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了沈奕宸八年。
可每年情人節，他都會捧著戒指向葉芷柔下跪求婚。
第八年，他終於成功了。
我撕碎他遞來的婚禮請柬，轉身離開。
後來，他衝進辦公室堵人的時候，我正捏著 B 超單往外走。
他扯松領帶笑我嘴硬，"這兩個月我都沒碰過你！就算爭寵也要編個像樣的理由。"
我把孕檢報告拍在桌上——
妊娠四周，正好是他陪葉芷柔試婚紗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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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報告單上的日期，喉結突然抖得厲害。
1
和沈奕宸在一起的第八個情人節。
跟往年一樣，我做好飯菜，等他向葉芷柔求婚失敗後，再回來陪我吃飯。
不同的是，這次他沒回來。
因為這次，他求婚成功了。
電視裡，我的男朋友正將一個女人摟在懷裡，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當眾激吻了起來。
溫柔、克制。
是我從沒見過的一面。
像素太清晰，我甚至看到了他因激動而紅了的眼眶。
高一那年，父親沉迷賭博，不僅輸光了家裡的積蓄，連我們唯一的房子也賠了進去。
無奈之下，我們隻能搬回老家，我也因此被迫轉學。
有一天，我被一群人堵在巷子裡。
她們圍著我，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嘴裡還不停地罵著"賤貨""不要臉"之類的話。
我像隻困獸一樣拼命反抗，但越反抗，她們打得越狠。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巷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不打女生，別逼我動手。"
他走過來，擋在我面前，冷冷地對她們說："滾。"
就這樣，沈奕宸闖進了我的世界，驚豔了我整個青春。
思緒回籠，我僵硬著，放下手裡的湯碗。
我掏出手機，打開微博。
熱搜上已經出現"當紅女星葉芷柔和沈家公子，傳來喜訊！"的標題。
葉芷柔發了回應。
【以前我是大家的，現在我是你的。餘生請籤收，不退不換哦！@沈奕宸】
此話一出，話題熱度直線上升。
#沈氏集團葉芷柔#
#郎才女貌，葉沈配#
每一個話題，都狠狠地將我的自尊踩在腳下。
評論區，更是無數人的狂歡。
【能不能多發點糖？我們想吃狗糧！】
【我宣布，今天是我失戀的第一天！】
【你值得最好的愛情，我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我深呼吸一口氣，指尖顫抖著關掉了手機。
我不在意嗎？
怎麼可能！
可我愛沈奕宸啊，愛到自甘卑賤！
2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天亮。
下樓的時候，看到沈奕宸躺在沙發上。
頭發亂糟糟的，眉頭緊鎖，估計不太舒服。
我沒管他，徑直到廚房給自己做早飯。
鍋裡的水剛冒泡，他突然從背後貼上來，滿身酒氣往我脖子噴："頭疼，給我煮醒酒湯。"
我躲開他的下巴，"去沙發上等。"
他反而摟緊我的腰："讓我抱會兒。"
"臭S了。"我使勁掙開，"你該洗澡了。"
沈奕宸笑著吻在我耳後最敏感的位置，"等我。"
趁他上樓的功夫，我往鍋裡扔生姜紅糖。
勺子攪著攪著，鼻子突然發酸。
這八年我以為自己捂熱了他的心。
我們明明像正常情侶一樣吃飯逛街，他會記得送我生日禮物，情人節也會帶束花回來。
直到昨天看見電視直播——他捧著鑽戒單膝跪地，吻葉芷柔時手都在抖。
我才知道，自己終歸隻是替身。
"恭喜啊。"我把醒酒湯放到餐桌上。
沈奕宸擦著頭發的手頓住："什麼意思？"
"恭喜你，心想事成。"
他端起醒酒湯，無所謂地道："你看到電視了？芷柔最近遇到了麻煩，需要一個身份去澄清誤會。"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需要身份，那我呢？"
沈奕宸的聲音帶著宿醉的沙啞，"這些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別墅給你住，卡隨你刷……"
"沈奕宸，我在你眼裡就是個被B養的情婦？"我生氣地質問，"我刷過你的卡嗎？"
沈奕宸一愣，不待他回復，我接著說。
"我買菜、做飯、給你洗衣服、收拾家務，抵扣房租綽綽有餘吧？"
他怔了怔，酒精讓他的反應慢了半拍："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芷柔需要沈太太的名分應付媒體，我們……"
"你們的事情我不想摻和，我們之間的事必須說清楚。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沈奕宸拿起醒酒湯一飲而盡，"你說呢？"
"不是情侶！不是愛人！"我的聲音突然拔高，"我到底算什麼？"
"暖暖。"沈奕宸走上前，拉住我的手。
"隻是借個身份應付媒體，你知道娛樂圈比較復雜..."
