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會頭牌男主播賀之川最愛又當又立。
他公然在群裡罵榜一姐姐:【這輩子沒見過錢的老女人,圈完她的錢就讓她滾。】
其他主播都巴結他。
隻有我不認可他。
於是他和其他主播一起孤立我。
煽動粉絲網暴我。
害我欠下巨額債務,被債主砍S。
再睜眼,我回到他在群裡說「戀雨」壞話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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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斷錄屏:【姐姐,他們都跟你假玩,隻有我跟你真玩。】
戀雨:【嗯,知道了。】
後來,她給我怒刷千萬,把我捧上神壇。
賀之川他們牙都咬碎了。
1
被債主砍S後,我重生回賀之川剛拿下公會賽冠軍那天。
公會內部群裡,所有主播都在恭喜他:【真羨慕阿川哥,有戀雨姐這麼好的榜一大姐。】
【那可不,一出手就是五十萬,太豪了,也不知道阿川哥是怎麼哄這個富婆的。】
賀之川聞言,得意道:【我可沒哄,我倆連微信好友都沒有,她自己主動刷的。】
其餘主播紛紛豔羨道:【她對你這麼好,該不會是真愛吧?
賀之川立馬發了個嘔吐的表情包。
【得了吧,別惡心我了,你們看她 ID,戀雨,一看就是那種五十多歲,沒有男人滋潤的寂寞老女人,我才不想舔她。】
其餘人聞言嘲笑道:【人傻錢多唄。】
【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阿川這麼帥的男人。】
【那阿川哥,你打算怎麼維護她啊?】
【維護?】
賀之川冷笑了聲。
【等我圈完她的錢,就讓她滾,維護個屁。】
群裡眾人哈哈大笑。
我一言不發地看著。
賀之川是我們公會的頭牌主播。
每個月有一半的收入都是他貢獻的。
所有人包括管理在內,都要哄著他。
前世,隻有我在他們嘲笑「戀雨」時,弱弱地發言:【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她畢竟給你刷了快百萬。】
誰知賀之川當即嘲笑。
【窮逼就是沒見過世面,一百萬而已,能買得起我的尊嚴?】
其餘人紛紛附和。
和賀之川一起孤立我。
他在直播間賣慘,煽動粉絲網暴我。
我隻是個毫無人氣的小主播。
隻能被迫離開公會。
卻因合同陷阱,欠下巨額債務。
而賀之川,在我被砍S的那天,登頂全站榜首。
他公然在百萬直播間裡罵我活該。
害我連S後都在被網暴。
前世他醜惡的嘴臉,和眼下重合。
我將還沒來得及發送出去的勸誡刪掉。
果斷裝S,默默截圖。
然後翻出「戀雨」的快音賬號。
將截圖唰唰發了過去。
【姐姐,他們都跟你假玩,隻有我跟你真玩。】
2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這也正常。
畢竟戀雨姐姐不到一個月豪刷一百萬,後臺肯定私信無數。
就在這時,我的房門被敲響。
兩個女主播站在門口,漫不經心地對我道:「川哥公會賽拿下榜首,晚上請客吃飯,咱們一人湊點錢給他送個錢包唄。」
我面無表情道:「要送什麼你們自己送就行,帶上我幹什麼?」
她們翻了個白眼道:「一個錢包一萬多,我們哪拿得出那麼多錢?」
我誠實道:「我沒有那麼多錢,就不跟你們 A 了,你們找別人吧。」
兩人聞言,輕慢地掃了我一眼。
接著嗤笑了一聲。
「是嗎,你不願意出這個錢,以後川哥有什麼好事,你也別想來沾邊。」
說完就扭著腰走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前世我這個時候早已得罪賀之川,他的慶功宴自然沒邀請我。
可這錢,我也的確拿不出。
我家太窮,窮到供不起我上學。
我還是來大城市打工後,偶然被這家坑逼傳媒公司拉來直播。
說是保底工資三千,但這錢勉強夠房租、水電費和網費。
而我搞不來直播節目效果,又沒才藝。
做了兩個月的直播,依然沒有任何起色。
好在試用期合同隻有三個月。
盤算著時間。
我隻需要再播一周就能離開了。
晚上,我象徵性地買了支鋼筆,去參加賀之川的慶功宴。
全公司都去了。
