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導員孩子三周歲，班長提議大家眾籌送禮表達心意。
均攤金額高達一千多。
我提出異議，班長卻拒絕在群內公開支出。
還陰陽我連一千塊都掏不起。
我一臉無所謂。
「我一個學生掏不起錢也不丟人，你有錢你把我那份出了唄。」
「雙倍心意，導員以後一定更重用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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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
班長彭正豪在群裡一口氣上傳了七八張圖片。
圍繞著一個金鎖鎖三百六十度展拍。
@所有人配文。
「某福家的品牌是不是很大氣上檔次，大家要沒意見的話我就付款了，稍後你們把眾籌的錢轉賬給我。」
「現在金價正貴著，這得多少錢啊？」
有人發問。
班長立馬回了一個嚴肅的表情。
「之前和你們怎麼說的，送禮要麼不送，要送就得送最好的。」
「還有這裡是班級群，我強調過很多次了，要回復收到。」
「那個誰，把你剛才的內容撤回一下，你這種質疑的話很不利於班級團結友好，你也不希望我把這件事報告給導員吧。」
剛剛問話的人默默的點了撤回。
班長才滿意的發了一個摸頭的表情。
「我是班長，我做事還用你來教麼，你不就想知道花了多少，這就給你看截圖。」
很快，一個打了碼的付款截圖被傳上群。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圖片。
有生日蛋糕，有樂高玩具。
還有一個精美的包包，品牌不祥。
彭正豪在最後總結了一句。
「禮物已經全部買齊了，明天我會代表大家把心意送到導員家裡。」
「如果有誰想和我一起去的話，私聊。」
過了十秒，群裡依舊詭異的安靜。
彭正豪忍不住催促著。
「看到消息都回復收到。」
還特意@了其他幾個班委。
「收到。」
「收到。」
「……」
有人帶頭，接龍的速度也超快。
彭正豪卻沒在群裡公布均攤金額。
而是一個個私發給大家。
宿舍裡。
我看著和彭正豪私聊界面的內容，皺了皺眉。
直接語音回了句。
「班長，你有空把賬單發群裡一下，我好和家裡要錢。」
「這一千八的均攤也不是個小數字，不說清楚來源我媽是不會給我錢的。」
消息發出後，我下鋪的李穎娟當場愣了愣。
「然然，班長和你要一千八麼。」
「可為什麼我要出兩千三這麼多？」
我驚了。
「不是均攤麼，怎麼你會比我多出五百塊？」
李穎娟苦著一張臉。
「如果不是你說，我都不知道我們出的錢數不一樣。」
我伸手。
「把你手機給我看看。」
李穎娟正要遞給我時，「叮」的一聲響起。
她低頭看向微信界面。
幽幽的藍光打在她臉上，她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
很快，她朝我尷尬的笑了笑。
「然然，我看錯消息了，我也是一千八。」
李穎娟說完後就退回了下鋪。
可我總覺得有古怪。
因為周末，其他人還在逛街沒回來。
我隻好拿出手機挨個詢問。
結果發現我們宿舍四個人，均攤的費用竟然都不相同。
其中舍長關欣最少，隻出一千三。
南珍一千五。
我一千八。
而經濟條件最差的李穎娟居然要出兩千三。
她是貧困生，每年都要申請國家和校的助學基金的。
「然然，班長提醒過私發的內容不可以互相共享，我也就悄悄告訴了你，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
看著關欣發來又秒撤回的消息，我簡直不敢相信。
「他這樣區別對待到底是想搞什麼，穎娟家庭條件那麼差，怎麼拿得出兩千三？」
「不行我們幫她湊一湊吧，大家一個宿舍不好見S不救。」
「憑什麼？我要去找彭正豪問清楚。」
彭正豪此舉明顯是把我也當成軟柿子了。
我不光是為了李穎娟，更為了我自己。
不和他理論出個長短，我不會罷休的。
2
發出的消息像石沉大海。
等了等後，我直接在群裡@彭正豪。
「班長，送給導員的禮物都買齊了麼？」
彭正豪沒直接回復我。
而是傲驕的截了張圖過來。
是他先前發群裡的內容。
我笑了笑強壓下心頭的不滿。
「既然這樣，那就請把賬單公布一下吧。」
我也很直接的把和他的私聊截圖發到了群裡。
不到一秒，彭正豪的頭像瘋狂跳動。
「靳然然，群內消息馬上撤回。」
啊，為什麼呢？
「靳然然，你有沒有看到我說話。」
「馬上撤回消息，你現在的行為令我很生氣。」
「靳然然，你到底在幹什麼不回復我？」
「靳然然……」
彭正豪接二連三的電話和語音。
終於，五分鍾後，我慢悠悠的接起手機。
「我剛剛突然肚子痛去了衛生間，班長什麼事這麼急啊！」
「靳然然，你故意的吧，說了私聊內容不能共享，你截圖發群裡是想幹什麼？」
我眨了眨眼，無辜道。
「那我現在撤回還來得及麼？」
「你說呢！」
彭正豪氣憤的掛了電話。
班級群裡早就炸開了鍋。
有我這個出頭鳥在，同學們紛紛提出質疑。
「說好的眾籌，怎麼均攤金額還有差異。」
「我怎麼感覺我當了冤大頭。」