我像被燙傷般甩開他的手，"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江暖。
"我說過，我隻是借了個身份給芷柔，我們可以和以前一樣相處。你還是我女朋友。"
"沈奕宸，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傻子一樣好哄？"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碗底重重磕在大理石臺面，
"別鬧。
"等事情結束，我保證..."
手機突然在茶幾上震動，葉芷柔穿著浴袍的自拍在屏幕亮起的瞬間刺進我眼底。
"宸哥..."嬌滴滴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我肚子好疼......"
沈奕宸抓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時，我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
他胃穿孔昏迷前SS攥著我的手說："暖暖，我要是S了，遺囑受益人隻填你。"
而現在他奔向玄關的背影，與急救室那抹被推進手術室的藍布漸漸重疊。
"暖暖，芷柔是孕婦，更需要我的照顧。"
沈奕宸邊穿鞋邊囑咐我，"等我回來..."
3
第二天早晨，我剛在工位上坐下。
隔壁桌的小林就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暖暖，你看到昨天的熱搜了嗎？沈公子在記者會上親口承認了葉芷柔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姐嗤笑一聲：
"呵，娛樂圈的事誰說得準？一會兒說是影帝冷言的，一會兒又說是沈奕宸的。真真假假，亂得很。"
"肯定是沈公子的啊！"小林激動地拍了下桌子。
"他們那種身份的人會隨便認孩子嗎？沈公子可是連續八年向葉芷柔求婚，現在總算如願了。要我說啊，這就是真愛！"
張姐挑了挑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要我說啊，這孩子指不定是誰的呢。聽說葉芷柔前段時間和冷言合作拍戲，兩人在片場可親密了……"
"可是沈公子都公開承認了……"小林不服氣地反駁。
我聽著她們的議論，心裡五味雜陳。
葉芷柔確實懷孕了，但孩子不是沈奕宸的。
孩子爸爸影帝冷言是有婦之夫，而且妻子家又勢大。
他不會，也不敢認這個孩子。
葉芷柔固執地要生下孩子，又怕網上的流言蜚語影響她的星途。
沈奕宸……他倒很樂意當這個"接盤俠"。
我不想再聽關於沈奕宸的任何事情，起身去接咖啡。
身後傳來張姐壓低的聲音："诶，你們發現沒有，每次提到沈公子，暖暖的表情就不太對勁……"
剛清淨一會兒，經理通知我到會議室接待客戶。
打開門的瞬間，我愣住了。
"暖暖姐，好久不見。"
女人戴著墨鏡和鴨舌帽，打扮得很嚴實。
可我還是一眼就把她認出來。
葉芷柔，當紅女星。
也是沈奕宸連續求婚八年的人。
沈奕宸把水遞給葉芷柔，輕聲說："溫度剛好，喝吧。"
我心裡一陣刺痛，像被針扎了一樣。
平時大大咧咧的沈奕宸，從來沒對我這麼細心過。
原來他不是不懂體貼，隻是他的溫柔從來不屬於我。
葉芷柔笑著對我說：
"暖暖姐，我和奕宸決定早點辦婚禮。他說拖久了孩子月份太大，怕我累著，而且穿婚紗也不好看呢。
"婚禮就按照奕宸的喜好來，他喜歡的我也都喜歡。你是最熟悉奕宸的人，找你策劃婚禮肯定事半功倍。"
"哦，恭喜你們。"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沈奕宸追出來，將我堵在樓梯拐角，"芷柔是孕婦，你就不能照顧一下她的情緒嗎？"
"照顧她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是她媽。"
沈奕宸蹙起眉頭，"江暖……"
我不想聽他廢話，直接開口打斷，"那麼多策劃公司，拜託您，另外找一家好嗎？"
