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簡寧隻得含糊地說：「桑小姐今天有事，來不了。」
「既然負責的桑小姐不在，那這項目會議下次再談吧，並且如果不按時完工，你們辰光要承擔所有損失。」
我當然不可能再去代表辰光參加項目會了。
簡寧隻得支支吾吾地說：「抱歉，由於公司戰略調整，南城這個項目已交由本人負責。」
沈總更加火了，他指著簡寧說：
「請問你是誰，我記得上次競標都從來沒見過你。
「你是空降來的嗎？之前做過哪些公司的項目？對於產品的功能優化你有什麼意見？」
簡寧被問得啞口無言，隻得結結巴巴，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小劉，結果小劉轉移了視線，像是沒看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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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半晌，她胡說八道了一通，對方的高管聽了直搖頭：
「請問你是辰光請來搞笑的嗎？」
簡寧漲紅了臉，低聲說：
「實在抱歉，我也是剛剛接手這個項目，還不是很熟悉，會盡快努力學習了解項目的。」
她的話把南城的高管們逗樂了：
「你當你是小學生呢？一億的項目，你說你來學習了解的？
「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們辰光公司欺詐違約，甚至之前的桑小姐，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你們公司的？」
「她之前當然是我們公司的，隻不過她離職了。」
簡寧一時嘴快，將我離職的事頭口而出。
「那很抱歉，這個項目你們違約了，籤合同的時候，有個附加條件，那就是必須由桑瑜小姐帶隊完成。既然你們桑小姐離職了，我看也沒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必要了。你們作為違約方，必須按照合同支付 30% 的違約金。」
沈總願意將項目交給我做，看中的完全是我個人的能力。
至於辰光，在業界根本沒什麼名氣。
簡寧一聽要賠錢，傻眼了，哆哆嗦嗦打電話給許彥。
許彥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30% 的違約金，就是 3000W，把公司賣了都杯水車薪。
在南城項目之前，做的項目一般都是一兩百萬的小項目，偶爾有個大點的，也不會超過一千萬。我們這行業，別看項目金額都挺大，但是利潤率並不高，所以公司還清之前的負債後，目前並沒有多盈餘。
許彥跑到南城集團，跟沈總一再保證，說我下周一定重回工作崗位，
「桑瑜隻是去休假了，沒有辭職。下周就要回來的，我保證不耽誤項目進度。」
他給南城保證的時候，內心還是很篤定的，覺得我肯定會再回去的。
10
許彥從南城回來後，拼命給我打電話。
「桑瑜，你鬧夠了沒有，該回來了。」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哈？許總，我可是辭職了。」
「我可是聽說你沒入職任何公司，不就是等我們開口邀請你回來？」
辭職後我沒有接其他公司 offer，而是回家休息了一段時間。朋友圈經常曬吃喝玩樂的照片，可能這給了他我還會回辰光的錯覺。
「許總，我對貴司還真沒興趣。」
「你 TM 真辭職？這不是要搞S我嗎？南城那個項目，你不回來，我要破產了！這個項目合同上有附加條件，你也沒說。」
「這項目，不是你強行從我手上拿過去，讓簡寧負責了嗎？跟我有什麼關系？
「合同條款，都在你手裡啊，還要我一條一條指出來給你說啊？你是腦殘不識字嗎？」
「桑瑜，你鬧也要有個分寸，現在火燒眉毛了，你還擺什麼譜！」
「不是我要搞S辰光，是你自己。與我無關，拜拜，不要打電話了。」
說完我就掛了，後來他繼續打，我沒有再接，直接將他拉黑了。
我拉黑他之後，聽其他同事說，許彥還去我的公寓樓下蹲了我幾次。
他又借用了其他人的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
