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的回答，周裴燼的眼神，明顯暗了一剎那。
「因為現在我身邊已經有人了。」
我笑笑，語氣沒來由地輕快：
「我總不能不負責任，睡完人就跑吧？」
笑聲中，我的唇瓣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周裴燼摟著我，笑得痞裡痞氣的：「你要敢跟別人跑，小爺我打斷那人的腿。」
15
自那天之後，我刪除拉黑了林琛的一切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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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我們共同好友的朋友圈，也被我屏蔽。
我不會再像曾經那樣，無休止地糾纏他。
也不會再像個偷窺狂，去窺探他的生活。
如林琛所願，我是真的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我安心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順便…談了個我期待已久的戀愛。
平靜的日子過得很快。
馬上就到了深秋。
路邊的梧桐樹紛紛落了一地葉子。
我坐在奶茶店裡等著周裴燼，可他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唐棠月扭著腰，踩著恨天高，滿臉都是勝利地笑：
「宋舒，你知道嗎？阿琛給我求婚了。」
她無名指的戒指閃閃發光。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點頭：
「渣男配賤女，真好！」
「別裝了，你是嫉妒得要發瘋是嗎？」
唐棠月還在炫耀：
「早就說過了，你是爭不過我的。」
她玩弄著頭發：
「你也知道，阿琛這人最愛幹淨，他知道你被人睡了，嫌棄得不得了，要不然，我怎麼會花那麼多的錢找人綁架你？」
果然，又是一個沒腦子的蠢貨啊！
我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咖啡，抬眸：
「他還喜歡幹淨呢？」
我裝作震驚地捂住嘴巴，學著她矯揉造作的模樣，道：「我還以為，他就喜歡髒的呢，畢竟，看上你，他也幹淨不到哪裡去。」
我暗戳戳地嘲諷，讓唐棠月瞬間繃不住了：
「宋舒，你就是個失敗者！你搶不過我的。」
「那個爛人，你想要就要。」
看見紅綠燈對面出現的熟悉身姿，我懶得和唐棠月爭執。
起身，拿起包便離開。
關門前，我對唐棠月晃晃手裡的錄音筆，笑：「唐小姐，真是感謝你，千裡奔來給我送人頭。」
「你說，這個錄音筆要是被林琛和警察知道了，你會怎麼樣啊？」
16
身後是門鈴響動。
還有唐棠月無能地怒吼。
面前是陽光明媚的天際，和朝我跑來的周裴燼。
我好心情地對他伸出手：「男朋友，要不要去看場電影，拉拉小手？」
17
那天後，唐棠月再也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而我，也懶得把錄音發給林琛。
懶得和他牽扯。
後來，同學群裡，有人舉辦了一場高中同學會。
我不可避免地又和林琛遇見了。
其他人都應該還不知道我和周裴燼的事情。
看著我和林琛開始起哄。
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脾氣不太好，引人誤會的話，還是少說為好。」
話一出，人群裡，S一般的寂靜。
林琛臉色難看得很，他握著酒杯的手泛白。
臉上的肌肉氣得抽搐不已。
眾目睽睽之下，他強行把我拽走。
「松開！」
我皺眉，甩開他的手掌。
林琛將我逼在牆角，抬手一拳頭打在身後的牆壁上：「宋舒，你給我來真的？」
我仰頭：「我不是你，玩弄感情的事情做不出來。」
「可你明明說過，你會永遠喜歡我的，宋舒，你怎麼可以反悔？」
林琛咬牙切齒地開口，後槽牙好似都要咬碎：
「是不是周裴燼強迫你的？」
我笑了，被他的話逗笑的：
「我自願的，從一開始，都是。」
當初的一場交易，到現在的談戀愛。
都是認真的。
林琛深吸一口，強壓怒氣，可脖頸卻青筋暴起，他閉了閉眼：
「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他要想玩，能把你玩S。」
「你以為他是喜歡你？」
「可你宋舒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喜歡的。」
「周裴燼，可不是什麼好人。」
不滿的嗓音從天而降。
「小爺我怎麼不是好人了？」
我扭頭，隻見周裴燼穿著黑色的外套，筆直的長腿，兩指拎著酒瓶，吊兒郎當地走過來。
他對我一揚下巴：「乖啊，咱不聽他瞎說。」
「小爺我溫柔又善良。」
他捏了下我的臉，一扭頭，眸子暗了：「再逼逼，想挖小爺牆腳，舌頭給你拔了。」
我：「……」
這個人啊，怎麼還兩副面孔呢？
18
同學會的不歡而散。
讓我以為，林琛不會再來糾纏我。
可我還是低估了某人不要臉的程度。
他不僅繼續找我，次數還越來越頻繁。
從剛開始的強迫我，到後來的詆毀周裴燼，再到現在的…賣慘。
他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眼眶微紅發腫：
「宋舒，我錯了。」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其實我的心裡，一直都有你，我隻是……隻是……」
我接他的話：
「隻是愛玩而已。」
「隻是習慣玩弄人的真心而已。」
「隻是知曉我孤身一人，所以覺得可以隨便欺負而已。」
他臉上的血色少了一分。
「不是這樣的。」
林琛拉住我的手：「我隻是不會愛人，不知道怎麼愛你。」
他突然衝過來抱住我，SS地摟住：
「現在我會了，是你教會我怎麼愛人。」
……
他一遍遍地說著令人反胃的話。
我無語凝噎。
他以為是拍偶像劇呢？