"你們公司在業界口碑最好，我想給芷柔一個沒有遺憾的世紀婚禮。而且芷柔說得對，你是最了解我們的人，把婚禮交給你，我放心。"
"有病。"我罵了一句，轉身離開。
我被經理叫到辦公室，"你知道剛才來的人是誰吧？"
"哦，知道。"我用無所謂的態度回復。
"一個是沈氏集團的公子，一個是當紅女星。兩人的婚禮不說給咱們帶來多少收益，就是對提高咱們的知名度也有很大幫助。
"兩人指定婚禮要由你來策劃。"
"我拒絕。"
"由不得你拒絕。否則你就帶著你們組員一起滾蛋。"
我回到位置，心緒劇烈起伏著，我不明白沈奕宸為什麼這麼殘忍。
他一夜未歸，竟然給我準備了這麼巨大的"驚喜"。
這八年我全心全意地愛著他，就因為他是被愛的那個所以有恃無恐嗎？
我無法拒絕這項工作，我可以辭職走人。
可是其他組員怎麼辦呢？
她們大多數上有老，下有小。
身上壓著車貸、房貸，我不能那麼自私。
4
晚上，朋友過生日請吃飯。
我到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沈奕宸冷冷的聲音從包廂裡傳出來：
"每年情人節都要跟我鬧一次。"
"別管她，我敢打賭，不出半個月，她肯定又哭著回來求和。"
我握著門把手，沒推門進去。
旁邊的孫涵趕緊解釋："暖暖，你別聽他的，他喝多了，胡說八道呢！我幫你罵他！"
說完就要推門。
我拉住他，搖了搖頭。
我愛了他八年，全心全意地付出，以為再冷的心也能被捂熱。
孫涵還在念叨："他們就是瞎聊，你也知道他們平時沒個正經……"
我深吸一口氣，把禮物遞給孫涵：
"幫我帶給劉啟明，祝他生日快樂，我就不進去了。"
"好，哎……"
我剛要轉身離開，包廂門突然開了。
劉啟明站在門口，我們倆都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我已經聽到沈奕宸的話，拉著我進去："暖暖來了，快進來！"
這頓飯不僅是為了慶祝劉啟明的生日，也是為了勸我和沈奕宸和好而安排的聚會。
劉啟明讓我坐在沈奕宸對面："奕宸，暖暖這麼好，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別鬧得這麼僵啊。"
沈奕宸從頭到尾沒看我，但握著杯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孫涵趕緊給劉啟明使眼色。
還沒等孫涵拉我起來，沈奕宸終於開口了：
"江暖，我說過，我隻是幫葉芷柔一個忙，給了她沈夫人的名分而已。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我在家等你。"
我冷冷回他："我是來給劉啟明過生日的，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
沈奕宸煩躁地喝了口酒："劉啟明是我朋友，用得著你來給他過生日？"
劉啟明聽不下去了，直接懟他："沈奕宸，你過分了！暖暖也是我朋友，是我請她來的。"
我抬頭，認真地看著他："沈奕宸，你想好。要她還是我！"
說完，我起身離開。
關上門時，聽到孫涵說："奕宸，選暖暖，否則你肯定會後悔。"
"閉嘴。"沈奕宸的聲音裡飽含憤怒。
我沒有回頭。
5
晚上，我又失眠了。
等到公司的時候，經理在我座位旁邊急得直轉圈，嘴裡念叨著：
"你怎麼才來啊？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真是急S人了！"
我隨口回了一句："抱歉，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經理趕緊推著我往會議室走，還不忘叮囑：
"沈公子和葉小姐都在裡面等著呢，你態度好點啊！"
一進門，葉芷柔就嬌聲嬌氣地說：
"暖暖姐，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故意不來呢。"
她一邊說，一邊靠在沈奕宸的肩膀上，一副親昵的樣子。
