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是出了名的節儉。
老公不要的內褲，她會從垃圾桶裡撿起來自己穿。
用過的衛生巾，她嫌浪費拿來洗杯子。
多次勸說屢教不改，我直接扔到垃圾桶。
沒想到文靜的老公突然雷霆大怒：「你是不是對咱媽有意見啊！媽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同意，快點給她道歉！」
後來，小姑子感染住院怒氣衝衝地找婆婆算賬。
婆婆卻一臉無辜：「我隻是不想浪費啊！我有什麼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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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煩婆婆了！
天天喊窮給誰看呢！
婚後不久，我就知道了婆婆的節儉美德。
什麼都要省，吃飯硬要吃昨天的冷菜。
發芽的土豆不肯丟，腐爛的水果切成塊繼續吃。
誰勸都無果。
我和老公反反復復勸了很多次：「媽，剩飯剩菜吃多了容易生癌的。菜就吃新鮮的。」
婆婆依舊強詞奪理：「都放到冰箱怎麼不能吃還生癌。」
「嚇唬誰呢！」
保健品跟以後買不到似的，成箱成箱地囤。
我就不明白了，現在又不是飢荒年代，有必要這麼省吃儉用嗎！
我們給她灌輸科學的飲食生活習慣，卻被罵敗家子。
最離譜的是。
公公更是因為吃了婆婆前年存的肉，當場食物中毒去了醫院沒搶救過來。
婆婆倒是有福氣，舍不得吃逃過了一劫，我以為公公的S會給她帶來一點改變。
沒想到非但沒有，反而變本加厲了。
自從，公公去世後婆婆就跟我們一起住。
最近，我感覺到了不對勁。
家裡不知道為什麼散發著一股腥臭味，像壞了的臭雞蛋。難聞得很。
一直找不到原因，直到今天婆婆洗完碗的時候，我發現了端倪。
洗碗槽的水龍頭上看到一塊奇怪的抹布。
我看到那抹布瞬間就感覺異常眼熟。
這不是老公的內褲嗎！
四角褲已經洗得泛黃，帶著點汙漬。
我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年紀大是一回事，怎麼能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呢！
我大喊道：「媽！你把丟掉的內褲撿起來幹什麼！」
「都跟你講了八百遍了，怎麼就不聽呢！」
看她縮著脖子，眼睛四處亂飄。
我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大聲，臉色依舊難看放緩了聲音道：「媽，這個有細菌不能用來洗碗的會生病的。」
婆婆翻著白眼直接炸了：「就你事情多！我用了這麼多年了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我隻是不想浪費啊！我有什麼錯！」
一股無名火瞬間點燃，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要氣爆炸了。
「省省省！我給你全丟了！」
「也不嫌髒！」
我罵罵咧咧地當著她的面，把內褲扔到垃圾桶裡。
她還不滿地瞪著我，不斷嘟囔著：「不用就不用嘛，兇什麼兇！」
「不擦碗，擦地也行哎！」
我不理她直接摔門進了房間。
真想一把把內褲塞進她嘴裡，幹淨幹淨，都洗過了哪來的病菌。
說歸說，做倒是沒做。
2
但我還沒告狀呢。
婆婆倒是直接離家出走了。
轉頭就添油加醋地給老公告狀。
她氣急敗壞地說：
「俊兒啊，你這我是過不下去了。」
「你媳婦兒嫌棄我，直接把我的東西丟垃圾桶裡。」
她大聲地哭喊著：「她嫌我髒啊！我這老婆子就不遭人嫌啦！」
