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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樊籠 4159 2025-05-09 15: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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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嫡姐在生下國公府長子後,為自由假S離去。


     


    為保幼子不會被繼母蹉跎,我被逼嫁入國公府做填房。


     


    為婦二十年,我們夫妻恩愛,子女孝順,是叫人羨慕的存在。


     


    可『S』了多年的嫡姐忽然『活』了過來,夫君連夜將她迎進國公府,貶我為妾。


     


    視若親子的養子罵我佔他母親位置多年,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就連我精心教養的親女,也挽著嫡姐的手柔聲勸我。


     


    「阿娘,你一個婢生女做了這麼多年的國公夫人,已是天大的福氣。」


     


    「別再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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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角落沾滿灰塵的長纓一宿。


     


    次日,我走進夫君書房,向他提了和離。


     


    1


     


    「卿卿,莫要胡鬧。」


     


    陸歸舟嗓音極為繾綣,像在哄一個不諳世事的稚童。


     


    當年我第一次懷孕,府醫診出是男胎後。


     


    陸歸舟也是這般溫柔哄著我,喝下了那碗墮胎藥。


     


    「阿然還小,我不能讓另一個孩子分走他的一切,所以這個孩子不能要。」


     


    「卿卿聽話,隻要把藥喝了,你就還是最尊貴的國公夫人。」


     


    ……


     


    時隔太久,我不記得那碗藥有多苦了。


     


    可那身連著心的疼,每回憶一次,便叫我痛不欲生。


     


    哪怕後來他說漸漸已愛上了我,哄著我懷孕生女,哄著我調養生息,也不過是將這種苦、這種痛稍稍掩埋在那溫情之下。


     


    我原本已經忘了的,可在嫡姐歸來,他要貶我為妾,兒女們要我讓位時,那痛和苦,又穿透了一切,延綿而來。


     


    叫我如何都咽不下去。


     


    我與陸歸舟目光相望:


     


    「國公爺,我意已決,還請國公爺予我一紙和離書,放我歸去。」


     


    自嫁與陸歸舟做填房的二十年,我對他自稱從來是「妾」,或是「妾身」。


     


    這是我第一次自稱「我」。


     


    陸歸舟感覺自己為夫尊嚴受到忤逆,眉眼也跟著染上一絲冷意。


     


    「商雀,我知你因阿雁歸來難過。」


     


    「但她是你嫡姐,亦是我國公府原配嫡夫人,按照規矩,本該貶你為滕妾,念你侍奉我多年,才給你貴妾之位,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有一剎那悲涼。


     


    原來我們相濡以沫二十年,在陸歸舟心裡什麼都不是。


     


    卻很快釋然。


     


    薄情寡性才是陸歸舟。


     


    有什麼可難過的。


     


    我求和離的態度堅決。


     


    陸歸舟面色陰沉如墨。


     


    氣氛僵持不下時,書房門從外打開。


     


    嫡姐商雁捧了茶點入內,腰間玉佩搖曳,花紋繁瑣精致。


     


    雖已過花甲之年,嫡姐容貌依舊,歲月匆匆也隻為她添一抹風韻。


     


    而我這二十年,上孝公婆,打理中饋,教養一雙兒女…為國公府奉獻所有,早已兩鬢斑白,容顏不再。


     


    嫡姐為我解圍,嗓音溫柔:「雀兒先回去吧,讓我來勸勸夫君。」


     


    我搖搖欲墜起身,從書房離開。


     


    身後傳來商雁和陸歸舟對話聲:


     


    「陸郎,本就是我虧欠三妹,如今我做妾沒有關系的。」


     


    「阿雁,當年你為自由假S離開,我愛你,所以尊重你選擇,便讓商雀區區婢生女鳩佔鵲巢二十餘年,如今你我夫妻團聚,我決不允許她再騎在你頭上。」


     


    「陸郎……」


     


    嫡姐感動抱住陸歸舟,朝我投來挑釁一眼。


     


    我渾身如墜冰窖。


     


    為嫡姐自由,便能葬送我的自由和未來嗎?


