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裡多了兩個穿越女。
她們一個穿成了我的「嘴」，一個穿成了我的「手」。
還說我是真假千金文裡的真千金、惡毒女配。
假千金：「妹妹不是有意推我的，妹妹恨我是應該的。」
我的「手」，把假千金推進遊泳池裡。
我的「嘴」：「這次才是我推的。不坐實了，對不起你的演技。」
男主：「妍妍溫柔善良，你不及她萬分之一。」
我的「手」，切換視頻，播放妍妍和別的男人玩親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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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確實比不上你的妍妍，這表情、這姿勢，我可做不來。」
家人們，原來做惡毒女配，還可以這麼快活。
1
親生父母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菜市場激情S魚。
穿著防水圍裙，一把刀在砧板上剁得噠噠響。
我就是這個菜市場裡的S魚小能手。
我的「嘴」嫌棄道：「寶，別S魚了，去打份別的工吧，我穿越前是產品經理。」
我的「手」抖了一下，一刀砍在砧板上。
「嘴」說道：「手讓我告訴你，她做過B險經紀、房地產中介、電話銷售，還在咖啡館打過工。」
「嘴」叨叨個不停。
「手」偶爾抖一下，以作回應。
我身體裡這兩個穿越女。
一個穿成了我的「嘴」，一個穿成了我的「手」。
分別與我共享嘴巴和兩隻手。
我幹脆利落地又S了一條魚。
隻有在S魚時，「嘴」和「手」才能稍稍安靜些。
我的親生父母，就是在這個時候找過來的。
他們衣著光鮮亮麗，與整個嘈雜的菜市場格格不入。
中年女人紅著眼：「我的女兒，我們終於找到你了。」
我快速剁完最後幾刀，遞給買魚的人。
中年女人把手抵在鼻子下面，後退幾步，好像生怕沾染了魚攤的髒汙腥臭。
我的「嘴」小聲興奮道：「寶，劇情要來了，真假千金的小說我沒少看，看我的。」
「嘴」對他們說：「你們要買什麼魚？我每天都在這個菜市場賣魚，絕對新鮮。」
中年女人背過身去，哭了。
中年男人對我說：「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來接你回家。」
我震驚得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嘴」替我說道：「難怪媽媽總是打我，原來我真的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中年女人哭著撲過來：「我才是你的親生媽媽，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手」撩開衣袖，露出累累傷痕。
中年女人哭得更厲害了，扭頭對她丈夫說：「我要告她！她偷換了我的女兒，還敢N待她，我要告她！」
中年男人的眼底閃過幾分心虛，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我們先帶盼盼回家。」
2
親生父母把我帶回了家。
豪華的別墅，精美的庭院，還有住家保姆和司機。
一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下了樓。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裙子，戴著一條精美的項鏈，看著無比純潔美好。
「爸爸，媽媽，我是不是該離開這個家了。」她耷拉著腦袋，眼眶紅紅的，像受驚的小鹿一樣。
媽媽連忙走向她，心疼道：「你是我們的女兒，哪裡也不去。」
想來她應該就是養母的親生女兒了。
不論她有多麼無辜，我對她也喜歡不起來。
因為事實就是，她代替我享受了那麼多年的富貴，而我卻被她的親生母親N待得體無完膚。
我經歷過的苦，無法彌補，誰也別想勸我善。
我的「嘴」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說道：「這是姐姐，還是妹妹？爸爸媽媽已經有一個女兒被人惡意偷換，N待了十幾年，我好不容易回來，一家團聚，你怎麼能走呢？」
媽媽頓了一頓，後退兩步，與她拉開一些距離。
假千金的表情瞬間僵住，急切地問：「媽媽不要我了嗎？」
