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白月光大婚時，我腦海中響起了系統判定攻略失敗的聲音。
皇帝在我的墓前痛哭，我卻已經跑到江南開了一家青樓，順便養養小倌。
日子過得很快活，直到有天青樓裡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1
聶君昊和杜雪成親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冷宮病得渾渾噩噩。
我的宮女梧桐正在苦苦哀求門口的小太監：「我們娘娘病得起不來身了，求求你幫忙上報一聲吧，請個太醫來！」
太監冷笑：「皇上正在迎娶皇後呢，這大喜的日子你病了，也是活該！」
梧桐氣紅了眼，她明知道，這一切是杜雪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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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還是低下頭，準備跪下求求眼前的小太監。
誰都知道，杜雪，那個剛入宮就贏得了後位的女子，是聶君昊十幾年的白月光。
皇上愛她的卓然風姿，愛她的纖塵不染，愛她天神般的美貌。
連守在門口的小太監都幫著她：「貴妃娘娘，你把皇後娘娘推下水，皇後還留你一命，已經十分仁善了。」
梧桐急道：「我們娘娘也落水了……
「求求你……」
我掙扎著出聲：「梧桐……
「不必多說，這是我的命。」
聶君昊都不相信我了，跟這個守門小太監說沒什麼用。
太監不屑地撇撇嘴，離開了。
我在腦海中呼叫系統：【如果聶君昊娶了杜雪，我真的會S嗎？】
系統機械冰冷地回答我：【宿主，你已經問了十八遍了。如果攻略失敗必須銷號。】
2
我叫陸亦瑤，是身帶系統的穿越者。
聶君昊是小說中深情男二，他為女主瘋，為女主狂，為女主哐哐撞大牆，惹得無數讀者心愛他，同情他。
我是聶君昊最狂熱的粉絲，在小說網站發瘋大罵作者後，就穿越綁定了攻略系統。
攻略對象就是聶君昊，隻有讓聶君昊娶我為皇後，我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我穿越過來的時候，聶君昊還不是皇帝，隻是不受寵的八皇子，
於是，聶君昊被當時的太子欺負，我故意絆倒太子，讓太子摔在臭水溝裡，為他出氣。
聶君昊被暗S，我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刀，那一刀讓我三個月沒爬起來床，卻讓他毫發無損。
聶君昊被發配邊疆，我挨餓受凍為他運糧，幫他招募壯士，成立軍隊，抵御外敵。
他與匈奴作戰，我就當前鋒，率領敢S隊，為他S退敵人的士氣。
我累S累活終於靠拼命毀了原男主的太子之位，扶聶君昊登上皇位。
聶君昊很感動，他拉著我的手對我發誓：「此生必不負你。」
聶君昊許諾封我為後時，我仿佛看見了回家的曙光。
我甚至在不斷地質疑自己，我好不容易焐熱了聶君昊的心，再回到原來的世界，是不是對聶君昊不公平。
但很快我就不用再糾結了。
聶君昊的原定女主，杜雪出現了。
3
京城人人都知道聶君昊喜歡杜雪。
杜雪喜愛梅花，聶君昊就一夜不睡專門從京城外靈隱寺折來第一支梅花送給她。
杜雪善詩畫，聶君昊就專門開了一座酒樓，牆上都掛滿杜雪的詩和畫，為杜雪揚名。
隻不過當時的聶君昊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他的喜歡被人當作笑談。
聶君昊登基了，杜雪她爹趕緊退了她和原太子的婚事，把她送進宮裡。
我是在杜雪進宮第一日見到她的。
她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她穿一身白衣，清冷如雪，恍若神仙妃子。
