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摸摸我。」
女扮男裝代替弟弟混入男子網球社，學期過半，社長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直到被他狠狠壓在地毯上。
他拉著我的手往下，粗喘著氣，啞聲道：「別害怕，你又不是沒有。」
我還真沒有啊喂！！！
1
「這打的什麼啊。」
「用點力氣行不行啊，跟個娘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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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綠茵草地上，即便我拼盡全力地揮拍，球還是被網帶攔了回來。
教練走上來比了個手勢：「今天就先這樣吧，戚衍你有空的時候再多練練，狀態太不穩定了。」
我點點頭。
心裡已經把戚衍翻來覆去地罵了千萬遍。
要不是打賭輸給他，我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
太陽毒辣，手心也被拍子磨紅了，還要被一群男生嘲笑。
我抬手擦了擦汗，沮喪地走到球包處。
祁臣也在旁邊收拾。
我輕輕戳了戳他肩膀處的肌肉，壓低嗓音道：「臣哥，麻煩幫我把包拎回更衣室唄，我有點累。」
我的身體幾近散架，現在爬回去都夠嗆，更不要說背這麼大個包了。
祁臣垂眸看向我，凌厲俊朗的五官在夕陽下閃著神聖的光輝。
然而——
「關我屁事。」他語氣冷漠，面無表情地抬腳離開。
呵呵。
36 度的嘴，零下 36 度的心。
2
我擺爛地坐在長椅上。
熱浪一陣陣湧來，打在汗津津的脖子上，莫名生出幾分涼意。
「喂。」
額頭被冰涼的瓶身抵住。
祁臣去而復返。
又冷又拽道：「你別熱S在這。」
下一秒，他把礦泉水扔進我懷裡，毫不費力地提起長椅上我的球包，甩下一句：
「跟上。」
3
祁臣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我很早就發現了。
手磨痛開不了瓶蓋，他會皺著眉幫我擰開。
腿擦傷流血，他會抿著唇盡量小心地給我抹藥。
最關鍵的是，他從來沒有嫌棄過我娘炮。
雖然我本來就是女的。
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戚衍。
沒人知道校部男子網球社竟然藏了個「女」成員。
4
休息室。
大家正熱烈討論著晚上的聚餐地點。
我剛想找借口推脫，肩膀卻突然一重。
趙栎攬著我，一副哥倆好的語氣：「小白臉，這次你不準逃了啊，我拖也要把你拖來。」
每次聚餐我都逃，不是不饞，是我著急回寢室卸胸口上的繃帶。
真挺難受的。
「呃……」
話音未落，一包紙巾隔空飛來，精準地擊打在趙栎的手臂上。
「你想壓壞他嗎？」
祁臣懶懶地躺在沙發上，表情不爽。
趙栎不服氣地嗆聲：「他有這麼弱雞嗎。」
沒有的，我沒有雞。
5
創意餐廳。
我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祁臣屁股後面。
「臣哥，我等會兒要和你一起坐。」
如果友誼可以分級的話，祁臣在我心目中絕對是密友級別。
要不是性別不允許，我連上廁所都想叫他一起去。
祁臣輕描淡寫地瞥我一眼，嘴角卻微微勾起。
微不可察地哼了一聲。
嘻嘻，我就知道。
祁臣也喜歡和我一起玩。
我多有魅力啊。
「臣哥，你喝不喝這個果汁，裡面有葡萄果肉哎，好喝。」
祁臣撬開啤酒易拉罐，嫌棄道：「不要。」
「小白臉，你怎麼這麼會拍臣哥馬屁啊。」趙栎朝我豎大拇指，「怪不得我臣哥這麼罩你。」
我豪情萬丈地摟上祁臣的肩，頭往他胳膊上靠，嘻嘻哈哈道：「臣哥罩我是他人好，和馬屁沒關系。」
祁臣整個人不自然地僵硬，一巴掌打開我的手，不悅道：「吃你的，別動手。」
我噘起嘴，訕訕地收回手。
祁臣有輕微潔癖。
一大屋子的男人基本上毛巾混用，水杯亂喝，衣服亂丟。
