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失了魂似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又使勁把那枚戒指往自己手指上套。
「蘇蔓，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躲起來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呢。」
看他淚流滿面。
我隻覺得好笑。
他讓人將我綁在船頭的時候沒想過我會S嗎？
他現在這副模樣，又是做給誰看。
佣人們嚇得瑟瑟發抖，誰也不敢亂動那團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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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在鯊魚的胃裡，翻到我的衣服碎片。
顧淵徹底崩潰了。
?15.
海上的地毯式搜索也有了結果。
在一些鯊魚排泄物裡，找到人類骸骨，以及一枚小小的耳釘。
那是我三十歲生日時，顧淵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還是他親手為我戴上的。
顧淵到這個時候，才真的信了。
我是真的S了。
是被他親手推進了深淵。
周楚楚心疼顧淵，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阿淵哥哥，蘇蔓姐真是的，如果不解開繩子逃跑，也不會被鯊魚吃掉。」
「哎，都是她自不量力，明明被綁三天就好了，非要逃跑，這下好了吧，葬身魚腹了。」
「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大自然，要對大自然抱有畏懼之心。」
顧淵像被周楚楚點醒了。
他的滔天恨意有了發泄的方向。
他說：「將附近海域的鯊魚，全部絞S，我要為蘇蔓報仇。」
「是它們，是它們SS了蘇蔓和我的孩子。」
16.
接下來。
顧氏集團對附近海域的海洋生物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S。
數百頭鯊魚的屍體鋪滿整個海灘。
鯊魚的鮮血，將原本金黃的沙灘染成紅色。
顧淵封鎖消息。
對鯊魚進行肆無忌憚地虐S。
「都怪這些畜生，如果不是它們，蘇蔓也不會S。」
「你們害S了蘇蔓，害S了我的孩子，我要滅你們全族。」
他像瘋了一樣。
在成堆的鯊魚屍體上跳舞。
顧淵渾身是血，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而遠在另一片海域的周館長發現了異常。
短短數日。
我們轄區海域鯊魚的數量大大減少。
加上我一直失蹤。
他選擇了報警。
可顧淵毀滅證據，跟所有人串好口供，一致對外說是我自己架著救生艇逃跑了。
至於鯊魚數量減少的事情。
他也不知情，他隻是商人，不是海洋生物學家。
他將海洋生物鏈徹底毀壞。
拍拍手，揚長而去。
半年後。
在顧家的極力撮合下。
他跟周楚楚結了婚。
聽說他們的結婚典禮上，顧淵抓捕到了一頭粉色海豚，那是世間僅剩的一頭。
他的婚禮在一座私人小島上。
小島四面環海。
沒有外人。
他在島上。
對著那隻剛成年的小海豚，再一次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虐S。
他割下粉海豚的眼睛。
我聽見他說：「蘇蔓就是為了你吧，為了你才丟了命，現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了，可惜她再也回不來了。」
海豚在悲鳴。
嗚咽聲撼動天地。
我是個靈魂，卻跟著它一起流下了眼淚。
粉海豚是大自然的饋贈，是能挽救上千萬家庭的瑰寶。
如今卻在這裡被虐S。
突然，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扯。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推著我前進。
再睜眼。
我回到了帶周楚楚出海。
也是，遇上海嘯那天。
17.
「蘇蔓姐，你不是說沒有海嘯嗎？為什麼海上開始刮大風了，我好害怕，我跟你講，我有深海恐懼症的，你不會想害S我吧。」
粉海豚的低鳴聲還回蕩在耳邊。
我突然想起，我S的那天。
在彌留之際，我好像又看見了那隻粉海豚，我用畢生時間所尋找的它，就在我面前。
它躍出海面。
在空中留下一道彩虹。
那時候，我對著它許願。
「如果能重新來過，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它聽到了。
所以給了我半年時間醒悟。
又讓時光倒轉，讓我回到出海的那一天。
18.
