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進獸人文中,我的獸人是隻嬌弱的粉色半透明水母。
我捏著他滑膩的粉色觸手當解壓玩具。
同時,腦子裡的系統告訴我,我是惡毒女配,想活命,就要討好主角團,當合格 ATM。
我憂愁,主角團的手都要伸到我包裡掏錢了……
原以為水母跟我一樣,是個微廢、空有錢財和美貌的小可憐——
結果他一氣之下化形,身後的觸手蠢蠢欲動,看著像一下子能扇八個人!
我兩眼放光。
最佳打手,這不就來了嗎?
Advertisement
1
我是半月前穿進的獸人文。
系統告訴我,由於我的到來意外創飛了一個年老 NPC,我需要頂班,代替年老 NPC 走完固定流程。
結果兩天過去。
我憑著自己的本事,混上了惡毒女配的最大頭。
系統回來後,失聲尖叫,在我腦子裡上蹿下跳:【啊啊啊啊——為什麼你的名字被標紅加粗,你背著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這就像是發現宿主上了通緝名單一樣離譜。
我茫然眨眼,舉著裝滿水的透明袋子,裡面的粉色半透明水母病恹恹的,時不時鼓動一下它的傘狀體,提醒著它還活著。
「啊?我什麼都沒幹,就撈了個水母。」
回想了一下,我補充:「給女主借錢算嗎?我讓她打了欠條。」
我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東西不太了解,隻能依靠系統留下的信息以及通過上網了解。
然後發現,這個世界主要是以獸人為主,純種人類是寶貴生物,其餘設定跟模糊了法律的小說設定差不多,是本添加了獸人元素的變態強制愛言情小說。
江離是文中的女主,這個世界的純種人類,我隔壁的鄰居。
她的官配男主們一個手數不完,得兩隻手來。
分別是——純情火辣辣的狐狸、腹黑悶騷的捷克狼犬、天真且茶多心眼的垂耳兔、熱情奔放的人魚、傲嬌黏人的緬因貓、清冷安靜卻容易害羞的蛇。
由於官配有好多,女主隻有一個,誰都想當那個唯一。
明爭暗鬥了好久,最終達成共識,他們排時間來。
當時看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不知道女主吃這麼好會不會累,畢竟上六休一,也是辛苦。
她來找我借錢在意料之中,畢竟她才剛畢業,而撿回來的官配們忙著爭寵,一個個都假裝受傷還沒好,是隻沒人愛的小動物,沒有亮出真實身份。
主要是我不想借,也沒辦法拒絕。
系統疑惑:【隻是欠條?】
我面不改色地點頭,語氣斬釘截鐵:「沒錯。」
當然不止,後面還加了條款。
【不對!】系統反應過來,【明明我下線維修之前就囑咐過你,你現在是 NPC 身份,所以女主的一切請求都要接受,必要時可以向主角團無償提供你的幫助,推動劇情發展,充當一個背景板。】
說到這,系統的聲音有些遲疑和不可置信:【可你現在的身份是惡毒女配!】
【不僅這樣,你還撈了一隻獸人回來。】
我低頭,盯著手中透明塑料袋斷了好幾根粉色小腳腳的水母,有些不可思議。
我也不知道它是獸人啊,女主說江邊可以釣魚,我就撈了。
它的聲音有些焦躁,立馬給我科普了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
由於我是意外進入這個獸人文世界,系統負責將像我這類意外進入、不具攻擊性的外來者合理地送出去,就必須遠離主角團,不能過多幹涉,否則接觸了產生聯系,想要脫離的話就十分困難。
它排查了一番,發現導致我成為惡毒女配的最終原因是,我吃飯了……
這個行為脫離了原先年老 NPC 的固定軌跡,加上本身是人類具有的復雜多變性,我成功晉級為這個世界的惡毒女配。
我默默狡辯了一句:「我是人,要維持身體機能,就得要吃飯。」
我還以為是撈水母導致呢。
系統沉默半晌,憋出了一句:【算了,不怪你。】
是它疏忽了。
2
我將撈回來的水母過渡好,放在買回來的智能缸裡。
系統幫我模糊了人類這個身份,在其他獸人眼中,我是隻猿猴獸人。
一隻趨近人類進化的嗎嘍……
同時,系統告訴我,我現在是惡毒女配的角色,想活命,就要討好主角團,當合格 ATM。
一個合格的女配,除了不能得到男主們的愛之外,我擁有金錢、美貌、資源……
總而言之,我目前的身份是個賭氣離家的富二代。
起先我比較擔心自己會像小說裡被下了降頭的惡毒女配一樣,跟男主們打了個照面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接著尋S覓活地喜歡,然後無比愚蠢地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拱手奉上,走上女配愛而不得、餘生悽慘的老路。
但是,系統說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
它一臉深沉地開口:【你未免也太低估自己愛財的本質了。】
一想到我的錢要被一個前半生素不相識、後半生相互折磨的男人分享,我就心如刀割!