     


    陸歸舟騙我不是一年,不是兩年,是整整二十年!


     


    為商雁所謂自由,陸歸舟把我困於莊國公府這座樊籠二十年!


     


    我跌撞往外跑。


     


    可不管這麼走,入目都是四方的天。


     


    明明。


     


    我是有自由且廣闊的未來的。


     


    2


     


    我小娘是現今永安伯府老夫人的陪嫁侍女。


     


    老夫人懷上嫡姐時,抬了小娘為通房,生下我後又升了姨娘。


     


    我自小長在嫡母膝下。


     


    明面上,小娘教我萬事藏拙,不可越過嫡姐,不可忤逆嫡母。


     


    私下,小娘告訴我女子也可撐起半邊天。


     


    她教我算術識字,教我天文地理。


     


    告訴我,在她的故鄉,人人平等,女子也可出門務工。


     


    ……


     


    平靜時光在我十五那年打破。


     


    官家徵兵平叛,嫡母所出弟弟體弱多病,嫡母便讓我女扮男裝,替弟弟從軍。


     


    邊關五年,閻王殿前走過無數回,我從小小大頭兵升為統領三軍的將帥。


     


    偏此刻家中傳來小娘病危,我馬不停蹄回了上京。


     


    等待我的卻是嫡母叫人挑斷我手腳筋,廢了我一身武功,逼我嫁給還是姐夫陸歸舟為填房。


     


    目的就一個——


     


    嫡姐離世在即,需永安伯府有女出嫁。


     


    既是維系兩家的親,也替嫡姐照看幼子,叫國公夫人的位置不落於他人之手。


     


    我試圖自盡,試圖逃跑。


     


    換來的是被嫡母隨口一句:「三娘子再不聽話,就把她小娘杖S了吧。」


     


    多輕巧一句話啊。


     


    就這麼決定我小娘S活。


     


    偏這世道如此,我反抗不了,也沒法反抗。


     


    為換小娘活,我低頭認命。


     


    那天無風,我卻覺透骨涼。


     


    骨子裡像有什麼斷了,碎了。


     


    出嫁前,嫡母對我耳提面命:「若非府中無適齡女郎,哪輪得上你一個婢生女?」


     


    「這天大的福氣,你便偷著樂吧。」


     


    是福氣嗎?


     


    可我卻覺窒息。


     


    出嫁當天,鑼鼓喧天,紅妝十裡。


     


    我坐著八人抬的軟嬌,從一座樊籠,進了另一座樊籠。


     


    在我懷上女兒陸晏寧時,纏綿病榻多年的小娘真正病危。


     


    多年沉疴,小娘已經病得不省人事,說話也是顛七倒八。


     


    生命最後一刻,她握著我手唱了那曲童謠。


     


    「雀兒啊雀兒,你要飛高高,你要去遠方……」


     


    可是啊,媽媽。


     


    雀兒沒了翅膀,有了牽掛。


     


    住進了金籠子,再也飛不了了。


     


    3


     


    我向陸歸舟提和離一事,被傳得盡人皆知。


     


    陸歸舟去年告老還鄉。


     


    還在朝中為官的陸晏然就被官家訓誡。


     


    陸晏然一下朝,便帶著兒媳孫子來我院中勸我。


     


    「祖母,這是長安為你帶的糕點,你記得吃哦。」


     


    隻有兩歲的小孫孫,獻寶似的把糕點喂到我嘴邊。


     


    我輕咬一口,摸了摸孫子的頭,讓兒媳帶他去一旁玩耍。


     


    人走後,陸晏然開口便是責怪:


     


    「阿娘,古往今來,有哪個女子和夫主提和離的?」


     