在媽媽心軟時，我的「嘴」又道：「爸爸媽媽，我養母，也就是那個偷走我的人，你們打算怎麼辦？」
爸爸終於開口：「盼盼，你有什麼想法？」
話落，所有人都盯著我看。
我想說：讓她接受法律的制裁和道德的譴責，讓她付出代價。
我的「嘴」卻道：「她雖然N待我，但畢竟把我養大。」
我心裡焦急不已，環顧四周，看看其他人的反應。
媽媽捂著臉哭，雖然難過，但接受了這個事實。
假千金松了一口氣，看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似乎很慶幸我是個蠢的。
沒想到，爸爸好像也松了口氣。
這就有點意思了。
我的「嘴」話鋒一轉：「從我記事起，養母就一直打我，罵我是小賤人。
「她讓我翻垃圾桶，撿瓶子賣，那會兒我應該才七八歲吧，年紀太小，都記不清了。隻記得每天渾身又髒又臭，還被同學欺負。
「她經常罰我跪在客廳裡，一跪就是三四個小時，不給我飯吃。
「我餓得偷偷爬起來去廚房找吃的，她看見了就對我一陣毒打，拿鞋底打，拿椅子打，我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要被她打S了。」
媽媽情緒崩潰地抱住我：「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的盼盼，我的寶貝女兒，媽媽不會放過她的。」
我的「嘴」用無辜的語氣說：「媽媽，怎麼沒看見養母的女兒，她是不是已經跑了？畢竟她親生母親不僅偷換女兒，還N待了我十幾年，是犯法的吧？」
媽媽看向假千金，目光復雜。
我的「嘴」震驚道：「就是你！」
假千金瑟縮了一下。
爸爸一錘定音：「以後妍妍是姐姐，盼盼是妹妹，兩個都是我們的好女兒，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3
我更名江盼。
養母給我起名「盼」字，盼的是她親生女兒過得好。
我繼續用「盼」字，盼的是惡有惡報。
媽媽領我上樓。
「盼盼，這是給你準備的房間。」
房間很大，朝南的大窗戶，房間裡有獨衛和衣帽間。
這十多年的苦，我吃得真冤。
我的「嘴」又開口了：
「媽媽，這個家好大，衛生間比我以前住的房間都大。」
媽媽嘆氣：「都過去了。」
我的「嘴」過不去：「我那個房間堆滿了雜物，不過還好啦，總比被趕去睡陽臺好。」
媽媽的手一抖，紅了眼：「睡過幾次陽臺？」
「經常睡陽臺，夏天暴熱，冬天巨凍，春秋有一兩個月能舒服些。」
媽媽已經淚流滿面。
我想安慰她，想說苦盡甘來。
我的「嘴」說道：「媽媽，帶我參觀一下其他房間吧。」
媽媽連說幾聲「好」。
江妍的房間，比我那間，更加奢華和敞亮。
我的「嘴」：「媽媽，這間房比剛才那間好太多了，我可以住這間嗎？」
江妍急道：「這是我的房間。」
媽媽露出左右為難的表情：「這……」
我的「嘴」茶香四溢：「對不起，我不該得意忘形，能有住的地方，我就應該知足了。」
媽媽用商量的語氣對江妍說：「妍妍，盼盼剛回來，這間房先給盼盼，好不好？」
江妍露出受傷的表情，眼中蓄滿水霧，泫然欲泣：「媽媽，現在是叫我讓房間，以後是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要讓給她？」
我想說：這就受不了了？我可是惡毒女配啊！
明明我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你已經頂替我享受了那麼多年的富貴，現在還給我不應該嗎？
這叫歸還，不是讓。
我的「嘴」依舊飄著茶香：「對不起，我不要這間房了，那間也可以。我連陽臺都能睡，更別說剛才那間房已經非常好了。姐姐從小在這個家長大，沒受過委屈，換房間肯定受不了。」
媽媽面色一僵。
我的「嘴」：「媽媽和姐姐不要討厭我，今天感受到的關懷，是我從未感受過的。」
媽媽不容拒絕地對江妍說：「妍妍，待會兒我讓佣人來幫你們換房間。」
這下子江妍好像真的要哭了。
我在心裡給我的「嘴」豎了個大拇指。
說我惡毒也好，心理扭曲也罷。
我本可以像她一樣過得很好，從小就有無數資源，可她的親生母親卻為了讓她搶佔我的資源，把我們偷換，還一直N待我。
我憑什麼不能惡毒？
4
餐桌上，擺滿了各色菜餚，色香味俱全，叫我垂涎欲滴，想要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但是，我瞥見了江妍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我的「手」拿起公筷夾菜，我的「嘴」細嚼慢咽。
