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允許你罵我媽媽。」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江之斜會護著我。
他腥紅了眼眶。
我有些意外。
我拉著他讓他道歉，他眼眶的淚水掉了下來：「媽媽，你為什麼不幫我了。」
「你不應該這樣的，你明明會幫我的。」
我笑著問他：「不是你說的嗎？你喜歡許清阿姨那樣溫柔的。」
「你說我像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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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斜怔住了，他立馬抱著我哭。
解決完所有事情後，我帶著他出去給他上藥。
我們好久沒有這樣相處過了。
江之斜長大了，快和我一樣高了，他遺傳了江妄的高個子。
他哭著和我道歉：「媽媽，對不起。」
「小時候是我不懂事。」
「你不是母老虎。」
我為他包扎的時候聽見他這句話有些奔潰，這麼多年了，他向我道歉。
都說母子沒有隔夜仇。
確實沒有，並且我也釋懷了。
我並不知道江之斜在原本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可我感覺到他的性格變的有些小心翼翼和膽怯。
系統也告訴我過我：「他和江妄的感情不好，你離開以後大家都把他當孤兒，受了不少欺負，所以變得膽小。」
說不心疼是假的，我想我應該和江妄好好聊聊。
15.
系統給我播報倒計時還剩下十五天。
隻有十五天了，我必須說服江妄讓他離開。
我隻能硬著頭皮主動找他了，站在他的辦公室外面，我有些緊張。
害怕自己不能說服他。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依然在埋頭工作，聽見有腳步聲他聲音低沉清冷囑咐：「沈助，倒一杯黑咖啡謝謝。」
我深呼吸開口：「江妄，是我。」
他猛地抬頭。
和我對視的時候，他眼裡好像閃著光。
他的語氣變得隱忍克制：「你來了。」
我直奔主題告訴他：「江妄，就算你再不喜歡我也不該討厭江之斜他也是你的孩子。」
「江妄，你回去吧。」
「這裡不屬於你。」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阿眠，當年你親自謀劃不就是為了嫁給我嗎？」
「怎麼現在不要我了呢。」
「我主動來找你了。」
我笑了：「江妄，你還是覺得我救了你奶奶是為了嫁給你是嗎？」
「假如我說，我本來就喜歡你呢。」
「救了你奶奶隻是意外，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你奶奶。」
江妄的蹙眉，臉色變得陰沉：「不可能。」
我坦蕩的直視他的雙眼：「江妄，你喜歡上了我對嗎？」
他冷笑一聲：「怎麼可能。」
「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我不過是希望你回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罷了。」
我點頭：「那最好了你不喜歡我。你可以娶許清，你喜歡他也喜歡，所以剛剛好。」
「我隻希望，你們離開。」
我轉身離開。
16.
去接沉橙的路上我心事重重，時間越來越少了。
他再不離開，我就要失去陳敘白和沉橙了。
他們是我的全世界。
明天是沉橙幼兒園的親子活動，也是江之斜的。
江之斜小心翼翼的問我會不會去，我抿著唇角狠心的搖了搖頭：「媽媽要陪妹妹。」
江之斜輕輕點頭苦澀的笑了笑。
或許是我對他們父子不夠狠心才會讓他們不肯離開。
所以，我想還是堅決一點。
我們穿著一家三口的親子裝，陳敘白抱著沉橙。
我們配合的很好。
這個臭系統不合時宜的又開始倒計時了：「宿主，提醒一下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哦。」
我說知道了知道了。
一想到，如果江妄再不離開，我就會失去眼前的一切。
陳敘白抱著女兒在操場上跑，陳敘白跑的比其他家長都快，他有鍛煉健身的習慣，別人都挺著大腹便便的啤酒肚，而他卻沒有。
他輕輕松松就帶著女兒跑。
拿了第一，他第一件事是親吻我的額頭。
沉橙也有樣學樣的親我。
他蹲下為我綁鞋帶，沉橙也蹲在為我綁鞋帶。
我想，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
江之斜不尊重我，那是因為江妄作為父親不尊重我。
所以這一刻，我更希望江妄父子離開了。
17.
系統提醒我隻剩下一天的時候沉橙和江之斜都出車禍了。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哭著跑到醫院。
即使我是兩個人的母親，但我沒有三頭六臂。
隻能選一個孩子。
我選了沉橙，不是我偏心。
我始終無法忘記，江之斜哭著罵我壞媽媽讓我給許清捐骨髓的場面。
站在 ICU 門口，我哭的泣不成聲。
而此刻，陳敘白卻消失了，我怎麼也聯系不到他。
系統說那是因為倒計時隻剩下幾天了，陳敘白被困住了。
隻有江妄離開了他才會被放出來。
江妄下巴上是胡茬，他看上去很疲憊。
他給我帶了一份芒果蛋糕。
我沒有接。
因為我對芒果過敏。
愛吃芋泥的人不是我，是許清。
他拿著蛋糕的手怔在半空中縮回也不是，遞給我也不是。
他拆開蛋糕胡亂的塞進自己的嘴裡：「你不想吃嗎，那……我吃。」
「你別擔心孩子的事情。」
我面無表情的搖頭：「我芒果過敏。」
他瞬間怔了神，邊吞咽邊掉著淚水。
靠在牆壁上，我閉上眼睛問他：「許清的病好了嗎？」
我問過系統，系統說許清的病還沒好，並且越來越嚴重了。
所以，我很難不懷疑江妄來這裡為的就是逼我捐骨髓。
閉上眼睛，一滴淚水溢出來：「如果是為了讓我捐骨髓，我現在就和你回去。」
江妄不停搖頭：「不是。」
「我隻是想讓你回去而已。」
我奔潰大哭捂面蹲下：「江妄，你知道對不對？」
「你知道如果你隻要賴在這裡不走，我就會被你帶走。」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求求你離開好嗎？」
18.