「桑瑜，求你了，我現在在你家門口，你開開門，我們聊聊。」
電話那頭，傳來砰砰砰拍門的聲音。
「我回老家了，回辰光的事，不要再提了吧。拜拜！」
我掛機之前，聽到對方氣急敗壞的吼聲：「桑瑜！你 TM 真是無情無義。」
許彥這倒打一耙的本事，挺讓我瞠目結舌的。
後來聽說，許彥在南城求了好久，對方終於同意將賠償金從 30% 降低到 10%，辰光這兩年累S累活掙的錢都拿去賠給南城了，還被南城納入黑名單。
而南城決定重新招一次標。
11
從老家回來，我參觀考察一些的公司之後，婉拒了他們的高薪邀請，決定自己創業，開了家公司，取名宇揚。
我開公司的消息一出，之前的同事都紛紛給我發消息，求收留。
他們都是已經從辰光離職了的。
辰光在南城項目上賠錢之後，裁了一大半的人，小劉他們幾個也被簡寧裁了。
現在公司又隻剩下十幾個人，大部分還是簡寧新招的。
許彥可能是覺得當初我一個人能把公司撐起來，他和簡寧也可以。
我的公司開業那天，之前的客戶紛紛送來了花籃表示祝賀。
一大堆的賀禮中，不知什麼時候躺了個花圈。
小莫看著那黑白色的花圈，嚇得語無倫次，臉都白了。
我淡定地撿了起來，撕碎扔到外面垃圾桶：
「沒事，都是紙而已，怕什麼，咱們行得端站得直。那些魑魅魍魎隻會在背後搞一些不入流的把戲。」
南城的項目重新放出來競標，這一次，我們一輪就拿了下來。
正當我們加足馬力開幹的時候，網上和行業論壇上開始流出各種不和諧聲音，主要是攻擊我的，說我拿項目都是靠睡上去的。
【你們想想，為什麼南城這個大項目，每次都給了桑瑜？】
【她桑瑜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嗎？沒有，在辰光，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是啊，我記得南城第一次招標，沈總就指明讓桑瑜帶項目。第二次招標，一輪就把項目給了桑瑜。這不得不懷疑沈總和桑瑜有某種交易。】
【還能什麼交易，桑瑜年輕貌美，能靠的也隻有她一身皮囊了。聽說她很喜歡辰光的許彥，你猜許彥為什麼不要她？】
小莫指著網上的八卦，非常氣惱：「桑姐，你看，這些人信口雌黃，真惡心，氣S我了，我一定要上去罵S他們。」
「別了吧，與他們鬥嘴隻會浪費時間。這些人明顯是妒忌我們，咱們現在要把精力都投入到項目上。」
「就是，南城的項目是咱們宇揚的第一個項目，咱們做得漂漂亮亮，才是最大的打臉。」
我給同事們開了個會，讓他們先不要理會網上的謠言，對方的目的就是想幹擾我們，我們如果把精力放在與他們撕畢上，豈不是上他們的當？
況且光靠這些，就是報警也並不能把對方怎麼樣，最多就是個賠禮道歉。
我要的是一擊致命。
我們這邊按兵不動，專心做項目，沒有對網上的流言做任何回復。
南城那邊也沒有任何回應，就當不知道一樣。
12
項目在雙方的努力下，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這個項目，我們想採用最先進的技術和工藝設計，跟沈總商量時，並將新技術的優點都介紹給他。
沈總聽說我們的介紹後，覺得非常有發展潛力，將情況匯報到南城公司所屬的安南集團總部。此事引起了集團總部的重視。
他們集團 CEO 顧總對我們這套技術非常感興趣，要來我們宇揚拜訪。
甲方爸爸來拜訪，我們隻能掃榻相迎。
公司會議室。
眼前的年輕男子戴著金絲鏡框，長相斯文清冷。
「你好！我是顧駿。」
我愣了一下，一旁的沈總為我解惑：
「這是我們 CEO 顧總。」
我一直以為安南集團的 CEO 年紀應該至少有四十多歲了，沒想到還這麼年輕，看上去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能看一下你們的設計圖嗎？」
這位顧總接過我的設計稿，煞有介事地看起來，我原本以為他隻是想稍微了解一下，沒想到，他將已完成的設計圖全部看了一遍，邊看邊問我問題，有時候也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整個過程，話不多但簡潔，問的都是關鍵點。
我心下了然，難怪人家能年紀輕輕就接管公司呢，是有兩把刷子的。
終於了解全面之後，又問了一些我個人專業求學方面的問題，最後才給出確認，允許我們採用新工藝。
13
因為這項技術是第一次使用，大家都不是很熟練，每一個步驟都要調試多遍才能得出最合適的參數。