    「您都已經是做祖母的人了,還鬧出這麼大的笑話,害我被官家責罵,您知不知道這事被我嶽父知道,說要考慮要不要為我年後升遷幫忙。」


     


    「阿娘,別鬧了,即使是做妾,在我心裡,您還是我的母親。」


     


    ……


     


    陸晏然話裡話外都是我和離,害他丟臉,影響他官運。


     


    我看著桌上那盤綠豆糕,驀地想起陸晏然小時候。


     


    粉嫩的小團子撲進我懷裡,軟糯糯叫我阿娘,把從國子監帶回來的綠豆糕喂進我嘴邊。


     


    綠豆糕碎成渣,吃到嘴裡卻無比甜。


     


    我把陸晏然當作親子。


     


    為他請名師出山,用軍中人脈,為他鋪平青雲路,為他禮聘清流世家之女為妻。


     


    等到嫡姐歸來,一切就變了。


     


    隻因嫡姐與當今太後為異姓姊妹,官家又以孝治天下。


     


    相比之下,我這個再無半點用處的養母,就沒那麼重要了。


     


    所以,當陸歸舟提出降我為妾時,陸晏然理直氣壯道:


     


    「阿娘,你佔我母親位置多年,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如今你自請為妾,也好過父親出面貶你為妾,不然到時大家面上都不好過。」


     


    我拿起綠豆糕咬了一口,入口即化,沒有記憶中的香甜,苦澀得我眼睛發澀。


     


    「然兒,這不是如你所願了嗎?」


     


    吃完一盤綠豆糕,我平靜開口。


     


    陸晏然不解。


     


    「什麼?」


     


    我笑著望他,眼底盡是悲涼。


     


    「我為你母親讓位,物歸原主,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陸晏然與我對視。


     


    忽然驚覺,記憶中為他溫聲唱童謠的阿娘白了雙鬢,細紋爬上了眼尾。


     


    他長大了。


     


    阿娘卻老了。


     


    陸晏然忽然就不敢和我對視,丟下一句我還有事,跌撞跑走。


     


    他可能會愧疚,可能會後悔。


     


    但與我無關。


     


    我不經意抬眸,看見院外背手而立,眉目陰沉的陸歸舟。


     


    四目相對許久,他問。


     


    「卿卿,你非要如此嗎?」


     


    我無波無瀾。


     


    「請國公爺放我自由。」


     


    陸歸舟看我許久,氣得拂袖離去。


     


    4


     


    與陸歸舟不歡而散後,我把沾滿灰塵的長纓擦拭幹淨。


     


    時隔二十年,我再一次舞起長纓。


     


    武功雖廢,但一招一式,仿佛刻進骨子裡,怎麼也忘不了。


     


    抬頭還是四方的天。


     


    我卻覺得沒那麼壓抑。


     


    隔了幾日,陸歸舟來見我。


     


    「卿卿,我許你平妻之位,讓你和阿雁同尊,和離一事就別再提了。」


     


    他還是那副溫柔,卻高高在上的口吻。


     


    好似給我平妻之位,是什麼天大的恩賜。


     


    嫁進國公府後,我想過好好撫養陸晏然成人,當好所謂的國公夫人。


     


    最初,陸歸舟將我當作嫡姐替身,我也隻和他相敬如賓。


     


    不知何時起,相敬如賓變成了相濡以沫。


     


    或許是生下女兒,我不能懷孕後,也或許是那年他南下濟災,路遇匪徒,我為他擋了一刀,他開始喚我「卿卿」……


     


    漸漸地,我好像忘卻了前塵,與陸歸舟做了一對恩愛夫妻。


     


    我以為我這一生就這麼過了。


     


    就在第二十一年春,S了多年的嫡姐回來了。


     


    燕雀怎有鴻鵠令君傾心?


