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我覺得特別奇怪。
有鬼，肯定有鬼。
雖然感到很好奇，可我沒去多管闲事。
曾文傑一家十分寵愛曾耀祖，雖然每次帶出門他那多餘的手指和胎記還是會有異樣的眼光。
他們以為曾耀祖隻有這兩個缺陷，隻要包容習慣就好了。
可是沒想到在他一周半的時候，曾耀祖還是出現了別的問題。
本該要學會走路的階段，他卻還不行。
雙腿無力，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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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大部分嬰兒在一周歲就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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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多事的鄰居，平時說話就不過腦子，這天居然當著羅招娣的面問她。
「你家文曲星怎麼還不會走路啊？按說一周半都會跑了啊！」
羅招娣抱著曾耀祖滿臉通紅，說了一句：「我孫子會走！」
說完立馬把曾耀祖放下來讓他走路，想以此證明曾耀祖是沒問題的。
結果曾耀祖雙腳剛著地就軟在了地上，根本站不穩。
看他當場打了自己的臉，羅招娣氣得半S。
抬手就給曾耀祖屁股一巴掌！
「天天吃天天吃，怎麼就是不會走，都吃到哪裡去了！」
曾耀祖被打得本能嗷嗷直哭。
那個鄰居瞬間得意地笑了，看著羅招娣滿臉嘲諷。
隨後又跑出去大肆宣揚曾耀祖不會走路的事。
之前曾耀祖被和尚說是文曲星的時候，很多鄰居就已經嫉妒羨慕恨了。
現在讓他們抓到機會，個個都想落井下石。
紛紛跑到他們家裡去圍觀。
看著腿軟無力的曾耀祖，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反正都很難聽。
「喲，文曲星還不會走路啊？這可怎麼辦啊？書都讀不了還能當文曲星嗎？」
「本來臉上的胎記就不好看，現在又不會走路，完了哦。」
「那個老和尚是不是你們自己請來騙我們的啊？其實你孫子根本就不是文曲星吧！」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氣得羅招娣順手拿起旁邊的鐵锹就想趕人。
結果，一不小心把一個人的頭給打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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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見了血，頓時暴跳起來，一把搶過鐵锹就往羅招娣頭上抡過去！
一擊即中，羅招娣當時就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掙扎了一會兒就沒了聲息。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大家都慌了，趕緊紛紛逃散。
隻剩下曾耀祖看著羅招娣的屍體一直哭。
直到曾文傑他們回到家，看到地上已經涼透的羅招娣，頓時全都傻了。
火速報了警。
把羅招娣打S的鄰居被抓。
雖然是被打後反擊的，但是防衛過當致S。
很多人給他作證了，還是被判了十年。
他就是第一個嘲笑曾耀祖並且跑出去大肆宣揚的那個人。
從那以後沒人敢去當面嘲笑曾耀祖了。
改成了背後指指點點。
這些曾文傑他們都知道。
曾慶每次出門聽到闲言碎語後，都是氣衝衝地回家的，剛踏進家門就開始發脾氣摔東西。
官思琪隻會抱著曾耀祖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曾文傑又開始早出晚歸不見人。
留下官思琪一個人承受公公的怒氣和別人的嘲笑。
她也嘗試過帶著曾耀祖回娘家，連累小叔小嬸也被人暗戳戳地嘲諷後，也不太讓官思琪回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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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思琪以為隻要曾耀祖會走路了，那些指指點點就會消失。
可是沒有，曾耀祖兩周歲了，還是不會走。
上一個女兒才五個月就被送走了，她不知道女兒後續的發育情況。
但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再次慌了。
她趕緊帶著兒子去了醫院，全身檢查以後得出的結論是：腦癱。
說曾耀祖就算長大也是個行走困難、不會說話沒有智力的孩子。
官思琪傻了。
「我兒子明明是文曲星的，怎麼一下子變成了腦癱兒！
「你們一定是診斷錯了，你們是庸醫！」
直到醫生問她。
「你懷孕的時候是不是有吃什麼不明藥物？你有正常產檢嗎？
「否則按道理來說現在已經很少會出現這樣的腦癱兒了。」
這兩個靈魂拷問把官思琪打得措手不及。
她目光呆滯，喃喃地說：「我吃了生子偏方，產檢也算是有一兩次……」
「什麼？一兩次！誰給你的膽子和勇氣啊？產檢居然隻去了兩次！現在你孩子會變成這樣，你要負全部責任！
「我告訴你，我從醫這麼多年，隻有像你這樣胡吃亂造的才會生出不健康的孩子。
「雖然說按時產檢也難免遺漏，但是從來不會出現這麼大的失誤，有問題的話早就引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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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思琪前面還沒說完，就被醫生給打斷。
並且醫生噼裡啪啦扔了一堆話給她，官思琪被砸得渾身顫抖，站都站不穩了。
她茫然無措地抱著曾耀祖回家。
她始終無法相信醫生所說的話。
等她反應過來以後，她才想到那副偏方。
連忙又抱起曾耀祖趕去那個黑診所，尋求解決的辦法。
結果診所大門緊閉，連那塊老舊牌子都掉了，早已人去樓空。
問了鄰居才知道蘇醫生早在一個月前遭到舉報，被抓了。
官思琪絕望了。
她的希望破滅，她的憤怒無處安放。
給曾文傑打電話，卻聽見電話那頭有女人的嬉笑聲。
那一刻，官思琪如墜冰窖。
她給我打電話痛哭流涕說完這些的時候，我正在逗我兒子。