我們全公司都付出了全部的精力撲在這個項目上面，這也是網上有我的謠傳，我讓大家不理會的原因之一，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倒是安南的顧駿，在某次項目會議結束後，問我需不需要他幫忙處理網上的謠言。
那時候謠言已經快平息了，所以我婉拒了。
顧駿對我們的新技術很重視，每次項目會議，他都會親自飛過來一起參加。
當然雙方的會議也並不一直是和諧的，我們都是獨立有主見的人，經常會為某個參數問題爭吵不休：
「桑瑜，我還是認為這個比例調小一點比較合適。」
顧駿斜靠在椅子上，揉著眉心，盯著我的臉。
「肯定是大一點好，後續的工藝不好銜接，你沒實際做過項目，沒考慮到後面的問題。」
我想也不想，直接拒絕，為了這麼個問題，我們已經爭執了一個小時了。
我並不是那種對甲方唯唯諾諾的乙方，技術上，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顧駿看著我，突然笑出聲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妥協了，
「好吧，依你。
「真沒見過你這麼強勢的乙方，你這個項目要是做出來讓我不滿意，我可是要賠償的。」
這位顧總好像話裡有話，但我已經來不及細想了。
經過無數次修改和打磨，通宵達旦奮鬥了將近一年後，我們終於交出了滿意的答卷。
項目驗收那天，行業專家、安南集團的技術總監以及顧駿都來了。
我們的成果，得到了安南集團相關專家的一致好評。
顧駿把我們列為全集團的優質供應商和戰略合作伙伴，表示以後集團內與我們行業相關的項目，都會優先考慮我們。
安南集團也是財富榜 500 強公司，在國內甚至國際上都非常有影響力，得到他們的認可，直接奠定了我們行業領先地位。
這當然又引起了同行的嫉恨和毀謗。
之前造謠的人早已按捺不住了。
沒過多久，網上曝出來我和沈總一起吃飯的照片。
還有一段小視頻，視頻裡是吃完飯後，我們一同朝酒店走去。
【南城二次招標之前，桑瑜與南城沈總約會。】
文章有鼻子有臉地說我早就傍上了沈總，這次約會後，我們又一同去酒店開了房。
南城的第二次招標，隻是走了個形式而已，甚至還有人說我為了拿到項目，給多家公司的老總當情婦。
【你們不奇怪嗎？桑瑜這個人，之前在辰光，2 年之內不聲不響就能拿那麼多單子，到底怎麼做到的？】
【她自己出去單幹，就能立馬成為安南集團的戰略合作伙伴，這裡面沒有貓膩，誰信？】
【你們信嗎?反正我不信的。】
【我也不信的。】
還有幾個匿名 ID 在下面評論：
【桑瑜嘛，我知道的啊，之前拿我們公司的項目，主動在酒店開好房等我們老板的。】
【你們說的是之前辰光那個桑瑜？我有印象，吃飯的時候就坐到我們老板的大腿上的。】
14
謠言像病毒一般，愈演愈烈。
如果之前的謠言隻是行業內小範圍流傳的話，這次的謠言是直接發布到本地生活論壇上面的。
安南集團當時將我們列為戰略合作伙伴時，是上了本地新聞的，電視臺和一些媒體有對我做過訪問，所以我也算是有了一點知名度。
【難怪呢，我說這麼年輕，原來是早就傍了老頭了。】
【之前看對她的採訪，感覺好勵志，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得來的。】
【虧我把她當偶像，現在隻想嘔吐。】
隨後，我的個人照片、公司地址、電話等，都被人爆了出去。
公司電話都被打爆，我個人手機隻得設置拒接陌生人來電。
我們第一時間報了警，但是謠言卻沒有馬上平息下來。
有一些蹭流量的網紅，特意跑到我們公司門口直播。
有個小網紅還硬要對我進行所謂的採訪。
「請問桑瑜小姐，網上流傳的一些有關您的言論，是不是真的？」
「什麼言論？」
「關於你與南城的沈總的緋聞。」
「我說是假的，你信不信？」
網紅愣了一下：「額……」
看著他遲疑的眼神：「你心裡早就認定是真的，還非得要打著採訪的口號來給自己刷流量。這種做法我可不認同。」
「你既然不是真心採訪，那你走吧，另外你在我們公司前面大聲嚷嚷，不覺得是件非常沒素質的事情嗎？不僅影響我們同事，還打擾到周圍公司的人。」
網上還是有些頭腦清醒的人，網紅的彈幕上開始出現一些理智的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