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輸贏，毋庸置疑是程澈勝。
沒有人看好雲想，隻當雲想是幫忙湊個局。
教學樓四樓的長廊裡，宋謹和觀鶴翹課看熱鬧。
操場上，雲想和程澈已經站好位置，體育老師吹哨，比賽開始！
“誰會贏？”觀鶴眼底帶笑，溫柔慵懶。
“我當然是無條件相信且支持——”宋謹賣關子。
觀鶴挑眉，“程澈？”
“切，誰支持他啊。”宋謹忽然傻笑，“當然是支持想想了。”雖然他知道想想不會贏，但還是支持想想！
宋謹哥哥的愛，偉大且無聲！
觀鶴嫌棄臉，瞧宋謹那不值錢的一出。
“哇哦！”宋謹忽然發出感慨。
觀鶴看向網球區，雲想正接住程澈打來的一個左右調動球，她動作熟練地和程澈打得有來有回。
“她真會啊？”宋謹意外。
觀鶴皺眉，“原來想想會打網球，怪不得之前一直想去看網球比賽。”
宋謹忽然想到什麼，分析道：“會不會是想想爸爸會打網球？阿澈的網球，也是小時候和程叔叔學的。”
“嗯，有幾分道理。”觀鶴點點頭，不忘摸了摸宋謹的腦袋，小宋難得聰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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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謹：“……”他覺得觀鶴把自己當阿澈家的狗了。
但他沒有證據。
程澈輸了一球，同學們都有些震驚。包括程澈自己。
他撿球的時候多看了雲想好幾眼。雲想笑著看程澈，那張臉又乖又單純，仿佛在說：僥幸，僥幸！
雲想會打網球。
這是程澈心裡的肯定句。
雲想是他見到第一個會打網球的女孩兒，且打得還不賴。
程澈再次發球，兩個人打得焦灼，大家自然看得有滋有味。這不比自己打球好看好玩多了？
體育老師也頗為震驚，誤打誤撞，兩個人竟然呈現了一場精彩的對決。
場上比分五比四，程澈佔了上風，再勝一局，比賽結束。
大家能看出來，程澈沒有用全力。至於雲想，目前實力不明。
但讓大家意外的是，雲想平日裡看起來溫溫柔柔，一點脾氣都沒有。打起網球來，眼神堅毅，又準又狠，頗有些運動型少女的味道。
雲想開始沒體力了。明顯打不過程澈了，奔跑的速度變慢。
網球計分很獨特，贏一球為15分，再贏一球30分，再贏40分。得到40分會得一個大分。
若是兩方都得40分了，就要加長賽局，繼續打。
網球得一分是很難的。
所以雲想能和剛獲得男子高中網球比賽冠軍的程澈打這麼長時間，已經很頂了。
雲想雙手握住了球拍，她直盯著程澈，眼神格外堅定。
程澈看著雲想，能察覺到她的認真。
程澈垂眸，聽到旁邊有人說：“必殺局了。”
球起。
雲想漂亮接住，程澈很快打回。
這次，他沒有戰術，隻是直線球。
反倒是雲想，開始左右調動，發起進攻。
程澈抿唇，他看著雲想，任由球落地。
“嗨！”周邊同學發來可惜的聲音。
長廊上，觀鶴看著這一幕，笑了。
“走了。”觀鶴轉身要進教室了。
“還沒打完呢。”宋謹說。
觀鶴笑笑，語調慵懶，“你澈哥開始放水了。”
“啊？”宋謹意外。
宋謹立刻望向操場。
程澈又丟球了。
宋謹：“……”好好好，一分鍾丟兩球。
這特娘的放水的也太明顯了點吧？
當然了，懂球的人能看出來他放水。不懂球的，是看不出來的。隻知道他速度慢了，直線和左右調動來不及回旋。被人家帶著節奏打。
所以操場上六班的同學紛紛站了起來，看得更認真了，因為雲想在逆轉局面。
雲想一分一分的得，程澈一分一分的丟。
同學們看懵了，教練看傻了。比賽前半程精彩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後半程，依託答辯。
比賽結束，雲想險勝，程澈惜敗！
大家紛紛“嘁”了一聲，隨後是一片吐槽聲。
“什麼嘛！程澈剛拿了網球比賽冠軍，這輸給了一個女孩兒？”
“離譜！”
第92章 哄她開心，要搬走了
體育課結束，眾人紛紛去衝澡。
程澈擦著頭發，坐在體育室的大廳，隻手拿著手機，在看校園網論壇。
剛才宋謹轉給他的。
宋謹：瞧瞧，剛得了網球冠軍，轉頭就輸給一個小姑娘。這冠軍可真水。
觀鶴：你懂個什麼？
宋謹：對對對，我又不懂了。
程澈抿唇，校園論壇裡都是議論他和雲想的。
大家最關心的一件事兒還是，入學兩個月了，也不見程澈和雲想有什麼瓜葛啊，這兩個人怎麼忽然就這麼熟了？
程澈關掉論壇網。
看著小哥倆的聊天記錄，姿態散漫地回復了一條消息。
程澈：哄她開心。
宋謹：咦。
程澈：女孩子嘛，你想讓她贏，她就贏咯。
程澈發完消息，就見雲想從一邊出來。她的頭發還有些湿，沒擦幹淨。
手機裡，宋謹發了好幾坨“屎”過來。
宋謹：帶著你那戀愛的酸臭味滾出我的微信！
觀鶴：你急了。
雲想見程澈一個人在坐著，她來到程澈身邊，問他：“程澈，你剛才是不是放水了？”
程澈挑眉，目光落到雲想的發梢上，“沒有啊。你打的特別好。”
她的頭發在滴水。
雲想認真臉，“我才不信呢，你肯定放水了，你後面打的明顯不如前面。一次比賽而已，輸贏其實並不重要的，幹嘛給我——”放水。