那是個冬日，我舊疾復發，正倚靠在梧桐身上曬太陽。
攻打匈奴的時候，我在雪地裡趴了三天三夜，終於等到了突襲的機會，一舉殲敵。
可從那之後，每到冬日我總是凍得骨頭都疼。
當時我已經被封了貴妃，皇後之位空懸。
杜雪回了後宮後，雖然沒有名分，但人人都知道她是衝著皇後之位來的。
杜雪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於是在見我第一面時，她沒有向我行任何禮，隻是笑著說：
「我聽說，亦瑤姑娘在邊關大S四方，人稱胭脂虎，還以為是三頭六臂的女S星！
「女S星現在居然靠在婢女身上睡覺，不過這柔弱是假扮的，終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啊，你也穿了白色的裙子。」
杜雪瞧我一眼，漫不經心地笑，「是君昊告訴你的吧，他曾說你穿白衣時最像我了。」
我心中一酸，聶君昊曾用眼睛深情地望著我：「亦瑤，你穿白色最好看了。」
當時我就覺得他的眼神幽遠，像是透過我在看別人。
但我還是喜愛上了穿白衣，日日穿白衣，隻為討他喜歡。
我點頭：「懂了，所有穿白衣的人都是在模仿杜姑娘。來人，給杜姑娘送上禮物。」
梧桐捧著一頂白色的孝帽走出來。
那一日，杜雪始終清冷無波的神情終於被氣成了豬肝色。
她回去向聶君昊告了一狀。
當晚，聶君昊來找我。
我頭一次見他的臉色這麼難看。
聶君昊說：「你刁難雪兒了？」
我說：「沒有啊，我好心好意送她帽子，還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聶君昊氣結，拂袖而去。
從那之後，他日日留在杜雪那，就再沒來過我宮裡。
從前聶君昊得了什麼好寶貝，都會第一時間送給我。
但現在，無論是江南進貢的錦緞，還是關外送來的狐皮都一股腦地送去了杜雪那裡。
最可氣的是，梧桐去內務府領我的銀霜炭的時候，也被小太監為難地告知：
「姑娘，對不住，最近宮中銀霜炭緊俏，皇上說杜雪姑娘最怕冷，先緊著給她。」
可聶君昊明明知道我有寒症，一到冬天最是怕冷。
那天梧桐隻領到了一筐最便宜的煙炭。
4
杜雪連我的銀霜炭都搶了，但她似乎還覺得不夠。
一次，在御花園相遇時，她指著我頭上的簪子：
「貴妃的氣質與這簪子並不搭，給了我如何？」
我不同意。
這是一支龍鳳呈祥樣式的黃金簪，佩戴在頭上猶如盤龍飛舞栩栩如生。
當然我不給杜雪，不是因為這簪子的龍鳳寓意，而是因為它是聶君昊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後來在邊關，每當我熬不下去，總要摩挲這支簪子，想起聶君昊對我的濃情蜜意。
我越不給，杜雪越想要，爭執之間，聶君昊來了。
杜雪立即跪下：「貴妃娘娘，是臣女僭越了。這般尊貴的龍鳳簪不是臣女應該肖想的。」
她眼眸湿潤，臉頰邊掛著一滴淚珠，好不可憐。
聶君昊皺著眉，疾步上前，將杜雪扶起來：
「這是怎麼了？」
還轉頭瞪了我一眼，「陸亦瑤又欺負你了？」
杜雪哭了：
「皇上，我看到貴妃娘娘頭上這支簪子，心裡喜歡，所以一直盯著看。
「但貴妃娘娘就說我覬覦這簪子，莫不是逼著她送給我。」
杜雪望著皇上，「天可憐見，我真的是冤枉啊！」
我嘆氣。
杜雪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真有一手。
可聶君昊就吃這一套，他的面色沉下來。
他看了看那簪子，對我說：
「貴妃，一支簪子罷了，你給雪兒。」
他不記得這是他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了。
可笑的是，我還拿它當寶貝似的，日日戴在身邊。
杜雪站在聶君昊身後，對我勾起唇，露出得意的笑。
我裝作看不見她，淡淡道：「憑什麼？」
