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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阿魚 3819 2025-05-14 11:2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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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為了過好日子,她找的男人把我賣給了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做續弦,我娘她竟然也同意了。」


    「聘禮都收了,我娘還說,女人嫁誰都是嫁,往後我會有好日子過的。」


     


    「可是我好想我爹,要是我爹還在,他一定會在我哭的時候,給我買糖葫蘆的。」


     


    她渾身是血,看上去悽慘又可憐。


     


    我想起從前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拿著一串糖葫蘆在山野間奔跑著笑:


     


    「這是我爹給我買的,我爹對我最好了。」


     


    世事無常多悲,小姑娘再也笑不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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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新任縣令剛剛上任,縣衙門口就發生了這樣一場血案,S的還是官差。


     


    我帶不走田冬花,她偷偷跑了,我知道,她不想連累我。


     


    S的那名官差家裡是做生意的,他爹花了一百兩銀子,求縣令抓到兇手。


     


    所以案件在一百兩銀子的催動下,很快告破。


     


    田冬花被抓到後,很快畫押認了罪,縣令判秋後處斬。


     


    但官差的爹對這個判決不滿意,他又抬了一百兩銀子,讓衙役在牢裡將田冬花弄S。


     


    我拿出當初趙二小留下的錢,悉數給了牢頭,他才勉強同意放我進去。


     


    田冬花被綁在柱子上,渾身是血,面目全非。


     


    那位官差的爹給了牢頭太多的好處,牢獄裡的刑罰都被用在了田冬花身上。


     


    牢頭冷漠丟下一句:「快點,時間不多。」


     


    他打開了牢門,我卻不敢走近了。


     


    我看見鐵鏈穿透了冬花的肩胛骨,冬花的腦袋低垂著,嘴裡咿咿呀呀地在哼唱著什麼。


     


    我聽不清,懷裡的糖葫蘆有些被捂化了,我小心翼翼地遞到她唇邊:


     


    「冬花,是甜甜的糖葫蘆,你吃一吃,就不痛了。」


     


    冬花聽不見我說的話,她的耳朵在滴滴答答地流血。


     


    但她還是張了嘴,輕輕地舔了舔糖葫蘆。


     


    她在笑,我看見了。


     


    牢頭在這時來催我離開,我將耳朵靠近冬花的唇邊。


     


    我聽見了她在唱什麼--


     


    山南鳥鵲窠,山北金駱駝。


     


    鐮柯不鑿孔,斧子不施柯。


     


    那是小時候,我們三人最愛唱的一首童謠。


     


    13


     


    我在這一年,失去了荔枝山,失去了阿娘,失去了趙二小,失去了田冬花,也失去了我自己。


     


    我有些不清楚自己還應該做什麼,但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不做什麼。


     


    方家二公子成為了新任縣令的心腹下屬,他混得風生水起,還要即將迎娶知州大人的義女。


     


    方老爺緊鑼密鼓地開始為這一對佳偶布置婚禮。


     


    隻是誰也沒料到,原本掛著的紅燈籠在一夜之間,換成了白燈籠。


     


    小廝告訴方老爺,方家二公子最後見的人是我。


     


    官差是要來抓我的,但謝家的人來得太及時了。


     


    他們說,我是謝丞相遺失在外多年的女兒,謝丞相特意派人來接我回京。


     


    縣令大人聽了這話,立馬換了嘴臉:「定是下面的人太過蠢笨,丞相千金怎麼可能是S人兇手。」


     


    於是,我從五花大綁、按跪在地,被迎成了座上賓。


     


    方家敢怒不敢言,最終被縣令大人斥責了一番。


     


    我從帶我回京城的人口中聽到了關於我爹娘的故事。


     


    謝丞相從前隻是一個窮書生,我娘那時曾幫過他,一來二去,兩人生了情。


     


    後來謝丞相上京趕考中了探花,被榜下捉婿,他那時是不願的,他說自己在家鄉已有婚約,但奈何旁人隻覺得這是一段託詞罷了。


     


    於是他回鄉後,立刻上門向我娘求親,我娘是個孤女,婚姻大事由她自己做主,她跟著謝濟安去了京城,謝濟安對外宣稱她是他的未婚妻。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娘留下一封書信就離開了,從此再無音訊。


     


    而謝濟安是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的,直到前不久,一位同僚告知他曾在永州齊縣看見一位和他長得很相像的姑娘,本以為是個巧合,他隨口一說,但謝濟安卻記在了心上。


