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剛我在玄關處站著回了會兒客戶的消息。
陰差陽錯下看穿了老公和婆婆平日裡的小動作。
看著岑晴晴熟練的動作，我不用想都知道婆婆平日裡是怎麼對待她的。
婆婆卻還是梗著脖子解釋道，
「你胡說什麼，她是我的親孫女，我怎麼可能會故意給她留剩飯？」
「平常你和我兒子上班的時候，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孫女。」
「沒想到我幫忙還幫出仇人來了，既然這樣，那我走行不行？」
看著婆婆狡辯到神情扭曲，我恨不能當即就將她給趕出去。
她當然有理由故意磋磨岑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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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始至終都想要一個孫子，平日裡看岑晴晴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現在來講她們之前的親情，不是太可笑了嗎？
這些話我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但看著老公依舊沉默著玩手機，我便氣不打一處來。
我憤怒地衝上前將他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玩玩玩，你整天在家裡除了玩手機還能幹什麼？」
「你女兒現在多大你知道嗎？你平常輔導過她的功課嗎？你知道她的興趣愛好嗎？」
「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就看著你媽整天給她吃剩飯？」
客廳裡是S一般的寂靜。
老公終於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但卻始終不發一言。
在我們無聲地對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衝了過來。
「不許你欺負爸爸和奶奶！」
05
岑晴晴的面上是壓抑不住的恨意。
我不禁後退了一步，有些不理解地看向她。
「晴晴，我是媽媽啊，我是在幫你啊。」
吃剩飯、裹足、每天都要被重男輕女的思想裹挾……
樁樁件件壓得我直喘不過氣來。
可她面上的恨意不似作偽，仿佛我是她的仇人一般。
突然，我福至心靈般看向她的雙腳。
她穿上了我特意買來的鞋子後顯得十分松垮。
可那上面分明露出了一絲繃帶。
我不管不顧地將她的鞋子脫了下來。
隻見她的腳被繃帶SS地纏繞在一起。
我的眼中彌漫著星星點點的淚珠，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岑晴晴。
「我明明每天都檢查過你，你是什麼時候又將繃帶纏上去的？」
她躲閃著我的注視，整個人顫抖著躲在老公的身後。
哪怕她的臉上滿是懼意，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奶奶告訴過我，每個女孩都必須要裹腳。」
「如果不裹腳的話隻能像你這樣整天連家都顧不上，是沒有人會喜歡你的。」
「我不想變成你這樣。」
婆婆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幸災樂禍地看向我。
我深知女兒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扳正回來的。
於是我毫不客氣地將矛頭對準了婆婆。
當初她在家中住下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滿口的女子要三從四德，要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笑話，我的月薪是老公的三倍。
家裡大部分的花銷都落在了我的頭上。
如果我辭職了，就憑老公那幾千塊錢，家裡人早就喝西北風去了，怎麼可能會給他們耀武揚威的機會？
我知道老公的性格要強，為了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我從來都沒有主動提及過。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兩人的態度讓我明白，一味地忍讓隻會換來別人的變本加厲。
我冷笑道，
「媽，既然你是晴晴口中優秀的女人代表，那為什麼你不裹腳呢？」
「用你那點淺顯的見識去誘哄一個小女孩算什麼本事？」
「既然你那麼想裹腳，那我來幫幫你。」
見我要動真格的，老公直接擋在了我們兩人面前。
他拽上我的胳膊，輕車熟路般想將我帶去書房「冷靜」一番。
這次我並未像從前那樣低眉順眼，反手給了老公一巴掌。
「男人做到你這個份上可真是窩囊。」
「老婆和媽鬧矛盾，你連句話都不敢說，就隻敢把我拖去書房裡講大道理。」
「我就好奇了，你整天說著你媽不容易，我怎麼沒見你多孝順孝順？」
「還是說你的孝心就隻體現在說教上？」
我的話讓兩人面色鐵青，老公更是神色不善地盯著我。
「我媽說得沒錯，就你這個性子，除了我誰還要你？」
「你今天要是不給媽道歉，我們倆就離婚！」
老公得意揚揚地看向我，似是篤定我一定會服軟。
等待他們的，是我毫不留情轉身離開的背影。
06
為了爭取到岑晴晴的撫養權，我特地拜託了一位資深的律師朋友。
可她在得知了我的來意之後，神情復雜地看向我。
「我有把握幫你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
「但我希望你不要將目光放到現在，更要放到以後。」
「根據你的描述來看，你的孩子已經被荼毒了，你能保證以後她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嗎？」
她的話如同一悶棍重重地敲向了我。
我有些無措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她嘆了口氣，緩緩地講起了從前的經歷。
「曾經我也像你一樣，以為好好規勸孩子的話，她遲早會回歸正途。」
「可事實證明我錯了，她居然聯合我的前夫將我的財產洗劫一空。」
「不僅如此，我還丟了幾個十分重要的案子。」
「其實不隻是我，還有很多人都像我一樣，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或許你的女兒不一樣，但我希望你能從我的教訓中好好考慮一下。」
從律師所出來的時候，我的腦中仍是一片混亂。
從前岑晴晴的所作所為如同放電影般在我的腦海中放映。
理智告訴我，或許岑晴晴會像她說的一樣背叛我。
但情感告訴我，或許岑晴晴是不一樣的。
良久後，一個不成形的計劃慢慢成形。