她叫我去陪她。
我拒絕了。
天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會不會又想S我和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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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慶整天在家裡發瘋發脾氣，打罵曾耀祖。
曾文傑明顯在外面有女人了，很少回家。
官思琪照顧腦癱的曾耀祖，瀕臨崩潰邊緣。
她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那個和尚說曾耀祖文曲星轉世是真的。
結果她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因為她跟小叔小嬸吵架，小嬸一時衝動把自己請和尚來做戲的真相告訴了她。
官思琪徹底愣住了。
小嬸哭著說：「我也是為你們母子好啊，我怕他會被人嘲笑，所以才請和尚來給他揚名啊！」
官思琪哭了。
「可是有什麼用啊？他不會走路，他沒有智力，再有名聲又怎樣？一下子就露餡了啊！」
見她還責怪別人，小叔也怒了。
「是你自己要吃偏方的, 現在還怪起我們來了！
「誰知道他連腦子也壞掉了，我們當時想的他隻是外表不好而已！」
官思琪被處處戳心肺子，還是自己父母，頓時整個人都爆炸了。
抓起鍋碗瓢盆就往小叔他們身上扔, 然後抱起曾耀祖跑了。
小叔小嬸看著母子倆的背影，捶胸頓足掩面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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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文傑開始公然帶女人回家了。
官思琪還不能說, 說了就挨打, 打完還挨罵。
「你最好給我乖乖的, 我就算帶女人回來你也沒資格吭聲。
「畢竟你連生孩子都不會，都生兩個智障了！
「現在家裡還留你一口飯吃你都要感激我，惹毛了我你就帶著智障給我滾！」
曾文傑罵完, 摟著女人就去了他們房間翻雲覆雨。
而官思琪隻能在外面聽著, 哭著。
她絕望地打電話給我哭訴，哭著哭著突然大喊：「曾慶你要幹什麼？你拉我做什麼？啊——你不要碰我！」
我：「？」
她的電話根本沒來得及掛。
我聽見了電話那頭曾慶的咒罵聲。
「我來檢查一下到底是你的問題還是我兒子的問題, 為什麼你都生不出正常的孩子！
「再動我就掐S你, 再掐S那個智障！
「乖, 再生個兒子就好了……」
官思琪的哀號聲求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讓我渾身冰冷顫抖。
我手腳發抖掐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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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思琪瘋了。
她開始有點神志不清。
大家都以為她是被曾耀祖給氣的。
但我知道不是。
而是曾慶兩父子幹的好事。
曾文傑越發頻繁地帶女人回家，稍有不開心就拿官思琪母子出氣。
曾耀祖小小年紀，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
官思琪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僅身上有被打的痕跡，還經常被曾慶鎖在房間裡折磨。
很多鄰居都知道了，但是不想惹事，沒人敢說。
小叔小嬸因為賭氣, 也很少關心官思琪，根本不知道她在過著什麼日子。
直到這天，曾慶父子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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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曾文傑外面的女人找上門的時候發現的。
她剛進門就被官思琪拿著斧頭砍了一下，渾身是血轉身就跑了出來, 大喊救命！
大家聽到救命聲, 跑出家門，隻看見官思琪渾身是血，手裡拿著一把斧頭在追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背後被砍得血肉模糊，倒在一個圍觀者懷裡。
斷斷續續地說：「她、她S人了，曾文傑他們被、被她S了……」
大家聽到後都嚇得直直往後退，再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斧頭，趕緊四下奔逃。
生怕跑慢了自己就沒命了。
跑回家鎖上門後有人報了警。
很快警察和法醫進了現場，官思琪被帶走。
小叔和小嬸聽到消息後匆匆趕來，隻看到官思琪被帶走的背影。
和坐在門邊一直哭的曾耀祖。
他們抱起曾耀祖看著遠去的警車痛哭流涕。
現場讓人感到十分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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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慶兩父子身上被砍了二十幾刀。
足可以見官思琪有多恨他們。
曾耀祖由小叔小嬸帶回家養了, 有了這麼血腥的教訓, 沒人再敢說闲話了。
可是養個腦癱兒何其難。
小叔小嬸才養一個月就崩潰了。
可是沒辦法，誰讓他是自己的外孫呢？
又是誰讓他們在官思琪要吃偏方時不極力阻止還縱容呢？
這也是他們自己作的孽，哭著也要養下去。
兩條人命, 官思琪逃不過S刑。
我竟重生了。
「（這」這樣的日子她早就不想過了。
她還說，如果時間能重來，她一定不再重男輕女。
不再亂吃藥, 不再無視產檢。
不管生男生女，隻要健康就好。
可是時間能重來嗎？
就算有重生，也隻有我們這些無辜枉S的人才有機會。
其實她有一次糾錯機會的，是她放棄了。
那就是明明第一胎出現問題了, 第二胎還去吃藥。
這又能怪誰呢？
每個人的因果隻能自己去受。
比如我，前世多管闲事害S了自己和兒子。
這一世，他們的結局又何嘗不是自己種的苦果。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