隻有他像一股清流。
討厭肢體接觸，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衣櫃裡永遠疊得幹幹淨淨。
連身為女孩的我都有點自愧不如了。
「戚柒！」我正埋頭苦吃，突然響起一道悅耳的女聲。
「蓓蓓？」我抬起頭，滿臉錯愕。
洛施蓓！
戚衍的女朋友！
我的好姐妹！
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隻有洛施蓓能夠精準區別我和戚衍。
「你不得了啊，和這麼多男……唔……」洛施蓓抬手抱住我，即將語出驚人。
我連忙夾了塊肉堵住她的嘴。
「失陪一下哈。」說完，我不顧桌上眾人的反應，拉著洛施蓓逃離現場。
6
「戚衍他瘋了啊！」
廁所過道口。
聽完始末的洛施蓓嘴角抽搐，抬起九陰白骨爪戳了戳我的腦門：
「你平常不是最愛和我耍無賴嗎，怎麼他讓你替你就替，這麼熱的天，不是活受罪嗎。」
「我說他這幾天這麼闲呢，又是約我看電影，又是纏我去酒店的。」
噫。
聽不懂。
我雙手合十，眨著眼睛賣萌：「總之你等會兒就假裝是我女朋友，吵著鬧著要帶我走，千萬不要露餡哦，不然就前功盡棄了，戚衍答應我的演唱會門票也會泡湯的。」
「拜託拜託！」
洛施蓓撇撇嘴：「真拿你沒辦法。」
「嘻嘻，你最好了！」我撲倒她嘴了兩口。
「麻煩讓一下。」清冽不耐的聲音響起。
祁臣手插著兜，眉宇冷淡，眼神自上而下地落在我身上。
帶著前所未有的冰冷。
「臣……」我微笑著想要打招呼。
「讓開。」他重復。
人有三急，急急的祁臣好兇哦。
我連忙拽著洛施蓓貼牆讓路。
「誰啊，長得還挺帥。」洛施蓓看著他的背影，隨口誇了一句。
「祁臣，我們網球部的社長，長得帥，心地很善良，打球也超級厲害，幫了我很多。」我狂吹彩虹屁。
「喲喲喲，幫了我很多～」洛施蓓夾著嗓子學我說話，「你長點心，別被人騙掉褲衩子。」
「祁臣才看不上我的褲衩子，對他來說太小了啦。」
洛施蓓氣笑：「你是笨蛋嗎。」
7
綠茵場上。
我今天抽到的對手是祁臣。
超幸運的。
祁臣肯定會給我放水，喂一些簡單球，主打一個輕松快樂。
我沾沾自喜地舉起球拍。
球迎面而來，卻帶著令人絕望的弧度和旋轉。
「呃啊——」我悶哼出聲，艱難地將球防回。
步伐還沒穩，下個球又撲過來。
我滑步衝刺救球。
幾個回合下來，我發現祁臣是故意的。
他在整我。
他明明有很多機會終結比賽，但偏偏挑選我能接到的落點，不停地拉扯我刁難我又不SS我。
我大汗淋漓，他卻輕松得好像散步。
大比分 6:0，整場我的小分加起來都拿不下一小局。
這樣懸殊的比分，不僅意味著我菜，還意味著要加練。
嗚嗚，最討厭加練了。
「祁臣，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我跑到他旁邊，語氣幽怨。
我沒叫臣哥，應該能發現我在生氣吧。
祁臣仰起頭，咕咚咕咚喝著水，沒多久水瓶就空了。
瓶身瞬間被他揉成麻花。
這整個過程，他沒有看我，也沒有理我。
低下頭拉上拉鏈，目不斜視地大步離開。
完完全全把我當作空氣。
8
我和祁臣冷戰了。
應該是祁臣單方面和我冷戰。
他不和我說話，不和我對視，訓練完就立刻收拾東西回家，也不會給我買冰冰涼涼的水喝了。
我有點難過，也有點委屈。
「栎哥，下周末的社團活動我要請假。」
休息室裡，我攔住趙栎。
趙栎是副社長，平常負責處理這些雜事。
「可以啊，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我擺擺手，「是女朋友要過生日啦。」
「哦～」趙栎笑得一臉促狹，「你小子好福氣啊，那天羨慕S哥幾個了。」
「嘭。」
背後突然爆發出巨響。
祁臣把包丟在桌上，聲音冷冰冰的：「不準。」
「為什麼！」
「下周有比賽，我已經把你的名單交上去了。」
「祁臣！」我憤憤地走到他面前，「我是哪裡惹到你了嗎？」
祁臣緊抿著唇，看了一圈眾人，厲聲道：
「你們先出去。」
9
「唔……！」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反應過來已經被祁臣壓倒在沙發上。
