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現在你還想偏心地幫她說話。
「等我考上好大學，以後你們別想和我有任何關系！」
說完，她起身就往家門外跑去。
「心月！有話好好說，你要去哪？」
母親著急起身，一把拉住妹妹。
但在氣頭上的妹妹一把就將母親推開，頭也不回地出了家門。
事情的發生就在一瞬間，我站得遠沒來得及阻止。
原本母親就沒睡好有些虛弱，被她這麼一推竟是直接摔倒撞在桌角上。
我連忙上前扶起母親，手上傳來一片湿潤，竟是一手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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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檢查了一下母親的傷勢。
後腦勺破了一大片，此時正在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此時母親的意識已經有些恍惚了。
撥打了 120 之後，我找來紗布想要幫母親止血。
可一卷紗布用完，也沒能將血止住。
我渾身一片冰冷，手止不住地在顫抖。
難道重活一世，我也護不住母親嗎？
一直到 120 到來，將母親送進搶救室，我才找回來了一絲神智。
無論如何，王心月這個伥鬼。
必須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5.
好在母親送醫及時，除了失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並沒有其他問題。
看著病床上沉睡的母親，我沒忍住鼻子一酸。
當時我父親去世的時候，許多人都勸她改嫁。
本來她也有這樣的心思。
可是聽說隔壁村的一個女人帶著女兒改嫁，結果女兒被繼父猥褻之後，她擔憂我和妹妹也會遇到這樣的事，就歇了這份心思，辛辛苦苦獨自拉扯我們兩姐妹長大。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我都不明白，小時候乖巧聽話的妹妹怎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是母親的教育問題，那為什麼我不是這樣？
這個疑惑很快就被解開了。
因為傷口在頭上，母親必須住院觀察上幾天。
我總覺得母親自醒來後，似乎有了心事。
總是看著我默默流淚，問她又說沒事。
我想，或許她是被妹妹傷透了心。
於是多次聯系，想要妹妹來醫院看望一下母親。
但所有打過去的電話全都石沉大海。
很快時間就到了高考出分數的時候。
半月不見的妹妹終於順著我之前發給她的地址找到了醫院。
但見面她並沒有關心母親，對推倒母親之事也是毫無歉意。
反而是歇斯底裡對著母親大喊：
「我高考沒考上，現在你們滿意了嗎？
「你們兩個冷血無情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說著說著，她甚至情緒激動到上前拉扯母親。
眼見著母親輸液管都有倒流回來的血了。
我上前去一把扯開了她，將母親護在了身後。
「王心月！你自己沒考上，關我們什麼事？」
妹妹面目猙獰，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個原形畢露的惡鬼。
「怎麼就和你們沒關系了？！
「讓你穿旗袍，你去租？！租來的氣運能是我的嗎？！
「還有媽也是，這麼窮生什麼孩子？我要是有個好的學習環境，至於走到今天嗎？！」
看她這麼無理取鬧，我氣得上前想給她一巴掌。
卻被身後的母親一把拉住。
她神色淡淡地看向妹妹：
「你究竟想要什麼？」
一向溫和的母親顯露出了她凌厲的一面。
或許是從沒見過母親這樣子，妹妹被鎮住了。
停下了無理取鬧，冷哼一聲昂起了頭。
「你們知道我有學習的天賦。
「但我不想復讀了，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送我去留學。」
她這話說完，母親的眼中最後一絲光熄滅了。
「不想復讀就算了吧，但是……我不會送你去留學的。
「你姐姐更沒有這個義務。
「考上什麼學校就去讀什麼學校吧，我不想再管你了。」
聽到母親拒絕，妹妹急了：
「你可是我媽！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擅自把我生出來，現在說不管我就不管我，憑什麼？！」
母親終於也怒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媽？！
「把我推倒的時候你想過嗎？！
「來了醫院到現在，你有關心過一句嗎？！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媽，你自己心裡清楚！」
母親一次說了許多，這是之前不曾有過的。
自知理虧的妹妹也明白，無論她再怎麼鬧騰，母親都不會再答應她的請求了。
最終她惡狠狠地撂下一句「我會讓你們後悔的！」就揚長而去了。
而我看著這場面，心底卻有說不出來的怪異。
母親在我們身上傾注了太多的愛。
縱使妹妹讓她受傷，也不會輕易就放棄她。
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正在我思緒凌亂如麻的時候，我媽開口的一句話卻讓我泣不成聲。
「心語，上一世的事情委屈你了。」
6.
