兒的撫養權，他依舊不同意把女兒的撫養權給我。
他道：「女兒跟著你，將來養成跟你一樣沒人喜歡的刺蝟嗎？」
我：「……」
我思考了七天，最終決定把女兒的撫養權給李澤，我支付撫養費，有樂樂的探視權。
李澤怎麼說也是樂樂的父親，這些年並沒有虧待過樂樂。
再則，愛人先愛己，我再不跟李澤離婚，我自己馬上要再次墜入深淵。對女兒來說，有一個暴躁的媽，不一定是好事。
而且，李澤一旦再婚，後媽肯定是不會願意管她的。
女兒的撫養權最終還是會落到我名下。
我等就是。
8
我原本以為，我跟李澤都已經吵成這樣了，應該是誰也不想再看到誰了。
但一個月後，我倆拿完離婚證，從民政局出來。
李澤卻突然紅了眼眶，問我，「王語，明明我們以前很相愛的，怎麼會走到離婚的地步？」
他問完，我腦海裡走馬觀花般閃過我們從認識到離婚，一起走過的十年。
得出的答案是——
我道：「因為我不想再繼續妥協了。」
李澤：「……」
如今想來，我從跟李澤結婚後，就一直在妥協。
最初結婚時，我倆的計劃是，三十歲有點經濟實力了再生孩子。
但他媽一再催，催多了，他跟我說：「老婆，反正我們都是要生的，不如趁著我爸媽年輕，還能幫我們，先把孩子生了。不然，到時候，再過幾年，我爸媽身體不好了,幫不了我們了，我們自己也累。」
於是，我妥協生了樂樂。
樂樂出生後，他媽翻臉撂挑子，我們沒人帶樂樂，必須得有一個人在家帶孩子。
他那時比我工資高一點，加上樂樂還在哺乳期。
他說：「老婆，沒辦法，樂樂還小，我們又還有房貸,先委屈你在家照顧樂樂幾年，等樂樂上學了，你再出去上班，好不好？」
我看著女兒，考慮到我倆的未來，再次妥協。
做起了家庭主婦，感受了人生最至暗的兩年多。
樂樂上學後,我那時跟他媽已經吵架吵到拉黑對方的號碼了。
他卻試圖勸和，以「宋清和公公怎麼說也是他爸媽」為由，希望我還能跟他爸媽像樂樂沒出生之前一樣和睦相處。
為了女兒有一個完整的家，雖然我並沒有跟他爸媽像女兒出生之前一樣，愉快相處。
但我還是妥協了。
隻要他媽不來找我的茬，我也不去找他媽的茬。他媽來我這裡，我也沒有口出惡言，讓他媽滾出去。
現在，他卻還希望我妥協，同意生二胎，再走一次我以前走過的至暗時刻。
我不願意了。
所以，我們離婚了。
我倏想起，我最初跟他在一起，喜歡他，是因為他曾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朝我伸出過援手。
我便以為，他能為我遮風擋雨。
可跟他結婚這麼多年後，我才恍然驚覺，沒有他，我的生活根本就沒有風雨。
9
我跟李澤離婚的第三年，李澤再婚了。
次年，他約了我，要把女兒的撫養權還給我。
我也沒做什麼。
就是女兒的家長會，我跟他同時出席了。
然後，我拍了我跟女兒的照片，發了個朋友圈，他現在的老婆不知道從哪裡看到了。
跟他大吵了一架，逼著他把女兒的撫養權還給我。
他老婆還懷孕了，為了他老婆著想，所以，他再次來找了我談女兒撫養權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