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聚會時，我輸了遊戲。
懲罰是和在場的人親吻一分鍾。
剛好斷電，我趁機勾住江筠的脖子，湊上去狠親了一頓。
燈亮後，我抱歉地幫他擦掉唇上口紅。
「學長，我有夜盲症，不知道原來親的是你。」
然後逃之夭夭。
誰知第二天，江筠突然出現在我家裡，還成了我的小叔。
人前，他笑得文質彬彬，「放心，我一定和漾漾好好相處。」
Advertisement
人後，他用領帶綁住我的雙手，將所有的燈都打開。
「漾漾這次睜大眼睛，好好看清自己親的到底是誰。」
1
畢業聚會上，我再一次輸了遊戲，準備喝掉面前的酒。
喬盈伸手攔住了我，「漾漾，老喝酒有什麼意思。」
「要不換個刺激點的懲罰？比如，選在場任意一個人親吻一分鍾。」
話罷，她拼命擠眉弄眼，瘋狂看向我右邊。
那裡，江筠安靜地坐著，修長的手指託著酒杯，酒液輕輕晃動。
周圍響起了起哄聲。
「喬盈，你真是溫漾的親閨蜜，居然這樣為難她！」
「誰不知道溫漾很保守，怎麼可能幹這種事？」
「還是把酒喝掉吧，趕緊開下一局。」
江筠慢條斯理地品著紅酒，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喬盈在我耳邊小聲說：「反正明天你就要飛回滬市了，喜歡這麼久，一口都沒吃上多虧啊。」
「好歹也親兩口啊。」
就在這時，突然停電了。
包廂一片漆黑，半點光亮也沒有。
喬盈的話猶在耳側，我突然心念一動，摸黑勾住了江筠的脖子。
2
江筠沒有躲。
他放下酒杯微微低頭，呼吸盡數噴在我的臉上。
我今天輸了太多次，喝了不少酒。
酒壯慫人膽。
我一抬頭，貼上了他的唇。
觸感冰涼，和想象中一樣。
江筠還是沒有躲，於是我輕輕咬住他的下唇。
因為看不見，聽覺變得格外敏感。
江筠的呼吸不是很均勻，有點重。
我鼓起勇氣，嘗試著探索。
他唇間清冽的酒香在我齒間溢開。
幾經流連、輾轉。
朋友們說趁著停電，要不來一把蒙眼抓人。
所有人都沒動，除了抓人的那個同學。
他四處亂探，往我這邊走來，眼看著就要碰到我的裙子。
江筠忽然把我抱到腿上，又按住我的腰，將我圈在臂彎之間。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的薄唇始終貼著我的。
抓人的同學從我們面前經過。
一尺之隔處，我被江筠抱在懷裡。
兩人都屏住呼吸。
耳畔充盈著滴滴答答的吻聲。
他的手很燙，穩穩託著我的百褶裙。
渾身的血液湧到頭頂，連神經末梢都在狂舞。
旁邊突然有些嘈雜。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被人看到。
原來是有人被抓住了。
還沒來得及慶幸，電突然來了，燈重新亮起。
3
我連滾帶爬地從江筠身上離開。
大家都被遊戲吸引了注意，沒人發現我的異常。
江筠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伸手解了白襯衫第二顆扣子。
「跑得倒快啊，溫漾學妹。」
說著，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
唇上還沾著我的口紅。
我又慫了，趕緊解釋：「學長，我剛輸了，這是遊戲的懲罰。」
「我有夜盲症，分不清誰是誰，不知道原來親的是你。」
我忐忑地用指腹幫他擦掉口紅，結果越擦越紅。
江筠微微眯起眼睛，輕咬下唇，俯身問我：
「親錯了？那學妹本來是想親誰？」
距離太近，他的唇幾乎要再次落在我的唇上。
怎麼感覺氣氛有些曖昧。
是我的錯覺嗎？
我的一顆心砰砰直跳，忽然想問問他：
「如果就是想親你，可以嗎？」
話還沒出口，包廂的門突然開了。
全場靜默了一瞬，接著爆發出歡呼聲。
「學姐回國啦！」
門口站著穿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女生，是傳說中江筠的白月光。
她一進來，江筠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有人在起哄，還有人叫我趕緊騰出位置。
讓學姐和江筠坐在一起。
我忽然覺得有些無趣，隨手指向了我的竹馬周懷砚，回答江筠前面的話。
「本來想親的是他。」
說完「哐哐」喝下了面前的兩杯酒，拎包就走。
「我還要回去收拾行李，先走了。」
臨走前，我看見學姐坐在江筠身邊，兩人相談甚歡。
這麼看著，還真像是一對璧人。
昏暗的燈光裡，江筠臉上笑容晃眼，怎麼也藏不住。
我狠狠關上了包廂的門。
渣男！
都有喜歡的人了，剛才還搞得那麼曖昧做什麼？
我都差點以為他也喜歡我了。
本來約了第二天一起去機場送他，我鴿了。
反正學姐會去送。
順便把他的電話也拉黑。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
