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媽為了抱孫子，聽信偏方要全家一起吃福壽螺。
她說福壽螺寓意好，多福多壽多子。
我看過科普，知道福壽螺裡面都是寄生蟲。
我勸他們最好不要盲目亂吃。
後來，弟妹在私立醫院檢查出來懷的是女孩。
弟弟憤怒地對我吼：「都怪你阻止我們吃福壽螺。」
接著他把我推下樓梯，我磕破腦袋失血過多而S。
再度睜眼，我回到了飯桌上我媽讓全家一起吃福壽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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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後有一段時間，我的魂魄沒有離開。
我看到我爸我媽為了幫弟弟脫罪，說我是自己失足摔S的。
接著他們理所當然地住進了我買的新房子，霸佔了我所有的遺產。
弟弟許赫滿面紅光：「沒想到長工這麼能掙錢，還好之前忽悠他把房產證寫了我的名字，又省了一筆過戶費。」
我很是不解弟弟為什麼叫我長工。
我媽拍了弟弟一下：「出去別亂說，雖然他不是我們親生的，S了就S了，但是也別讓人家說我們苛待他，敗壞咱家名聲。」
什麼意思？我居然不是親生的？
怪不得，這些年我經歷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初中畢業後我媽就跟我哭訴家裡壓力大，供兩個孩子上學艱難，如果我繼續上高中，家裡連飯都要吃不起了。
她說弟弟還小，去做工也沒人要，我作為家裡的長子，要承擔起頂梁柱的責任。
雖然我也疑惑過，九年義務教育下我也沒花家裡什麼錢，這幾年寒暑假更是跟我爸一起去工地上幫忙，工頭心善，我幹的活都給我算小工的錢。
但是我媽和我反復哭訴家裡沒錢。
就這樣我在她的洗腦下輟學了，剛滿十六歲就跟著村裡的大人們一起外出去打工。
這些年來我一直兢兢業業地掙錢寄給家裡，苦活累活髒活，隻要能掙錢，我都去幹。
因為他們是我的家人，是我最親的人。
隻是沒想到我一直被他們當做這個家的長工。
2
「哥，你在想什麼呢？媽說的話你聽見沒有？」許赫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看到眼前熟悉的場景，我摸了摸完好無損的腦袋，我這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重生到我媽讓全家一起吃福壽螺的那天。
我定定地看著許赫這張和我沒有半分相似的臉，想不通之前我怎麼就那麼眼瞎，沒看出他的狼心狗肺。
我笑了笑：「聽見了，連媽都誇是好東西了，說明肯定好啊，再說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我不就是因為不贊同你們吃福壽螺，才S得那麼憋屈嗎。
還好，老天垂憐，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3
上一世，因為弟弟結婚一年多弟妹還沒有懷上孩子，可把我媽急壞了，她聽信偏方說要吃福壽螺。
說多吃福壽螺不但能生兒子，生雙胞胎幾率也大。
可是新聞裡播放過很多次福壽螺的危害，我也看過一些這方面的科普。
我連忙阻止：「福壽螺裡面寄生蟲很多，而且很難SS，千萬不能亂吃。」
「你們看新聞裡面都說過，感染了後果很嚴重。」
我媽不以為然，說自己多煮一會，什麼蟲子都能SS。
我勸了很久，給她看了各種案例，她才悻悻作罷，紅著眼說她隻是著急想抱孫子而已。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
沒想到，在弟妹檢查出胎兒是女孩時，我媽在家鬧翻了天，說自己的大孫子沒有了，家裡要絕戶了。
還跟弟弟說：「都怪你哥阻止，要不然咱全家一起吃福壽螺，積累福氣，這一胎肯定能生雙胞胎兒子。」
我弟借著酒意把我推下樓，大吼著：「都怪你，害我生不了兒子。」
「我的兒子沒有了，你也別活著了，給我兒子償命吧。」
我磕到頭，如果立馬送醫院，根本不會S。
但是許赫眼睜睜地看著我失血過多S去。
我爸我媽更是為了替他脫罪，作偽證說我是自己沒站穩，失足摔S的。
回想起他們無恥的樣子，我的心中又悔又恨。
想到這，我又加了一把火：「多虧了媽咱們家才能過得這麼順遂，媽說是好東西那肯定差不了。」
我這次的態度，讓我媽很滿意，她連連誇我懂事，順便跟我要了一千塊錢說要買菜。
接著她就羅列出數十種福壽螺的吃法，讓我們選明天吃哪幾種。
我冷眼看著他們討論得熱火朝天。
這一世，我不再插手。