雖然是在家裡吃飯，動作卻極其優雅。
江妍僵住了臉上的表情，眼底露出憤恨。
媽媽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吃完飯後，媽媽問我：「盼盼，以前學過禮儀規範嗎？」
我搖頭：「沒有。」
「嘴」替我補充：「以前能吃頓飽飯就算不錯了，經常狼吞虎咽，哪有機會學什麼禮儀？今天吃得慢了一些，因為我知道，爸爸媽媽不會再讓我餓肚子了。」
媽媽又湿了眼，滿臉心疼。
江妍也眼眶湿潤，露出委屈又故作堅強的模樣，叫人更加心疼。
爸爸說：「你們都是我們的女兒，我和你們媽媽會對你們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
「今天妍妍把房間讓給了盼盼，剛好妍妍的生日快到了，爸爸先給你卡裡轉十萬，生日那天再給你一個驚喜。」
最後一句是對江妍說的，眉目慈愛。
這番話看似公平，但字字句句都讓我惡心。
誰記得，那天也是我的生日？
江妍破涕為笑：「謝謝爸爸。」
我的「嘴」正常發揮：「哇，十萬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這得撿多少瓶子？
「是不是夠首付，買套單身公寓了？
「我一直想要一套公寓，小小的就行，能讓我一個人住就可以了，不用擔心要跪客廳要睡陽臺。」
媽媽對我溫柔地微笑：「盼盼，把你的卡號發給媽媽，媽媽給你十萬，你可以隨便花。」
我的「手」掏出從闲魚上淘來的舊手機，「嘴」說道：「支付寶或者微信可以嗎？我沒有銀行卡。」
媽媽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然後回過頭對我笑著說：「沒關系，媽媽明天帶你去辦卡，順便買個新手機。」
我的「嘴」：「謝謝媽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媽媽對爸爸說：「你不是在學校附近剛買了一套兩居室嗎？先把那套房給盼盼。」
爸爸收起笑容，露出幾分凌厲的目光：「那是給妍妍的生日禮物。」
媽媽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妍妍名下已經有四套房了，這套先給盼盼。」
說完就對江妍說：「妍妍，你願意把這套房先給妹妹嗎？」
江妍大方地說：「我都可以的，爸爸媽媽能讓我留下，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什麼都可以讓給妹妹。」
說到最後，她微微垂眸，分明就是委屈極了。
我的「嘴」嘆氣：「如果我沒有回來，家裡的東西都是姐姐的。我現在能和爸爸媽媽住在一個家裡，就已經很滿足了，還要什麼房子呀。」
媽媽看向爸爸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凌厲：「老江，你說呢？」
爸爸的眼底透出不悅，微笑著說：「這套房先給盼盼。」
5
回到房裡，我往柔軟的大床上一躺，對「嘴」連連贊嘆：「你太厲害了，幾句話就讓江妍吃癟。」
我的「嘴」傲嬌道：「那是，我可是十多年書蟲，真假千金的小說沒少看。
「對付綠茶，就要比她更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惜我們穿的這本書，我和手都是十倍速看完，很多細節都沒注意看，隻知道江妍是女主，你是惡毒女配。
「最後，江妍繼承江家所有的財產，嫁給更豪門的男主，頂著大女主的名頭做小嬌妻。
「你卻是，眾叛親離，名聲盡毀，被親生父母趕出江家後，精神恍惚地過馬路，被車撞S。那司機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這個結局，她們從穿越到我身上後，就告訴過我一次。
再次聽到，我仍然會恐慌。
但比起恐慌，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
如果說假千金是無辜的。
那麼，我又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讓我從小被N待，吃盡苦頭，和親生父母相認後，還要繼續成為假千金的墊腳石，落一個那麼悽慘的下場？
「手」一抖，「嘴」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