4
回到滬市。
剛推開家門，我就衝著爸媽喊：
「我回來啦！」
「給我趕緊安排相親吧！」
「把你們手上優質的資源全部砸向我吧！」
結果……在爸媽旁邊，我還看見了江筠。
他穿著寬大的 T 恤朝我走來，額前肆意散亂的碎發還淌著水珠。
我媽指著江筠，「來，叫小叔叔。」
「啊？」
「他是你江叔叔的弟弟，這段時間來滬市，住在我們家。」
我媽還問江筠：「漾漾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這會應該是急了。」
「你手裡有沒有什麼認識的朋友，可以介紹給漾漾？」
我感覺脊背發麻。
偏偏江筠當真拿出手機翻了一會，「有，我等下讓溫漾選一下。」
回到房間的時候，我的腦子還是懵的。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學妹，來給你介紹對象的。」
我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昨天還和我接吻的人，今天跑來給我介紹對象。
我沒好氣地推開了門。
「不用了，突然又不想談了。」
沒等我說完，江筠閃身進來。
他將房間的燈都關掉。
四下一片漆黑，我什麼也看不見。
隻能感覺他將我抵在門框上，沉沉下壓。
「漾漾，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親完我就跑，反手把我拉黑。」
「還讓家裡給你介紹對象。」
他微微低頭，唇輕輕擦過我的。
「漾漾，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太過無情了？」
說完，他按住我的後腦，讓我被迫仰起頭來。
唇上突然一痛，被他咬住。
我吃痛地發出聲音，聲音嬌得自己都打了個激靈。
就在這時，門把手轉動聲響在耳側。
我媽聲音近在咫尺。
「漾漾，你在裡面嗎？怎麼不開燈呢？」
5
我背脊一涼，求救地看向江筠。
江筠立刻松開了我。
隻是他松手之前，指腹順著我的脊骨緩緩下滑，在尾骨處重重點了一下。
陌生的感覺激得我一陣顫慄。
我險些站立不住。
門堪堪要開起來時，我急中生智：
「媽，我在換衣服，你等下進。」
門把手回到了原位。
我著急地看著江筠，指著衣櫃的方向，示意他趕緊躲進去。
黑暗中，我看不清江筠的表情，隻知道他不為所動。
我媽就在門口啊！
萬一進來，她看見裡面黑燈瞎火，江筠還在我房間……
我頭皮發麻，不敢再想，催促江筠：
「快去啊。」
江筠有些愣，「去哪啊？」
「衣櫃。」
我幹脆揪住他的袖子，拉著他躡手躡腳地走向衣櫃。
門口到衣櫃的路程很短，但我頭一次感覺到漫長。
江筠很配合地跟著我走。
他甚至牽住了我的手，與我十指緊扣。
黑暗裡，我的心跳得厲害，快要溢出胸口。
「漾漾，你換什麼衣服，怎麼這麼久？」
我媽催我了。
「馬上！」
我打開衣櫃的門，將江筠塞了進去。
「不許動，別出聲，手機調靜音。」
然後關上櫃門，平復呼吸，開了燈和門。
「媽，你找我有事？」
我媽「咦」了一聲，狐疑地看著我。
「今天也不熱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還不是被江筠親的。
我拿手背扇風，煞有介事地說：「可能是房間有點悶。」
「不對啊。」我媽指著我，「你不是在換衣服嗎？怎麼還是這身？」
我一時語塞，臨時編了個借口。
「想找之前那條真絲吊帶睡衣穿，這不是沒找到嘛。」
我媽沒有多想，「哦。」
「睡衣都幫你收拾好了，就在衣櫃裡。你等著，媽幫你拿。」
我媽徑直走向衣櫃，眼看著就要開衣櫃的門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筠還在裡面呢。
早知道剛剛直接讓我媽開門，就說我和江筠在玩蒙眼抓人。
這也比被發現人躲在衣櫃強得多吧。
現在這局面，搞得像我倆偷情一樣。
我快哭了，拉住我的媽的手。
「媽，我自己拿吧。」我硬是把她拽到了椅子上，將她按下去。
「我剛回來，你就別操心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所幸我媽沒有揪著這事。
「媽想了想，你怎麼多年沒談戀愛，也怪我。」
「哈？」
「你初中喜歡周懷砚，偷偷給他寫情書，堆了滿抽屜。我發現後，強行給你換了班，還和周懷砚他媽嚴防S守你們早戀。」
我媽滿臉愧疚，「是不是當初給你留下太深的心理陰影，讓你這麼多年都不敢找對象？」
確實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所以我才把江筠藏在衣櫃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