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讓你老婆伺候啊，你媽以前不是到處說把她當親生女兒疼愛麼，你們兄妹倆正好可以一起照顧啊！」
「菲菲細皮嫩肉，哪做得了這種髒活……再說老房子被思月賣了，她本來就有怨氣。」
「那就滾一邊去別來煩我。」
6
陳思月接下來的日子過得自然是雞飛狗跳。
那天她和陳鵬帶著張淑芬一出派出所，陳鵬便把包袱甩給他，自己一溜煙的開車跑了。
陳思月已經把老房子賣了給她老公孫家輝還了網貸，現在自然隻能把老太太帶回自己家。
孫家輝自然是不同意他把一個渾身異味，大小便都控制不了的老人帶回家，和陳思月大吵一架，甚至威脅她不把張淑芬送走，就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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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月不想離婚，又跑到我家想求我回心轉意，可老房子早就人去樓空。
她想把張淑芬送到養老院，可癱瘓老人需要配備護工，高昂的費用又讓她望而卻步。
陳思月再次聯系上我，是通過醫院，她被孫家輝打進了醫院。
我不慌不忙的隨手在醫院樓下提了個果籃上去看她。
病床上的陳思月眼眶被打的烏青、嘴角裂著口子，頭上還包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見到我進來，她立刻委屈巴巴的哭了。
「媽！我就知道你不會管我的！這個世界上我能依靠的隻有你了！」
我掃了她一眼。
剛才在護士站我問了她的情況，她是被孫家輝扔過來的煙灰缸砸成的腦震蕩。
醫院第一時間聯系了孫家輝，但他並沒有接電話。
她爸可是孫家輝的親姨夫，自然也不會替她出頭。
「媽，自從我把奶奶接回家，家輝就天天打我，他說怕奶奶S在家裡太晦氣！」
「他說如果我不把奶奶送走，他就要和我離婚，還不讓我再見兒子，兒子可是我的命，我不能和兒子分開！」
「他還說，就算離婚我也是過錯方，他要讓我淨身出戶。」
「媽！我不想和他離婚！你也不忍心讓我和你一樣變成棄婦吧？要不然你把退休金資助我一部分吧，我把奶奶送進養老院行麼？」
「或者你不舍得出這個錢，就把奶奶接回家照顧，你有伺弄花草的時間，用來照顧奶奶多好！」
呵，她還善解人意的給了我兩個選擇，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她？
我平靜的說：「第一，孫家輝打你，我建議你報警。」
「第二，如果離婚我不建議你要孩子，因為很大概率養出一個像你一樣的白眼狼。」
「第三，你們好歹也上了大學，不識字還是不懂法？你們現在住的房子是當時用我的公積金貸款買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隻是借給你們暫時居住，你們分割財產隻能分割你們夫妻名下那點存款，我的房子你們想都不要想。」
「最後一點，你們陳家的事，我不會再管了。」
我早就想清楚了，這個女兒我算是養廢了，費心費力的把她培養成才，給她買房買車，我想證明雖然我們是女孩卻不比任何男孩差，我想彌補她沒有父愛的遺憾。
沒想到劣根基因會遺傳，她和她那個人渣老爸一個德行，所以我不覺得陳思月的兒子長大會共情她。
陳思月臉色一愣，強忍著沒有發火：「媽？你就忍心看著我這麼離婚麼？你自己淋了雨也不能就這樣把別人的傘撕碎吧！你應該是最清楚單親媽媽在這個社會上立足有多難啊！」
我心裡一酸，原來她也知道我一個人把她養大有多不容易。
隻是她太沒良心，一直在漠視罷了。
我笑笑，隨手從果籃裡取了一個蘋果，洗都沒洗就遞給她：「吃個蘋果補補身子吧，院子裡的花還沒澆水呢，我得趕緊回去澆水！」
陳思月徹底崩潰，將手裡的蘋果狠狠朝我砸過來：「你是不是精神有毛病！你親生女兒到現在還餓著肚子沒吃飯呢，你不管不問的，反而要回去給你那個破花澆水！」
「我現在這麼缺錢，你一分錢不給我不說，還花錢建什麼小花園！」
「你可別忘了，你現在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的！你可是你唯一的女兒！」
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捂嘴笑：「謝謝你提醒我！我現在就回去做財產公正立遺囑，我S以後就算把錢都捐給國家，也不會給你留一分錢的。」
「滾！」陳思月歇斯底裡的尖叫著。
7
我的養花自媒體賬號運營的越來越好，我本來就是個精致又小資的人，隻是這些年生活的重壓磨平了我的個人愛好，退休撿起來後，我滿腔的熱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開始有了不菲的廣告收入，還受邀去花卉種植基地做了幾場直播帶貨。
在網絡上，我坐擁百萬粉絲大小也算是個網絡紅人了。
我的生活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
陳思月和孫家輝也沒有離婚，她們實在無力照顧癱瘓失禁的張淑芬，隻能找了個條件很差的養老院把她硬塞進去。
我衷心祝福他們能白頭偕老。
因為像他們這種一丘之貉就應該狼狽為奸，永遠鎖S，不要再重新流入婚戀市場禍害別人。
我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
沒想到陳思月和孫家輝眼紅我成了網紅，居然開了直播，身後是陳鵬站腳助威。
他們甚至還把養老院的陳淑芬抬回家。
陳思月一哭二鬧歪曲事實，混淆是非，說我挑撥兒女離婚，不管癱瘓老人。
不明真相的吃瓜網友聽信他們的造謠，對我口誅筆伐。