原來媽媽磕到頭之後，也恢復了上一世的記憶。
這麼多天，她之所以看著我哭，也是因為知道了我上一世的遭遇。
堆積在我心底的委屈在此刻徹底爆發，母親心疼地抱著我安慰：
「好孩子，別哭了，這一世我們還有機會。
「你妹妹那個白眼狼我是不會再管了。
「等媽媽出院，我們就搬家遠離這個地方。」
母親語氣堅決，讓我明白這就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媽媽不是拎不清的人，我不能冒險讓她再害S你一次了。」
母親語氣停頓了一瞬，隨即自嘲地笑了一聲：
「其實有件事情你們都不知道。
「王心月並不是我的女兒。
「一個寒冷的冬天，我在垃圾桶旁邊看到了她。
「當時的她小小一團，似乎剛出生不久。
「雖然我明白再養一個孩子有多吃力。
「但就這樣丟下不管，她會S的。
「你爸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商議之下我們收養了她。
「隻是沒想到，她會成了一個白眼狼，還害S了你！
「如今，這母女緣分便算了吧。」
母親的話音落下，我唏噓不已。
心底一直以來的疑惑煙消雲散。
原來不是我們家的基因在王心月身上壞掉了，而是她的骨血裡一直都是壞掉的。
7.
王心月顯然還不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似乎是不相信母親真的不管她了。
在母親出院到家後，王心月再次鬧上了門。
而我在明白母親終於放下她之後，也不用繼續跟王心月演戲了。
我二話不說將她推出門外，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別再來了，這個家不歡迎你。」
王心月並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對我依舊是滿臉不耐煩的態度。
「我回我家關你什麼事？
「母親沒說話呢，這家輪得到你做主？
「給我讓開！」
她似乎還將自己當作家裡捧在手上的小公主。
此時母親在屋中出聲：
「讓她進來吧。」
我想母親這應該是想徹底做個了斷。
於是不再攔著，任由王心月趾高氣揚地進了屋。
見到母親，她並沒有像之前醫院那樣撒潑。
反而是嬌聲嬌氣地湊上前去。
「我就知道媽媽對我最好啦！
「媽媽你看姐姐，她剛剛都不讓我回家呢～」
我心底冷笑一聲，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踩我一腳呢。
捫心自問，從小到大我這個姐姐可沒什麼對不起她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偏偏看我這麼不順眼。
母親沒有理會她的撒嬌。
冷著臉將自己的胳膊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母親的動作讓王心月尷尬在原地，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怨毒之後，又楚楚可憐地開口：
「媽媽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請媽媽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們一家人往後還要過日子呢，沒必要那麼計較。」
但如今的母親，可不會被她三言兩語打動了。
「說吧，又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王心月還以為母親消氣原諒的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後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媽媽我真的想去留學！
「等我畢業回來會好好孝敬你的，幫我想想辦法吧！」
母親盯了她許久，才冷漠出聲：
「王心月，哦不，應該叫你心月。
「王是我老公的姓，你不是我們的孩子，沒有必要姓王。
「我現在正式告訴你，往後我們家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也別想再從我們家得到任何東西。
「撫養你到現在，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隨著母親的話語，王心月面上的微笑面具逐漸碎裂。
聽完母親的話之後，她滿臉不可置信地嘶吼起來。
「隻是去留個學而已！怎麼就要了你的命了？！沒錢就別他媽的生孩子啊！
「現在竟然還想跟我撇清關系！信不信我去告你！」
此時不管王心月再怎麼惡語相加，母親的心再也不會被她傷到了。
沒有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你要是不信，我這有之前的收養協議。
「恰好你已經成年了，往後自求多福吧。」
說著，母親拿出一個文件。
王心月看完之後終於明白母親說的都是事實。
眼淚從她的眼角不停滑落，最終定格下來的是不甘和嫉恨。
「好，算你狠，以後我發達了，你可千萬別觍著臉讓我養老！」
我上前一步，挽住了母親的手臂。
「母親養老就不用你費心了，她還有我這個親生女兒呢！
「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王心月的眼神在我和母親身上轉了轉。
「也好，廢物配廢物，你們果然是一家人。」
而我看向她，嘴角揚起輕蔑的笑意：
「比不上你啊，考不上大學這麼沒用，怎麼不去S？」
8.
我終於把王心月上一世說過的話還給了她。
精準戳到痛點，王心月言語上也沒奪得上風，灰溜溜地離開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覺得無比舒心。
終於把這顆橫在我和母親生活中的毒瘤拔除了。
但我卻低估了王心月的惡毒。
這天我兼職結束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我看著家裡還亮著的燈光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這條路我走過許多次，從沒發生過什麼意外。
平時的我也不會因為黑暗而感到恐懼。
但在這一天，我的背上卻忽然爬上了一股冷意。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麼在伺機而動。
我心底一晃，往家走的腳步越來越快。
手已經放進了兜裡，準備按下報警的快捷鍵。
然後我才驚恐地想起，手機早就在我下班的時候沒電關機了。
而此刻黑暗中的野獸現身，腳步聲在我身後愈加急促。
我看著前方一個亮著燈光的小賣部，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隻是幸運並沒有眷顧我，頭上傳來一陣劇痛，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