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棠棠，嫁我可好？」
「乖寶，當我的王妃好不好？」
「往後王府就是棠棠的家，以後王府裡都棠棠說了算好不好？」
……
膩人的話他是越說越順了。
黏人也是越來越黏人了。
不知道褚晏臨做了些什麼，誠如他所言，那些以我們為話題中心的不堪的言論，我再也沒聽到，至少，沒人在我面前說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褚晏臨將那些散播關於我的不堪言論的源頭人一一揪出來，以酷烈的手段處理掉了，S雞儆猴，流言也漸漸平息下來，他還讓人將所有負面的言論都引到自己和齊禮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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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懾於褚晏臨的威壓不敢肆意議論他，轉頭把矛頭對上了齊禮行。
終於有一天，褚晏臨再一次問我要不要嫁給他的時候，我問他：「王爺為什麼會喜歡我？」
褚晏臨似乎有些意外我會這麼問，但還是態度誠懇地道：「因為棠棠很漂亮。」
「那王爺以後若遇到更漂亮的女子，不喜歡我了，可以放我離開嗎？」
褚晏臨有些失笑，他將我抱坐在懷裡，一個勁地親我，出口的話裡都透著笑意：「就算以後真有什麼更漂亮的女子，棠棠在我心裡也是最漂亮的，除了棠棠，我誰都不要。」
「棠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寫契約書，如果違反，我就……淨身出戶，怎麼樣？」
頓了頓，他突然想到什麼，又從旁拿來一柄匕首，赫然是之前我拿著傷過他的那把。
他把匕首遞給我，「我要是看上別的什麼人傷害棠棠的話，棠棠可以拿著它捅我出氣，S了我也行，這條也寫進契約書裡。」
我一愣一愣地看著他轉瞬間安排得明明白白，一時語塞。
他趁機又道：「所以棠棠現在願意嫁我了嗎？」
我想了想，終是點了頭。
褚晏臨眼睛一下就亮了，他興奮地一把舉起我站起來，在房裡轉起圈。
我被他鬧得腦袋有點暈，連忙制止他，「王、王爺，放我下來，寫了契約書才行。」
這話果然有用，褚晏臨聞言立刻停下，一陣風一樣快步去把寫契約書的材料都拿了出來。
我看著他把違約後會放我離開的條例寫進契約書，總算松了口氣。
我們要成婚的消息很快就被散播了出去。
恰好此時褚晏臨派出去北部平亂的精兵強將也傳來捷報，南境那邊終究不得已同意將礦山送給大邺。
就在褚晏臨忙著處理南境盟約之事和布置婚禮時，我又見到了齊禮行。
彼時我正在布莊挑成婚用的布料，身後突然傳來低沉而熟悉的聲音。
「阿棠……」
我轉頭看去。
是齊禮行，他穿著往日我最喜歡的白衣，雖然神色有些憔悴，卻依舊是那副纖塵不染的翩翩公子模樣。
我突然失去興致，轉身要離開。
卻被齊禮行拉住了手。
我皺著眉甩開「齊大人還是自重些為好。」
齊禮行眼裡布滿血絲，看著我的目光復雜難言「阿棠已經決定好，要嫁給他了嗎？」
男人開口的聲音不似往日般清潤，沙啞至極。
「這與齊大人無關。」
「阿棠，你難道忘了，我那日說的，這隻是權宜之計，我會把你接回家的……」
我打斷他「家？齊大人還是不要亂說胡話的好。」
「齊大人，我說過了，自從你做出那個決定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阿棠，你別這樣……」
男人的眼眶一下就紅了，連聲音都在顫抖，想要上前拉住我，被我躲開了。
若是以前，他這副模樣，我肯定會心疼，但如今我心裡一片平靜，甚至有點好笑。
當初先要放棄的是他，如今做這副模樣做什麼？
或許，是還想利用我為他的未來謀劃吧。
我不欲多言，避開他轉身要離開，齊禮行還想再跟上來，被隨行的守衛攔住了。
之後齊禮行如何，我沒再關注，他也再沒出現在我面前。
大婚那日，滿城都掛滿了飄揚的紅綢帶，目之所及皆是喜氣洋洋的模樣，接親隊伍長得好像佔滿了整條街道。
就這樣，我成了定王府的王妃，褚晏臨的妻子。
小皇帝漸漸長大，褚晏臨慢慢地把朝政之事推給小皇帝，沒什麼大事的時候都在府裡陪我，他竟然也真的做到了就守著我一個，齊禮行沒有做到的，他卻做到了。
9 番外
皇兄去世後，因為皇兄臨終前的一句託付，我蹚過屍山血海，一步步艱難地支撐著大邺走出繁榮強盛的模樣。
新帝年歲尚小，朝內朝外幾乎所有事宜都壓到了我身上。
我原以為我要麼就猝然長逝於桌案，要麼就馬革裹屍於疆場，一輩子都把精力放到朝政之上，用身軀和鮮血為新帝鋪好所有的路。
我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那麼喜歡一個女子。
直到那日宮宴上初初見她。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站在那金科狀元齊禮行的旁邊。
雪膚花貌，漂亮極了，像小時候被母妃束之高閣，可望不可及的精致漂亮的瓷娃娃。
小姑娘似乎聽到什麼開心事，笑起來的模樣，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唯一礙眼的，就是她身邊那個看起來和她很親近的狀元郎。
而後我才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我自認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大權在握這幾年，我放肆慣了，什麼想要的東西得不到？
