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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社恐變社牛 3960 2024-10-29 19: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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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叔直接體貼地把門關上:「我懂我懂,你們繼續。」


    我:「……」


    折騰一晚上,我也累了。


    掙扎了一會兒,見掙扎不開,我也擺爛睡著了。


    翌日醒來,我瘸了。


    9


    當我第五次拿不動筷子的時候,林叔開口了:「蘇小姐,你怎麼了呀?」


    我狠狠地剮了一眼旁邊的沈傲承:「你問他。」


    林叔很上道:「少爺,要不您喂一下蘇小姐?」


    我以為沈傲承會拒絕。


    但他居然乖乖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我愛吃的煎包,遞到我嘴邊。


    「吃。」


    我挑眉:「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他俊臉微紅,漂亮的睫羽微微顫了顫:「快吃,話那麼多幹什麼。」


    「你們慢慢吃,我去馬場了。」林業露出一臉姨母笑。


    吃完早飯,我開車帶沈傲承去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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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沈伯伯也嘗試著帶沈傲承去人多的地方。


    他把沈傲承帶到公司去。


    結果可想而知,公司知道這可是董事長的兒子,太子爺,一個個像聞著肉過來的狼,恨不得把沈傲承吃了。


    本來就社恐的沈傲承,一下子就呼吸困難,直接暈了過去。


    嚇得沈伯伯再也不敢帶著他出門。


    但我總覺得,沈傲承並不排斥出門。


    他其實也喜歡外面。


    林叔說他經常去馬場騎馬,我便猜測出,他是有感興趣的事物,隻是不喜歡被人圍觀。


    沈伯伯太著急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給沈傲承打預防針。


    「我們待會去畫展,畫展上會有很多畫,但也會有很多人,但是你別怕,這些人和你一樣,都是喜歡畫的人。」


    沈傲承輕輕地嗯了一聲。


    到了畫展,沈傲承看到一對陌生人,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臂。


    我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不用怕,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


    「你看,大家都在欣賞畫作,有的在互相討論,大家是可以和諧相處的,沒有人會傷害你,是不是?」


    沈傲承喉結微動,眸中的恐懼少了許多。


    我對畫沒什麼興趣,也看不懂。


    但沈傲承不同。


    他和這些畫作似乎有天生的聯系。


    他能迅速解讀出每幅畫的創作意義和理念。


    我雖然聽不懂,但他一次性對我說這麼多話,我還是挺驚喜的,配合地點頭。


    館長發現了沈傲承。


    「您好,我是畫展的館長,我想邀請你們做畫展顧問,可以嗎?」


    看到陌生人逼近,沈傲承瞬間閉嘴,高大的身子躲在我身後,滿臉警惕。


    唉,又犯病了。


    我婉拒了館長。


    館長依然不願意放棄,拿了名片給我:「如果他願意改變主意,我很歡迎。」


    我笑笑。


    參觀完畫展,我們回家。


    我問他,今天開不開心?