「網絡上高雅小資的形象都是人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虧我還在你直播間消費過，退錢取關！」
我直接報警，他們造謠汙蔑已經足夠量刑，我絕對不會姑息。
陳鵬這下還是留下了案底，喜大普奔的聽說他精心培養的小兒子已經通過了國考的筆試和面試，這下估計要止步於政審了。
我還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責令陳思月一家搬出我名下的房子，中介帶著一波又一波人直接去看房。
陳思月氣急敗壞的給我打電話：「你是我親媽！我和家輝被你攪合的抬不起頭來！你這麼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你還要收回房子，那我們一家三口住哪？這不是把我往S裡逼麼！」
「怪不得我爸當初要出軌不要你！和你這種惡毒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做夢都要被嚇醒！」
我面無表情的掛了電話，內心毫無波瀾，對她不再抱有希望也就不會再有失望了。
當時在鄉村救助了我的派出所在網絡上看到了他們對我的造謠，直接用官方號下場講述了從陳思月把我遺棄在廢棄站臺上，到逼我伺候離婚二十多年前婆婆的奇葩事實，為我伸冤。
這下，總算還我了一個清白。
網友們得知自己被愚弄了，義憤填膺，甚至有人到他們倆單位門口送了花圈。
這下子，他們兩口子連工作都保不住了。
陳思月和孫家輝終於挺不住了，在公眾平臺公開了發了小作文字字泣血的向我道歉，乞求我的原諒。
而我並沒有回應。
我手握幾百萬，並不稀罕她虛情假意的求和。
我買給陳思月的房子很快被賣出去了，他們一家三口無家可歸，隻能去投奔陳鵬。
陳鵬混了大半輩子，還依舊住在三十多年前我結婚時的老房子裡。
老式的五十平兩居室住了六個人, 陳思月兜兜轉轉又回了原點。
陳思月夫婦被開除沒了收入、陳鵬的現任本就是農村來的打工妹沒交養老B險沒有退休金，再加上他的寶貝疙瘩兒子國考再次失利受不了刺激得了嚴重的抑鬱症。
如今全家就隻能依靠陳鵬微薄的退休金過日子了。
而我，有錢又有時間, 又做起了老年旅行博主, 立誓要用一年時間遊遍祖國的大好河山。
8
一年後, 我回到家, 沒想到第一個聯系我的故人, 居然是孫家輝一直住在農村的媽。
看起來像比我老三十歲的農村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我講述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
孫家輝和陳鵬這對翁婿無所事事在樓下燒烤攤借酒消愁, 酒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都有暴力傾向的兩個男人廝S在一起，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最後還是年輕一些的孫家輝略勝一籌, 一酒瓶子狠狠砸在陳鵬的後腦結束了戰鬥。
圍觀的鄰居報了警, 這下就算陳思月想護著老公, 陳鵬現任想包庇親外甥, 這件事也是沒法私了了的。
陳鵬被打成了植物人。
他的現任確實如他所說細品嫩肉幹不了伺候人的活, 於是僱了護工回家伺候他。
沒幾天她就受不了高昂的護工費了，於是她偷偷給護工塞了個「幹髒事兒」的大紅包，授意護工疏忽對陳鵬的照顧。
沒幾天，陳鵬就被活活餓S了。
這件事她和護工配合默契本該天衣無縫, 她還拿了一大筆陳鵬S後的喪葬費和遺屬撫恤金。
但紕漏卻出現在陳鵬那個備考了多年國考、知識讓他變得正直的有些過分的兒子身上。
他向警方舉報了他媽媽的行為, 於是陳鵬的妻子就這樣以故意S人罪被逮捕了。
至於陳思月，我隻能說, 也許我對她的教育是失敗的。
或者說, 是陳鵬子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的劣質基因太過強大。
可在她眼裡，我好像隻是她的提款機，是可以被她肆無忌憚拿捏的軟柿子。
「作未」因為老太太每月還有不少退休金。
於是她把張淑芬接回了她租的房子，還買了一個大冰櫃。
喪心病狂的直接把還吊著一口氣的張淑芬凍進冰櫃。
然後像沒事兒人一樣, 繼續每月拿著張淑芬的工資卡冒領她的退休金。
天不遂人願。
有一次她和小姐妹優哉遊哉的去旅行, 家裡的電表箱故障跳閘。
停電幾天後, 鄰居們都聞到了從出租房門縫裡不斷飄出來的惡臭味。
鄰居們報了警, 警察破門而入後, 發現了冰櫃裡陳淑芬已經腐爛的屍體。
陳思月很快被捉拿歸案, 這輩子她大概都要在鐵窗中度過了。
9
孫家輝的母親如今獨自一人帶著孫子住在農村。
她說她隻有種地那一點微薄的收入, 無力撫養孩子。
她勸我，孩子是無辜的，讓我把外孫子接到身邊，在城裡接受更好的教育。
還說如今我孤苦伶仃一個人，養個孩子將來還能給我養老送終。
我拒絕了她。
自己生的都是個忘恩負義的不孝女，更何況隔了好幾層肚皮的外孫子。
況且, 他是陳思月和孫家輝的孩子。
啃老, 暴力。
我真是活膩了才把這樣一個劣等基因的孩子放在身邊。
但我也確實不能看著孩子餓S。
於是我承諾，孩子年滿十八歲之前, 我每年會資助他五萬元。
這也算是, 我這個和他沒什麼做親人緣分的外婆, 最後能為他做的了。
孩子是無辜的，我確實於心不忍，可也隻能做到這裡。
希望他要怪就怪他的父母吧。
我雖然已經年過五旬, 可屬於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至此，一切塵埃落定。
未來的路還很長，今後我都會為我自己而活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