何況他們隻是未婚夫妻，又不是真的成婚了。
我心念一動，給齊禮行拋去橄欖枝。
齊禮行接不接無所謂，大不了想個法子去把人拐過來，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成不了婚。
沒想到的是，齊禮行竟然真的把人送過來了。
我心情止不住地愉悅。
看來這齊禮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給了齊禮行想要的位置，他確實有點才能，越級升遷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以他的才能，大邺也不是找不到能替代他的，照齊禮行的品行，為了權勢富貴能把未婚妻送出去，以後會為了權勢富貴把大邺賣了也說不定。
我留了個心眼，雖然是給了他官職，但並沒有給他實權，他的仕途也就到這了，往後他若不安分，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就能把他打下來。
至於小姑娘，以後她就是我的了。
那時我隻想著把想要的得到手，也並不考慮小姑娘的感受。
小姑娘醒來後，果然被嚇到了。
怎麼有人連害怕的表情也這麼好看呢？
我不喜歡她提起別的男子，尤其是齊禮行，惡劣地戳破她的幻想，告訴她「他把你送給本王了。」
小姑娘一開始還不信，後來表情都像要哭出來了。
雖然很可愛，但我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讓她去見齊禮行求證一下也好，正好讓她S心，好安心待在我身邊。
等見過齊禮行了，我真以為她能就此放下了。
可她還是悶悶不樂的，再也不見那日宮宴上她笑得明媚的模樣。
看著小姑娘小小一隻，乖乖巧巧的模樣我忍不住心軟，還是徐徐圖之算了。
我能理解她還需要點時間消化，也或許整日就悶在房間裡確實容易憋出病來，我允她隻帶上小瑩出府散心。
但沒過多久就有人來調我布在城裡的精兵，說她和小瑩走散了。
下屬稟告，找到人時，她和齊禮行正在偏僻的小巷子裡，齊禮行還拉著她的手。
我不明白，我對她還不夠好嗎？在府裡時連個笑臉都不願意對我擺，讓她出去散心還要趁機去見老情人嗎？
是不是要徹底把她變成我的，她才會安分？
怒火衝昏了我的頭腦，小姑娘的抗拒反而讓我更生氣。
我聽不見小姑娘的哭泣求饒，一門心思想要她，下手也沒了輕重。
等我冷靜下來，小姑娘額頭滾燙，呼吸也已經微弱下來，渾身上下觸目驚心。
我心下一悸，連忙去叫太醫。
太醫從頭到尾眉頭緊皺，說小姑娘是心緒起伏太大，又驚嚇過度，加上我行事太過粗暴所致。
我一時啞然。
小姑娘睡了很久一直不見好，藥也常常喂不進去。
「楚小姐許是心存S志, 藥也不願吃。」
太醫這句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我心上。
她躺在榻上不見生氣的模樣，讓我心裡止不住地發慌，我真的好怕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些時日，我想了很多。
漸漸也琢磨出來一些也許她很介意的事情。
我沒日沒夜地守在她床邊, 輕握著她的手, 有些頹唐地呢喃著。
「對不起, 本王錯了，往後再也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了，你醒醒可好？」
等回過神，我勉強勾起笑：「我同阿行是未婚夫妻，我了解他，他不會做這樣的事的，還請王爺莫要開民女的玩笑了。」
「作全」「往後你想去哪就去哪, 想見誰就見誰，可好？」
……
謝天謝地，小姑娘終於醒了過來。
此後我小心地哄著小姑娘，隻希望她能開心些。
眼見小姑娘氣色一日比一日好些，我終於放下心來。
那日小皇帝問起的時，我才想到還有成婚這回事，心裡娶小姑娘的念頭生根發芽瘋狂生長。
終於哄到小姑娘願意嫁給我的那日，我激動得從椅子上蹿起來，抱著小姑娘恨不能昭告天下。
本來棠棠人剛好些，我暫時消了動齊禮行的想法，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敢趁機找上棠棠。
既然他這個侍郎當得這麼闲, 還有心情纏上別人的妻子, 那就找個法子給他調去別處算了。
等到確定齊禮行不會再出現在棠棠面前，我總算放下心。
大婚那日的棠棠漂亮極了，美得我恨不得S在她身上。
我的乖寶真的很可愛, 小瑩跟她開玩笑她都好容易臉紅, 但她肯定比不上我, 畢竟乖乖偶爾還會對我發小脾氣, 但對她就不會。
我的乖寶真的很漂亮，在榻上掉小珍珠的時候簡直迷得我暈頭轉向。
我的乖寶真的很好騙, 每次床笫之間的「最後一次」她都信，隻是小姑娘嬌氣極了，還很怕疼, 床笫之間要小心照顧，不過我甘之如飴，這也是我們之間的情趣。
我的乖寶真的好愛我, 每次我出門回來她都會問我辛不辛苦，雖然連杯水也沒給我倒, 但她肯定是更想讓我抱抱才忘記了這回事。
我的乖寶真的很厲害, 刺繡簡直天下一絕, 世人見之無不贊嘆，引得他國使臣都想高價買去，府裡的事務也管理得井井有條, 處理府外轄區內我名下的商鋪也得心應手的，就是忙起來老是會不搭理我。
我有時候都覺得她對那些商鋪熱忱鑽研得像要給自己以後離開王府做準備似的。
我有點後悔抵不住她的攻勢讓她做這些了。
但乖乖確實很喜歡，我隻能隨她去了。
至於離開，她想都別想！
我從沒想過會這麼喜愛一個人, 恨不能時時捧在手心，刻刻抱在懷裡。
所幸，我終究也得償所願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