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駕照第一天，我被一輛勞斯萊斯追尾了。
車上走下我的高冷老板。
老板掃我一眼，下車後第一句話。
「我沒錢。」
我：「？」
第二句。
「以身抵債吧，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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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開車上班第一天，我在路口等紅燈。
忽然，身後一陣巨響，車身震蕩。
我回過頭，發現自己被追尾了。
看到車身標志性的飛天女神，我深吸一口涼氣。
勞斯萊斯。
打開手機，搜索「被勞斯萊斯追尾了怎麼辦」。
熱評第一引起了我的注意。
「快下載懂車帝！不出意外你可以換輛新車了！」
我心頭一熱。
目前開的這輛車是我借別人的。
難不成，我要有自己的車了？
然而就在我幻想的時候，後車門一開。
公司總裁傅裕走了下來。
2
我頓時欲哭無淚。
傅裕，我們私下裡都叫他冰山之花。
冰山 boss 和高冷之花的結合體。
平時不苟言笑，鐵面無私。
多少人對著他那張臉垂涎欲滴，前赴後繼。
但都被他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山氣質勸退了。
沒想到追我尾的人是他。
我本能有些害怕。
但轉念一想。
他身價不菲，又日理萬機。
而且我又是他公司的員工。
準確地說，是實習生。
面對這種小事，想必他不屑於浪費時間走流程，而是選擇私了吧。
那私了的話，他是不是會給我更多的賠償？
我腦袋裡已經想到了接下來的場景。
他從自己定制的西裝口袋裡掏出支票。
甩給我一句「要多少，隨便填」之後揚長而去。
留下我在原地從嘴角流出幸福的淚水。
說不定還會看在我是他員工的份上給我更多福利。
比如升職。
加薪。
放長假。
嘿嘿嘿。
壓下上揚的嘴角，我走到傅裕面前。
小心翼翼開口：
「傅總，你的車撞到我的了，按理來說，你全責，要賠償我的。」
「嗯，我沒錢。」
我：「……」
3
一瞬間，我懷疑自己幻聽了。
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第一時間就想指著他的鼻子控訴「你騙人」！
這麼大公司的總裁說沒錢。
哄鬼呢！
但緊接著我就悲憤了。
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想賴賬嗎？
難不成見我是他公司員工，好拿捏。
所以不打算賠了？
我扭頭看向自己的車。
後面B險槓凹進去了。
問題不大。
又扭頭看向勞斯萊斯。
上面就幾道劃痕。
問題更不大。
可就算問題不大，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他堂堂一個總裁怎麼好意思壓榨我這個平平無奇小員工呢！
我敢怒不敢言，窩囊地低頭思索措辭。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似乎看到他的唇角向上掀了一下。
緊接著，他清冷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要錢沒有，要人可以。」
「以身抵債吧，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
4
傅裕沒給我反應的機會。
打了個電話，很快不知從哪出現幾個人把受損的兩輛車弄走了。
順便還給他開來一輛邁巴赫。
一切行動快得就像我的錯覺。
留下我跟他在邁巴赫前面面相覷。
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看著我。
我緩了緩，終於回神。
沉吟片刻，我小心翼翼在眾多讓我宕機的問題中選了一個最無關緊要的問題。
「傅總，這車……是要弄去哪裡啊？」
他揣起手。
「我讓人去修去了。
「放心吧，B險槓壞了而已，兩個小時內我讓他們送過來。」
「哦，原來如此。」我尷尬地應和。
隨即又陷入沉默的境地。
說實話，我現在腦袋裡的疑惑快爆了。
但面對傅裕，我還是有點怵。
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他，他把我給辭退了。
畢竟我還沒轉正呢。
但一直杵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
看他也不像要說什麼的樣子，我隻好再次開口。
「傅總，那我們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傅裕琉璃色的眸子落在我身上。
「沒什麼啊，我現在是你的人了，我跟著你，你說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我：「……」
5
我腳下險些一個趔趄摔倒。
剛才他說要以身抵債，我還以為聽錯了呢。
哪想到是真的！
「傅總您別開玩笑了哈哈哈。」
我打著哈哈，暗自抹了把汗。
心說這位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結果他嚴肅地看著我。
「我沒開玩笑，我認真的，我沒錢賠給你，當然把自己賠給你了。」
你會沒有錢？
我忍住想吐槽的欲望，扯出一個笑。
「這……車……您既然一會讓人修好了，那就不用賠了，這樣就行。」
卻不想他搖搖頭。
「那不行，車是車，除了車之外，還有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這些都應該要賠的。
「還是說，你嫌棄我？不想要我？」
他忽然委屈。
眼神直勾勾看著我，雋秀的眉毛蹙起。
我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我算是看出來了。
他這不是想賴賬，他這是賴上我了。
可是，為什麼啊！
6
我簡直要抓狂了。
深吸一口氣。
冒著被辭退的風險我也要問明白。
「傅總，您有話就直說吧，您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沒什麼，就是說……嗯……是這樣的，我爸得了絕症，他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我能有女朋友，為了讓他放心，我隻好騙他自己有了女朋友。」
他頓了頓。
看得出來，他在努力措辭。
「我……就是因為知道他生病的消息後太傷心，所以才不小心追尾了你的車。
「既然這麼巧，我就不找其他人了，能不能請你當我女朋友？」
他看似隨意地說著。
但仔細看來，眸中還帶有幾分緊張。
我沉默。
直覺有點奇怪。