送的禮物大都是些我沒見過的名牌。
直到我拿出鋼筆。
上午邀請過我的幾個女主播見狀,嗤笑出聲:「許鳶尾,你這是樓下文具店二十塊錢買的吧?」
賀之川聞言,不悅地蹙起眉頭。
幾人立馬道:「川哥,咱們早上邀請許鳶尾一起給你選禮物的時候,她還拒絕我們,我還以為她要送什麼呢,結果就一支二十塊錢的鋼筆。」
「你來咱們公會也兩個多月了吧?難道不知道咱們川哥是一哥?他的慶功宴,你就這麼敷衍過去?」
「川哥,她這是完全不給您面子啊,二十塊錢的鋼筆,狗都不要。」
賀之川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
他將其他禮物放在一邊。
卻無視我送過去的鋼筆。
招呼道:「別管她了,新人不識相,等以後求著我帶她 PK 的時候,就知道後悔了,來來來,咱們吃飯,喝酒。」
幾個女主播一窩蜂擁上去。
將我擠在一邊。
我無所謂地找了個角落坐下。
正準備吃飯。
這時。
公會經紀人強哥掃了眼手機。
卻猛地面色一變。
「阿川,你快看官方消息。」
賀之川漫不經心地點開。
下一秒,笑容陡然凝固:「臥槽,什麼情況?她瘋了吧?」
3
所有人都開始看手機。
我闲來無事,也拿出手機。
不過我是公會底層,他們的消息我收不到,隻能看看快音。
多了條信息。
我疑惑地點開。
卻激動地發現。
之前給戀雨姐發去的截圖和消息,此刻已經變成已讀狀態。
而她回復了我一句:【嗯,知道了。】
順便還關注了我!
我一個激動,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比起我的欣喜,其他人的表情就難看許多。
尤其是賀之川,臉色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水。
經紀人催促道:「她怎麼未成年退款了?臥槽,一百多萬啊,咱們公司要賠多少?戀雨怎麼可能是未成年?她不是五十多歲的老女人嗎?這中間一定有誤會,阿川,你趕緊去問問她啊。」
賀之川的胸口劇烈起伏,看起來極度不耐煩。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既不主動給我發消息,也不主動要加我微信,肯定是等著我去舔她,我不舔她,她就去未成年退款,她肯定是故意的,強哥,我才懶得找她,不就是一百萬,我又不是賠不起!」
經紀人拍了他一下。
「你傻啊,那可是一百萬,不要白不要,咱們公會這麼多家人等著你養活呢,這女人人傻錢多,又是你的忠實舔狗,你隻要說兩句好話,服個軟,勾勾手指,她還不是照樣貼上來,不要跟錢過不去啊。」
其他主播紛紛附和道:「是啊,阿川哥,這女的沒見識,退款肯定是一時衝動,你哄兩句就當是哄狗了。」
賀之川聽著他們恭維的話,表情好看了許多。
其實他也不想退款。
但讓他主動去私聊戀雨,放下尊嚴,怎麼可能?
不過大家說得對。
那老女人就是耍脾氣,隻要他勾勾手指,還不是屁顛屁顛地回來?
他直播這麼久,遇到的這種女人可不少。
於是賀之川揚著下巴,用施舍般的語氣說:「好吧,那我去問問。」
說完,他點開快音,給戀雨發消息:【戀姐,怎麼回事?你給我刷的禮物,怎麼全部退款了?是不是賬號被盜了?】
戀雨回復得很快:【是我退的。】
賀之川一愣,正要回復。
下一秒,他被拉黑了。
「草。」
他猛地站起來,恨不得摔手機。
他做頭牌男主播這麼久。
周圍誰不是捧著他?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私聊,卻被人家拉黑。
賀之川再也繃不住,氣急敗壞地大罵道:「什麼富婆,我看她就是個沒錢硬裝的窮逼,我不舔她,就去搞退款了,沒錢刷個毛啊,我特麼真倒霉。」
大家也紛紛跟著罵。
「沒想到是個窮鬼,刷出去的禮物居然還能退款。」
「川哥,這女人真惡心,咱們可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就是,你之前可沒少在直播間陪她聊天,難道就這麼算了?」
賀之川眼神陰沉。
咬著牙,SS道:「怎麼可能算了?我要去曝光她,讓粉絲和網友去人肉、網暴這個老女人。」
4
我默默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並悄悄錄音。
發給了戀雨。