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吃出什麼花來。
4
第二天，我專門請假回家。
我媽已經張羅了一大盆福壽螺在水裡泡著。
看到我進來，果然就像是看到了長工：「許昭，快過來，幫媽把福壽螺洗出來。」
我晃了晃包著紗布的手：「媽，我的手被機器刮著了，這幾天都不能碰水。」
意料之中，沒有任何隻言片語的關心，她嘟囔了幾聲之後，繼續埋頭洗福壽螺，隻是動作比之前大了很多，濺了不少水在臉上。
我看著盆裡蠕動著的福壽螺，汙水上還漂著不少粉紅色的卵。
看得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
這時許赫也回來了，看到我就是一頓輸出。
「哥你回來了，你看媽多疼你，知道你喜歡吃辣，專門讓我去菜市買了一袋朝天椒，說要給你做爆炒螺肉呢。」
「說起來，媽的生日也快到了，上次我看她盯著大福裡面的一個金镯子看了半天。」
「哥你這麼孝順，媽生日你就送個大镯子吧。」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媽就接過了話頭。
「別聽許赫瞎說，雖然我兒子孝順，但是那個镯子要好幾萬呢，太貴了，買便宜點的就好。」
聽著母子二人一唱一和地給我扣高帽子，我都要氣笑了。
我上一世到底是有多瞎，才沒看出來他們的各種算計。
想到這裡，我假裝拘謹，訕訕地說：
「今年媽的生日我可能沒有太多錢買禮物了，我看上了一套房，打算先付個首付，後面交房了也能帶咱爸咱媽去城裡享享福。」
聽到我說沒錢，我媽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剛想要發作，就被許赫一把拉住：「買房好啊，哥你這麼有本事，連首付錢都湊夠了，以後你侄子生下來也能跟著沾沾光了。」
眼裡的算計不加掩飾。
上鉤了，這就是我今天專門回來的目的。
5
上一世，我確實買了一套房，是黃老板按內部價抵扣給我的。
我隻花了不到市場價七成的價格，就買到了一套很好的學區房。
我回家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之後，我媽就開始跟我訴苦：
「家裡條件有限，如果爸媽有能力，拼了老命也會給你們一人買一套房的。」
「現在你弟先結婚了，很快你侄子就要出生了，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弟的工資也就隻夠他自己花，咱家這條件，根本買不起城裡的房子。」
「家裡就你最有出息了，你把你侄子的戶口上到新房那裡，等他以後出息了肯定會好好孝敬你的。」
像長工一樣任勞任怨的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那時候我天真地以為，我們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我的和我弟的沒有區別。
於是歡歡喜喜地在房產證上加了許赫的名字。
沒想到我的一片真心卻在S後成為他們的笑談。
沒關系，地獄裡爬回來的我，會讓他們把從我這這裡算計走的東西，一件件還來。
6
我爸回來後，我媽那邊飯也做好了。
炸福壽螺、爆炒福壽螺、生腌福壽螺、清蒸福壽螺，一桌子福壽螺宴。
我媽張羅著開飯：「味道真的很不錯，快，都洗洗手，來吃飯。」
我看著餐桌上一堆福壽螺宴，有些反胃，喝了口水，難過地說：「今天我真是沒口福了，我這傷口醫生不讓吃水裡的東西，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們享用媽的手藝了。」
吃是不可能吃的。
許赫早就按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螺肉放進嘴裡，連連稱贊。
「不是我說，我媽這手藝，比鎮上那些燒烤店裡的螺蛳強多了，尤其是生腌的，太美味了。」
「哥你真是沒口福，所以說我命好呢，什麼好事都能被我趕上。」
我看著他吃的狼吞虎咽，笑著說：「那你多吃點。」
飯後，他們就開始算計房子的事了。
許赫率先開口：「哥，你說的房子在哪？什麼時候買？」
想到那棟爛尾樓，我假裝為難：「房子確實很好，是我同事打聽出來的內部消息，說是那裡以後升值空間很大。」
許赫眼珠子轉了下：「房子很貴吧？可是哥你哪來的錢買？之前我跟你借錢你都說沒有。」
「哥你這就不厚道了，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你最重要的家人，你上班後陪伴爸媽的都是我，盡孝的也是我，我手頭緊跟你借錢你都找借口，這不明顯防著我嗎？」