婆婆哭天喊地地就好像我怎麼欺負她了。
十分鍾後，老公下班回到家。
我剛想跟他說婆婆的事，沒想到文靜的老公突然雷霆大怒：「你是不是對咱媽有意見啊！媽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同意，快點給她道歉！」
「我不在你就這麼欺負她的！」
李俊的聲音響得樓下都聽得見。
我被他的話，下意識嚇得身子一縮。
老公結婚以來，沒發過脾氣，事事都順著我來。性格更是出了名的好。
看到他朝我怒吼的樣子五官猙獰青筋凸起活脫脫像隻畜生，我傻了。
他臉色陰沉沉的，繼續皺著眉質問道：
「不是你嫌棄我媽做什麼？」
「我媽不辭辛苦，天天跟照顧祖宗一樣照顧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你到哪裡找到這麼好的婆婆？」
李俊粗著嗓子為婆婆鳴不平。
我「呵呵」一笑。
行啊！行！
我被老公這副模樣氣笑了。
「行啊！幹淨！她用你的內褲拿來洗碗！」
「你說說是誰對！你要是再向著你媽我們就離婚！」
我叉著腰指著他鼻子開口就罵：「李俊！你管這叫幹淨！這日子我是要過不下去了。」
老公聽完訕訕地笑笑：「再怎麼說？媽也是長輩你都不能這麼說她啊！」
「她是我媽啊，你能不能為了我讓著點她。」
讓讓讓！那誰來管我的乳腺啊！
天天氣個半S還要道德綁架！
「你去給她道歉唄，老婆～」
李俊眨著眼搖著我的手臂撒嬌：「媽年紀大了，分不清，求求你了老婆～」
「滾他呀的！」
我一抬一踹直接把他踢到地上：「憑什麼我去道歉啊！」
「我又沒說錯！」
我沒吃他那套，以前做錯了事，他就會撒嬌躲到被子裡哭得眼睛紅紅的。
偏偏我就吃他那套，次次心軟原諒了他。
但這回，是原則問題。
說完，我著急忙慌地去接女兒放學。
從始至終沒給李俊說臉色，我看到他的臉「唰」一下鐵青了。
3
我也沒好氣。
開車路上全程鼓著一股氣，懸在胸口下不來。
見到女兒的笑容，才好點。
正當我到達小區的時候。
愕然看到垃圾桶裡蹲著一個老太太在扒拉東西。
我嚇得驚掉了下巴。
再定睛一看，這不是我那婆婆嗎？
上穿偏襟花短袖，下穿黑色長褲不是她是誰？
不是這老太又想幹嘛啊！
我連忙跑上去拽開婆婆：「媽！你這要鬧哪樣啊！」
「咱家沒有窮到要撿垃圾才能活吧。」
婆婆黑著一張臉，又臭又長：「你都嫌棄我了，我撿點垃圾怎麼了！」
「我自己撿點垃圾都不成嗎！」
婆婆聲音喊得很大，吸引了路過的人紛紛過來圍觀。
她嘴角揚起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更加放大了聲音大喊：「我徐香蕉，著什麼罪吶！」
「好好跟祖宗一樣伺候著，她嫌棄我髒！」
「路過的都來評評理啊！」
婆婆彎著腰，直垂著腿一直喊道：「大家快來看看吶！」
「哪家兒媳婦這樣呀！不好好伺候著我還讓我滾！」
「哪有這樣的啊！」
一看婆婆這仗勢，我心裡咯噔一下。
別把女兒教壞了。
我連忙蹲下來溫柔地對女兒說：「捂住小耳朵，先到車裡等媽媽幾分鍾。」
我摸了摸頭，目送著她進了車裡。
我才激情開麥：「行啊行！你用我老公內褲洗碗你不嫌髒嗎？」
「你不要面子，反正我也不要。我就是個厚臉皮。」
「讓街坊鄰居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還要繼續說嗎？」
婆婆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半天說不出來話。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看什麼看！
我繼續說道：「你不說是吧！那我就當默認了！」
「哎呀！我老公不要的內褲她洗了拿來洗碗！你們說說這像話嗎！」
「說不定吶！都染上什麼病了！你們熟得都離她遠點！」