有錢找男人,和找男人要錢,這兩者的區別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系統說,我還能清醒理智的原因是,我愛錢,遠勝於愛男人。
我:……
女主的性格很好,熱情助人,像是熱烈的太陽花,永遠給人一種朝氣蓬勃、氣血很足的感覺。
我才搬來這裡的第一天,她主動跟我搭話。
鑑於上一次她幫我搬東西,還和我說江邊可以釣魚給我留下的好印象,我們之間的鄰裡關系十分和睦。
當她敲響我的房門,一臉窘迫地詢問能不能借錢給她時,我詭異地沉默了。
我們隻是鄰居關系,問我借錢,有點過於冒昧。
況且之前還是路人 NPC 的時候,已經借給她一次了。
我的表情有些復雜,原本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的,結果嘴巴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你要多少?先說好,低於十萬的我不借。」
話一說出口,我心如S灰。
凡是涉及女主的請求,固定 NPC 就必須答應,這錢保不住了。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借!
天S的,為什麼就不能我是女主?!
女主眼睛亮了:「我隻要借二十萬就行了,謝謝。」
我的手自己摸出了卡,往女主手腕上的智能腦卡劃拉一下,二十萬沒了。
我面容猙獰,咬牙切齒地補充。
「不夠再找我吧,我這個人,除了美貌之外,也就錢多。」
江離再次真誠地感激:「謝謝,你是個好人。」
滿足完女主請求,身上的固定 NPC 限制沒了。
我叫住準備走的女主,反手將準備好的欠條以及印泥拿出來,面無表情:「等等,把欠條打上。」
當然,我從來都不質疑女主的道德水平。
隻是我這個人小心眼到了極致,別人欠我五塊錢沒有還,我都能記到他S。
借錢這麼嚴肅的事,還是留個憑據比較好。
3
系統對於我 NPC 行為很滿意,隻不過到後臺去看數據的時候,發現我的名字又變紅加粗了許多。
它跑過來和我說,懷疑數據出錯了。
因為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不出一年,我極有可能發展成小反派。
我微笑:「系統,借出去的是整整二十萬,二十萬吶!我怎麼可能內心毫無波瀾?!」
有點怨氣很正常。
真的是,大驚小怪。
系統:……
我轉身去找水母玩耍。
粉色半透明水母經過一晚上的恢復,已經精神不少。
隻是這體型,似乎是長大了不少。
我比畫了一下,還真是。
原先大概是三根手指並起來這麼大小,現在已經跟我的手掌一般大了。
它的觸須很長,之前斷掉的長不回來了,現在剩下的也打了結。
我忍不住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棉棒,戳了戳水母頭。
好蠢的小東西。
被阻礙了,還一股腦地鼓動上來,試圖頂開。
系統說這是個獸人,也不知道等幻化成人的一天,是不是個傻白甜。
水母沒有大腦,也沒有肌肉,沒辦法控制觸手,所以經常打結,直到打結的地方壞S、脫落。
我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水母漂亮的觸須壞S脫落,隻好上網搜怎麼幹預沒化形的水母獸人觸須打結,並幫助其解開。
他已經掉了好幾根小腳腳,再掉就不好看了。
我對比了一下照片,發現撈回來的水母好像是微毒的,蜇人。
立馬打消了用手給他解開打結觸須的念頭。
幸好之前沒碰他。
選擇了比較保守的方法,用投影器在水母缸面前反復播放水母如何自救觸須打結的視頻……
結果當天晚上在睡夢中,一個眉間清冷疏淡的男人抿著唇,俊美得近乎妖豔。
他有些委屈地跟我說:「你給我放的那些看不懂……我的觸須打結了,你幫我解開,纏著好難受,我睡不著。」
「既然你把我撈了回來,就得要對我負責。」
說著,他猝然紅了眼眶,有種破碎的美感。
「我現在有點餓……大概是快要S掉了。」
我整個人驚醒。
在床上都心有餘悸,連忙下床跑去看水母。
果然,他沉底了!