我回到家的時候，家中被擺滿了外賣盒子，腐爛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開。
岑晴晴就站在中間，緩慢地打掃垃圾。
因為動作太慢，婆婆嚴厲的呵斥聲傳來。
「沒吃飯啊動作這麼慢。」
「打掃完才能有飯吃。」
婆婆早就注意到我的存在，這些話也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她這是在敲打我，這個家裡真正掌權的人還是她。
我沒搭理她，而是蹲在了岑晴晴的面前。
「晴晴，爸爸媽媽要離婚了，你想跟著媽媽嗎？」
「可能媽媽在照顧你這方面會比較笨，但媽媽會學的。」
「至於你身上的陋習，媽媽也會陪著你慢慢改正的。」
聽到「陋習」時，婆婆的臉色明顯變了。
注意到婆婆的心情明顯低沉下來，岑晴晴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婆婆面前。
「你胡說！」
「那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精華，才不是你說的糟粕！」
「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不是像你這樣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
婆婆笑眯眯地拍了拍岑晴晴的頭頂，誇她說得好。
岑晴晴原本緊繃的身體，此刻也放松了下來。
注意到她們之間的動作，我的心底緩緩有了種猜測。
「晴晴，如果你跟著媽媽的話，媽媽保證你想要什麼都會有。」
「你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整天擔驚受怕。」
我的話明顯勾起了岑晴晴的興趣。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婆婆算不上好看的臉色，還是堅定地拒絕了我。
婆婆以為我還會像從前一樣礙於岑晴晴的面子留在家裡。
在她勢在必得的目光中，得到的依舊是我離開的背影。
既然我已經下定主意離開這個家，自然不會再輕易被人裹挾。
07
當晚，我接到了老公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中再不復之前的不屑。
「老婆，難道你真的想和我離婚嗎？」
「晴晴現在才多大，難道你忍心讓她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中長大嗎？」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全都是他喋喋不休地勸導。
從我們之前的感情一直到現在的相互捆綁的利益。
他見我軟硬不吃，便惱羞成怒道，
「離婚就離婚，你以為誰離了誰不能活？」
話落，他便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我收到了岑晴晴發來的短信。
「媽媽，我想跟著你。」
我的心狠狠一沉。
哪怕知道岑晴晴或許是受到了婆婆的蠱惑，我依舊去接了她。
我笑非笑地看著臉色並不好看的婆婆。
「孩子我接到了，但這裡你們不能住了。」
「這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既然要離婚了，你們就馬上搬出去吧。」
等老公回來的時候，我將他們母子倆的最後一件衣服扔在樓道裡。
看著樓道裡滿是他們的衣物和生活物品，老公頓時氣炸了。
「你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房子，你憑什麼把我給趕出來了？」
在我的注視下，老公敗下陣來。
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就算是鬧到了法院，也是屬於我的房子。
當初老公家中貧困，他的工資更是寥寥無幾。
要是想買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婚房，可謂是遙遙無期。
在我的建議下，我將這套家裡給我買的房子做成了婚房。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公居然大言不慚想佔為己有。
真是痴人說夢。
我注意到，站在我身旁的岑晴晴幾次都想出去幫婆婆。
但對上我的視線後，遲遲不肯動彈。
良久後，婆婆和老公才狼狽的收拾完東西離開。
走之前，婆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可當她將視線落在岑晴晴身上時，岑晴晴顫抖著垂下了眼，慢吞吞地回了房間。
次日中午，我循著之前的記憶，按照岑晴晴的喜好做了滿滿當當一大桌的飯菜。
可當我想去學校接她放學的時候，老師卻告訴我她已經被人接走了。
我果斷地給婆婆打去電話，可她卻矢口否認將岑晴晴接走了。
等我回家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乖乖地在家中等著了。
桌上的飯菜沒有動過的痕跡，她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見我回來，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我。
「你不能和爸爸離婚。」
「除了爸爸，就沒有人會要你了，我也不想做沒媽的孩子。」
岑晴晴的話可以說是在我的雷區上蹦迪。
在我的人生信條裡，從沒有女人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更何況我有手有腳，老公和婆婆對我來說更像是累贅。
這些話我沒辦法一一和岑晴晴講，隻能無奈地俯下身平視道，
「我不會讓你做沒有媽媽的孩子。」
「就算是離婚了，爸爸媽媽對你的愛不會變。」
怒氣上頭的岑晴晴哪裡肯聽我的話，怒氣衝衝地便回了房間。
08
接下來的幾天，岑晴晴一反常態的態度溫和了下來。
見到我時，她再也不會像一個刺蝟般滿身的防備。
但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在我正式向法院上訴離婚的這天，我發現我名下賬戶的錢全都消失了。
包括我個人的工資卡。
我第一時間給老公打去了電話。
「轉移我的資產，這是犯法的。」我咬牙切齒道。
「如今我們還沒離婚，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嗎？」
「就算你去告，你拿什麼理由告我？」
話落，老公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後，我將懷疑的目光放在了岑晴晴的身上。
朋友的話仍歷歷在目。
沒等我說話，岑晴晴率先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