醫生推開門告訴我沉橙手術成功。
我立馬跑向了她的身邊，她嘴裡小聲的喊媽媽。
她的臉色蒼白讓我覺得揪心，而隨後被推出來的江之斜也在喊我媽媽。
我陪在沉橙身邊直到她醒過來。
護士說隔壁房的小男孩很可憐一直哭著喊疼要找媽媽。
可我還是忍住了沒過去。
沉橙小聲的跟我說話，我湊上去聽見她說：「媽媽，哥哥救了我。」
「哥哥把我護在身下。」
聽見沉橙的話我忍不住哭了。
沉橙懂事的安慰我：「媽媽，我不疼。」
「你別哭。」
「我給你呼呼。」
監控視頻裡，一輛汽車朝著沉橙撞過去的時候江之斜立馬就跑過去把沉橙推開，眼見推不開他就將沉橙抱在懷裡。
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到隔壁病房看看江之斜。
看見我的時候, 他使勁憋著淚水。
他仰著脖子不看我。
我摸了摸他的臉說：「謝謝。」
他憋著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了：「媽媽，她是我妹妹, 所以保護她是應該的。」
「其實媽媽，明天我就會離開了。」
「我知道我不離開, 媽媽就會離開妹妹和叔叔了。」
「媽媽對不起。」
「媽媽我愛你。」
我抱著他低頭仔細的瞧著他的臉。
「我也愛你。」
或許今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19.
夜裡，站在醫院的走廊裡。
江妄滿臉疲態，他聲音沙啞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心底微微發麻。
有些話來的太晚了，我也不需要了。
我想不管怎麼樣我們之間還是需要說清楚，我開口：「江妄，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痛苦。」
江妄苦澀的笑了笑：「嗯,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逼著你給許清捐骨髓。」
「當時我覺得是你不擇手段嫁給我，但其實如果我不願意，我誰也不會娶的。」
「我隻是覺得, 為什麼你要利用我的家人嫁給而感到憤怒。」
「但其實, 我也有點喜歡你，我來這裡確實是想勸你回去，是我想讓你回去, 並不隻是為了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我坦誠的承認自己暗戀過他，曾經不敢讓他知道的秘密，在不愛的時候才敢坦白：「江妄，我喜歡過你。」
「比救你奶奶還要早。」
我們四目相對，江之斜朝我跑過來，我不由得避開。
「我我」他的眼神錯愕接著失落。
我離開的時候, 他喊了我的名字：「沉眠。」
我停下腳步, 他又說：「你離開以後我和許清就斷了聯系。」
「我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你能不能多和我呆一會兒。」
「那天聽見江之斜對我說他要認陳敘白做爸爸, 我的心跳好像靜止了一陣一陣的絞痛，我忽然理解當時的你了。」
「原來親生孩子要認別人做父母是這麼難受。」
「對不起我以前說出那些傷害你的話。」
我想這都不重要了。
20.
醒來的時候，我居然躺在病床上。
頭暈乎乎的, 手上插著針管。
我的第一反應是找女兒和陳敘白。
陳敘白拉著女兒走進來。
我眼裡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還好我沒有失去他們。
系統告訴我：「恭喜宿主, 江妄父子已經離開了。」
「其實您的健康在這段時間出了問題，江妄為你捐了骨髓, 現在他和江之斜一起離開了。」
「他走前留下的一句話：對不起, 沒了我你好像過的更幸福，再見。」
「江妄：當時系統告訴我，你其實沒S, 我不敢相信，我找了你這麼久你沒S，我很高興帶著孩子來到這個世界。」
「江妄：看見你身側的小女孩，我簡直不敢相信。系統說隻要我三十天內不離開你就會和我一起回到原世界你會因為白血病S亡回到原世界。隻有我自願離開給你捐骨髓你才能留在這裡。」
「江妄：我想在我身邊你好像不幸福, 我已經辜負過你了，我不想再傷害你了，祝你幸福。」
江之斜也給我留下了一封信：「媽媽,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隻能陪在你身邊三十天, 這三十天我每天都想黏在你身邊, 可你有了妹妹，但是我很勇敢保護了妹妹，媽媽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後來, 我和陳敘白幸福安穩的生活。
我們都對過去徹底釋懷。
我問陳敘白如果我真的回去了怎麼辦，他認真的說：「穿越異次元，我也要找到你。」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