聶君昊還要跟我講道理：「貴妃，朕知道你不愛金玉，平時衣著樸素，這支簪子和你並不相配，何必要強求呢？
「雪兒不同，她是金尊玉貴地長大，如今又無名無分地跟著朕，朕不能委屈了她。
「亦瑤，如今你把這支簪子先給了雪兒，後面朕補給你十支、百支簪子，好不好？」
我靜靜地聽聶君昊說完，笑了笑：「這樣啊？」
隨後我摘下簪子，猛地刺向杜雪：
「要我的簪子，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本以為杜雪會躲到聶君昊身後。
誰知她躲也不躲，生生地向身後的池子中倒去。
我嚇了一跳，反手要拉住她，卻收勢不及，一頭栽進池子裡。
聶君昊隨即轉身，伸出手拉住了杜雪。
冬日的池水冷得刺骨，瞬間淹沒了我，在我失去意識前。
我看到杜雪嚇得梨花帶雨，聶君昊摟住了她，按在懷裡細細地安慰她。
5
第二日聖旨就到了。
我意圖謀害杜雪，罪名落定。
廢掉貴妃，打入冷宮。
冷宮中，我高燒不退冷得瑟瑟發抖卻不及我的心冷。
我攻略了聶君昊七年，聶君昊沒有心動，我卻陷進去了。
這一夜，我靜靜地躺在床上，體會著身體越來越冷的感覺。
遠處是聶君昊和杜雪大婚的聲音，鞭炮不知放了幾千幾萬響，喜氣幾乎要一路溢到這冷宮裡。
梧桐坐在我旁邊，冷宮裡炭火不夠，她心疼地揉著我凍紅的手。
我幫她擦掉眼淚：「梧桐，別哭。」
我狀似不經意地對梧桐說，「枕頭下我留了封信，皇帝如果來看我，你就幫我交給他，別忘了。」
梧桐猶豫了一下。
她其實知道，聶君昊和杜雪剛剛大婚，怕是很長時間不會來看我了。
但她怕我心情不好，於是安慰我說：「奴婢記下了，娘娘放心。」
我閉上眼睛，黑暗將我包圍。
黑暗中，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來：【攻略失敗，宿主的生命體徵消失。】
聶君昊應該和杜雪在洞房花燭了吧。
也好，他獲得了他想要的幸福，這一切和我沒關系了。
6
第二日清晨，人人都見證了新婚帝後的恩愛。
聶君昊陪著杜雪坐在鳳儀宮裡，這是杜雪成為皇後的第一天。
按規矩，所有的宮妃都應該向她來請安。
但聶君昊沒有別的妃嫔，唯一的妃子，就是那個被打入冷宮的貴妃陸亦瑤。
杜雪挽著聶君昊的手臂，溫柔道：「陸貴妃還是貴妃呢，要不讓她也來請安吧？」
聶君昊的眸色暗了暗，他冷淡道：「她想把你推下水，已被打入冷宮，你還讓她來請安？」
杜雪柔聲道：「陸妹妹也是一時糊塗，再說啦，雪兒終於嫁給你啦，心中高興也不想和陸妹妹計較啦。」
聶君昊轉過頭，看著杜雪美麗的小臉。
良久，他嘆了口氣：「雪兒，隻要你高興就好。」
他轉頭對太監道，「帶陸貴妃到這來！」
杜雪坐在椅子上，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等陸亦瑤來了，見證自己和聶君昊恩愛的模樣，自己才算真的贏了。
可太監這一去，就去了很久。
半個時辰後，太監才臉色蒼白地回來。
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良久才顫抖地說出幾個字：
「陸貴妃歿了……」
「當！」是聶君昊手中的茶杯落地的聲音。
大殿裡安靜了許久。
片刻後，聶君昊笑了起來：「朕知道了，是陸亦瑤讓你這麼稟報的吧？
「她也太不懂規矩了些，哪有咒自己S的？
「她不就是想讓朕去看看嗎？耍這種小孩子脾氣，朕之前還是太寬縱她了。」
小太監害怕極了。
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抬起頭，一張臉S白S白的，眼神驚恐。
聶君昊看著小太監的表情。
他漸漸地笑不出來了。
他緩慢走到小太監面前，輕聲問道：「不是陸亦瑤讓你稟報的？」
小太監跪伏在地上：「千真萬確！奴才看到陸貴妃的屍體了，身子都涼了！」
「皇上！」
杜雪兒發出一聲驚呼。
她看到，聶君昊的身形猛地搖晃了一下，幾乎要跌倒在地。
7