我沒接她的話，直接問："葉小姐、沈先生，對婚禮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葉芷柔笑了笑，說：
"我沒什麼要求，辰哥哥喜歡的，我就喜歡。你們以前在一起那麼久，肯定比誰都了解他的喜好。"
我合上筆記本，放下筆，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樣。那以後細節問題，我和沈先生單獨溝通就行，不用麻煩葉小姐再跑一趟了。"
葉芷柔愣住了。
沈奕宸皺著眉頭，替葉芷柔說話："江暖，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抱歉，沈先生，我平時就是這麼說話的。如果您不滿意，可以要求換人。"
還沒等沈奕宸回應，突然從外面衝進來幾個記者，舉著話筒和相機，七嘴八舌地問：
"請問兩位結婚的消息是真的嗎？"
"葉小姐，您之前不是公開否認過和沈先生的關系嗎？還說你們隻是好朋友。"
"葉小姐，是什麼讓您決定嫁給沈先生的？"
"網上傳言孩子是冷影帝的，這是真的嗎？"
記者們擠成一團，朝葉芷柔和沈奕宸湧過去。
一個是孕婦，一個是我愛的人。
我不想他們發生任何意外，隻得費力地擋在他們前面，試圖攔住記者。
突然，一個記者舉著話筒朝葉芷柔衝過來，沈奕宸立刻拉著她躲到我身後。
我被記者撞得一個踉跄，腰狠狠地撞到了桌角，疼得直不起身。
那一瞬間，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沈奕宸的第一反應是護住葉芷柔，而我卻成了他隨手推開的擋箭牌。
原來，在他心裡，我早已不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人。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我SS咬住嘴唇，不讓它落下。
幸好，保安很快趕了過來，把記者們都趕了出去。
葉芷柔擦了擦眼淚，柔聲對我說："謝謝你，暖暖姐。"
不愧是頂流小花，一句話說得楚楚動人。
我忍著腰上的疼痛，勉強笑了笑："你們是我們的 VIP 客戶，這是我應該做的。"
保鏢護送著葉芷柔離開。
"回到我身邊，除了身份，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沈奕宸轉身離開前，留下了這句話。
可剛才他的那一推已經傷透了我的心。
我低頭看著自己微微發抖的手，心裡一片冰涼。
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如此卑微，卻也如此清醒。
他的溫柔、他的承諾，早已不再屬於我。
我深吸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夠了，真的夠了。
我不想要他了，也不想要這份隻會讓我痛苦的感情了。
晚上加班到半夜，剛出公司，大雨傾盆而下，瞬間將我淋透。
我索性不再躲，任由雨水衝刷。
走著走著，腳步漸漸沉重，我蹲下身，緊緊抱住自己。
雨聲中，我無聲地哭泣，淚水與雨水混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雨忽然停了。
我茫然抬頭，看到陸景琛撐著一把黑傘，靜靜站在我身旁。
"陸先生？"我有些意外。
他微微彎腰，修長的手指握住我的手臂，將我輕輕拉起。
單薄的衣裙湿漉漉地貼在身上，勾勒出狼狽的輪廓。
他的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我身上。
四目相對。
"陸景琛，今晚去我家？"
成年人之間的話，說得已經很明白。
我突然想起聽過的傳言，說陸景琛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剛要開口解釋說："開玩笑的，別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