我適時強擠出眼淚：「哎！我委屈啊！她還這麼說我！」
「一個盆洗屁股洗菜洗腳！也不怕得腳氣吶！」
不是演嗎！當就你會啊！
當誰不會S的。
呵！就等著我不張嘴被罵是吧！偏不如你的意！
4
婆婆被一群大媽圍住。我趁此機會全身而退。
至於婆婆會被怎麼樣就不關我事了。
愛打打，愛罵罵。
「香蕉你怎麼這樣啊！姐妹快都去檢查檢查！」
「完蛋了！跳廣場舞的時候我還喝過她的水！」
「不會那個水就是那個誰褲子洗的吧！」
「我髒了！」
大媽們你一言我一句地對婆婆嘲諷。
婆婆見形勢不妙就想要逃跑。
結果當然讓我滿意，大媽們的戰鬥力可不是蓋的。
幾個人一起，壓著她對著她的臉拍下視頻。
他們先是紛紛在業主群裡發婆婆的離譜行徑。
婆婆在小區裡更是出了名。
出門都能一路被人指指點點。
這隻是第一步。
有些潮的大媽更是把視頻剪輯放到網上配上 BGM，喊話讓人避雷。
硬是要抓著婆婆陪她去醫院，要是得病了她全權負責。
最終，那位婆婆的閨中密友沒有得病。
總算放過婆婆。
但是還有人敢跟婆婆交友嗎？恐怕是沒有了。
5
回到家後。
婆婆沒給我好臉色，拉著一張臉說我在眾人面前揭她的短。
「現在沒人跟我聊天跳舞了！」
婆婆大聲地哭著坐在地上。
婆婆是個怕寂寞的人，每天都要跟小姐妹出去買菜、跳舞。嘴裡有說不完的話。
我知道，最讓她痛苦的是寂寞、是沒人陪、是沒話說。
她一不怕熱二不怕辛苦，好像什麼都不能攔得了她。
沒人聊對她來說才是無盡的酷刑。
見老公一聲不吭，她瘋狂地朝李俊使臉色。
老公本來被我罵過，不吭聲了。
但是看到她這副德行後，還是沒好氣地說道：「老婆，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把媽往火架子裡烤啊！媽多沒面子。」
「回家好好說就好了。」
看李俊越說越起勁，我頓時失去了耐心直接掀桌：「面子！面子！就你媽要面子啊！」
「說說說！真是孩子S了才來奶了！全天下的臉都沒你臉大！」
老公臉色瞬間僵住了。
他瞬間炸了：「木若煙！我給你臉了是吧！」
「好聲好氣地跟你說你不聽！」
「好吃好喝地養著你！」
「別給臉不要臉！」
我「啪」一下給他一巴掌：「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這是我的房子！」
「你捫心自問地問問，是我出的錢多還是你那點破工資！」
婆婆也急了，馬上拉著李俊對我破口大罵：「就是啊！哪家女娃這麼享福啊！」
我回懟道：「那是因為你們沒用！」
「說說說！你也一起滾！」
「這是我的房子！」
我再也不想忍了！
「走就走！」
老公和婆婆被我打包扔了出去。
房子當初是媽媽給我買的，李俊就是個贅婿，怕我們小兩口嫌他們礙眼這才沒住到一起。
後面，李俊一聲不響地把婆婆接到這裡不說。
還嘰嘰歪歪！真是貼臉開大！
李俊臉漲紅成豬肝色：「好！走就走！」
這是又讓他沒面子了。
我是個自由職業者，平時在家接接商單畫畫。
媽媽也支持，說工作不重要。
她已經給我攢好下半生的所有錢。不需要為錢而發愁。
我以為我當畫師，她會不支持我。
沒想到她隻是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滿臉寵溺：「想去做什麼就去幹吧！有媽媽給你兜底！」
「媽媽辛苦了半輩子，就是希望你不用那麼辛苦。小寶，生來就是享福的。」
我頓時感動得稀裡哗啦的。
我要當一輩子的媽寶女！
財富自由，靠的是自己關他什麼事！
6
老公走後，我走進房間去問女兒：「你想要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我覺得，孩子也是有獨立思想的人。要尊重他們的想法，就算是離婚孩子也有知情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