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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長公主上位 3240 2025-05-13 14:2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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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輕聲道。


     


    「但日後,不必再做這些了。容大人畢竟是外男,本宮這公主府也用不上太多人,過幾日本宮便想個法子,給容大人換個去處。」


     


    我垂著眼眸說完這番話,狠下心往外走。


     


    昨夜的焰火,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但那又有什麼用呢?我擁有的,都會失去。


     


    不能再害了別人。


     


    「公主這是第三回趕我走了。」


     


    我愣了愣,停下腳步。


     


    容澈掙扎著下地,傷口處又滲出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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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說過,公主府便是最好的去處,守著公主,是我心所向。」


     


    我回過身去,直直地看進容澈眼睛裡,卻被他眼神中的熾熱灼燙了心尖。


     


    「為何?」


     


    為何平白無故對我這樣好?


     


    容澈目光灼灼,晨光熹微中,他清俊的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公主曾用一塊糖酥酪救下小乞兒的命,從那以後,在小乞兒心裡,公主便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我失神地望著他。


     


    很久以前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那年七歲生辰,父皇母後帶著我微服出宮,路過一條小街時,我看到一個年歲相仿的乞兒。


     


    他頭發亂糟糟地糊在臉上,而我被宮人抱著,嬌聲哄著,與他擦過去的一瞬間,我彎下半個身子去,將偷藏在袖口的糖酥酪輕輕扔進他懷裡。


     


    「本宮好不容易藏下的,你要吃幹淨呀。」


     


    結果那乞兒收起破碗跟在我身後,母後發現後自然不許,堂堂公主金尊玉貴,卑賤的乞兒便是沾染公主的衣角都不配。


     


    小乞兒被拖走前定定地瞧著我,一雙朗月盈潤的眼睛烙在我心上。


     


    此刻,大小兩雙眼睛在我眼前重合起來,我攥緊了帕子,偏過頭去,急急往外跑。


     


    嘴角卻忍不住肆意勾起。


     


    我的小侍衛,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我身邊。


     


    有的人因一塊糖酥酪就記了一輩子,有的人的心像石頭一樣,怎麼焐也焐不熱。


     


    那就該丟的丟,該要的要。


     


    6


     


    「公主,這黑魚湯還是給容侍衛送去嗎?」


     


    雲團捂著嘴笑,話裡是藏不住的打趣。


     


    我瞪她一眼,將燉了大半日的魚湯放進湯盅裡,吩咐宮女小心送去。


     


    「你這丫頭再胡說八道,仔細本宮把你趕出去。」


     


    雲團越發忍不住:「這半個月,容侍衛都被公主的補湯養肥一圈了,再這樣下去,怕是傷好了當不成侍衛了,幹脆當驸馬算了。」


     


    我臉上飛起兩抹紅霞,作勢要去打她,兩人嬉鬧作一團。


     


    這四四方方的公主府,從前看著像個華麗的牢籠,如今多了人氣,竟讓我從心底生出眷戀來。


     


    以後的日子,好像多了盼頭。


     


    但京裡的形勢瞬息萬變,北疆再度進犯,臨近年關,街道上卻沒什麼喜氣。


     


    我縫完最後一針,滿意地打量著這身青色衣袍,又在容澈身上比畫了一下,彎起眼眸笑道:「容大人有新衣服穿了,可還歡喜?」


     


    容澈把衣服攏在懷裡,兩簇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吐出一聲:「歡喜。」


     


    我便眉開眼笑,又問他:「那本宮今兒穿這一身,你瞧著可美?」


     


    月白宮裙勾勒出我纖細的腰身,此刻我像十幾歲的少女一般,緊張地注視著心上人。


     


    他說:「公主金枝玉葉,哪怕穿荊釵布衣也是極美。」


     


    這樣奉承的話從容澈嘴裡說出來,就像糖在蜂蜜裡裹了一圈,直直甜進人的心裡。


     


    要是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7


     


    再踏進宮門,是除夕夜宴。


     


    觥籌交錯間,我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容澈雕刻的小人兒。


     


    一點也不像我,本宮的眼睛那麼大,他雕的這小人賊眉鼠眼,一點美感都無。


     


    但勝在是一對。


     


    嘉敏坐在太後身旁,不懷好意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終於熬到宴會結束,我應承了容澈要和他一起守歲,公主府裡布置得張燈結彩,此刻夜色沉沉,花燈交織,想必十分漂亮。


     


    我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皇帝身邊的太監將我攔了下來,眼神幽深:「長公主且慢,陛下有請。」


     


    我斂了笑,想到嘉敏幸災樂禍的神情,心下一沉。


     


    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沒多久,我便被領到了慈寧宮。


     


    自我回宮,還是第一次踏入太後寢殿。


     


    皇帝和太後高坐上首,見我進來了皆陰著臉。


     


    開口便是發難。


     


    「皇姐可知,邊關因你陷入動亂,你倒能安心享受榮華富貴。」


     


    我挑了挑眉,怒極反笑。


     


    「本宮隻知我和親六年,受盡凌辱,陛下和太後安坐高堂,掌天下權柄,風光無限。」


     


    「你們踩著本宮的血肉享受萬民朝奉的時候,不照樣心安理得嗎?」


     


    太後抄起手邊茶盞便朝我砸來,我堪堪避開,碎瓷片迸裂,手背傳來隱隱痛意。


     


    「孽障,若不是你勾引耶律堯,他豈會再度發起進攻?當初就不該接你回來!」


     