    他十分傲嬌:「一點點。」


    「你那麼喜歡畫畫,如果你以後願意和人接觸,我相信你的畫會被更多人知道,你看,今天就有人發現你的優點了。」


    他低垂著頭不說話。


    我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慢慢來。


    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當年,我也是一步步把自己的心給撿起來,重新生活的。


    我可以,他也一定可以。


    我在沈家,已經過了五個多月。


    這五個多月,我還是頗有收獲的。


    首先,天天好吃好喝,我都胖了好幾斤。


    其次,我已經成了馬術高手了。


    沈傲承不但是畫畫天才,還是馬術高手。


    現在,他對我已經完全信任了。


    甚至他願意讓我騎著閃電。


    對他來說,他對我已經毫無保留了。


    可是,我卻對他隱瞞很多事情。


    我隔三岔五地晚上做噩夢。


    他隔三岔五地晚上被我吵醒。


    可他每次問我,我總是笑笑搪塞過去:「沒什麼,我做噩夢了。」


    10


    我生日這天,沈傲承說要送我一個禮物。


    他送了我一幅畫。


    他送我畫的時候,還有些不自然:「隨便畫的。」


    他畫的是我。


    一個女孩蹲在草叢邊,聞著花香,眼底是璀璨笑意。


    這幅畫中,她是最美的,連蝴蝶都忍不住駐足。


    我眼眶慢慢濕潤,聲音哽咽:「謝謝。」


    他有些別扭:「不客氣。」


    林業送了我一套衣服。


    我看著嬰兒服,嘴角抽搐:「林叔,你做衣服是不是不看尺寸啊?」


    林叔滿嘴跑火車:「這是給你倆娃娃的。」


    我爸和沈伯伯在一旁相視一笑。


    我:「……」


    連沈傲承都難得咧嘴笑了。


    我看著大家。


    都很快樂。


    就連沈傲承,他都變了。


    他變得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變得懂得關心別人,變得慢慢接受身邊的人、事、物,變得慢慢懂得愛了。


    而我呢?


    我以為自己把自己治癒了。


    可那隻是自欺欺人。


    她又出現了。


    像惡鬼一樣纏著我。


    我永遠擺脫不了她了。


    我的腦海中浮現她發給我的一段話:【女兒,你別躲著我,你躲哪裡去,我都能找到你,你是我肚子裏生出來的,我們血脈相連,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


    大家一邊吃蛋糕一邊聊天,連不愛說話的沈傲承,都開始試著融入他們的話題中。


    叮的一聲,我手機多了一條郵件。


    我打開一看,頓時呼吸困難。


    上面一個男人躺在地上,被鋼筋捅穿了心臟,而那人的臉,被 P 成了我爸的臉。


    我差點把手機螢幕捏碎。


    「你怎麼了?」沈傲承突然湊到我跟前。


    我嚇得趕緊按掉手機:「沒什麼。」


    他伸手來探我額頭:「你臉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我爸也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乖寶,沒事吧,是不是蛋糕吃太多了?」


    我心亂如麻,說了一句噎到了,飛快地逃離。


    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我再一次打開手機,那畫面上鮮血淋漓的人,一次次刺激著我的眼睛和神經。


    這個瘋子!


    我所謂的親生母親,不知道怎麼再一次找到我。


    她被男人拋棄。


    本來精神便不太正常的她,變得愈發極端。


    她時不時給我發各種殘忍惡心的圖片,威脅我,要我精神崩潰,要我心理防線徹底碎掉,和她一樣。


    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我爸。


    他和我親生母親,當年隻是一個烏龍。


    他被人設計了,而我母親陰差陽錯進了那個房間。


    於是乎,有了我。


    但他並不知情。


    後來,她生下我,卻嫌我阻礙她的自由和生活,想要掐死我。


    他的親哥,我的舅舅救了我,卻又把我賣給村裏的屠夫做童養媳。


    但他們沒想到,我天生心口殘缺,有心臟病。


    那家人覺得晦氣,把我丟在了荒郊野外自生自滅。


    我最後是被驢友發現的。


    十歲不到的我,奄奄一息,差點沒命。


    後來陰差陽錯,我爸捐贈了給我動手術的費用。


    那時候,他並不知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


    一個護士開玩笑提了一句:「你們長得好像,我還以為是親父女呢。」


    是的,我和我爸長得很像。


    眉眼幾乎一模一樣。


    我爸當時不知道在想什麼。


    後來,他拿著親子鑒定,抱著我,一個大男人哭成一個淚人。


    親子鑒定上面證明,我是他親生女兒,他是我的生父。


    自那之後,我爸把我捧在手心裏養著,把我寵成了一個公主。


    他問我的過往,我便撒了一個謊。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那麼不堪的往事。


    我想蛻變,我想重新生活。


    我嘗試著忘記過去。


    但我總忘不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忘不了豬圈裏面冷風貫穿我身體。


    也忘不了我一個人待在荒郊野外,聽著恐怖的狼嚎。


    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猛一激靈。


    11


    見我這麼大反應,沈傲承也被嚇了一跳,瞳孔微縮:「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腦子裏卻亂得很。


    「你不開心。」


    我看著沈傲承,他眼睛很亮,幹凈澄澈,裏面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我們一樣是受害者。


    但不同的是,沈傲承的父母並沒有傷害他。


    他是在一個愛的環境中長大的。


    如果不是那麼一次意外,沈傲承會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而現在,他也在慢慢走出陰影。


    他遲早會好的。


    而我不一樣。


    她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我,我的過去多麼地不堪。


    現在,她用最愛的人威脅我。


    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把我的肩膀扳正:「蘇念念,你不開心,我知道。」


    嘖。


    這人怎麼這麼軸?