周楚楚被迎面而來的巨浪打翻在地上。
她在風雨裡咒罵我。
說我要害S她。
那她還真說對了。
不過不是我要害S她，是她自己要害S自己。
人總該對大自然抱有敬畏之心吧。
這句話，我將原原本本還給她。
我檢查了航海記錄儀。
確保儀器都沒有問題。
接下來，就等著魚兒上鉤。
果然。
我在風雨中，看見了焦急找來的顧淵。
這次，他也架著那艘巨大的遊艇。
「楚楚，我終於找到你了，海嘯馬上來了，快上船，蘇蔓的小船撐不了多久的。」
周楚楚毫不猶豫跳上了船。
一上去她就撲到顧淵懷裡抽泣：「嗚嗚嗚嗚，對不起阿淵，讓你擔心了。」
「你快救救蘇蔓姐姐吧，她也不是故意帶我來的，她真的不知道我小時候差點被淹S，所以害怕大海，況且，她也沒想到會發生海嘯。」
顧淵看著渾身湿透的我，冷冷地說道：「她是海洋學家，她怎麼會不知道有海嘯，她就是故意的，這個惡毒的女人。」
上一世，我本身不想上他的大船的。
可船上有二十多人。
他們是誰的父親，又是誰的孩子。
我不想看著無辜的人葬身大海。
所以跟著上了船。
可上一世的心軟，隻換來無窮無盡的屈辱。
這一世。
我選擇尊重他人命令。
我對著顧淵說：「大船目標大，會承受不住風浪的，阿淵，你們都到我小船上來吧。」
周楚楚一聽，又是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阿淵哥哥，我不要去她那艘船，浪一來，她的船就咯吱咯吱響，我害怕。」
顧淵聽後也嗤笑一聲：「就憑你那個破破爛爛的小船？蘇蔓，別開玩笑了，你的小船，一個浪打來，就四分五裂了。」
見我沒有上船的動作。
顧淵覺得我讓他失了顏面。
他大手一揮，吩咐水手撤走了繩索：「也罷，我給過你機會了，你總是這麼自以為是，那你就自生自滅吧。」
一行人站在甲板上看我。
他們無一不是嘲諷的眼神。
周楚楚嬌滴滴躺在顧淵懷裡。
做著口型對我說：「你S定了。」
其實那個時候的顧淵也不是真的想讓我S。
他隻是想給我個教訓。
想看我哭著求他救我一命。
畢竟五年前。
他就是這樣哭著求我的。
那時候的他，病得奄奄一息。
他SS抓住我的手：「求你, 求你不要拋棄我, 求你救救我。」
當年的我，從未想過要將他拋棄。
可是這一次。
我真的不要他了。
19.
海浪很快將兩艘船隔開。
接下來, 狂風大作。
海上升起了巨浪。
小船靈活。
船身輕巧, 我憑借多年經驗, 躲過一個又一個巨浪。
成功避開海嘯。
可大船就沒這麼幸運了, 顧淵的船, 很快消失在風浪中。
天，終於放晴了。
我上岸當天，就收到了顧淵的遊艇沉沒的消息。
他們的船, 被升起的第一個巨浪打翻之後，再也沒上來。
船上二十五人，悉數遇難。
我作為幸存者，被警方調查。
科研船上的巡航記錄儀記錄了事情的經過。
我是無辜的。
甚至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是老天爺助我。
讓我活了下來。
可警察放了我，顧家可沒打算放過我。
顧老太太一口咬定是我害S了顧淵。
如果不是我在海邊工作, 顧淵也不會吵著要去海邊。
就算事實擺在她眼前, 她也不認。
她要S了我為顧淵陪葬。
我沒說話, 甩出孕檢報告。
「顧夫人，你S了我可以, 那你也得問問我肚子裡的孩子吧。」
「這可是顧淵留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脈。」
話剛說完，顧老太淚如雨下。
是啊。
顧家有遺傳病史，家裡沒幾個男丁。
幾代傳下來, 到顧老太這一代，隻剩顧淵這一個兒子。
我靠近顧老太, 輕聲說道：「顧氏能拿下度假村那塊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幹了些什麼勾當, 不按我說的做, 等著吃牢飯吧。」
顧老太一口氣沒提上來，被我氣進了 ICU。
顧淵S後，顧家的財產系數落到我的手裡。
顧老太有口難言, 為了顧家子孫, 隻能答應我的要求。
我拿出一大部分錢。
繼續投入海洋事業中。
鯊魚會吃人。
但它不可怕，可怕的是人類。
隻要與海洋生物和諧相處。
不侵犯它們的領地。
它們也不會做傷害人類的事情。
上一世顧淵屠鯊的場景歷歷在目。
這一世, 我更要好好保護海洋生態。
還它們一片淨土。
20.
一個月後。
有人在沙灘上發現一隻擱淺的小虎鯊。
虎鯊S了很久, 屍體已經成巨人觀。
隨著氣候炎熱。
它的腹部膨脹爆炸。
肚子裡的血水流了一地。
跟著血水一起流出來的。
是一小節戴著戒指的人類手指。
我捂著嘴巴冷笑道：「臨S前知道戴戒指了？可惜已經晚了。」
男人怎麼會愛見過他最落魄最狼狽一面的女人。
顧淵最狼狽的時候, 我是見證者。
後面他好起來了, 隻要他看見我，就會想起五年前的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娶我，是把我當救命恩人嗎？還是不知不覺中愛上我了。
所以他很矛盾, 不斷試探我, 又傷害我, 讓我身心俱疲。
周楚楚回來那天，顧淵就將婚戒取了, 這下臨S前, 又想清楚自己其實是愛我的？
張管家在旁邊嚇得冷汗直冒。
「（天」還好是S了。
我命人將沙灘清理幹淨。
有人說：「蘇蔓姐，這節手指要不要去調查一下，看看最近有沒有失蹤人口，真慘啊, 被鯊魚吃了，不知道他家裡人得多擔心。」
我搖搖頭：「不必了，也許他家人早忘了他。」
沙灘被清理幹淨。
一層又一層浪花打來。
將上面的罪惡衝刷幹淨。
遠處躍出一頭粉色的海豚。
它跳出水面。
縱情鳴叫。
在空中劃出一道彩虹。
這一次。
天真的放晴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