     


    我想起了那位欽差大人,方府贈畫時,我亦站在人群中,依稀記得那日,他的目光的確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謝濟安因此派了人來齊縣打聽,他打聽到了我娘的S訊,還有我。


     


    在這個故事裡,他似乎並不是拋妻棄子的壞人。


     


    隻是我不知,這個中曲折,關於我娘曾經受過的委屈,究竟有哪些。


     


    我幼時常常想見到我的親爹,我問我娘,她總是不願和我說。


     


    如今真要見到了,卻覺得沒什麼感覺了。


     


    離開齊縣前,我帶走了那隻花貓,我給它取名小花,它很溫順,很乖。


     


    到京城那日,我第一個見到的並非我的父親。


     


    他們說,他外出辦公,要晚間才能回來。


     


    丞相夫人,也就是謝濟安後來的妻子許氏,帶著她的女兒來接我。


     


    她是個和善又美麗的婦人,她的女兒叫謝明禾,她讓她喚我姐姐。


     


    許氏讓我不要拘束,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


     


    但我對她們沒什麼感覺。


     


    天黑時,有人帶著我去了書房,謝濟安回來了。


     


    書案前一身紫色官服的人,的確和我長得很像,他看見我,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叫柳魚,對嗎?」


     


    「是。」


     


    他的聲音很溫和,我抬眼看他,問:「你辜負了我娘嗎?」


     


    或許我的話問得太直接,他愣住了。


     


    但我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玩笑說等著爹來接我做富家小姐的無知小丫頭。


     


    很多事,我想弄明白。


     


    14


     


    謝濟安和我講了他和我娘的故事。


     


    隻不過,他說他的確辜負了我娘,這和他的親信說的不同。


     


    當年我娘到京城後,曾有不少官家小姐相邀,世家貴女愛品茶賞花,愛吟詩作對。


     


    那會兒謝濟安初入朝堂,一躍成為朝中新貴,得陛下賞識,但我娘隻是個鄉野出身的女子,為了不讓謝濟安丟了面子,她隻能硬著頭皮去參加那些貴女們準備的詩會。


     


    可即便她很努力,她還是成了那些人眼中的笑話。


     


    她們笑她無知,笑她粗鄙,笑她的手上因冬日寒冷留下的凍瘡,說她十根手指如豬大腸一般。


     


    她從未把這些告訴謝濟安,這是很久以後,謝濟安才知道的。


     


    他自以為自己接我娘來京城是過好日子,卻從來不知她心底的酸楚委屈,他日日奔忙於朝事間,後來就連定好的婚期都往後拖延了,因為陛下給他派了去巡鹽的任務。


     


    那次任務是有些危險的,所以他沒有告訴我娘。


     


    後來他回來了,隻見到了我娘留下的一封書信。


     


    信上隻說情緣已斷,盼君安好。


     


    他回家鄉尋我娘未果,茫茫人海,沒人知道我娘去了哪裡。


     


    聽到這裡,我有些釋然了。


     


    謝濟安說的並不假,我娘雖然從未對我提起過他,但這麼多年,她從未改嫁,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她不是為了我,而是因為,她心裡愛著一個人。


     


    若謝濟安不值得,她定然也不會獨自生下我撫養大。


     


    不過,我還是很難叫他一聲爹。


     


    15


     


    我到京城的第十日,聽到府上下人在討論一件事。


     


    「你們說,三年一度的選秀就快開始了,你說老爺是讓這位新來的大小姐去,還是讓二小姐去。」


     


    「我覺得是大小姐去,二小姐的外祖父可是安國公,還有夫人護著,夫人怎麼舍得讓二小姐進宮。」


     


    我抱著小花,坐在石階上,心裡想,或許尋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進宮。


     


    小花在我懷裡,安靜地舔我的手心。


     


    「姐姐,我能和你說說話嗎?」


     


    謝明禾不知何時來的,她坐在我身旁,支著腦袋看我。


     


    她和我長得並不相似,她生得偏像許氏,有一雙杏圓眼,看人時水汪汪的。


     


    她大抵看出了我的心思,並不拐彎抹角:


     


    「姐姐,你不必多想,我很早就知道自己要進宮的,爹爹尋你回來真的是想補償你。」


     


    她說的是那樣真誠,我覺得有些羞愧。


     