「學委要不要也發個截圖上來看看，我打賭你出的錢比我少。」
「離了大譜，居然有人均攤到兩千多，這特麼是大學生算出的賬！」
被@的學委並沒有回話。
就連彭正豪都裝S不吭聲。
我盯著群內 99+的消息笑出聲。
讓你丫的不理我。
這下看你怎麼收場。
「班長，如果你很忙，可以把單張小票拍上來，讓其他班委匯總一下。」
「一共六萬多的支出，拋開金鎖剩下的禮物裡也就數那個包看著有點貴，班長那包是誰家的品牌，你一個大男生很少逛精品區吧，別讓人騙了。」
「你把購買小票和商場地址公開一下，讓班裡有經驗的同學看看，可別送了假貨給導員。」
他想裝S，我偏不讓。
一連串的@非要他詐屍出來不可。
也有其他同學跟著附和。
將他上傳的圖片做了標記，質疑包包的真假。
就在我以為他會惱羞成怒到解散班級群時，他終於說話了。
「靳然然你如果出不起這一千多可以明說，少在群裡煽風點火，我承認均攤金額少數人略有不同，不過出多出少大家都是心甘情願的。」
「就拿李穎娟來說，她家裡條件是不好，可導員照顧她年年拿貧困補助和獎學金，班裡也沒人和她爭這些名額。」
「她自己提出多出幾百塊分擔費用，我有什麼理由拒絕。」
彭正豪說著就@李穎娟。
「班長說的對，我很感謝導員和同學們這三年來對我照顧。」
李穎娟之後，又有幾個同學發言。
都表示支持彭正豪。
不用猜也知道他閉麥的這幾分鍾在忙活什麼。
「有人願意多出錢和公開賬單有什麼衝突麼？」
「本來班級事務就應該透明分開化，班長，你別避重就輕。」
「反正我是不見賬單不出錢。」
3
我態度堅決。
群裡也有部分人表示和我一樣。
「發票都在，我跑一天挑禮物也累的夠嗆，你們等我坐下吃口飯再拍照上傳。」
彭正豪終於肯正面回答問題了。
卻緊接著就催大家先轉賬給他。
「我明天一早就會出發，今晚會把賀卡定好，一個小時後還看不到轉賬，賀卡上漏寫了誰的名字可不要怪我。」
群裡各種各樣的表情包亂飛。
我們導員出了名的小心眼愛 diss 人。
眼瞅著我們大三是個分水嶺，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她。
而彭正豪最會拿捏人心。
隻要有人轉賬他就會在群裡發個截圖。
金額打碼也隻打一千後面的數字。
至於他說的吃口飯就上傳的發票，卻是杳無音訊。
十一點五十九，我再次@他。
「班長，發票呢？」
「你不給我看發票我沒法和家裡要錢啊。」
我始終就這一個理由。
等了半晌沒回復。
我以為彭正豪睡了，也準備休息時。
群裡一連串的語音跳了出來。
「靳然然，你別再找借口了。」
「你不就是因為上周被導員卡了申請的事心生怨恨麼？」
「你條件不滿足就想申請獎學金，導員不批也在情理之中，你有不滿可以直接說，別搞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事，這麼大個人了，也好意思。」
「你不願出這份錢怎麼早不說，我買禮物的時候就不會把你算在內，也不會多你這一份預算。」
「現在錢都花出去了，這麼大個窟窿，你讓誰給你補上。」
簡直莫名其妙。
我從來都沒有申請過獎學金。
他究竟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更像是故意編排讓人誤會我。
還不等我編輯好文字發出，他接下來的操作簡直震驚了我的眼。
彭正豪在群裡@了七八個人。
有我們宿舍李穎娟，龔南珍和關欣。
還有其他幾個男生都是平時和我一個實驗組的。
「靳然然拒不支付眾籌費用，經班委開會決定由你們小組宿舍成員替她均攤。」
「你們如果有什麼不滿就去找導員說清情況吧，天亮之前把錢轉給我，否則賀卡上一樣不會填寫你們的名字。」
一時間，被@遭到無妄之災的其他人都開始@我。
「靳然然，你就不能先把錢出了再說其他麼？」
「我這個月生活費本來就沒多少了，再出幾百塊我就得吃土了。」
群裡抱怨的都是男生。
還有人私聊我。
「你要再這樣和班長犟下去，他告到導員那裡，你接下來一年多都別想過任何申請了。」
甚至有人問我是不是真的缺錢。
「要不我先借給你，別鬧的這麼難看了。」
我的回復都隻有一句。
「隻要看到發票，我立刻轉賬。」
「而且，我不介意親自到導員面前去澄清，不會連累任何一個人。」
順便再次@彭正豪。
「你說班委開會決定，有沒有會議記要，有的話最好也一並發上來，畢竟這麼重要的會議決定不公開一下也不合適吧。」
一時間，群內安靜如雞。
十秒，二十秒後彭正豪發了條語音出來。
我才點開他就撤回了。
我也隻來得及聽到一句含媽量極大的侮辱性語言。
我冷笑一聲，默默的按錄頻鍵。
宿舍裡，大家各種守著一個小夜燈沒睡呢。
應該也都有聽到彭正豪的惱羞成怒。
李穎娟第一個沉不住氣從下鋪探出頭來。
「然然，我是真的沒錢了。」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那兩千三你轉給彭正豪了麼。」
「你上周五不是還說你奶奶住院家裡正需要用錢，你生活費都被減半了，你哪來的錢給他？」
4
李穎娟支支吾吾看向舍長關欣。
我這才知道錢是關欣借給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