     


    這二十年夫妻時光,到底是錯付了。


     


    ……


     


    往事不可追。


     


    我態度堅決:「若國公爺不願籤和離書,休書一封也行。」


     


    隻要放我自由就好。


     


    陸歸舟做了快五十年的偽君子,第一次被我激得撕下面具。


     


    他捏住我下巴,逼我跪在他身前,高高在上俯瞰我。


     


    「商雀,你要嗎留下來做平妻,要麼就去S。」


     


    下巴傳來的痛意,讓我疼得眼睛發紅,但心湖無一絲波瀾。


     


    「S的話,能離開嗎?」


     


    如果S,能離開這座囚我二十年的樊籠。


     


    似乎也沒什麼可怕的。


     


    陸歸舟明顯一怔。


     


    他松開我,咬牙切齒撂話。


     


    「你生是我國公府的人,即便是S,你也是我國公府的鬼。」


     


    看著陸歸舟離去背影,我跌坐在地。


     


    隔日,已是貴妃的女兒回門省親,先去見了嫡姐,然後來找我。


     


    陸晏寧見我第一句便是責備:「阿娘,你還要鬧到何時?!」


     


    逼我自降為妾,為嫡姐讓位的人是他們。


     


    如今我自請和離,倒是一個個上趕著來勸我別鬧。


     


    真是好笑。


     


    5


     


    說來諷刺。


     


    第一個來勸我自降為妾的人,不是養子,也不是同床共枕二十年的夫君。


     


    而是我舍了半條命生下來,又當做眼珠子般嬌養大的女兒。


     


    陸晏寧挽著嫡姐的手,柔聲勸我。


     


    「阿娘,你一個婢生女做了這麼多年的國公夫人,已是天大的福氣。」


     


    「別再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人人都道我區區婢生女高攀國公爺,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從無人問我。


     


    這福氣是不是我想要的。


     


    如今,連我女兒也這般覺得。


     


    像冬日兜頭一盆冷水,澆得我透心涼。


     


    我咽下滿嘴苦澀,啞聲問她:


     


    「寧兒,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嗎?」


     


    陸晏寧一臉莫名其妙:「你一個婢生女出身,能教我什麼?」


     


    我教她女子也能勝過男子,我教她騎射兵法。


     


    知道陸歸舟從不在意這個女兒,我為她攢下兩百抬嫁妝,就怕她步我後塵。


     


    可她為搭上太後進宮為妃,對嫡姐百般討好,對我各種嫌棄。


     


    那時,我便明白一個道理——


     


    我渴望自由,不願囚於樊籠,是我一生所求。


     


    但非女兒所願。


     


    所以我不再管她任何事。


     


    ……


     


    「貴妃娘娘,您勸我不要妄想不是自己的東西,現在我自請和離也不行嗎?」


     


    我輕輕開口,堵得陸晏寧啞口無言。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阿娘,你這樣很讓我丟臉。」


     


    我就說為什麼都上趕著來勸我。


     


    原來是又覺得我丟臉了。


     


    陸晏寧與我相顧無言。


     


    臨走前,淡淡丟下一句——


     


    「父親已經答應讓你做平妻,你就別再鬧了,若再鬧的話,別怪本宮不念母女情分,賜你一杯毒酒。」


     


    母女情分?


     


    她為進宮,踩我討好嫡姐時,心中可有把我當過母親?


     


    我這女兒啊。


     


    和她父親如出一轍的虛偽自私。


     


    6


     


    陸晏然夫妻來勸過幾次,就連宮中太後也派遣女官來勸我。


     


    但我依舊堅持和陸歸舟和離。


     


    令我沒想到的是。


     


    最後一個來勸我的人竟是商雁。


     


    閨中時,我與嫡姐關系便一般。


     


    她是能寫出「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般千古絕唱的才女。


     


    我隻是小心度日的婢生女。


     


    ……


     


    過去二十年,嫡姐也沒變過,依舊如以前一樣。


     


    人前人淡如菊,人後鼻孔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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