    「你自己惹出來的禍亂自己去平。」


     


    大殿內有些昏暗,燭火幽幽亮著。磚石地面是涼的,又冷又硬。


     


    我站起身,凝視著滿臉怒意的太後和一臉漠然的皇帝,轉過身緩緩走了出去。


     


    宮裡的甬道好長,好像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過年夜。


     


    宮宴散去,我們像尋常的一家四口那樣,圍坐在爐火旁守夜。


     


    母後摟著我,皇弟坐在旁邊昏昏欲睡,父皇看著母後的臉色,時不時逗弄下弟弟,最後把他惹得鑽進母後懷裡來,幾人鬧作一團。


     


    現在想想,這一切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也許隻有我還記得。


     


    一聲微弱的嗚咽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低頭看去,是個瘦弱的小孩兒。


     


    嬤嬤急忙拉著他行禮:「見過殿下。四皇子,還不見過長公主殿下?」


     


    我眼神落在四皇子元稹身上,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仰著頭一臉孺慕地喚我。


     


    「小四見過姑姑。」


     


    跟皇帝小時候被我跟母後護著不一樣,元稹面上露出甜甜的笑,但年紀還小,藏不住野心,像隻兇狠的小獸,努力縮著自己鋒利的爪牙。


     


    我驀地笑了,蹲下身去摸了摸他的臉。


     


    「好孩子。」


     


    一個失去母妃,沒有母族勢力的皇子,在這深宮之中毫不起眼。


     


    我回頭看向承乾宮高高的殿宇,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人被逼到絕境,是會反撲的。憑什麼他們高高在上,三言兩語便決定我的命運。


     


    本宮不服。


     


    既然退無可退,那便拼個你S我活。


     


    你S,我活。


     


    8


     


    公主府裡大家正其樂融融,我笑著接過容澈遞來的暖手爐,同他剪了一對小像。


     


    這次他的手藝好上不少,勉強描摹出我幾分神態。


     


    這一夜美得似在夢中,但夢醒了,什麼都留不住。


     


    公主府又變回往日模樣,雲團納悶地念叨:「容侍衛又成天往外跑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我垂下眼眸。


     


    除夕那夜,我屏退眾人,大殿內不知誰燃了紅燭,晃得我心尖直顫。


     


    容澈眼中發出極亮的色彩,頭一回不顧規矩地牽了我的手。


     


    「公主可願跟我走?」


     


    我這才知他那些日子都在忙碌些什麼。


     


    從一介小乞兒到能在京中立足,甚至是轉調到公主府中,容澈除了有本事,還有這些年摸爬滾打攀上的關系。


     


    邊關動亂,人心不穩他比我知道得更早。


     


    甚至耶律堯大放厥詞要將我搶回去,也是他暗中壓下了消息。


     


    我伸出手,迎著容澈灼熱的目光,將他的手輕輕合攏,推了回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況且憑什麼,我要像隻陰暗的老鼠一樣,一輩子躲躲藏藏見不得光?


     


    容澈也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我要爭。


     


    容澈眸子裡的光彩漸漸黯淡下去,空蕩蕩的大殿一瞬間靜得可怕。


     


    隻餘燭火燃燒發出的噼啪聲,像鴉雀的嗚咽,直刺人心。


     


    「公主金枝玉葉,是屬下僭越了。」


     


    燭光下,他的影子再一次被拉得很長,我閉上眼,想說「不是的,我跟你走」。


     


    最終還是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我隻能爭。


     


    三月後,長公主府來了個新的侍衛統領,我失神地看著那抹鴉雛色衣角。


     


    「你們做侍衛的,都喜歡穿深色嗎?」


     


    玄豫垂著頭恭恭敬敬地回我:「不好叫血汙髒了公主眼睛。」


     


    我想起那日容澈裸露在外的背部,密密麻麻的傷疤,有的淡去了,有的尚未結痂。


     


    他靠著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不知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


     


    我打發了玄豫出去,他欲言又止,最後一拱手,跪下道:「還望長公主莫要辜負了容大人的苦心。」


     


    從北疆回來那一路,我遇到了數不清的刺S。朝廷派來接我的人眼看著越來越少,我本以為,會S在歸家的路上。


     


    但有一個戴著面具的侍衛格外英勇,玄色衣衫下,他身姿筆挺,S起人來像不要命一樣,一路護送我S出重圍。


     


    血霧彌漫中,他緊緊抿著唇,我被他摟著腰飛躍上馬車,他劍尖不停,一路朝前廝S,終於闢出一條生路。


     


    許是雪下得太大了,公主府的綠瓦支撐不住碎了開來,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聽完玄豫一番話回過神來,恍恍惚惚地朝外走,生怕一回頭就會繃斷最後的理智。


     


    皇帝重文輕武,北疆來犯竟無武將可派遣,好在華安長公主慧眼識珠,引薦了一驍勇善戰的侍衛。


     


    容澈單挑了整個朝堂,威風凜凜地掛帥出徵。


     


    我站在城牆上遠遠送他,直到那抹鴉雛色的衣袍消失在馬蹄揚起的塵土中,再也看不見。


     


    沒多久,邊關屢屢傳來捷報。


     


    我在北疆六年,對那兒的一草一木熟悉到融入骨血。


     


    這世上沒人比我更清楚耶律堯的弱點。


     


    容澈不缺本事,不缺計謀,知己知彼,戰無不殆。


     


    於是,他一戰揚名,成了百姓口中無所不能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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