他的臉貼上來，掌心箍住我的腰。
不行……啊。
我雙手護在胸前，想要推開他。
但並沒有什麼用。
天花板上的燈光開始旋轉。
祁臣突然停下動作，掐著我的下巴，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你這副樣子，被女朋友看見了不會生氣吧。」
「混蛋。」
我瞪著眼，微微喘息道。
10
我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祁臣。
他……竟然喜歡戚衍嗎。
因為戚衍交往了可愛的女朋友，然後氣急敗壞地強吻發瘋。
我五味雜陳地摸了摸唇瓣，上面似乎還有祁臣的溫度。
可是戚衍隻是長得柔弱，性取向絕對直得不能再直了。
祁臣的喜歡是沒有結果的。
不管了，這是戚衍惹出來的桃花債，必須讓他自己處理。
隔天一早，我硬著頭皮提出要取消賭約。
「戚柒，你不能這樣不守信用。」戚衍嘴裡叼著面包片，眉頭皺得可以夾S蒼蠅。
「我感覺要穿幫，被發現就完蛋了。」我努力找借口。
戚衍：「怎麼會穿幫，你剪了短發，戴上運動發帶和我區別不大，而且你在隔壁學校上學，根本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的關系。」
我咬牙：「……其實是因為網球社社長……他……」
戚衍疑惑：「他什麼他啊。」
他喜歡你啊八嘎！
這麼騷的話我說不出口。
「他，他太兇了。」
戚衍猛地從椅子上蹦起，撩起袖子：「他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他們人都很好。」
戚衍松口氣，又坐回去，開始動之以情：「我的好姐姐，你就送佛送到西，學期都過半了，你幫我掙完學分，我請你看演唱會，包機票包住宿，多好的買賣。」
何止是送佛，我可是連初吻都送出去了。
嚶嚶嚶。
11
我決定了，我要把祁臣掰直。
至少，至少要毀滅戚衍在祁臣心目中的形象，讓他知道戚衍是髒的是臭的是不值得喜歡的。
徹底打消他為愛做三，為愛做 1 的壞念頭。
12
「咳……ki……咳……」
出發去球場的路上，我每路過一個灌木叢都要假裝清嗓。
「小白臉，你幹嘛呢，嗓子裡藏蛤蟆了？」
我指了指喉嚨，粗著嗓子朝趙栎示意：「老娘……呸……勞資喉嚨裡有痰。」
「噗哈哈哈哈哈——」趙栎捂著肚子笑得停不下來，「你不會吐痰，你個大老爺們不會吐痰。」
有什麼好笑的！
重點不是我不會，重點是我當眾咳痰！
很沒素質很邋遢。
我往祁臣那偷瞄了一眼，他果然有幾分嫌棄。
皺著眉壓了壓帽檐，走得飛快。
可過了沒幾分鍾，他不知從哪跑回來，手裡攥著藥片，默默塞進我的包包側袋。
「喉片，記得吃。」
丟下這句，又故作高冷地從我旁邊路過。
……
他真的，別太愛了。
13
訓練結束。
我難得第一個衝回更衣室。
從櫃子裡摸出一瓶噴霧，朝著衣服上一頓亂噴。
「嘔～」
邊噴邊 yue。
沒多久，社員成員們也陸陸續續地進來。
「什麼味道啊？」
「好矛盾的味道，似臭非香。」
「不是，戚衍你丫跑回來偷吃燒烤了是不是！」趙栎一把揪出我，「吃獨食，我說你今天跑這麼快。」
「燒什麼烤啊！」我特意站在祁臣身後，確保能被他聽見，超級小聲地嘟囔，「是我的……狐臭啦！」
「今天忘記帶止汗的了，不好意思啊大家。」
真是羞羞又恥恥。
還有什麼比讓一個女孩子當眾承認自己有狐臭更殘忍的事嗎！
「哦。」
男生們反應平淡。
「男人味嘛，這有啥的。」
「這味道聞得我想吃燒烤了，一起去唄？」
「行啊行啊。」
我抬頭想看祁臣的反應，他側過頭，眼底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跟我出來。」
14
幽靜的小樹林。
我鼓起勇氣和祁臣對視，噼裡啪啦道：「你不準喜歡我，首先我是直的，其次我有對象，最後我不講衛生還有狐臭！」
話音剛落，祁臣大步走上來。
我腳步失控地後退，一雙大手撫上我的後背，隔絕了樹木的粗糙。
祁臣半攏著我，沉聲反駁：「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話畢，他又低頭靠近我。