有些臺詞，隻適合出現在小說裡，現實說出來，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林琛，你不是後悔了，你隻是不習慣。」
「身後突然少了個舔狗，突然地不適應而已。」
「你把別人的真心喂狗，是會遭報應的。」
我冷漠地懟了他兩句，準備抬腿離開。
還沒走兩步，身後的人便露出了真面目。
林琛張牙舞爪地在後面謾罵：
「周家的門沒那麼好進。」
「宋舒，你想嫁入豪門，太痴心妄想了。」
「你就等著被周裴燼拋棄，哭著來求我。」
19
林琛的話，到底讓我在意了。
一整夜，我都睡得不安穩。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在周裴燼懷裡動來動去。
最後惹得人把我按在床上，折騰得沒了力氣。
第二天，我渾身酸痛疲憊，心裡暗罵了周裴燼兩句。
抬手拿衣服穿時，才發現無名指上，多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
是戒指。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周裴燼裸著上身，端著白瓷碗，走過來。
「好看嗎？」
周裴燼傾身摟住我，溫柔地親我的發頂：
「小爺我挑了好久。」
我輕微點頭，強忍住鼻尖酸澀。
周裴燼自顧自地開口：「阿舒，其實我沒他們說得那麼不堪。」
我重重點頭。
這麼多天的相處，我能感受得到，周裴燼冰冷強硬的外表下，是一顆溫柔脆弱的心。
他一貫用強大掩蓋悲傷。
「我媽媽去世得早，她離開後沒幾天，我爸便把小三娶回了家，還生個孩子。」
「他們鳩佔鵲巢，佔據我媽媽開的公司，還肆意地詆毀她。」
「所以我才會…」
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搶奪家產，甚至對父親，養母動手。
他沒再說下去。
我盯著周裴燼發紅的眼睛，心髒仿佛被人SS攥住。
我回抱住他：「我會在你身邊的。」
這一刻，我可以確認。
我喜歡上了周裴燼。
很強烈，很喜歡。
20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
周裴燼向我求婚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就登上了熱搜。
評論區裡，好壞參半。
熱搜持續的第三天，林琛毫無疑問地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攔住我的去路。
一開口，嘴唇抑制不住地發抖：「小舒，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眼瞎，相信唐棠月的話。」
「那次的綁架，是那個賤人找人辦的，我現在已經讓她滾蛋了，你能不能……」
話到最後，林琛的音量越發的小。
「原諒我？」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搖搖頭：「不能，林琛，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我看向一旁不發一言的周裴燼，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況且，我現在很幸福。」
我不打算繼續和林琛糾纏，離開時，卻又被他叫住。
他說的話，很沒底氣。
似乎在做最後的掙扎：
「小舒，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唐棠月，隻是逢場做戲而已，我和她……」
遲疑兩秒, 他繼續：
「沒有逾矩過。」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這麼不要臉。
說謊話, 也能這麼面不紅，氣不喘的。
「哦？是嗎？」
我挑挑眉, 抿唇淡淡道：
「聽說唐棠月檢查出了艾滋病啊！」
晴天霹靂，不過如此了。
林琛身體一僵, 又抑制不住地晃動兩下, 然後轟然倒地。
嘴巴抽搐：「怎麼會？」
周裴燼很合時宜地用手捂住嘴巴鼻子, 眉頭緊蹙，表情嫌棄而又鄙夷：「我揍過他, 一會兒是不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說著，一刻不停地拉住我離開。
走出幾米，又回頭, 看向地上的人。
「我警告你, 別再靠近宋舒, 別逼著小爺穿防護服揍你。」
21
能和周裴燼如此順利地走到婚姻的殿堂, 是我沒想過的。
以至於, 站在臺子上, 在眾人的目光中，我神情有些恍惚。
面前的大屏幕突然地亮了起來。
之後便被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可以看出年代久遠, 但畫質很清楚。
清楚到，透過撲朔的雨花, 陰暗的巷子, 我可以一眼認出, 和幾個流氓撕扯在一起的少年。
是周裴燼。
十六七歲的他，臉龐還很稚嫩，渾身都是少年氣，很張揚, 很肆意。
我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喉嚨裡發不出一個音節。
太多想問的，可話到嘴邊，也隻有一句：「你哪裡來的視頻？」
周裴燼一笑：
「那要感謝你，沒有扔掉那個被人踩壞的手機。」
「仗著和我青梅竹馬的情分，對我一直糾纏不休，早知道小時候就不救你了。」
「「眉」「你, 你怎麼不，不早說？」
我泣不成聲，眼睛被淚水模糊。
咫尺之處的男人, 一身黑色西裝, 頭發後梳, 露出硬朗的五官。
他緩緩開口，語氣裡帶著傲嬌：「小爺我可不是狹恩圖報的小人, 我要的是你真真正正地愛上我，做我的妻子。」
「我要的, 隻是一份純粹的感情。」
他走到我面前, 從身後摸出一個戒指, 牽起我的手。
嗓音悠悠：
「所以，宋舒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忍不住又哭又笑, 狠狠吸吸鼻子。
眉尾上揚，聲音輕快：
「心甘情願，求之不得。」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