    「我是不開心啊,我都努力快半年了,你還是這麼社恐。」


    他眸子忽明忽滅,嘴唇抿緊,似乎在思慮什麼,最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那,我如果答應去畫展做講解員,你會開心嗎?」


    我陡然睜大眼睛:「你說真的?」


    他點點頭。


    今天是沈傲承去畫展「工作」的第一天。


    他的工作就是給一群小朋友講解。


    他一米八五的高個子,微微俯下身,乖乖地讓我幫忙系領帶。


    「到時候別緊張哦。」


    「嗯。」他喉結微動,目光落在我的唇上。


    我沒注意,繼續巴啦巴啦:「有的小孩子調皮,你可千萬別和他們計較哈。」


    「好。」這次不盯我的嘴巴了,盯著我的手了。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我,我們暫停工作,一切以你的舒服為準。」


    我送沈傲承到畫展中心。


    見他還是有些緊張,我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別怕,我在。」


    不久後,館長和老師領著一群小朋友過來。


    沈傲承看到一堆孩子,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他下意識抬頭,望向站在二樓的我。


    我舉起雙手,朝他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閃了閃,輕輕點了點頭。


    很意外。


    沈傲承給小朋友講解的時候很順利,並沒有出現呼吸急促、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講解完畢之後,一個小朋友遞給他一顆糖:「哥哥,吃糖。」


    沈傲承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接過糖果,小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不知何時,館長走到我身邊。


    「為了讓他走出來,能和正常人一樣,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是了。


    我帶他來畫展,本來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從我知道他喜歡畫畫那天開始。


    恰好,我認識一個畫展中心的館長。


    「我相信,他很快會好的。」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著樓下和小朋友聊天的沈傲承,他眼底帶著璀璨單純的笑意,我內心柔軟成一片:「嗯,我也相信。」


    回到家的時候,沈傲承一直欲言又止。


    「怎麼了?」


    他伸出手,裏面是一顆大白兔奶糖:「給你。」


    我看著他掌心的糖果:「沈傲承,你好可愛。」


    他十分別扭:「你吃不吃,不吃我就自己吃了。」


    我拿過糖果,剝開糖紙,將糖果分成兩半:「一起吃。」


    12


    我和沈傲承傻笑著吃著糖果,突然,我手機響起。


    打電話的是我爸的助理,他在電話那端語氣焦急:「小姐,蘇總出事了。」


    我握著手機,想到那女人說的話,想到那張鮮血淋漓的照片,腿一軟,差點跪下。


    沈傲承眼疾手快扶住我:「蘇念念,你怎麼了?」


    我咬著牙,顫抖著說道:「沈傲承,帶我去醫院。」


    醫院內,我爸正閉著雙眸躺在床上,他頭上包著紗布,腿也高高吊起。


    助理見到我出現,說明了緣由。


    「今天蘇總要去參加一個慈善會,他讓司機把車開到公司對面,他自己走過去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轎車疾馳而來,把蘇總撞了。


    「還好搶救及時,蘇總保住了一條命,隻是身上大大小小好多地方骨折。」


    我握緊了拳頭:「肇事者抓到了嗎?」


    「抓到了,公司附近都是監控。」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爸爸,一字一句道:「陳助理,麻煩你照顧好我爸,我出去一趟。」


    我心內,從未如此翻江倒海過。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幫我治好了病。


    他給我滿滿的父愛。


    他把全世界都放到我面前。


    他讓我暫時忘記了自己不堪的過去,他讓我知道,我也是值得被愛的。


    可那女人,卻要奪走我所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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