她原本的快音賬號,隻關注了賀之川。
現在這個人變成了我。
錄音發出去後沒多久,戀雨姐回了我一個【OK】便沒了下文。
賀之川的動作很快。
第二天,他就在直播間向粉絲聲淚俱下地控訴戀雨未成年退款的事。
並且放出了戀雨姐退款記錄的截圖。
以及他倆之前一些聊天記錄。
賀之川的嗓音,在聲卡加持下,顯得楚楚可憐。
「家人們,我沒想到,僅僅隻是因為我拒絕富婆的求愛,就會被如此對待,一百多萬啊,我不光要賠平臺,還要賠公司,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
「她要是當初早說對我圖謀不軌,我絕對不可能收她的禮物,現在我不肯為了金錢放棄尊嚴,她就這麼整我,難道自尊自愛,堅守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也有錯了嗎?」
粉絲和不明真相的吃瓜網友義憤填膺。
【臥槽,這老女人才刷一百多萬,就想得到阿川,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自己刷出去的錢,爽完了就來退款,她怎麼不去S啊?】
【還好阿川有尊嚴,錢沒了可以再掙,我支持你,給你刷個飛機。】
【純路人,支持主播,沒錢就刷個小跑車吧。】
在運營刻意帶節奏之下。
賀之川打造的貧賤不能移的人設,為他吸了很多粉絲。
短短一個小時內。
他就收到了快二十萬的禮物。
與此同時。
戀雨的快音賬號,也湧入了一大撥網友。
他們跑到戀雨的作品底下留言辱罵她。
【想男人想瘋了的老女人,得不到就毀掉,可惜人家寧可退錢也不向你妥協,氣不氣?】
【沒錢就別裝了,一百萬夠給你全家買棺材了!】
【趕緊去S吧!】
在一眾辱罵聲中。
突然,有個網友發現了盲點。
【你們看這老女人的關注列表,這女的也是個小主播吧?】
【臥槽,不會是她的下一個目標吧?】
於是他們立馬跑到賀之川直播間刷屏。
【川哥,那老女人又關注了個小主播。】
【還是個女主播。】
賀之川聞言,眉頭微蹙。
他被拉黑後,就沒去管過戀雨的快音。
於是他立馬開小號,點開了戀雨的關注。
下一秒,「鳶尾花」三個字,映入了他的眼簾。
賀之川眯起眼。
這女人……不是他們公會還在試用期的小主播嗎?
此時,我正在自己的房間直播。
直播間裡冷冷清清,隻有兩三個活躍網友在陪我聊天,還是分幣不刷的那種。
就在這時。
房間門被敲響。
八百年不曾搭理過我的運營小張,語氣嚴肅道:「許鳶尾,你來一下辦公室。」
5
我剛推門而入。
賀之川就蹺著二郎腿,質問道:「許鳶尾,你給戀雨那個老女人發私信了?」
我裝傻充愣:「發什麼?」
經紀人強哥不耐煩道:「你別裝,培訓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咱們公會不允許私底下挖其他人的大哥大姐,現在那個女人拉黑了阿川關注了你,很難不讓人多想。」
他這話剛說完。
運營小張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
尖叫道:「川哥,強哥,會不會是許鳶尾跟那老女人說了什麼,她一怒之下跑去退款,想用這個手段報復川哥?」
話音剛落。
賀之川的臉色立馬變了。
「難怪那老女人平時什麼要求都不提,隻知道乖乖刷錢,我說她怎麼突然退款了,原來是咱們公會出現內鬼了!」
小張皺著眉:「強哥,這事要怎麼處理?」
所有人都神色陰狠地看著我。
而我,盯著牆上的掛鍾,滴滴答答,時間終於來到下午兩點整。
強哥板著臉對我說:「許鳶尾,把你手機給我查查。如果真的是你,那按照合約,你要賠公司的違約金,還有阿川的損失,共計兩百萬。」
我將手機攥緊,搖頭道:「不給。」
「那你就是心虛!反正這錢不能白損失,你必須得賠!合同都在這呢,寫得清清楚楚!」
強哥斬釘截鐵道。
其餘人都得意地挑眉。
仿佛認定我會賠這筆錢。
前世也是這樣,強哥帶著所有人向我施壓。
我剛出社會,什麼都不懂,懵懵懂懂地欠下巨額債務。
然而這一世,我剛重生時,就已經咨詢過律師。
我冷笑了聲。
指著牆上的掛鍾說:「三個月前的下午兩點,我籤下了試播合約,現在兩點過去,合約正好到期,所有的協議都沒效應了,錢我不會賠的,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