4
絲絲纏繞的觸須成團,水母病恹恹的,一動不動。
有那麼一瞬,我感覺他真的要完。
給他放了點蝦下去,轉身找隔離手套的時間,水母已經恢復了一點精神。
當我伸手進去,小心翼翼地給他解開打結的觸須時,他探出其中幾根觸須纏上我的小拇指,乖巧地蹭了蹭。
得虧他現在有手掌這麼大,不然還真不好解開。
完全解開纏繞的觸須之後,我忍不住戳了戳軟彈水母頭,手感極好。
水母顫顫巍巍地用觸手纏上我的手,我順勢也摸了摸。
原本粉色半透明的水母猛然蹿到一旁角落蜷縮,竟是害羞得變色了。
粉得發紫。
我在面對主角團時依舊會受到 NPC 固定行為限制。
女主來找我借錢,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我已經學會哄自己接受了。
當有人敲響我房門,我都下意識地虎軀一震。
某天的一個下午,房門再次被敲響,透過貓眼看,是個嘴角噙著笑、狐狸眼的大帥哥站在門前。
我木著臉開門,熟練地說出經典臺詞:「說吧,又要借多少。」
他朝我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身後的火紅尾巴像是二哈扭腚般無敵旋風螺旋轉。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男人是女主的六個官配中的其中一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定的劇情發生了偏差。
女主養的那一窩動物雖然爭風吃醋,但沒有了背地裡悄咪咪搞S對方的變態勁兒。
而且主角團牛哄哄的身份不僅沒有亮出來,還一直找我借錢。
今天是狐狸來,明天就該捷克狼犬了。
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個月輪流著來。
「今天借五千。」他眉眼彎彎,語氣上絲毫聽不出他是在有求於人。
我麻溜劃給他,反手將欠條遞上。
動作一氣呵成。
「鄰居姐姐真大方!」他眨眨眼,將一支向日葵遞給我,「如果姐姐不介意,今晚我就可以去姐姐床上暖被窩,嗯……算是先還利息,好不好?」
見鬼了!
我一臉驚恐:「請自重。」
說完,果斷關門。
因為我怕再慢一點,自己真的會動搖。
他爹的,女主官配之一不守男德。
他把我當什麼了?
借我錢就算了,竟然還想爬我床,是要搶我被子嗎?!
5
我隱約察覺到一些不對勁。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雖然整天混吃等S的日子很享受,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偏差的劇情會如何發展。
我主要是擔心劇情崩了,連帶著將我是個富二代這個身份回收了怎麼辦?
到時候真沒錢就完了。
我捏著水母粉色滑膩的觸手當解壓玩具。
憂愁啊,主角團這幾天的行為實在過分,手都快要伸到我包裡掏錢了……
回想到剛才借錢時,原本被控制的 NPC 劃錢動作不再受限,我皺了下眉頭。
要亂了。
「崽崽啊,我要沒錢給你買蝦米了。」我戳著水母頭,半開玩笑,「你變成人去打工養我好不好?」
水母遊弋舞動的觸須勾上我的指尖,感覺到纏上的力量,我低頭,發現沒戴隔離手套。
我:……
待被蜇的痛辣過後,我感覺不到手的存在了。
果然,意外放縱,就會及時離世。
一陣爽到天靈蓋的奇異觸感在腦海猛然炸開,我徑直砸向水母缸。
水母的化形就像我被蜇暈一樣,來得猝不及防。
再睜眼時,我暗自松了一口氣。
幸好還沒S掉。
將我摟在懷裡的男人哭得不能自已,對上我茫然的雙眼,他顯然沒緩過來,還沉浸在悲傷之中。
他嗷了一聲猛然飆淚,哭啞了的嗓音中氣十足地大喊:「你要是S了,我可怎麼辦啊?!」
隻一眼,我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我養的水母。
講真,他哭得毫無美感。
白瞎了他這麼一張好看得驚為天人的臉。
我抬手捂住他的嘴:「聽話,閉嘴了。」
他眼角泛紅,支支吾吾地扭動,想推開我,但又不想撒手。
身後粉色半透明的觸手蠢蠢欲動,想要蹭過來,看樣子有些興奮。
半晌,他瓮聲瓮氣地開口:「你可不可以輕點捏我胸口?我有點疼。」
他的咪咪有些難受。
我頗為不舍地松手,故作淡定地又摸了一把,誇贊:「不錯,手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