可雲想的話還沒說完。
程澈手中的毛巾忽然搭在了她的腦袋上。
他蹭了蹭毛巾，毛巾遮住雲想的視線，若隱若現間，她幾次看到他的臉，又被毛巾蓋住。
雲想怔住，心尖在下墜，心跳在加速。
他的毛巾順著頭頂慢慢往下，蓋在了她的發梢。
雲想睨著程澈的臉，整個人都懵了一下。
程澈離她好近，那股好聞的味道又出現了。重點是，雲想很意外。
他竟然，幫她擦頭發……
他的動作是少見的溫柔，和他平時裡的舉動十分不符。
“怎麼不擦幹淨頭發出來？”他聲音很沉，帶著關心。
雲想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有些失神，小聲回答，“沒有幹毛巾了。”
程澈看了看她，嗯了一聲，又幫她擦了幾下頭頂，這才收回毛巾。
雲想心裡的小鹿在叫囂。它似乎在告訴全世界，這是令她心動的人，這是讓她心動的舉動。
雲想扭過頭，雙手摳著手指，甚至忘了剛才自己過來要幹嘛。
直到同學們陸陸續續都出來了，聽到大家在聊放水這件事兒。
雲想著才記起來，哦對，放水。
“程澈，其實輸贏不重要的。”雲想望向程澈，眼神格外認真。
程澈剛要說，輸贏怎麼會不重要。
便見雲想眼眸漸漸泛起笑意，輕輕地說，“重要的是，和誰打。”
能和程澈打球，她就很開心。
她認真的，沒有在哄他。這是，真、心、話。
程澈怔住。手中的毛巾差點從指尖溜走。
——程澈，其實輸贏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和誰打。
程澈看著雲想，笑了笑，“和我打，很開心？”
“嗯，和你打球，很開心。”雲想重重點頭，“我爸去世後，我就很久沒這麼痛快地打過網球了。”
小姑娘的目光實在是真誠。像是冬日灼灼的太陽，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唯有它最炙熱。
程澈笑了。
他承認，他很吃這一套。
程澈：“你以後想打球可以隨時找我。”
“好啊。”雲想莞爾，乖順溫柔。
程澈抿唇，看了她許久。
他承認，雲想真的讓他很驚喜。
她竟然會打網球，太不可思議。
所以，他們也算是臭味相同吧？
同學們紛紛回教室了，林端路上嘟囔著，“老師說了，這節課我們沒能打球，下次體育課，按照組隊抓阄倆倆對打。這要是抓到了雲想和程澈……天吶。”
洛米：“屎給你打出來。”
林端：“……米姐，雖然但是，你是個小姑娘。咱能不能優雅一點？開口閉口屎啊狗啊的。”
洛米：“姐樂意，少管。”
大家紛紛一笑，一整天便這樣度過了。
晚上放學，程澈和雲想一起去等公交。
雲想本想坐在長椅上，可屁股還沒落下去，就被程澈給揪起來了。
“天涼了，別坐。等下就上車了。”他目光往遠處看，隱約看到了公交車。
雲想“噢”了一聲，她的手機響了。
是蔣怡。
雲想摁了接聽。
蔣怡：“想想，合同我重新弄好啦。房子也打掃的差不多了，你這周搬進來不？”
夜晚安靜，隻有車輛在呼嘯。
程澈聽到了電話那頭蔣怡的話。
他目光落到雲想的身上，剛好雲想也抬頭，四目相對。
雲想立刻垂下頭，攥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她……
公交車來了，程澈見她遲遲沒說話，先上了車。
雲想看著程澈的背影，擰了擰眉。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怡姐，我……搬。”雲想聲音輕輕的。
掛斷了電話，她上了車。
程澈留了靠窗的位置給她，雲想很自然地坐過去。
路上很安靜，他沒問。
雲想低著頭，雙手揪在一起。
“程澈，我……”雲想想告訴他，他決定搬走。
程澈拿出藍牙耳機，她遞給雲想一隻，很幹脆，“我尊重你。”
雲想有些意外，或許他也知道自己為難，所以願意隨自己去了。
想到這兒，雲想心底有些慚愧。
程澈真的，挺好的。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睛裡透露著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雲想沒有接他的耳機，他便將耳機戴在了她的耳朵上。
“別多想，一起聽歌吧。”
雲想：“我晚上和程梟叔叔說一下我搬出去的事兒。”
程澈點頭，更幹脆，“好。”
耳機裡響起音樂，雲想的心卻沒有上次那樣平靜了。
她看著窗外，而程澈看著她。
他心知肚明，她之所以要搬出去是因為她剛來家裡時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兒讓她傷心了。
雖然雲想什麼都不說，但雲想是個很有尊嚴，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的人。
雲想正聽著音樂，耳機裡忽然傳來打字的聲音——噠噠噠。
她扭過頭，程澈正在發微信。
他太平靜了，雲想甚至覺得有點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