    晚間,我去了書房找謝濟安。


     


    「讓我進宮吧,我願意進宮。」


     


    我說這話時,謝濟安是一口否決的。


     


    「爹不願意任何一個女兒進宮,但皇命難違,就算要進宮,也絕不該是你。」


     


    「但我是真的願意的。」


     


    我說這樣的話,沒人相信。


     


    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我來京城,就是想有機會能進皇宮,我想看看那個皇上,還有那個貴妃。


     


    16


     


    謝濟安一直不同意我去選秀。


     


    但選秀前日我給謝明禾下了迷藥,藥效可以令她昏睡兩日。


     


    我知道她其實有一個心儀之人,那人是她外祖父收的一位門生,與她青梅竹馬。


     


    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應該獲得幸福。


     


    我離開謝府那日,謝濟安站在馬車前,問我:「阿魚,可以叫我一聲爹爹嗎?」


     


    我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叫出口。


     


    我想,我或許不會再回來了,這場父女緣分本就淺,他也不必記掛我。


     


    我進了宮,被封了貴人。


     


    後宮嫔妃眾多,剛入宮的我,並沒有機會見到天子。


     


    倒是聽見小宮女們在說,那位被打入冷宮的貴妃又重獲聖寵了。


     


    她夜夜在冷宮跳舞,終於被路過的天子看見,天子回憶過去,發現從前之錯不過一樁小事,她又成了天子寵愛的貴妃。


     


    所謂廢妃貴妃,不過是天子的一念之間。


     


    貴妃復寵,新進宮的嫔妃就更沒什麼機會見到天子了。


     


    一日午後,貴妃宮裡的大宮女來請我,說是貴妃召我前去。


     


    原來,貴妃酷愛荔枝,如今重獲聖寵,天子命人千裡去尋最新鮮的荔枝送來,然而各地收羅一番,都尋不到一棵荔枝樹。


     


    最後是在永州齊縣,發現了仍存活的一棵百年古樹。


     


    據說那個小地方,叫柳溪鎮。


     


    不知道齊縣的官員是如何費盡千辛萬苦才辦到的,他們竟將那棵百年古樹運到了皇宮之中。


     


    正栽種在貴妃宮裡的庭院之中。


     


    荔枝樹在皇城這種地方存活不久,但工匠們費盡了心思,說是至少能保存活兩年。


     


    再次見到那棵古樹,我很驚訝,當年大火焚燒的痕跡,早已不復存在了,或許萬物的生命力都很強,古樹長出了新的枝幹,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謝貴人,聽聞你會做荔枝酒,本宮想辦一個荔枝宴,所以請你來幫忙。」


     


    貴妃金釵美目,貌比天仙,難怪天子如此寵愛。


     


    我告訴她我從前在永州生活過,所以知道很多荔枝的吃法。


     


    我和貴妃聊了許多關於荔枝的事,她很感興趣,她說,我看著是個懂事的,日後她會照拂我。


     


    17


     


    宮人們沒有我懂如何採摘荔枝。


     


    我爬到樹上,皇帝恰巧來尋貴妃,貴妃正在午睡,他一眼看到了樹上的我。


     


    他問我叫什麼名字。


     


    「臣妾謝魚。」


     


    他蹙了蹙眉頭,素來愛好風雅的皇帝顯然覺得我的名字有些俗氣。


     


    但看見我手中的荔枝籃,又露出了笑容。


     


    於是當晚,我被傳侍寢。


     


    那晚,我咬破手,滴了血在床榻之上。


     


    沒過多久,我是除了貴妃之外,還算得皇帝青眼的嫔妃了。


     


    貴妃對此有些不滿,明裡暗裡警告我。


     


    但我表現得恭順,她也並未為難我。


     


    她雖然有些脾氣,但心眼並不壞。


     


    我入宮半年後,謝明禾要成婚了。


     


    她要嫁給她的青梅竹馬。


     


    作為她的姐姐,皇帝特許我出宮省親。


     


    明鏡紅妝,謝明禾的臉上,是嫁給心上人的歡喜。


     


    但在見到我時,她有些難過地垂下眸:「姐姐,謝謝你,成全了我。」


     


    我笑了笑,替她插上龍鳳金釵:「你應該要幸福。」


     


    18


     


    入宮三年後,我被封了妃。


     


    也是在這一年,貴妃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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