卻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因為他給我一種沒有理由硬生生編了一個理由的感覺。
而且還有理由編通順之後的竊喜。
不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總，雖然令尊生病我深表遺憾，但是成為您的女朋友未免……」
我猶豫著怎麼拒絕。
就聽他開口補充。
「三百萬。」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剛才說，幾百萬？
「每月。」
我又聽到他補充。
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成交！」
7
傅裕的效率高得可怕。
籤完合同，三百萬就到賬了。
我撫摸著自己的小心髒，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傅裕望著我。
或許是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逗笑了他。
他挑眉：
「走吧，我送你去公司。」
我剛要點頭答應。
轉念一想。
「您不帶我去見您父親嗎？」
不是說好的我假扮他女朋友是為了讓他爸安心，怎麼著也得在他爸面前演一演。
傅裕忽然僵住。
「哦他今天……還在醫院裡呢，改天吧，改天我帶你正式過去。」
我狐疑地看向他。
他避開我的眼神。
「那……我還是自己去公司吧，萬一讓其他同事看見就不好了。」
我的意思是，反正是假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絲毫不在意。
自顧自打開邁巴赫副駕駛的門，朝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現在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工作，不會有人看見的。」
「上來吧，女朋友。」
8
我最終還是上去了。
不敢相信。
昨天我還在蹬小黃車，今天我就坐上了邁巴赫。
傅裕這個大總裁好像很忙的樣子。
先拿起手機發了幾條消息之後才開車向公司出發。
路上我後知後覺。
按照職場上的人情世故來說。
讓老板開車載我是不是有點冒犯了？
由於追尾的地點離公司很近，所以很快就到達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我下車前特地心虛地掃一眼周圍。
確定沒有人。
很好，沒人看見就好。
我剛要下車，傅裕卻忽然拉住我。
「等一下，你頭上有個東西。」
東西？
說話間，傅裕的手抬起。
他的身體前傾，離我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面對這張臉。
我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快。
我們兩個坐在狹小的車中，他離我又這麼近。
這個場景是不是有點曖昧了。
直到一聲驚呼打破了這個氣氛。
「傅總？蓁蓁？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9
被人看到了！
聽到聲音，我立刻回過頭。
結果就看到同事陸顏一臉震驚地看著這邊。
陸顏跟我一樣是實習生。
我們兩個是同班同學，大四找實習工作時又恰好被同一家公司錄取，所以我跟她的關系比較親密。
不過即便如此，我跟傅裕的事畢竟是假的，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沒什麼沒什麼，剛剛我開車跟傅總出了點小事故，我的車去修了，傅總才載我來公司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下車。
「那麼傅總，我就先上去了，謝謝您載我。」
說完我不管傅裕什麼反應，看到陸顏眼裡還有疑惑，不由分說拉著她轉身離開。
10
直到脫離了傅裕的視線我們才停住。
「究竟怎麼回事啊？你撞到傅總的車了？」
一停下，陸顏便迫不及待地問我，她是知道我今天第一天開車上班的。
「不是我撞到傅總的車，是傅總撞到我的車了，他追尾的我。」
我詳細地把追尾的情況告訴了她，隱去了我跟傅裕契約情侶的部分。
「那車沒事吧？這不是昨天同學聯誼會上……高寂學長借給你的車。」
她提到高寂學長時神色有些奇怪。
不過我沒有多想。
她口中的高寂是我的發小，比我大一歲。
原本我們兩家是鄰居，從小他就帶著我瘋玩。
後來他們家生意越做越大，就搬到別的地方了。
我們兩個自那以後斷了聯系。
沒想到在大學又遇見，還成了我的學長。
於是借著小時候的關系，他格外照顧我。
昨天是我拿到駕照第一天，便忍不住在聯誼會上吹噓。
最後感慨：「現在就差一輛車了！」
這句話被高寂聽到了，他隨意說著把自己的車借給我。
結果今天就給他開出了事故。
「不過傅總已經叫人去修了，很快就能修好。」
我盤算著該怎麼跟高寂道歉。
卻沒注意到陸顏若有所思的表情。
11
最終我還是決定先請高寂吃頓飯再說。
簡單在微信上說明了下追尾的情況，約他今晚見一面。
高寂同意得很快。
我長舒一口氣，剛要退出。
忽然又彈出一個對話框。
傅裕：【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後面緊接著一張圖片，圖片上是一款精美的藍寶石項鏈，看樣式就不便宜。
傅裕：【明天國慶節，送給你的禮物。】
我舒出的那口氣頓時堵在了嗓子眼。
首先，國慶節為什麼要送禮物。
其次，我們倆的微信還是出事故時剛加的。
可他這個語氣，怎麼好像真的把我當女朋友了似的。
我們倆不是假的嗎？
拒絕，必須拒絕。
我絞盡腦汁委婉表達了今天晚上有事，不能跟他一起出去。
另外禮物也太貴重，就不收了。
檢查了一遍措辭語氣都沒有什麼問題。
也沒有什麼錯別字。
我一咬牙，點擊發送。
上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有些緊張地盯著對話界面，想知道他會怎麼回復。
三分鍾過去。
「對方正在輸入中……」
好吧，我索性不管了。
目光放回電腦界面，主管讓我做一個 PPT。
五分鍾後，我低頭。
「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
傅總到底想要輸入啥呢輸這麼久。
我正考慮要不要發消息問一下。
結果就見對話框彈出兩個字。
【好吧。】
後面附帶一個小狗委屈的表情。
想到傅裕在公司裡的冰山傳聞，我自動把這個表情代入到他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
不由掀起嘴角。
誰能想到，高冷的傅總私下反差這麼大呢。
12
「蓁蓁，你在笑什麼呀？」
陸顏問我。
我們倆的工位靠在一起，她看到我在盯著手機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