爸媽也露出失望的表情。
「許昭，弟弟隻是跟你借錢你都不肯，那媽以後怎麼放心把弟弟託付給你，媽從小就教你愛護弟弟，你這真是長大了，都不願意聽媽的話了。」
聽聽，這話他們怎麼有臉說出來的。
我十六歲輟學出門打工，苦活累活髒活什麼都幹過，就為了多掙錢減輕家裡負擔，掙的錢也都貼補給了家裡。
直到半年前我跟著黃老板回到家鄉，才算是結束了十來年的浮萍生活。
但是戲還是要演：「不是我不借錢給許赫，是我的工錢都壓著呢，要年底才給完，平時黃老板隻給我夠生活的錢。」
「我怎麼會防著家人呢，你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啊！」
7
許是我一直任勞任怨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他們很快打消了懷疑，又繼續探討起房子的事情。
我爸疑惑道：「沒錢你怎麼買房子？」
我不好意思道：「看弟弟和弟妹能不能想想辦法，他們都是坐辦公室的，認識的人多。」
「我的工錢和分紅年底就能領到，黃老板還說會多給我十萬塊錢獎金，到時候就能把錢還上了。」
「那個樓盤緊俏，我也是想早點下手，我怕等到年底，就買不到了。」
「到時候房子買了，小侄子長大以後也能上市裡的公辦學校了。」
聽我這樣說，許赫來勁了：「哥，你真的要幫我還貸款？」
我笑著說：「哥還能騙你嗎？你成家了，當然是以你們為先了，我一個光棍，住哪不是住。」
我媽拍手道：「這樣就對了，你們兄弟互相幫扶，我就負責給你們做各種口味的福壽螺，咱們家以後肯定是多福多子多壽啊！」
「福壽螺咱天天吃，夏蘭很快就能給我生個大孫子了，看那些碎嘴婆娘還怎麼在我面前顯擺。」
最後還是我爸拍板明天一起去看房子。
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家討論，沒有再搭腔。
就這樣吧，貪得無厭的人隻會一直算計，一直不滿足。
我已經能預料到他們會做的決定。
我把自己偽裝成肥美的獵物，然後等著他們為自己的貪婪買單。
8
看過樓盤後他們很滿意，最後的遲疑也在我僱佣阿姨的精湛演技下打消。
得知我年底分紅加工資獎金有近三十萬，他們毫不猶豫地付了訂金，很快又交了三十萬首付。
我媽把合同截圖發給我，叮囑我別忘了每個月給許赫銀行卡轉八千塊錢用來還利息。
接著又給我畫了塊大餅，說以後最大的次臥留給我，我們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可笑，我之前竟愚蠢地相信了他們這麼多年。
好在S之前那一摔把我的親情腦給摔沒了。
我合上手機，魚兒已經咬鉤了，該進行下一步了。
上一世我S之前許赫就頻繁地跟我借錢，不到半年時間我陸陸續續借給他十幾萬。
因為長期被洗腦要愛護弟弟，所以我也沒問他借錢要幹什麼。
這兩天我託朋友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可真是精彩。
許赫沉迷網絡賭球欠了很多錢，開始隻是拆東牆補西牆地網貸了一些。
但是網貸利滾利也不少，再加上他沒有戒賭，依舊相信自己能翻本暴富。
很快，網貸能借出來的錢慢慢兜不住每個月的周轉，他又開始在熟人的介紹下借了不少高利貸。
高利貸已經開始催他還錢了，這幾天他在家裡沒去上班，就是為了躲高利貸。
我特意找人告訴那群催收的人，許赫剛剛買了新房，付了三十萬首付。
不出意外，許赫埋得雷今天就要炸了。
9
中午，我看著津津有味地吃著福壽螺的一家人，面無表情地啃著手裡的白饅頭。
這家裡吃的這幾頓飯，我沒有動過一筷子菜，口口聲聲說著疼我的家人們卻一個都沒看出來，或者說，沒有人在意。
就在這時，大門被敲得哐哐響，我媽氣衝衝地去開門：「誰啊？大中午的。」
打開門看到三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時，立馬就慫了：「你們好，請問你們找誰？」
為首的刀疤臉惡狠狠地說：「我們找許赫，你讓開我們要進去。」
許赫聽到，臉都嚇白了。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三個男人就進來了。
「喲，倒是讓我們好找，拖了一個月了，答應還的二十萬呢？」刀疤臉拎著跟鋼管，堵著許赫問。
許赫磕磕巴巴道：「我……我正在籌錢，你們再寬限我幾天，就幾天。」
男人氣勢洶洶：「你不是剛買了房，怎麼會沒錢？有錢買房沒錢還賬，你是想S嗎？」
許赫嚇得一哆嗦，求救般的看著我：「哥，你幫我還吧，跟你老板借錢幫我還，不還他們會打S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