「嗯？」
要命了。
要不是你長得帥，早就被我扇成豬頭了。
我臉紅得要滴血，舉起手擋住嘴唇，被迫承認：「好吧，隻有一點點。」
「但我還是直的，有女朋友，而且臭臭的。」
祁臣被我弄笑了，唇角半勾：「我不介意，難道你女朋友很介意你的味道嗎？那她肯定不是真心喜歡你。」
好一招挑撥離間。
「你，你！」我氣噎。
祁臣：「和她分手，然後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俯下身，眼神柔軟得像隻大狗勾。
我咽了咽口水：「可我是男孩子。」
祁臣眉宇微微皺起，繼續誘哄：「先不要管這些，你喜歡我嗎？」
我嘴巴閉得緊緊的。
祁臣：「那你偶爾會想我嗎？我不理你的時候會難過嗎？做夢夢到過我嗎？我靠近的時候心跳會變快嗎？」
「停！」我舉起食指擋在他唇上。
「都說了隻有一點點點點。」
祁臣輕笑，眉眼都溫柔下來，虔誠地吻了吻我的指尖：「那就夠了，你分手，其他的都交給我。」
15
色令智昏。
當時我怎麼就點頭了呢！
本來是要把祁臣掰直，現在反倒把戚衍搞得裡外不是男人。
罪過啊罪過。
「你這兩天怎麼不去打網球了？不是忙得連我生日都沒工夫來嗎。」
我朝正在試裙子的洛施蓓疲憊一笑：「放假了。」
祁臣為了讓我有時間「分手」，特意批了一周的假給我。
看似是假期，實則是S期。
我趴在洛施蓓床上，狀似無意地開口：「你和戚衍，最近還好吧。」
「就那樣唄，他個吊人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嗎，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我生氣。」
話雖這樣說，她臉上的表情卻是甜蜜而滿足的。
多好的一對情侶啊。
祁臣你沒有心！
我猛地從床上跳起：「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洛施蓓被我嚇了一跳：「你發癲啊！嚇S我了。」
「蓓蓓，我要和祁臣坦白從寬！」
「哦。」洛施蓓注意力全在她的床上，「你別把我床踩壞了，前兩天剛被戚衍弄塌。」
我乖乖坐下，明示她：「你都不好奇我要坦白什麼嗎？」
「坦白你是女兒身，坦白你暗戀他，坦白你的肉體你的靈魂。」洛施蓓輕描淡寫道。
我震驚臉：「蓓蓓，你是神婆轉世嗎？可以幫我算一算樂透號碼嗎，我不想努力了。」
「呵呵，比起樂透號碼，你更需要的是這個。」
洛施蓓翻箱倒櫃，扔了一條……
黑色胖次給我。
我食指拇指夾住這薄如蟬翼，幾近透明的玩意，抽了抽嘴角：「你好騷啊！」
洛施蓓壞笑道：「相信我，沒有男生能拒絕這樣的褲衩子，你就穿吧，到時候保管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我尷尬地抿抿唇，一言不發。
拜託，祁臣他可不是正常男生哎。
看到我穿這樣的胖次估計會被嚇得養胃吧。
16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趁著勇氣還在，我給祁臣發去了消息：
【我想來找你，方不方便呀？】
祁臣幾乎秒發了一個實時位置：【來我家，我也想你。】
也什麼也，真會聯想。
我打的到他家樓下，一路上不停地鞏固措辭。
「我是戚柒，戚衍的孪生姐姐，假扮戚衍的過程中不小心喜歡上你了，我知道你喜歡戚衍，但你和他是沒可能的，而我比他漂亮，比他聰明，比他香，比他軟，比他能生，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我。」
完美，簡潔，清晰，有力！
就這樣說。
我深吸一口氣按響門鈴。
門打開，看見的就是一幅美男出浴圖。
祁臣上身赤裸，頭發還淌著水，順著腹肌滾入寬松的灰色睡褲。
很難不懷疑他在勾引我。
他彎腰從鞋櫃裡翻出一雙拖鞋：「新的。」
我換上，祁臣還倚在門口，盯著我的腳若有所思：「你的腳，好小啊。」
我一七三，腳長三十八，和男生的腳相比確實秀氣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